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6節(jié)
趙清顏聽了太醫(yī)的這番話,才稍稍安心下來。 只是心下卻有些狐疑。惜兒自生出來以來,身子便比平常小娃弱上一些,吃食上面,她向來格外注意,基本上只喝母乳。又何來“吃了難消化東西”這一說法? 趙清顏下令徹夜嚴查此事,三更半夜,府里的下人無一疏漏地被趕去前廳挨個兒審問。 到了最后,有一丫鬟跪在地上,顫顫巍巍地道,今日下午公主隨小郡主納涼的時候,她站在一旁,似乎瞧見小王爺靠近了郡主,偷偷塞給了郡主什么東西食用。因為當時她站的遠,看不大清楚,但隱約瞧見大概是小點一類。 趙清顏一聽,當下大怒,派人馬上將此時早已聽見前廳異動的旭兒,自被窩里揪出來,拽去前廳狠狠斥責了一番。 此時此刻,郊外駐扎的軍營內(nèi),也是燈火通明。 原來是前去北疆的大期已訂,便在五日之后。十七作為這次行軍的總指揮,方才剛剛把前幾日與皇帝于御書房中討論出來的作戰(zhàn)策略,一一轉(zhuǎn)述給了即將與他一同前往的將士們。 而后十七一個人留在帳中,側(cè)臥在鋪,雙眼凝視桌案上搖曳的燭火許久,根本無法入眠, 他馬上又要率兵離開了,此次一去,不知是否還能有歸來之日。 這幾天夜里,十七每每閉上眼,腦海里竟依舊全是那個人的影子。 他明明知曉,他們二人從今往后再無可能。他明明親眼瞧見了,她與那世子二人親密無間,即使他不在身邊了,依舊能過得極好。 可是就在他臨行前夕,他還是不受控制地會頻頻想起她。 ------題外話------ 我保證,打完這一仗,他們就和好 知道有些親是玻璃心,受不了十七受委屈。 可我其實覺得不虐男主的文,根本就不能算真正意義上的忠犬文啊【撫額】,更何況實際上公主一直都是喜歡十七的。只是現(xiàn)在還不到告訴十七的時候。 順便我希望……大家如果對我寫的文,或者我塑造的人物有任何的不滿,歡迎批評,歡迎一起討論。但請語氣稍微婉轉(zhuǎn)客氣一點好么orz,木頭和你們一樣也是玻璃心,很容易被影響心情的tat 第031章 情深 到了后半夜,十七不知道哪里來的一股沖動。他穿衣起身,待哨兵換崗之時,牽了匹馬,悄悄離開了軍營。 他想去見她最后一眼。 即便是他們倆再也回不去從前,即便是她現(xiàn)在早已屬于別人。 他更不愿意日后后悔。 十七到達錦繡閣的時候,已經(jīng)接近三更天了。他繞去偏門,趁守門的侍衛(wèi)沒有注意,翻墻而入。 他感到驚訝的是,已經(jīng)這個點了,府里的下人們竟還未歇下。這使得他往內(nèi)院走的時候,愈發(fā)的小心謹慎。 這條路,十七先前早已走了千次百次。繞過曲折的長廊,花團錦簇的地方便是趙清顏的院落了。 她喜歡清凈,故而晚間的時候,她的廂房外不會有侍女丫鬟守著伺候。 不消一會兒,等十七在門前站定。寢房內(nèi)的燈果然全熄了,但是他夜視的能力卻是極好。 借著透過窗楞那幾縷晦澀昏暗的月光,他幾乎是第一眼便尋到了,那個斜坐在踏腳,以一種顯然不會舒服的姿勢趴在床榻邊的女人。 十七默默佇立在墻角暗處,目光貪婪而依戀地緊緊盯住她的容顏。 她怎的會睡在這里?那個世子爺呢?怎么不過來照顧她呢? 便是在下一瞬,十七的目光慢慢移向了床榻中央那個微微隆起的小襁褓,他當下頓悟。 他從前聽人說起,這個孩子身體自生下來就比較弱,想必為了照顧這個孩子,她也費了不少心思。 她睡得很沉,面向他這一邊。從這個角度,十七只瞧得見朦朧的月光柔柔灑在她的側(cè)臉上,長而卷翹的眼睫闔上一塊而,下面是一小片淡淡的淺青色陰影。 她休息的不好么? 是因為照顧小郡主累著的么? 十七的心口像是有人拿著羽毛在不停地瘙,他垂在身側(cè)的手掌不受控制地握緊再松開,松開再握緊。就在他還未意識到的時候,耳畔傳來一道細微的“吱呀”聲響。 十七怔了怔,他垂下頭去,發(fā)現(xiàn)自己竟是不知不覺之中,忍不住把門給推開了。 他下意識抬眸,瞧見趙清顏還保持著方才的姿勢趴在那里沒有醒來,就連床榻上那個小人兒也睡得酣甜,不住吧唧著小嘴。 十七松了一口氣。 許是夜色真的可以給人更多的勇氣。屋內(nèi)融融的暖意還有耳邊清淺的呼吸,讓十七有些難耐了起來。 他遠遠看著她的背影,猶豫地邁出一步,再一步。 然后十七在她的腳邊站定,緩緩地蹲下了身。 湊近了才瞧清楚她面上確實是帶了幾分疲態(tài),睫毛輕顫,淺淺的黛眉微微顰著,似乎便是睡著,也不太安穩(wěn)。 大掌輕輕探出,十七連呼吸都刻意放慢了。他不想吵醒她,所以只是小心翼翼地碰了碰她的面頰。 十七起身,躡手躡腳地將睡得香甜的小家伙微微往里移了一點。然后再度彎下腰來,將踏腳的人兒攬進懷里,小力地打橫抱起,貼著小家伙,放置床榻的外側(cè)。 他的動作又輕又緩,包括攤開錦衾,仔細包裹住她的動作,從頭至尾都沒有驚擾到榻上熟睡的,一大一小的兩個人。 十七在床榻邊立了很久。 五更天了,窗外蒙蒙開始泛出青色,十七該離開了。 十七單膝跪了下來,最后看了一眼這個女人的睡顏。他不舍地伸手,以粗糙的指腹小心蹭了蹭她鬢邊的碎發(fā)。 他嗓音低沉,輕輕對她說,“我走了……平陽,我走了?!?/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