聞天言瞥見那頭滴溜溜地伺候著葉梵聲喝粥吃小菜的聞天語，撐著沙發(fā)回頭大聲抱怨：“哎——都是當(dāng)哥的，怎么我倆待遇差這么大？天語，咱倆還一母同胞呢！”

    聞天語被他一說，小臉泛紅，懟他：“你有本事別吃蟹來喝粥啊。樊聲哥他病著呢?！?/br>
    “哎，我病著也沒見你對我這么好哦?！?/br>
    他故作痛心疾首狀，回頭跟andrea笑著解釋下幾個人的關(guān)系，還說起了以前的趣事。

    聞天語在那邊看著葉梵聲輕啜著她煮的粥，不知道為什么心里覺得格外滿足。

    那頭聞天言聊著天，忽然想起什么似的，扭頭對著她：“對了天語，我上次在美國見著顧奕了，小子不停地跟我打聽你，說這次回國來肯定會來看你?！?/br>
    聞天語有點(diǎn)驚訝：“你見著顧奕了？”

    “啊，”聞天言在那頭應(yīng)，“高中那小子上放學(xué)老跟著你跑，你倆關(guān)系挺不賴的吧，我記得他出國那會兒你還鬧騰好久?！?/br>
    葉梵聲看著她面上的神色，捏緊了勺柄。

    聞天語愣了一下，瞥一眼身側(cè)的葉梵聲，尷尬地沒有應(yīng)。

    偏偏聞天言在那兒不了解這邊兩個人之間的風(fēng)起云涌，繼續(xù)逗小妞：“看他的意思，可能是要追你??？哎，我這個哥哥可有點(diǎn)看不上，小子越長越帥，讓人沒安全感啊?！?/br>
    葉梵聲驀地起身，推開椅子，聲音淡淡：“我吃好了。”

    聞天語抬頭看他，心里咯噔一下，他看都不看她，自己收拾碗筷到廚房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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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23、吻 ...

    聞天語跟著葉梵聲進(jìn)廚房。

    她看著他臉色不好, 主動攬活兒，葉梵聲偏手躲開了。

    聞天語的手有些尷尬地停在當(dāng)下。

    “樊聲哥……”

    她想解釋下剛剛的話, 卻不知道要怎么解釋。

    她甚至不知道葉梵聲是不是因?yàn)檫@件事不開心, 他會不會在乎……她有沒有喜歡過別人。

    那頭葉梵聲將盤子擦干。聞天言邁著步子走了進(jìn)來, 看到里面愣了一下：“梵聲，你電話響了。在客房。”

    “嗯。”葉梵聲低低應(yīng)了一聲，依舊低著頭專注地擦著已經(jīng)干凈的盤子。

    聞天言撐著廚房門, 看著干站在葉梵聲身邊的聞天語, 打趣她：“天語, 你到底是不是真疼你梵聲哥啊, 給做了飯卻讓他自己個兒洗碗？”

    聞天語猛地從自己紛亂地思緒里回過頭來，抬手去捏住他剛撈起來的碗：“樊聲哥, 你去接電話吧。我來。”

    他抬眸, 聞天語臉上的神情倔強(qiáng)。

    葉梵聲緩緩松了手。

    “謝謝。”

    聞天語聽著他忽然而來的道謝，手微微一沉，愣神的瞬間, 他繞過她走了出來。

    心情悶悶地洗了碗, 她思緒萬千地向著客房走去。

    剛準(zhǔn)備推門，葉梵聲的聲音低低沉沉從里面?zhèn)鱽? 她手驀地一頓。

    “我知道她是方叔的女兒?！?/br>
    “……沒有?！?/br>
    “好，我現(xiàn)在過去?！?/br>
    葉梵聲掛斷電話，胸口沉悶，連帶著頭腦發(fā)昏。他回過頭去，一眼看到小丫頭在門口一臉擔(dān)憂看著他。

    捏了捏手機(jī), 他開口：“我有點(diǎn)事，先走了?！?/br>
    聞天語愣了一下：“很急嗎？你還生著病……”

    “沒事?！?/br>
    她的話一瞬間被堵了回去。

    葉梵聲來時(shí)帶的東西就不多，這會兒很快就套著外套走到門口去穿鞋。

    聞天語愣愣地在身后看著，咬著唇有些不知所措。

    聞天言和andrea出來的時(shí)候，看到葉梵聲要走愣了一下：“不是還病著么……就走了？”

    葉梵聲直起腰：“有點(diǎn)事。”

    聞天語看他側(cè)臉異常的泛白，擔(dān)憂地吸了吸鼻子：“哥，要不你送送樊聲哥吧……”

    “噢，”聞天言也反應(yīng)過來，“你是去哪兒?。课覄偤盟蚢ndrea，順路一起啊?！?/br>
    “不用了，有車接?！比~梵聲回過頭來，看著她白白的皮膚，穿著居家服格外柔軟的身體，眼前晃了一下，“謝謝你們……再見?！?/br>
    聞天語反應(yīng)過來的時(shí)候，葉梵聲已經(jīng)走了一會兒。

    她捏了捏手，忽然就沖到門口換鞋。

    聞天言愣了一下：“天語你干什么去？”

    她拉開門跑得飛快：“樊聲哥有東西落下了！”

    乘電梯下去，跑出大門沒幾步，剛好看到不遠(yuǎn)處花壇旁停下一輛黑色的車。

    后門打開來，聞天語清晰地看到方莉婭穿著露肩禮服盤起頭發(fā)，笑意盈盈的樣子。

    葉梵聲冷著臉坐了進(jìn)去。

    聞天語捏著手指，看著車子揚(yáng)長而去。

    他始終沒有回頭。

    ——

    s市某秋季大型時(shí)尚晚宴上。

    葉梵聲換著板正的西裝，推杯換盞間，眼眸微醺。

    紅酒滑過腫脹的喉嚨，如刀割，因?yàn)榘l(fā)燒毫無味覺，品不出這酒是甘是酸，到最后，連痛覺也消失了。

    晚宴結(jié)束的時(shí)候，他走路都有些踉蹌。

    方莉婭跟在他身側(cè)，小心翼翼地扶上去，立刻被他推開。

    葉梵聲蹙眉，站直了些，有些嫌惡地甩了甩手。

    方莉婭受傷而不甘地看了看自己空了的手，再次跟了上去。

    “樊聲，你喝醉了，”她放輕了聲音，“很晚了，我送你回家吧?！?/br>
    夜風(fēng)微微吹來，稍微吹散了他頭腦的昏沉，有片刻的清醒，他抬手去招出租。

    “樊聲……”

    葉梵聲被她一聲一聲的喊惹煩了，冷冷地回眸：“我記得告訴過你不要這樣喊?！?/br>
    方莉婭愣了一瞬，目光盯著他，近乎難以置信：“你一定要這樣對我嗎？你明明都答應(yīng)今晚陪我過來了……”

    葉梵聲聲音清冷，抬手扶上出租車的門框：“別誤會，是因?yàn)槿~女士的要求。”

    車子在夜色中飛馳而過，葉梵聲靠著椅背，抬手捏了捏昏沉脹痛的腦袋，痛苦如同潮水彌漫，連帶著呼吸困難起來。

    眼前陣陣發(fā)昏，他靠在電梯里，看著數(shù)字一點(diǎn)點(diǎn)跳上去，心卻一直沉下去。

    他總被迫處在人群中，卻永遠(yuǎn)一個人。

    一個人。

    忽然就回味起了聞天語那碗清淡的粥，是那樣溫暖美味。

    他的小丫頭學(xué)會了做飯，將來又不知會做給誰。

    葉梵聲借著酒意，壓抑已久的情感迸出，有些憤憤，為什么不能是他？為什么總是他一個人？

    電梯到頂，葉梵聲步履沉重地往左側(cè)走去。

    摸出房卡，捏在手里，冰冷堅(jiān)硬。

    他深深呼吸了一下，抬眸地瞬間卻愣在當(dāng)下。

    葉梵聲眨了眨眼，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門口蜷縮的小小的身影看到他時(shí)緩緩站了起來，眼眶紅了一圈，委屈地吸了吸鼻子，喊他：“樊聲哥……”

    聲音軟得不像話。

    葉梵聲想，他真是喝醉了。

    居然幻想著聞天語出現(xiàn)在他家門口。

    緩緩走過去，刷卡開門。

    推開門的瞬間，旁邊的身影卻忽然伸出纖細(xì)的胳膊，從他腰側(cè)抬手抱住了他。

    葉梵聲抬著的手臂猛地停住。

    “樊聲哥，你怎么這么晚才回來。我很擔(dān)心你……”

    少女身上清甜的氣息緩緩飄入他的鼻息，稍稍驅(qū)散了酒氣，她身體柔軟帶著暖意，緩緩靠著他。

    這感覺這樣真實(shí)。

    葉梵聲垂眸下來，卻看不真切她的面容。

    “婭婭?！彼隹冢曇羯硢〉统?，帶著不確定。

    聞天語仰頭看他：“你喝酒了？生病了怎么可以喝酒？”

    “嗯，”葉梵聲緩緩轉(zhuǎn)過身來，抬手輕輕貼上少女的臉頰，撫了撫，驀地就笑了，“真的婭婭?！?/br>
    聞天語愣了一下，抱著他手不肯撒：“樊聲哥，我等了你很久。”她吸了吸鼻子，“我看到你和別人走了，我不喜歡，不管是是做什么都不喜歡，心里很難受……生氣?！?/br>
    葉梵聲看著她，眉眼間都染上了笑意，眼神里聚焦卻在虛晃，他忽然抬起手臂把聞天語攬進(jìn)懷里，越收越緊。

    臉在她發(fā)間眷戀地蹭了蹭，聲音輕到不能再輕：“婭婭，我很想你?！?/br>
    聞天語被他攬?jiān)趃untang的懷抱里，心跳砰砰，她的手搭在他腰間，臉撞上他的胸膛，聲音悶悶的：“……我不要你想我，我要你喜歡我?！?/br>
    葉梵聲沒回答，死死抱著她不肯撒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