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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于是沈承璋就點了點頭:“這事我自會留心?!?/br> 薛姨娘聽了,面上的笑容一時就越發(fā)的溫婉了起來。 次日上午,沈沅穿戴好,吩咐青荷和青竹看家之后,就帶著徐mama和采薇坐上了馬車,要到宮里去。 沈府離著皇宮也不算很遠,不到兩炷香的功夫就到了宮門口。 若非權(quán)戚重臣,馬車是不可以隨意進宮門的。當(dāng)下沈沅就扶著采薇的手下了馬車,站在一旁看侍衛(wèi)檢查她帶給姨母的那些東西。 昨兒去沈府傳話的那名小內(nèi)侍正站在宮門那頭,這當(dāng)會看到沈沅了,忙一路小跑了過來,笑著同她說:“沈姑娘,您來了?娘娘吩咐小的來這里接您。小的一早就在這里侯著您了?!?/br> 又轉(zhuǎn)頭對那些正在檢查東西的侍衛(wèi)說道:“這位姑娘是賢妃娘娘的內(nèi)甥女,帶來的東西都是娘娘吩咐帶來的家鄉(xiāng)土儀,還麻煩幾位侍衛(wèi)大哥快些。娘娘正等著呢?!?/br> 內(nèi)里就有一個侍衛(wèi)粗聲粗氣的回答著:“任憑是宮里哪個主子的親戚,帶了什么東西來,那都是要仔細(xì)的檢查的,這是規(guī)矩。小公公也是宮里的人,難不成連這點子規(guī)矩都不曉得?這宮門口豈能讓人隨意的進出的?” 那小內(nèi)侍聽了,一張臉登時漲的通紅,就要上前同那侍衛(wèi)爭辯。但被沈沅笑著叫住了:“公公,您請過來?!?/br> 小內(nèi)侍轉(zhuǎn)身走了過去,沈沅示意采薇給他一盒麻團糖:“這是娘娘家鄉(xiāng)的特產(chǎn),麻團糖。您嘗嘗看?!?/br> 小內(nèi)侍也沒有同她客氣,接過麻團糖就塞到了袖子里面去,同時笑道:“那小的就不跟姑娘客氣了。多謝姑娘?!?/br> 侍衛(wèi)還在檢查著包袱里的東西,沈沅也不急,站在一邊靜靜的等著。 忽然就聽得轔轔的車輪響,她轉(zhuǎn)頭望過去,就見有一輛馬車慢慢的駛了過來。 侍衛(wèi)上前攔住,喝問是什么人。就見有一只修長白皙的手拂開了藍色的車簾子,露出了一張面如美玉的臉來。 極俊秀的一個青年男子。 沈沅心中微微震驚。不過她立時就收回目光,別過頭去看旁側(cè)朱紅色的墻磚。 這馬車極寬廣,且邊上的槅扇都是用紫檀木雕刻的萬字錦樣式,窗格上面還都描了金,一看就知道主人必然尊貴非凡。 先前還在小內(nèi)侍面前粗聲粗氣說話的那名侍衛(wèi)此時一見這位貴公子,立時就滿面堆笑的走上前去,問著:“宋世子,您這是要進宮?” 被他稱為宋世子的青年男子對著他點了點頭,聲音清雅,不過說出來的話卻極為簡潔:“皇后召見?!?/br> 沈沅雖然目光看著別處,但卻是仔細(xì)的聽著這邊的對話。 她曉得皇后是姓宋的,娘家是永昌侯家,這個年輕人姓宋,侍衛(wèi)又稱呼他為世子,莫不成他就是永昌侯世子宋云清? 沈沅上輩子雖然沒有見過宋云清,但也聽聞?wù)f這位宋世子生的一副好相貌,為人又灑脫優(yōu)雅,端的是一位不可多見的貴公子。 這時又聽得那位侍衛(wèi)在笑著說道:“請宋世子進宮。” 意思竟是要宋云清直接坐著馬車進宮門的。 沈沅眼角余光悄悄的瞥過去,卻將宋云清正彎腰下馬車。又說著:“規(guī)矩不可廢。” 竟是要自己走著入宮門了。而且還伸開雙臂給侍衛(wèi)看了自己隨身并無攜帶任何東西,然后才抬腳往宮門口走。 不過走到沈沅的面前時,他腳步微微一頓,轉(zhuǎn)過頭,目光望向她。 剛剛他掀開車簾子的時候已經(jīng)一眼就看到沈沅了。沈沅的相貌,原就是在人群就能教人一眼就注意到的??v然她現(xiàn)在穿的素凈,可依然還是那樣的嬌美無倫,教人一見就移不開眼去。 沈沅見宋云清走過來的時候就已經(jīng)低眉斂目的垂下了頭,這當(dāng)會看著出現(xiàn)在視線中的白色云頭錦靴,她就微微的屈膝行了個禮。但她卻并沒有要開口叫人的意思。 并沒有人同她說眼前的這位宋世子到底是誰,她也不過是自己猜測他是永昌侯世子宋云清而已。 宋云清也沒有開口說話。見她行禮,他便微微的點了個頭,然后抬腳就走了。 沈沅這才抬起了頭來。 一旁的侍衛(wèi)這時也將沈沅帶著的所有的東西都檢查了一遍,發(fā)還了回來。小內(nèi)侍就帶著沈沅等人往宮中去。 宋云清就在他們前面不遠的地方不疾不徐的走著,背影修長如竹。 等到了賢妃住的毓秀宮,小內(nèi)侍通報了進去,不一會兒的功夫就笑著出來說道:“沈姑娘,請您隨小的進來?!?/br> 賢妃坐在臨窗大炕上,腿上蓋了一塊厚實的羊毛毯子??蛔缹γ娴腻\褥上坐了一位年輕的女子,容貌生的甚是出眾。 沈沅以往只見過賢妃一次。印象中她是個容色絕麗的女子,但現(xiàn)在的賢妃面上微微蠟黃,就如同是一只快要風(fēng)干的水蜜桃一般,再無水分了。 沈沅上前見禮。賢妃讓一旁伺候的宮娥扶她起來,又對她點頭微笑:“許多時候未見你,你現(xiàn)如今都這樣的大了?!?/br> 她的聲音很輕,很細(xì),一聽就知道中氣不足。 沈沅記得上輩子她的這位姨母就是得病死了的,看她這個樣子,只怕這病也已是病入膏肓了。 這畢竟是自己的親姨母,沈沅也覺得心中有些難過起來。 賢妃這時又在輕聲細(xì)語的給她介紹著坐在錦褥上的那位年輕女子:“這位是李貴人?!?/br> 沈沅是知道的,上輩子那位生了二皇子,最后以二皇子生母的身份成了太后的李家嫡女,一開始就只是個貴人的位份,住在賢妃毓秀宮的偏殿中。 那么,眼前這位看著極其嬌柔的李貴人,便是日后那個手段極其了得的李太后么? 第19章 再見堯哥 沈沅心中這樣猜測著,面上還是恭敬的對著李貴人行禮。 李貴人忙讓人扶她起來,面上笑容柔和:“娘娘的這位內(nèi)甥女生的實在是好,妾身今兒一見,才信畫上畫的那些仙女都是真有其人?!?/br> 又伸手將手腕上攏著的一串紅珊瑚手釧褪了下來,笑道:“這是妾身的一點心意,沈姑娘不要嫌棄才是。” 這紅珊瑚手釧顆顆蓮子般大小,打磨的光滑。顏色更是剔透瑩潤,一看就知道極是珍貴。沈沅不知道該不該接,就目光看向賢妃。 就見賢妃笑道:“既是貴人賞你的,那你就接著吧?!?/br> 沈沅這才上前接過,又謝了恩。 李貴人知道賢妃和沈沅相見必然是有許多體己話要說,她隨后稍微的坐了一會就起身同賢妃告辭。 沈沅看著她遠去的纖細(xì)背影,推算著上輩子李貴人生下二皇子的日子,那想必現(xiàn)在李貴人就該身懷有孕的。而等她生下了二皇子,李家就會發(fā)跡,李修源就會入仕途,李修堯更會慢慢的掌握三大營…… 沈沅心中微沉,不過面上依然還是恭謹(jǐn)柔順的同賢妃說著話。又讓徐mama和采薇奉了自己從常州帶過來的土儀。這些都是外祖父親自置辦的,一片拳拳愛女之心。 徐mama原是母親身邊的大丫鬟,在陳家的時候和賢妃也時常見的。不過彼時賢妃也只是個豆蔻少女,天真爛漫,現(xiàn)如今再見卻是形容消瘦,年華老去。自然彼此各有感慨。 宮中規(guī)矩大,似這般沈沅能進宮都算是皇后格外開恩了。不過相見的時辰也有規(guī)定,所以過不了一會沈沅就起身作辭。 賢妃雖然不舍,但礙于規(guī)矩,也只得灑淚同沈沅作別。 她雖然生育了兩兒一女,但兩位皇子都相繼死了,只余下一個女兒,名喚作景云,年方十一歲。剛剛聽得沈沅過來,也過來與她相見。 賢妃這時就看著景云,同沈沅說道:“我曉得我這身子已經(jīng)不行了,不定哪一日就要下去找你母親。旁的也罷了,我只是舍不得云兒。宮中這樣的地方,她又沒有個一母同胞的兄弟姐妹,往后都不曉得會如何?!?/br> 景云秉性溫柔,聽見這話便拉著賢妃的手哭著叫母妃。 沈沅見了,心中也覺酸澀。 她想了想,最后還是同賢妃說道:“我看剛剛的那位李貴人倒是個和善的人,娘娘往后不妨讓公主多去和她親近親近,總歸是有好處的?!?/br> 但凡景云得了李貴人的喜歡,那往后總是不會差的。 但她也只能提點到這里,旁的再不能多說了。 從賢妃的宮里出來后,還是先前領(lǐng)她們進宮的那名小內(nèi)侍送了她們出來。 及至出了宮門,見左右并無他人,徐mama就輕聲的同沈沅說著:“姑娘,我看娘娘的那樣子,只怕是,唉?!?/br> 說著就一聲長嘆,面色也暗淡了下去。 沈沅聽了,沉默無語。 她知道賢妃會在明年暮春夏初的時候病亡。而有賢妃在一日,父親和薛姨娘心中多少還要忌憚陳家一些,絕不敢扶薛姨娘為正室,但一旦賢妃不在了…… 沈沅右手慢慢的撥弄著左手腕上攏著的那串紅珊瑚手釧,心中想著,看來在明年暮春之前,還是要想法子讓父親看清薛姨娘的真面目。 他心中那個溫柔和順的迎秋,背地里可是刻意的讓人引誘教壞他的嫡子,敗壞他三女兒的名聲,讓湘兒只能嫁給薛玉樹,最后被嗟磨致死。 甚至,母親的死很有可能也與薛姨娘脫不了干系。 想到這里,沈沅的目光完全的冷了下來。 若教她查出來母親的死確實是薛姨娘在背后所為,那她絕對饒不了她。 沈沅闔著雙眼坐在馬車中,一面右手慢慢的撥弄著左手腕上攏著的那串紅珊瑚手釧,一面腦中就在想著她往后要做的事。 父親那里,必然要讓他完全信任自己。湘兒和泓兒那里,他們身邊魚龍混雜,要及早的將那些人清除掉。還有薛姨娘那里…… 這時她忽然就察覺到馬車狠狠的顛簸了一下,然后就停在原地不動彈了。她差些兒一個不穩(wěn)頭就撞到了車廂壁上去。 她睜開雙眼,讓采薇下去看看是怎么回事。等采薇下去之后,她又伸手將車窗簾子掀開了一條縫往外看,就見徐mama正在同趕車的馬夫說話,面上的神情有些不好。 再過一會兒,是采薇在外面掀開了車簾子,請她下馬車:“剛剛馬車輪子壞了,車夫說走不了了,要去找人修,或是到附近去雇一輛馬車來送姑娘回去。但徐mama說這修車輪子誰曉得到底要修到什么時候去?雇外面的馬車,徐mama說不干凈,所以就讓車夫現(xiàn)趕著回府去另趕了一輛馬車來接姑娘回去。但現(xiàn)在要暫且請姑娘到旁邊等一會兒?!?/br> 總沒有個當(dāng)街坐在一輛壞了的馬車中不下來的道理,沈沅便扶著采薇的手下了馬車。 等下了馬車,沈沅一抬頭,就見旁邊有一座酒樓。 酒樓正門頂上懸著一塊黑漆金字的匾額,隸書醉霄樓三個大字。且從外面往里面看,看著極古樸素雅。 徐mama正從酒樓里面走出來,同沈沅說著:“姑娘,我剛剛已經(jīng)訂下了二樓的一間廂房。讓采薇扶您到樓上雅間里去坐著,我在這樓下大堂里看著。若車夫趕了馬車過來,我立時就上去叫您。” 樓下大堂不時就有人進出,沈沅和采薇畢竟都是年輕姑娘,在這里坐著總歸不大好。但徐mama卻是上了年歲的人,就沒有這許多的講究了。 徐mama的這個安排是很合理的,所以當(dāng)下沈沅也沒有反對,對著徐mama點了點頭之后,就帶著采薇上了樓梯。 有個小伙計在前面領(lǐng)路。一邊走,他還一邊絮絮叨叨的說著:“姑娘可真是運氣好。下個月是皇上的壽寧節(jié),這個月京中就開始熱鬧了起來,有許多外地的客人都趕著要來看熱鬧。小店這些日子的生意實在是好,縱然有幾十間雅座,可日日都客滿的。方才您訂的這一間,可是最后一間啦?!?/br> 一面說,一面就走到了二樓長廊的盡頭處。 小伙計停下腳步,伸手去推面前的兩扇槅扇門,又說著:“姑娘您瞧,這就是您訂的……” 一語未了,早看見雅座的圓桌旁坐了一個人。 高大挺拔的身材。縱然只是一道背影,可也教人看出淵渟岳峙的穩(wěn)健氣勢來。 聽到推門的聲音,那個人轉(zhuǎn)過頭看過來。 沈沅見了這人,立時就大吃了一驚。 怎么會是李修堯?他如何會在這里? 小伙計的也吃了一大驚,結(jié)結(jié)巴巴的問著李修堯:“你,你是何人?怎么,怎么在……?” 李修堯的目光先在沈沅的面上轉(zhuǎn)了一轉(zhuǎn),隨后就落到了小伙計的面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