第4節(jié)
書迷正在閱讀:天工、心藥、不撩何娶、[綜英美]老冰棍網(wǎng)戀守則、就愛撩那個小正經(jīng)、[綜英美]我有真話系統(tǒng)、為你認真且慫、農(nóng)門嬌妻:將軍要耕田、你似心火燎原、蠻后
“其實婢子這樣妄自猜測是不對的。不過,五夫人此般做法,也不知是真的為了表姑娘而傷心,還是說,事情另有蹊蹺?!?/br> 閔老夫人慢慢合上了雙眼。許久之后,方才一聲嘆息。 “那孩子……也真是個命苦的?!?/br> * 用過晚膳后,天已經(jīng)完全黑透。 高氏疲憊至極,看君蘭還想和老夫人說會兒話,她叮囑了女兒幾句便當(dāng)先離開。 等她走后,君蘭就也和祖母道了別。往芙蓉院行了一段路后,君蘭與身邊伺候的人道:“我想四處走走,你們不要跟著了?!?/br> 左右都是在后宅,安全得很,隨意走走也沒甚么。 更何況八姑娘原先就是個張揚強勢的性子,說什么就做什么不準(zhǔn)旁人反駁。如今她這般任性地講,伺候的人沒人敢說不成,只得依次退了下去。 君蘭朝著旁邊胡亂走了一段路后,見沒人留意,她就悄悄地轉(zhuǎn)了個彎,往不遠處的一個小院子行去。 她也沒別的想法,就是打算回自己那兒看看。 看看她的屋子,她院子里種的花花草草,還有盡心盡力伺候她的丫鬟玉簾和顧mama。瞧瞧大家都怎么樣了。 雖然她是跟在五夫人身邊長大,但是并未和五房人住在一起,而是住在了離芙蓉院不算遠的一個三間房的小院子里,名喚青草院。 君蘭是很喜歡這個安排的。 這樣一來她更自由自在,能夠早起讀書,也能早起練字,不怕會打擾到別人。 誰知還沒走到青草院,她就在旁邊小道上的轉(zhuǎn)彎處聽到了兩個熟悉的聲音。 “這也太過分了罷。”玉簾小聲嘀咕:“姑娘尸骨未寒就把我們趕出來。那我們該怎么辦?” 顧mama噓了一聲后,聲音壓得很低:“我們先不管別的,看看姑娘的事情處理得怎么樣再說。好端端的姑娘忽然沒了,我這心里……” 接著便是低低的抽泣聲。 玉簾帶著哭腔道:“mama你別哭。我本來就難受,你這一哭,我更難受了。” 君蘭在路的這側(cè)聽著轉(zhuǎn)角另一邊的談話聲,眼眶也漸漸濕潤。 全家上下,會為了她的死而傷心的,除了這幾個伺候她的人外,恐怕只有老夫人了罷。 憶及剛才玉簾說的話,君蘭心里咯噔一下,思量著莫不是高氏把她們兩個給趕出來了? 帶著疑惑,君蘭并未去打擾那兩個正傷心著的人,轉(zhuǎn)而放輕腳步,抄了另外一條小道往院子里行去。 眼看著青草院就在眼前不遠處了,君蘭下意識地就加快了步子。誰知就在右腳將要踏入院門的那一刻,變故陡生。 腳尖忽地被一飛速而來的重物擊到。幾乎是同時,砰地碎裂聲響起。緊接著,四周彌漫起醇洌酒香。 君蘭被驚到,下意識就收腳往后退了兩步。 這時院中響起了淅淅瀝瀝的倒酒聲。 青草院里沒有點燈,影影綽綽可見有人正獨坐院中。昏暗的月光下看不分明他的容貌,卻可依稀辨出他身量很高。原本高度適中的石桌石凳,在他面前顯得極其矮小。 “退下。” 冷絕而又不帶一絲溫度的聲音緩緩響起,半匿在清越的倒酒聲中,寒徹人的心扉。 “擅闖者,死。” 作者有話要說: 出現(xiàn)了~ * 謝謝 加油 投的火箭炮!~ ☆、第四章 對方威勢太盛,君蘭脊背上瞬間透出一層冷汗。她下意識地想要逃走,卻發(fā)現(xiàn)雙腿發(fā)僵動彈不得。 她忙深吸口氣讓自己冷靜下來。 君蘭沒料到九爺會來她這兒。 九爺在閔家一向獨來獨往,與家人并不熱絡(luò)。除了他身邊伺候的那幾個人外,甚少見他搭理誰。 往常時候若是不小心遇到了,九爺雖偶爾會和她說上一兩句話,卻也真的只有一兩句話而已。 …… 夜空上,一輪彎月。 院中,一個人,幾壇酒。 瑟瑟秋風(fēng)中,那高大的身影清冷孤絕。陪伴他的只有月光、酒聲、酒香。再無其他。 君蘭看到這一幕,不知怎地,竟是忘記了剛才那一瞬的懼怕,不由自主就向前走去。 寒光閃過,頸上驟然發(fā)涼。利刃冰冷的側(cè)邊抵住了她喉嚨。 “不要命了!” 低聲怒喝在耳邊響起。 君蘭心中一凜,眼睛動了動,方才發(fā)現(xiàn)不知何時身側(cè)已然多了一人。 長明手持短匕目露寒光,“沒聽見九爺?shù)脑捗??趕緊滾!莫要弄臟了這兒!” 頸上傳來的冷意讓君蘭皮膚發(fā)緊。 她穩(wěn)了穩(wěn)心神,認出這是跟在九爺身邊的人之一。那幾個人既是九爺身邊的侍衛(wèi),卻也有官職在身。莫說是她了,就算是在禮部任職的閔五老爺,也奈何不了他們。 不過以往的時候君蘭只是聽人抱怨過,她并未發(fā)現(xiàn)這些人原來真的這么兇狠。 匕首冰涼稍寬的側(cè)邊越挨越緊。再往里陷的話,它鋒利的刃就能割到她的肌膚了。 君蘭身子一動也不敢動,只轉(zhuǎn)眸再看了院中那抹身影一眼,便輕聲道:“我走?!?/br> 長明手腕翻轉(zhuǎn)收起了短匕。 剛一得到自由,君蘭轉(zhuǎn)身就跑。離出十幾丈遠了方才停住,心猶在砰砰直跳。 ……剛剛那種離死亡只有一線之隔的感覺真不好過。 青草院她怕是回不去了,往后她需得遠著點這里,再想辦法把玉簾和顧mama安頓好才行。 * 回到芙蓉院的時候,丫鬟婆子正在門口焦急地等著。 “姑娘去哪兒了?”為首的大丫鬟紅梅道:“夫人正找您呢!婢子們尋了好久都尋不到您?!?/br> “我不過是在附近散步而已,許是走岔路了?!本m避而不答,邊往里行邊問:“夫人找我什么事兒?” “好像是為了過幾天大老太爺做壽的事情。具體的婢子也不清楚?!?/br> 君蘭點點頭,忍不住朝青草院的方向遙望了一眼,這才穩(wěn)住心緒快步朝屋里走去。 高氏正在屋子里吩咐丫鬟收整物品,看到君蘭就揚手招呼她:“蘭兒過來。娘有話問你。” 君蘭在她身前三尺處停住,“您請說?!?/br> 高氏把丫鬟們都遣了出去,只留下王mama在旁伺候,方道:“我問你,你給大老太爺準(zhǔn)備了什么壽禮?” 簡短一句話讓君蘭有些措手不及。 她倒是知道大老太爺做壽之事,可“君蘭”到底準(zhǔn)備了什么,她哪里知曉? 更何況這些年來她并未參加過荷花巷那邊的宴席,所以并不會對此多做了解。 君蘭回憶了下剛剛進屋時瞧見了哪些人,而后側(cè)首去看站在她左后方的李mama。 李mama是在八姑娘身邊伺候的,早已經(jīng)習(xí)慣了在姑娘出狀況時過來打圓場。于是朝高氏福了福身道:“姑娘原想著送親手繡的繡品,怕自己繡的不好,就打算送大字??蓪懥撕眯┨炝硕紱]找出最滿意的來,所以姑娘最近正在苦練書法。” 高氏聽后,佯怒地點了下君蘭的額。 “還想糊弄我?”她笑道:“忘記了就直說忘記了,和娘還這么客套作甚?”她拉著君蘭走到博古架旁,“我就知道你這丫頭不會上心,這不,給你準(zhǔn)備好了。” 君蘭不習(xí)慣和人這樣親近,猝不及防下額頭被點已經(jīng)是極限,再被這樣拉著走,當(dāng)真有些不舒坦。故而高氏一松開手她就不動聲色地往側(cè)邊挪了挪。 高氏只當(dāng)孩子在和她賭氣呢,笑著斜睨了女兒一眼,抬手從博古架上拿下了個紅漆木匣子,打開來給君蘭看,“你瞧這玉擺件如何?” 那是個約莫手掌大小的玉石駿馬,一看就價值不菲。 “我新買來的,家里人都沒見過。到了后日,你把這個給大老太爺送去,”高氏把匣子合上蓋子給君蘭,“當(dāng)做你送的壽禮,就說是你親自挑選的?!?/br> 君蘭有些猶豫。 高氏為了勸她頓時念叨開來:“這玉石成色還不錯,還有這雕工,更是精細。先前我想不好送什么妥當(dāng),后來見了這馬啊,一下子相中了……哎,就它了,別的東西我看也不合適。我給你看看拿個什么樣的匣子好。要不然,就現(xiàn)在這匣子?” 君蘭還在認真思量。聽高氏說賀禮的時候,她心里忽地冒出個念頭,想借這個機會把玉簾和顧mama調(diào)到自己身邊伺候。 “您不用忙了。我想,東西不如由我自己來準(zhǔn)備?!本m道:“這個一看就不是我準(zhǔn)備的,我那里也有不少東西,新奇又不名貴。我送給他老人家那樣的賀禮才更合適?!?/br> 高氏上下打量著她,“先前還說沒準(zhǔn)備。怎地這個時候又說有了?” 君蘭道:“原本也有這個,只不過先前沒想好合適不合適,就沒和您說?,F(xiàn)在想想,我還是送自己提前準(zhǔn)備的為好?!?/br> “哦?”高氏笑問:“什么東西?” “前段時間買的一枚印鑒。” 高氏不樂意了,“印鑒有甚稀奇?到處都是。還稀罕你這一個不成?!?/br> 君蘭道:“這枚和旁的不一樣,外頭等閑買不到,我也是機緣巧合才得著。您放心就是了。” 高氏用手去戳她額頭。君蘭不著痕跡地稍微側(cè)了側(cè)身避開。 高氏倒也沒在意,只笑道:“你這丫頭,滿腦子的古怪主意。不如這樣,你先把東西拿來給我瞧瞧。倘若合適,就用你的。若不合適,還用我這一個。如何?” 荷花巷的老太爺做壽可是大事,兩邊閔家的人都要齊聚在一起。如果孩子送的賀禮拿不出手,她們夫妻倆也要跟著臉上無光。 君蘭對自己將要拿出的東西很有信心,頷首道:“好?!?/br> 看她信心滿滿的樣子,高氏笑了,“我們家的野丫頭到底懂事了?!笔樟嗽捄螅⒉豢陕劦剌p嘆了聲,向王mama瞥了一眼。 王mama知曉夫人這是響起了早晨那一樁事。她明白,夫人的意思是姑娘早晨經(jīng)歷了大波折,所以現(xiàn)下變得懂事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