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7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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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抬了右手看視,就見手掌心里似是有一些白色的粉末。湊過去聞了聞,味道有些辛辣。倒仿似是什么藥粉的氣味 腦中忽然又想起昨兒晚上的那個夢,后來她是緊緊的攥住了李修堯受傷的左手的。夢中他手掌心里的那道傷口皮rou外翻,甚為的猙獰,上面是灑了藥粉止血止痛的。而自己手上的這些白色粉末 沈沅心中狂跳,整個人瞬間就坐直了。 若說昨兒晚上的那些只是她的夢,但這會兒她的手掌心里如何會有這些粉末? 她忽然掀被下床,也來不及披外衣,掀開碧紗櫥上的簾子就走了出去。目光徑直的落在正廳的那兩扇槅扇門上。 那兩扇槅扇門雖然是緊閉著的,但是門上的門閂是開的 但她因著夜間睡眠輕,總是不喜人打擾,也是因著落了門閂心中能更安穩(wěn)的緣故,所以她睡覺的時候門閂都是要插上的。特別是李修堯去山西之后,夜夜入睡之前她都不忘插上門閂,但現(xiàn)在這個門閂卻是開著的 沈沅只覺自己心跳如擂鼓,手掌心里都沁出了細密的汗珠來。 她深吸了一口氣,然后才慢慢的走到門邊,蹲身下去,伸手拿了門閂上下左右的仔細看視。 就看到門閂下邊正中的位置有一道極小的切口,應(yīng)當是被什么利器給挑開的緣故所致。 眼前仿似閃現(xiàn)過昨兒晚上門外有一柄薄如紙的刀或劍沿著門縫伸了進來,小心的挑開了這道門閂。然后就有人推開門,閃身進屋 李修堯臨去山西的那夜曾經(jīng)同她說過,靜園外面他特地的安排下了近二十個暗衛(wèi)守著,為的就是確保他不在的這段日子里她的安全。什么人竟然能繞過那么多目光銳利,身手敏捷的暗衛(wèi)進入靜園,還悄無聲息的進了正屋?除了李修堯,這世間她再想不到第二個人了。 所以他現(xiàn)在并不在山西,而是已經(jīng)回來了?但他既然回來了,為什么不光明正大的回來見她,而要半夜這樣悄無聲息的來見她?甚至昨兒晚上他都騙她說這只是個夢。 他為什么要這樣做?有什么苦衷不成?連她都要瞞著。 不過,沈沅心情忽然又開始激動震驚了起來。昨兒晚上她是看到了李修堯左手掌心的傷口的,她也聽到他親口說他就是玉郞。 李修堯就是玉郞,玉郞就是李修堯,這世間再沒有什么事比這個更重要的了。 沈沅忽然起身拉開了兩扇槅扇門,往外大聲的叫著:“采薇,采薇。” 采薇正在小廚房里面詢問張嫂今兒要給夫人做什么菜式和糕點,猛然的就聽到沈沅在叫她。而且聲音聽起來還很急切,同她以往平和淡然的聲音迥異。 采薇只以為這是發(fā)生了什么事,趕忙的轉(zhuǎn)身跑出了小廚房。然后一眼就看到沈沅正站在門口。晨間淡微的日光灑在她身上,她整個人看起來竟然很驚慌急切的樣子。 沈沅心中一驚,忙快步的跑了過來,著急的問道:“夫人,您怎么了?” 沈沅這些日子精神原就一直不好,也沒有什么食欲,她和青荷,青竹看著心中也是擔心的,這會兒猛然的看到沈沅站在這里大聲的叫她,采薇只嚇的一顆心都高高的提了起來。 不過待她跑到近前,卻看到沈沅面上的神情還算平靜。 剛剛沈沅心中實在激動震驚,只想著要叫采薇過來,現(xiàn)在就陪同她一塊兒出去打探李修堯的消息。 既然李修堯昨晚能過來見她,想必他人就在這京城附近。知道他極有可能就是玉郞之后,沈沅真是恨不能現(xiàn)在就看到他。不過隨后她又轉(zhuǎn)念想著,李修堯這樣的深愛她,又知道她現(xiàn)在懷有身孕,若是但凡可以,他如何會不立時就回來見她,而只是如昨晚那樣靜悄悄的回來探望她,甚至都不敢逗留太長時間?必然是他現(xiàn)在有什么要緊的事,不能讓人知道他現(xiàn)在其實不在山西,而是回了京城的。 又想起上輩子這時候正是大皇子死,皇帝隨后也駕崩的緊要關(guān)頭,想必李修堯此時必定是在背后謀劃著什么。自己若是這時大張旗鼓的去找他,豈不會教旁人看出端倪來,讓他陷入危險之中? 想到這里,沈沅就慢慢的冷靜了下來。 她不能去擾亂他的計劃,更不能置他于險境。他總歸會回來的,可以到時再細問他到底是不是玉郞的事。若是,自然最好,她欣喜若狂。即便不是,那也沒有關(guān)系。 他是她腹中孩子的父親,這輩子她總會同他好好的過一輩子的。 想通了這些,沈沅就不再說要去找李修堯的話,而是對著采薇笑了笑:“我沒有事。不過是我醒了,想叫你過來服侍我洗漱。” 采薇目光半信半疑的看她。但見她面色平和,并沒有哪里不舒服的樣子,便也信了。 隨后她就叫青荷和青竹打水進來,自己親自服侍沈沅穿衣洗漱,又拿了檀木梳給她梳頭發(fā)挽發(fā)髻。 是個柔婉的傾髻。發(fā)髻上簪了一支白玉簪子,簪頭雕刻著一朵含苞待放的玉蘭花,甚是精致。 青荷這時候潑了殘水回來,手中拿了一枝花,笑道:“剛剛我出去潑水,一眼看到薔薇花架那里竟然開了一朵花,高興的我立時就走過去摘了下來。” 又獻寶似的走過去將手中的花拿給沈沅看。 粉色的薔薇花,花瓣上還有露水。 原該是夏日開的花,這會兒不過是春日竟然也開了。沈沅見了這嬌妍的花心中也歡喜,就吩咐采薇:“將這朵薔薇花簪到我發(fā)間吧。” 因著有孕的緣故,這些日子她總覺得人是昏沉的,甚少打理自己。這會兒一見到這朵粉色的薔薇花,倒是覺得精神一震,人都要高興了不少。 采薇見她高興,忙應(yīng)了一聲。然后又從青荷的手中接過薔薇花,小心的簪到了沈沅的發(fā)間。又從銅鏡里面端詳了一端詳,這可真是人比花嬌了。饒是夫人現(xiàn)在因著有孕面色不佳,但也是將這嬌美的薔薇花給比了下去。 采薇心中這樣的贊嘆了一句,就吩咐青荷和青竹去小廚房拿早膳過來。 沈沅前些日子是什么都吃不下的,聞著什么都覺得有一股味兒。即便是硬逼著自己吃了兩口,立時就會嘔吐,整個人說不出來的受罪。這兩日才剛好了些,總算是能勉強的吃些東西下去而不會嘔吐了。不過食欲也不好,今兒的早膳也只喝了半碗雞絲粥,吃了半塊軟香糕就放下了碗筷。 采薇在一旁見了,心中暗暗的著急。 夫人都已經(jīng)近五個月的身孕了,總是這樣的食欲不振可怎么好呢?她看著心里都要怕的。若是大公子在就好了,他總能想了法子出來的。但偏生他現(xiàn)在又遠在山西。夫人又不肯給他去信說她的近況,只怕他會擔心,想必大公子現(xiàn)在都未必知道夫人有孕的事 采薇心中就默默的想著,別是等夫人腹中的孩子都生了,大公子還沒有回來罷? 又見沈沅蹙著纖細的一雙眉坐在木榻上,人也懨懨的,看著沒什么精神的樣子,采薇轉(zhuǎn)頭望了望門外明媚的日光,然后就笑著同沈沅說道:“昨兒我打從后花園子里面過的時候,看到園子里面開了許多的花,姹紫嫣紅的,極好看的。今兒日頭看著也好,不如奴婢陪您到園子里面去走一走?也算是踏個青?!?/br> 總是悶在屋子里也是不好的。而且大夫也說了,平日里也要多走動走動,后面才好生產(chǎn)。于是沈沅想了想,就扶著炕桌起身站了起來:“好,那我們就去后花園子里面走一走,散散心?!?/br> 采薇忙上前來扶住了她的胳膊。吩咐青荷和青竹留下看屋子之后,采薇就扶著沈沅往門外走。 正是春光爛漫的時候,后花園子里面的各種花都爭先恐后的開了,柳樹也綠了,到處看著都一片春意盎然的。 沈沅見了這些景致,心情也開始慢慢的平靜了起來,蹙著的眉頭也慢慢的松了開來。 剛剛她一直在想李修堯。 既然他瞞著所有的人回了京,想必是有很重要的事的,且不能讓外人發(fā)現(xiàn)他現(xiàn)在的蹤跡。但即便這樣,他昨晚竟然還冒著那樣大的風險來見她 也不知道昨晚他過來的時候有沒有被人發(fā)現(xiàn)?他現(xiàn)在又藏身在那里?看著他手掌上的傷口那樣的猙獰,也不知道現(xiàn)在有沒有好一些? 她正想著這些事,忽然就聽到采薇在輕聲的叫她:“夫人,四姑娘從前面過來了。咱們要不要回去?” 采薇口中的四姑娘就是李寶瓶。 自從去年綢緞鋪子里發(fā)生的那件事之后,李寶瓶心中就極不喜沈沅。原還不知道她是誰就罷了,可沒想到后來沈沅竟然嫁給了李修堯,做了她的大嫂。李寶瓶心中自然是氣不忿,數(shù)次要給沈沅臉子看。但無奈一來李修堯太強勢,對沈沅的寵愛整個李宅的人都是知道的,她心中害怕李修堯,如何還敢給沈沅臉子瞧?二來,沈沅平日也都是深居簡出的,很少出靜園,也都很少去給蔣氏請安,她甚少碰到沈沅,就算是想甩臉子也沒地甩去??偛荒軟_到靜園里面去直接找沈沅的茬吧?若李修堯在,那她可就真的是直接找死了。所以這些日子她和沈沅倒是相安無事。 但是現(xiàn)在,李寶瓶看到沈沅正在前面,身邊只跟了一個丫鬟。又想著李修堯去了山西已經(jīng)有一段日子了,不曉得什么時候才會回來,于是李寶瓶眼珠子轉(zhuǎn)了轉(zhuǎn),抬腳就往沈沅那里走去。 而沈沅聽了采薇的話,就抬眼望了過去,一眼就看到李寶瓶正帶著個丫鬟搖搖的走了過來。 沈沅蹙了蹙眉。 無論是上輩子還是這輩子她都是不喜李寶瓶的,也不想同她打什么交道。于是這會兒看到李寶瓶過來,她就扶了采薇的手想要轉(zhuǎn)身回靜園。 但沒想到李寶瓶卻忽然一個箭步?jīng)_過來攔住了她的去路,還開口囂張的說道:“這次我倒要看你往哪里躲?!?/br> 第147章 心中強大 沈沅看到李寶瓶攔住了她的去路,口中還對她說著這樣囂張的話,她一雙纖細的遠山眉不由的就蹙的更加的深了。 采薇護主心切,她一面緊緊的扶著沈沅的胳膊,一面就不滿的對李寶瓶說道:“四姑娘,您攔著我們夫人的去路做什么?麻煩您讓開,讓我們夫人過去?!?/br> 李寶瓶聽了,目光不屑的打量了采薇一打量,然后就撇了撇嘴,罵道:“你算是個什么東西?不過是個丫鬟罷了,我說話也有你插嘴的份兒?” 說著,就喝令跟在她身邊的丫鬟碧玉:“這個丫鬟眼中不知高低貴賤,給我掌她的嘴?!?/br> 采薇畢竟是沈沅的大丫鬟,打了她就相當于是打了沈沅。而整個宅子里誰不知道李修堯?qū)⑸蜚淇吹谋人约旱难壑樽舆€要重要?若這會兒損了沈沅的臉面 碧玉想了想自己印象中李修堯如罩寒霜的臉,就瑟縮著身子,不敢走過去打采薇。 李寶瓶見了,只氣的頭發(fā)都要立起來了。 “沒用的東西!讓你打個丫鬟你都不敢打,還要留著你做什么?”她一面高聲的罵著碧玉,一面就挽袖子,抬起手,竟是想要親自去打采薇。 不過抬高的手還沒有落下來,她就察覺到自己的胳膊被人給緊緊的握住了。 她定睛一眼,見握著她胳膊的人竟然是沈沅。 沈沅看著她的目光很冷,說出來的話也冷:“采薇是我的丫鬟,由不得你來打罵?!?/br> 說著,就用力的甩開李寶瓶的手。李寶瓶一個收勢不穩(wěn),竟然蹬蹬蹬的往后倒退了三步,后腳跟又碰到了一塊平滑的石頭,身子不穩(wěn),往旁邊就歪了過去。 眼見她就要摔倒,所幸右手死命的抓住了旁邊的一塊假山石。不過正是春夏之交,假山石上遍布青苔,就抓了一手又濕又滑的青苔。 李寶瓶只覺得極其的沒面子。她原就脾氣驕縱,心中又對沈沅不滿,這會兒又自覺在沈沅的面前出了這樣大的一個丑,只氣的一張臉都掙的通紅。 當下她就站直了身子,伸手指著沈沅的鼻尖罵道:“你竟然敢推我?我要回去告訴母親?!?/br> 沈沅目光淡淡的看她一眼。 上輩子李寶瓶就慣常會這樣的欺負她。但凡自己稍微的回個嘴或是反抗下,她也是這樣說要回去告訴母親。不過那時候她還會再加一句,要告訴二哥。沈沅那時心中在乎李修源,就怕他會以為自己對他的家人不好,然后越發(fā)的冷落她,所以任憑李寶瓶在她面前再如何的無理取鬧她都會忍著。但是現(xiàn)在 沈沅微微的笑著,面色平穩(wěn)不見波動:“好啊?!?/br> 極輕快的語氣。 她要怕蔣氏做什么呢?李修堯現(xiàn)在這樣的護著她,就算是李寶瓶去蔣氏面前告狀,蔣氏又能奈她何? 沈沅忽然就發(fā)現(xiàn)了一件事,在這后宅里面,一個女人過的好還是不好,在娘家的時候是取決于父母的,而在婆家,就是取決于丈夫的。 若丈夫不肯護著自己的妻子,妻子便只能忍氣吞聲,如上輩子的自己,這輩子的謝蓁蓁;而若丈夫肯護著自己的妻子,那妻子做什么還要受旁人的氣?腰背自然是可以挺的直些的,膽氣也可以壯些。就如同這輩子的自己。 正因為有人護著,心中強大,所以面上看著自然就是不一樣的。至少李寶瓶現(xiàn)在看著沈沅面上淡然的微笑,聽著她毫不懼怕的語氣,她自己是不敢輕舉妄動的。 但明明她也是經(jīng)常這樣同謝蓁蓁說話的,謝蓁蓁就不敢這樣的同她說話,而沈沅 她目光瞥到了沈沅微微隆起的腹部,心中就想著,必然是這個女人以為現(xiàn)在自己有了身孕,母以子為貴,就在她面前強硬了起來。不過算什么呢?李修堯原就只是個庶長子,生下來的子女又能有多高貴? 于是李寶瓶就從鼻子里輕哼一聲,不屑的說道:“不過是剛懷著孩子罷了,還沒有生下來,誰知道到時候到底能不能平安的生下來?即便是生下來了,也還沒有長個三年五載的,不過是和閻王一起合養(yǎng)著罷了,誰曉得到底能不能順利的長大成人?這會兒你就要借著這事在我面前強硬,我告訴你,你” 一語未了,猛然她耳中就聽到啪的一聲響,同時她的左臉頰上也火辣辣的一片痛。 但凡是做母親的人,誰能忍受旁人這樣說自己的孩子?都可以說得上是惡毒的詛咒了。雖然沈沅自重生之后輕易不動火,也從不會這樣粗魯?shù)耐藙邮?,但是這會兒她實在是沒有忍住,抬高右手,狠狠的一巴掌就朝著李寶瓶的左臉頰扇了下去。 她用的力氣極大,李寶瓶當時就被她給打懵了,只覺得眼前似有金星在閃。不過待她隨后反應(yīng)過來,就伸手指著沈沅,跳著叫罵道:“你打我?你竟然敢打我?你憑什么打我?” 連蔣氏都沒有打過她。她自小長到現(xiàn)如今這么大,誰敢動她一根手指頭?不想今兒卻被沈沅給這樣重重的扇了一耳光。 當下李寶瓶就要不管不顧的撲過去同沈沅拼命。不過她才剛抬腳走出一步,忽然就覺得膝蓋和腹部那里似是被什么尖銳的東西給打中了,鉆心的痛,她立時就彎著腰蹲了下去。 沈沅知道這極有可能是李修堯安排下的暗衛(wèi)在暗中的護著她,于是她的膽氣就越發(fā)的足了起來。 她看著李寶瓶那一張痛的都有些扭曲了的面孔,心中忽然就閃過上輩子她在李寶瓶手中受的那些委屈。又想起剛剛李寶瓶說她腹中孩子的那幾句話,新仇舊恨一起,沈沅便又重重的一耳光對著李寶瓶的右臉頰扇了下去。 左右兩邊臉頰上各有五根鮮紅的手指印,看著倒是勻稱的緊。 碧玉這時候已經(jīng)嚇傻了一般,瞪著一雙眼看著沈沅,卻是不敢走過來的。李寶瓶則是覺得兩邊臉頰在痛,膝蓋在痛,腹部也在痛,簡直就要痛死了。 她又是痛,又是氣,且原就是個不聰明的人,這會兒哪里還有什么理智在?當下就大聲的對沈沅說道:“你在這里囂張什么?難不成你不曉得你的那個夫君左胸中箭,生命垂危,正躺在山西奄奄一息?說不定就要死了。等他死了,沒有人替你撐腰,到時看你還要如何的囂張?!?/br> 若沈沅不是上午剛想明白昨兒晚上確實是李修堯過來看過她,而且他當時雖然左手掌心的傷口猙獰,但整個人看起來還是好好的,那這會兒聽到李寶瓶說的話她必然就會震驚擔心,但是現(xiàn)在她心念急轉(zhuǎn),已經(jīng)想明白這定然是李修堯使的一個計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