聞天語目光從他專注的眼神離開, 一路往下，略過他緊抿的薄唇，白皙的脖頸，如山巒一樣弧度的喉結(jié)，清晰的鎖骨, 灰黑色的居家服。

    她落在他腰間的手。

    纖細的指將衣服拉向兩側(cè)，腹部貼著衣服，顯出上面肌rou的輪廓來。聞天語紅著臉，雙手一點點地貼近，松開衣服，改成握住他腰間的肌rou。

    葉梵聲身體繃緊一瞬，很快輕輕出聲：“不要動?！?/br>
    她的頭發(fā)往兩邊散開，從他的角度，剛好可以看到聞天語垂眸時脖頸優(yōu)美的弧度，雪白的皮膚黑色的發(fā)，形成鮮明的對比。

    她落在腰間的觸覺也變得更加清晰。

    聞天語愣了一瞬，卻違反他的意思，手下的力道加重，幾乎是在捏緊葉梵聲腰間的肌rou。

    可相比肌rou的硬挺，她的手指也柔軟得不行。

    “樊聲哥，你怎么就沒有癢癢rou呢?！甭勌煺Z低著頭，不敢給他看自己臉紅的模樣。

    說出用來緩解緊張氣氛的話，因為害羞，語氣輕到不行。

    葉梵聲咬緊牙關，穿過她頭發(fā)的指尖的每個細胞都好似被灼燒，帶著guntang的觸覺。他聲音加重了一些，有意識地拿遠吹風機，怕自己感覺失誤燙到她。

    “婭婭，別鬧?！?/br>
    “你每一次，都說我在鬧。”

    聞天語沒有放開，但是手上的力道卻在減輕。

    帶著鼻音的話，夾在吹風機的嗡嗡聲里，聽不出是抱怨還是委屈。

    葉梵聲關掉吹風機，隨手放到桌旁。

    聞天語的頭發(fā)已經(jīng)半干，微微蓬松著，遮了她大半張臉。

    葉梵聲伸手，手掌附上她的臉頰，順勢抬起她的下巴：“她今天，都跟你說什么了？”

    聞天語今天情緒不太對。

    雖然她竭力維持，但是她顯得太過興奮，反而像是強裝的，偶爾透露一絲小心翼翼。

    葉之斂不知道跟她說了什么，讓她忽然變得這樣患得患失。

    她甚至提議留在這里，不回家去。

    聞天語抬起眼皮飛快地看了他一眼，很快又移開去。

    不愿告訴他的樣子。

    葉梵聲輕輕嘆了一口氣，附身把她抱在懷里：“婭婭，不管她說了什么，都不要相信?！?/br>
    聞天語下巴貼在葉梵聲肩頭，嘴唇擦過他衣服的布料，她一手握成拳頭，也輕輕搭在他的肩頭。

    清淺的呼吸著，沒有答話。

    葉梵聲把她摟緊了些，語氣也加深：“以后，不要去見她?！?/br>
    “樊聲哥，你喜歡我嗎？”

    輕輕淺淺的聲音，問得認認真真，卻好像不需要他回答的樣子。葉梵聲頓了一下。

    聞天語落在他肩頭的手緩緩收緊，吸了吸鼻子，盡量不讓自己的話太過情緒化：“不是因為小時候一起玩，不是因為我是比你小的meimei，不是因為那些責任，喜歡我嗎？”

    “……你不用急著回答?！?/br>
    她的聲音放軟，說話的時候輕微的氣息吐在他肩頭，隔著薄薄的衣料震顫，然后在更深層的心底掀起軒然大波。

    “我喜歡你。是很確定的喜歡，甚至不知情的喜歡了兩次?！?/br>
    “很小的時候見到你，覺得你好看，后來覺得你溫柔對我好，成了我青春期全部的幻想和夢。可是我那時候很自卑，想著優(yōu)秀的你，不知道在哪里，身邊有沒有很優(yōu)秀的女孩子，你那個時候肯定想不起來曾經(jīng)認識過我?！?/br>
    “大學也是，我先喜歡了你。那個時候甚至松了一口氣，我終于把那段不知道算不算得上暗戀的感情放下了?？墒?，怎么還是你?！彼曇糨p輕，最后帶上了一絲懊惱和悵然。

    一般這種情況下，聞天語肯定自己第一個要笑場的，就像“怎么是你”、“怎么又是你”、“怎么老是你”的笑話一樣，笑得前仰后合。

    可這句話偏偏就是真真的，概括了她前后兩段感情。

    葉梵聲緊緊抿著唇，將她摟緊，喉頭間猶如被哽住了一般，吐不出來，也咽不下去。

    “你mama說，你是拿我當meimei的?！甭勌煺Z吸了吸鼻子，還是提到了這件事。

    葉梵聲抱著她，眼眸沉了幾分，聲音也帶上了一絲暗?。骸皠e相信她?！?/br>
    “我知道，”聞天語垂下眼睛，“可是可怕的是，我自己也是這樣想的。偶爾。”

    葉梵聲目光一怔，臉頰側(cè)的肌rou繃緊。

    “樊聲哥，你對我很好，照顧得無微不至，從不越界，處處體貼。能和喜歡的人在一起，還被這樣貼心照顧，我知道自己很幸運了?？煽?cè)滩蛔≡谙耄闶遣皇且蚕裎乙粯討c幸而快樂的。你是不是……為了責任，強迫自己和我在一起?！?/br>
    聞天語說完，自己先嘲諷地笑了一下，“你看，我到現(xiàn)在還在喊你哥?！?/br>
    “我也沒有別的意思。就是覺得，萬一你是沒有想清楚自己的想法，或者拉不下臉反悔，可以不用這么硬撐的?！甭勌煺Z故作輕松地笑了一下，“自由戀愛嘛，不合適就分開，我也是很想得開的?！?/br>
    她輕松的語氣像是一記錘子悶悶在砸在他的胸口。

    葉梵聲覺得心底里的沉悶愈發(fā)濃烈，壓得他喘息不過來。

    他將聞天語摟緊。幾乎讓她也喘不過氣來。

    她從來沒有這樣失落地跟他說過話，永遠一副元氣滿滿的話，什么都不怕的樣子。

    他不知道她原來這樣缺乏安全感。

    作為女朋友的安全感。

    “不喜歡的話，就改一個?！比~梵聲開口，低低沉沉的，關于她說的稱呼的問題。

    他頓了頓，在她發(fā)間吻了吻，語氣也變得鄭重而虔誠起來，“婭婭，我喜歡你，從初見至今，從來沒有停止過?！?/br>
    “……不要分開。”

    葉梵聲停了停，聲音里帶上急切和祈求，“我們不要分開，好不好。”

    聞天語被他攬著呼吸困難，她拳頭抵著他的肩推了推，卻被他惶恐得攬得更緊。

    她無奈地深吸一口氣，用了點力氣把人推開。

    葉梵聲眼眸沉沉，額頭的發(fā)尖帶著濕氣，薄唇緊緊抿著。有些緊張地看著她。

    她索性趁著這個氣氛，也沉了臉，倔強地盯著他，“那你證明?！?/br>
    葉梵聲目光一怔，有些反應不過來她說的是什么證明，該怎么證明。

    聞天語自己也愣了一下。很快，她先回過神來。

    篤定了自己的想法。

    她抬手，半探出身去，從床頭柜上撈起遙控，將臥室和客廳的燈通通按滅。

    房間里一下子陷入黑暗，只有床頭的臺燈散發(fā)著幽幽的光。

    聞天語沒有停頓，抬手把臺燈也擰滅了。

    她很快回來，用膝蓋坐直，雙手搭在他的肩膀，就著和他平齊地高度，在黑暗中摸索著吻上他的唇，毫無章法地吮吸兩下，臉頰先燙起來，她聲音也含糊起來，“……你證明?！?/br>
    視覺的功能被弱化下去的時候，聽覺觸覺和嗅覺就越發(fā)清晰起來。

    黑暗中，她清淺帶著委屈和嬌嗔的聲音落在他耳邊，伴著細微的呼吸。剛洗了澡，她身上沐浴露和洗發(fā)水的幽香不時飄入他的鼻息。

    唇瓣上貼上來的柔軟濡濕，將他最后一絲理智也燃燒殆盡。

    葉梵聲腦袋轟的一聲，跟著胸口炸開。

    他的手掌攀上聞天語的腦后，很快掌握了主動權(quán)。

    急促的氣息，帶著急切的占有欲和證明。

    他以前生怕自己對她太過貪，會讓她覺得想要逃離，不想，壓抑得過多，反而讓她患得患失。

    葉梵聲的腦海里有什么在迅速掙脫，不受他控制地狂奔出牢籠。

    他的婭婭剛剛說，喜歡他。

    她喜歡他。

    胸前的衣服被她緊緊攥在手里，聞天語被迫承受著他這第一次狂風暴雨般的吻，覺得自己腦袋一下被清空了。

    滿腦子都只剩下“臥槽原來接吻的時候真的會覺得腦袋里炸開煙花”這種不知道哪來的無厘頭的想法。再然后，這種想法也被徹底淹沒。

    欲望升騰向上，他的思想引領著身體，渴望更多。

    手不自覺地向下，沿著她脖頸線條向下，再滑至前。

    身下的小姑娘軟成灘水，手轉(zhuǎn)而抓著他腰側(cè)的衣服。手掌觸到某片柔滑的肌膚，她身體輕輕戰(zhàn)栗了一下，松口的瞬間嚶嚀出聲。

    像是黎明前一道破天而出的曙光，這聲音把葉梵聲猛地拉回現(xiàn)實。

    他猛地回過神來，身體熱得發(fā)燙，聞天語的睡衣扣子被解開來，借著被窗簾遮了的路燈，看不真切，只隱約看到她和他同樣劇烈起伏的胸脯，伴隨著兩人急促的呼吸。

    葉梵聲覺得自己腦袋也發(fā)脹，緩了一瞬，撐在她上方，不知道思考些什么。

    聞天語只感覺到他停了下來，她的意識迷蒙，像是隔了層水，對一切聲音都聽不真切。

    好半晌才有了些許思緒。

    她抬手握住他在他的手腕，指了指床頭柜，輕輕開口，“那個……床頭柜里有，我之前……在超市買的?！甭曇衾飵е?，由于剛剛接了吻，原本清甜的聲音顯得多了幾分粘膩的嬌嗔。

    她說完，看葉梵聲沒有反應，撐著手臂，準備爬起來自己去拿。

    葉梵聲覺得自己太陽xue跳的更厲害了。他抬手把她按住，翻身下去，自己拿。

    床頭燈被再度擰亮，葉梵聲翻出她塞在靠里側(cè)的小盒子，拿在掌心，沉眸看著。

    聞天語半支起自己的身體，抓著身前的衣服攏在一起。

    她猜不準葉梵聲現(xiàn)在的想法，梗著脖子開口，“我們都住一起了……早晚的事，我想著……有備無患嘛……”

    說完，目光躲閃著不敢看他。

    但又擔心他就此沒有下文，聞天語咬著下唇，強迫自己摒棄羞澀，和他目光對上。認認而倔強地盯著他：“你說過要證明的。”

    葉梵聲把臺燈光擰到最暗，只有一絲暈黃的光。

    他折身回來，當著聞天語的面拆開包裝，拿了一個出來。

    聞天語身體縮了縮，不敢直視他。

    “婭婭?！比~梵聲溫熱的胸膛再次靠過來，單手貼上她的臉頰，“你想好了?！?/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