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5節(jié)
趙清顏聽后,有些興味兒地挑起眉,“哦?是何物?” 柳衣將手伸入衣袋,握住了那只冰涼的玉釵,剛想掏出來,心念在這時卻徒然一動,手中的動作頓了頓。 她咬了咬牙,指尖又往里面探進一些,碰到那物之后,緊緊攥在手心,然后拿出,呈在趙清顏眼下。 趙清顏順著柳衣的手,抬眸一望,望見了一只雕工精細的銀釵。 十七在她公主府辦事的幾年,錦繡閣大大小小的物件兒都是由他一手張羅的。他懂她的喜好,他經(jīng)手的事,她一律放心滿意。 可這,女人家的小物,他倒還是第一次送她。 這又鬧的是哪一出? 趙清顏不留痕跡地勾起唇角,拿著那銀釵在手中仔細端詳把玩。 而那柳衣,作賊心虛。將銀釵遞給趙清顏后,便心虛地垂下頭不敢去看她的眼睛,心跳如鼓。 但她又想著,爺通共買來兩只發(fā)釵的事,便也只有她一人知曉。倘若她不說出去,到時候就算是爺發(fā)現(xiàn)了,她只要和爺解釋說,是這小姐自己喜愛銀釵多一些,也便能糊弄過去了。 她無需在這里揣揣不安,自個兒嚇自個兒。 柳衣剛松了一口氣,趙清顏這個時候卻喚了她的名兒。她身形一怔,怕趙清顏莫不是發(fā)現(xiàn)了什么貓膩。 下一刻,柳衣發(fā)覺是自己想太多了。 趙清顏卻是遞了一封書信給她,托她把這書信交付給爺。 柳衣點頭應下,偷瞟了案上之人一眼,見趙清顏仍托著那只銀釵沒有懷疑她的意思,這才真正放下心來。 走在去向別苑的路上,柳衣突然開始困惑。若是那小姐有東西要給爺,爺現(xiàn)在也在府上,為什么她不自己送過去呢?而那爺也是,想送釵子給那小姐,費盡心思,還要特意經(jīng)她的手。 她曾經(jīng)懷疑過,那女子也許是爺過去的舊相好。許是過去發(fā)生了什么事導致二人分開,現(xiàn)下破鏡重圓才將小姐接來古宅。 但以她的觀察和女子的直覺來看,好像又不像是那么一回事。爺對那女子有情又似無情,而那小姐顯然也認識爺,卻對爺避而不見。 這個小姐……究竟是誰呢? 好奇在心中慢慢擴大,柳衣放緩了腳步。手里的那封書信一下子變得沉甸甸的讓人難以忽視。 這封信,約莫著大概是這小姐寄去家里的家書。信中有很大可能性提及了小姐的身世背景,甚至有她困擾已久的,這個小姐與她家爺?shù)年P系…… 只是看一眼,應該是沒什么問題的吧? 她僅僅是瞧一眼而已,為得也是杜絕這女子對爺圖謀不軌的可能性,并沒有其他的目的…… 就看一眼吧! 柳衣頓下腳步,環(huán)顧四周,此刻恰巧四下無人。一條長廊空蕩蕩的,不會有人發(fā)現(xiàn)她做了什么。 她咽了一口口水。 手有些發(fā)顫地掀開了信封,從里面摸出一個折得四四方方的紙張。 墨水透過薄薄的宣紙,隱隱看得見里面娟秀工整的字跡。 柳衣小心翼翼地把紙攤開。 平常人家的女子,在趙國是不被允許和男娃一般上書堂的。而柳衣家里也不寬裕,自然更是供不起她去私塾讀書識字。 柳衣認識的字并不算多,還都是些平日里看別人書寫,默默記下來的。 這張書信足足有兩大頁,柳衣看得吃力,需要一個字一個字地辨識,然后在腦海里回憶自個兒之前見沒見過那些個字兒。 在來回通讀了五遍之后,柳衣總算看懂了個三四成。 她重新讀起最后兩大段,卻是越往下讀,眉頭擰得愈緊。到了最后,她口微張,攥著信紙的指尖發(fā)顫,滿臉的不可思議。 又過了好一會兒,等那書信上的一筆一劃都好似印在她腦海上一般,她將紙張重新疊好,塞進信封內(nèi)。 再往別苑走的時候,柳衣的腳步輕快,嬌嫩的唇瓣溢出了一抹似有若無的笑意。 ------題外話------ 你們猜~柳衣為啥笑呀~ 第078章 這樣倒也好 又過去了兩日。 趙清顏立在窗欞前,望向窗外。 屋檐上的積雪已經(jīng)化了,沿著飛翹的房檐滴滴答答地往下落,在地上聚成一塊塊小小的水洼。 低垂著的烏云散去,天際開始泛出蔚藍色澤,映襯在初升的朝陽下,霎時間燦若琉璃。 今日又是一個好天氣。 柳衣一如往常,卯時剛過便準點提著食籃,伺候她用早膳。 趙清顏早已同柳衣說過,不必為她做這些丫鬟的活兒,但柳衣卻堅持要按照爺?shù)姆愿雷龊眠@些。特別是從昨日開始,這丫頭對她的態(tài)度不知怎的,愈發(fā)殷切了許多。 趙清顏早上沒什么胃口,吃了幾口便不想吃了。柳衣遞上揩手的帕子,再把食碟一個個放回籃筐中。 按照往日,柳衣收拾完這些,便會回后廚忙著了。但今日似乎又有些不同,當柳衣提著食籃站起身之后,竟佇在原地一動不動,并沒有離開的意思。 她雙手攥著籃柄,上下搓弄著。嘴唇微動,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樣。 “怎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