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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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mama面上的神色有些躊躇,不過最后還是輕聲的說道:“這事其實也是老奴私下的猜測罷了,并沒有什么切實的證據(jù),姑娘您暫且先聽著。” “徐mama,我明白?!鄙蜚湔狞c了點頭,心跳卻漸漸的快了起來。 若母親的死是有隱情的…… 沈沅猛然的捏緊了自己的手心。 徐mama這時就在慢慢的說著:“那時候夫人忽然犯病了,老奴心中也覺得詫異,就和夫人身邊的紅薇、翠薇兩位姑娘細(xì)細(xì)的將屋內(nèi)院中都查看了一遍,結(jié)果竟然在夫人的床底下發(fā)現(xiàn)了一只貓。也不曉得那畜生到底在夫人的床底下待了多長時候了。不過老奴讓小丫鬟趴下去細(xì)看的時候,她說床底下還有吃剩下的一截魚尾。倒像是有人會時常往床底下放這些吃的,窩盤住了那只貓不走一般?!?/br> 沈沅的一顆心劇烈的跳動了起來。 母親的哮喘是見不得貓狗之類的,所以母親住的聽雪居里從來不養(yǎng)任何寵物,且看的也緊,從不許野貓野狗的進(jìn)去的。但怎么就有一只貓在她的床底下,而且還不曉得到底待了有多長時候? 若說這只貓是自己走去的,而不是有人故意的放在那的,誰信? 而能這樣悄無聲息的將這只貓放到了母親的床底下,必然是母親院子里的人,只怕還是能隨意進(jìn)出屋子的人。 聽雪居里的丫鬟婆子雖多,但一般粗使的丫鬟婆子是不能隨意的進(jìn)出母親的臥房的,想來也就只有那么幾個人了…… 沈沅就問道:“以往伺候母親的那些丫鬟在哪里?徐mama,您叫她們過來見我?!?/br> 等見了,仔細(xì)的審問一番,總歸是能審問出一些端倪來的。 但徐mama聽了,卻是為難的說道:“自夫人病故后不久,聽雪居里的一應(yīng)丫鬟就都被薛姨娘給分散了。大丫鬟紅薇和翠薇,還有二等丫鬟玉茗和玉簪,都被嫁到了極遠(yuǎn)的地方去。至于那些小丫鬟,也都被打發(fā)到外院去做粗活了,只有老奴一個人還守著夫人的聽雪居。不過這幾日我聽得人說薛姨娘也想要打發(fā)我走呢。只是那個時候夫人是交代了老奴一些事要告訴姑娘的,所幸您現(xiàn)在回來了,不然若再遲得些日子,只怕老奴都要見不到您,也要誤了夫人交代給老奴的事了?!?/br> 第14章 做賊心虛 沈沅上輩子回來的時候母親的孝期已經(jīng)過了,徐mama也被薛姨娘給打發(fā)走了,所以沈沅回來并沒有見到徐mama,關(guān)于母親為何發(fā)病的事也無從得知,但現(xiàn)在…… 為什么母親死了不久薛姨娘就要分散母親身邊的一應(yīng)丫鬟?她這是做賊心虛,還是旁的什么? “難不成父親就由著薛姨娘這樣遣散母親身邊的丫鬟不成?”沈沅捏著手心,慢慢的問著。 徐mama看了她一眼,隨后嘆了一口氣:“說出來姑娘您也別多心。那時候夫人病了,收到了姑娘您遣人送過來的一封信,夫人看了信,心疼您,哭了好半日??珊髞聿粫缘眠@封信怎么就到了薛姨娘的手中,薛姨娘拿著這封信去見了老爺。想必她同老爺說了什么,老爺當(dāng)時暴跳如雷,拿著那封信就氣沖沖的來了聽雪居,斥責(zé)夫人教的好女兒,然后就拂袖而去。過后沒兩日老爺又說夫人現(xiàn)在病著,沒精力管著內(nèi)宅里的事,就讓薛姨娘來管。夫人聽了,氣的病情當(dāng)時就加重了。過后不到半個月,夫人就去了。” 徐mama說到這里,止不住的又開始落淚。忙拿了手里牙白色的手帕子擦著淚水。 沈沅卻是沉默著。不過卻更緊的捏著自己的手心,手指甲都深深的掐進(jìn)了掌心。 徐mama這時候又從袖子里拿了一本冊子,還有一份信,雙手遞了過來:“姑娘,這份冊子是夫人當(dāng)年的嫁妝單子,這封信是夫人臨終前命我一定要交給您的?!?/br> 沈沅接了過來。打開信的時候手都在發(fā)抖。 母親的字溫婉秀麗,一如她的為人。信中她說她已知自己時日無多,只是放心不下沈沅他們姐弟三人。又說長姐如母,要她往后好好的照看著弟弟和meimei。隨后便說了她嫁妝的事,庫房里她陪嫁來的那些東西也好,莊子鋪子也好,都由沈沅暫且代管,等往后沈湘和沈泓大了,由著沈沅將這些平分給他們。信的末尾又語重心長的囑咐著沈沅,讓她好好的改一改她以往的性子。往后母親不在了,她的那個性子,還有誰能縱容呢?再不能如以往那樣了。 母親…… 沈沅將這封信緊緊的抵在自己胸口,垂著頭,淚流滿面。 徐mama還在一旁輕聲的說著:“夫人擔(dān)心自己庫房里的那些東西會被人惦記上,所以臨終的時候就特地的吩咐了老奴,讓老奴一定要好生的守著,等姑娘您回來了,就親手交到姑娘您的手上。便是姑娘您院里的這些東西,夫人也怕您不在這里的時候別人偷著拿了,也特地的遣了人守著您這里。只是老奴無用的很,夫人嫁妝里的莊子和鋪子這些,夫人走后,薛姨娘說三姑娘還不到十四歲,如何會管那些?更沒有個讓我這個老婆子代管的理。也不能全權(quán)交給底下的那些管事讓他們管著的道理,指不定他們就要趁機中飽私囊的。所以薛姨娘就回明了老爺,老爺就讓薛姨娘暫且先管著這事,說等姑娘您和三姑娘出閣的時候,還有五少爺大了,再分別的將夫人的這些個莊子和鋪子交由你們自己管著。老奴整日的在府中出不去,也不曉得夫人的那些莊子和鋪子現(xiàn)在到底如何了。” 沈沅沒有說話。 她是知道的,薛姨娘的娘家窮困,以往沒少受過銀錢上的苦,所以便導(dǎo)致薛姨娘心中將銀錢看的極重。讓她管著母親嫁妝里的那些莊子和鋪子,就如同讓一只老鼠守著米倉一般,監(jiān)守自盜是肯定會有的。 但若是這會子貿(mào)然的就去父親那里說要自己接手管著母親嫁妝的那些莊子和鋪子,師出無名不說,只怕到時薛姨娘從中一挑撥,她反倒不討好了。所以這事暫且也只能慢慢的來。 隨后沈沅又和徐mama說了好一會兒話,然后才上床歇息了。 只是從常州回來,足足走了一個月的水路,在猛然的睡在床上,恍惚間依然還在船上一般,身子還在不住的搖晃著。而且剛剛才聽徐mama說起母親的那許多事,如何還能睡得著?丑時一刻的時候才朦朦朧朧的睡著了。 次日她醒的極早,睜開眼看到的就是頭頂雪青色的素綢帳子。再一轉(zhuǎn)頭,看到的就是前面不遠(yuǎn)處立著的紫檀木架繡芍藥蝴蝶的白紗隔斷屏風(fēng)。 沈沅記得這架屏風(fēng)還是母親親手繡了給她的。那個時候母親還笑著同她說:“我的沅沅生的和芍藥一般的嬌美動人,將來必然能嫁一個好女婿的。” 言猶在耳,但母親現(xiàn)在卻不在了。 沈沅躺在床上發(fā)了一會兒呆,然后才開口叫采薇。 昨兒晚上是采薇當(dāng)值,就睡在外面的床房里。朦朧中聽到沈沅的聲音,采薇忙起身爬了起來,快速的穿好了衣裙,繞過屏風(fēng)來問著:“姑娘,您醒了?” 沈沅嗯了一聲,采薇退出去開門叫青荷和青竹打水進(jìn)來服侍沈沅洗漱。 等沈沅洗漱好了,采薇又問道:“姑娘,您今兒要穿什么衣裙?” 沈沅以往的衣裙都是顏色極嬌嫩鮮艷的,現(xiàn)在為母守制期間自然是不能穿。倒是在常州外祖父家做了好幾身素凈顏色的衣裙。 沈沅看了一眼衣柜里面擺放的衣裙,隨后就道:“就那件牙白色暗花緞面的對襟夾襖和那件玉色的裙子罷?!?/br> 采薇應(yīng)了一聲,快手快腳的將這套衣裙從衣柜里拿了出來,服侍沈沅穿了。又給她梳了發(fā)髻,首飾也都是素凈的銀器。 等穿戴好了,吩咐青荷和青竹留下看院子之后,沈沅就帶著采薇出門去給父親請安。 沈承璋身上穿著黛色的夾襖,正在薛姨娘的服侍下進(jìn)早膳。 看到沈沅過來,沈承璋就和善的問她:“你舟車勞頓,昨兒才剛到家,怎么不多歇會兒,起的這樣的早?” 沈沅站著溫順的笑道:“女兒一年多未給父親請過安了,今兒說什么也要早起過來給您請安的?!?/br> 以往沈沅不耐煩天天聽沈承璋說她這不好那不好,十天半月的才去給沈承璋請一次安也是常事,還都是母親催逼著才去。這會子倒這樣早的主動就過來請安來了,沈承璋見了,心中也覺欣慰。 他就問沈沅:“可曾進(jìn)過早膳了?” 沈沅笑著搖了搖頭:“知道父親待會兒還要去上早朝,我一起來就趕著過來請安了,倒還沒有來得及用早膳。” “既是沒用,那就過來坐著同我一起用早膳。”沈承璋說著,又感嘆的說了一句,“說起來我們父女兩個倒許久沒有坐在一起用過早膳了。” 沈沅笑著應(yīng)了,走到了沈承璋身邊的椅中坐了下來。 薛姨娘站在一旁聽著沈承璋和沈沅說話,只覺心中震驚。 昨兒晚上沈沅和沈承璋在屋子里說話的時候并沒有小廝丫鬟在一旁伺候著,所以薛姨娘只知道沈承璋和沈沅父女兩個已經(jīng)和好了,但不知道沈承璋現(xiàn)在對沈沅竟然是這樣的和善。 看著倒是父女情深的感人畫面。 薛姨娘心中微微不安,不過面上卻是帶著笑意的說道:“大小姐在常州一年多,老爺雖然口頭不說,但妾身曉得老爺心中是很掛念大小姐的?!?/br> 又接過了一旁丫鬟遞過來的一副碗筷,親手?jǐn)[在了沈沅的面前。 薛姨娘是妾,沈沅卻是嫡女,這身份還是有區(qū)別的。所以沈沅能坐在桌旁同沈承璋一起用膳,薛姨娘卻只能站在一旁伺候。 不過薛姨娘到底是父親心尖上的人,表面上樣子還是要做做的。所以沈沅就對著薛姨娘微微的點了點頭:“勞煩姨娘了?!?/br> “大小姐客氣了?!毖σ棠镄χ卮?,不過心中卻越發(fā)的心驚了。 沈沅什么時候這樣的和善知禮了?瞧著就是個言談舉止端莊得體的大家閨秀。可她以往分明就是那樣驕縱的一個性子。 沈承璋看到沈沅這樣的和善知禮,他心中也高興。 父女兩個人一塊兒用了早膳。 薛姨娘接過了丫鬟手中捧著的緋色公服,親自給沈承璋穿上。 沈承璋一面伸展著雙臂,任由薛姨娘給她穿著公服,一面同沈沅說著話:“你一年多不在家,家里的兄弟姐妹難免也有些疏遠(yuǎn)了?,F(xiàn)下你回來了,就該和他們多走動走動才是?!?/br> 沈沅站在一旁,斂眉垂眸,溫順的答應(yīng)著。 薛姨娘這時就在一旁笑道:“知道昨兒大小姐回來,我一早就已經(jīng)領(lǐng)著各位姑娘少爺在二門迎接大小姐了。旁人也罷了,倒是瀾姐兒,這一年多說起大小姐來她就要哭的,說心中極是思念長姐,好幾次都說要來求您接大小姐回來呢。這不,昨兒瀾姐兒一見到大小姐,立時就激動的哭了,拉著大小姐的手一直叫長姐?!?/br> 沈承璋聽了就點頭,面上也有笑意:“她們姊妹感情好,我這個做父親的在旁邊看著心中也高興?!?/br> 沈沅面上一直帶著笑意,不過心中卻在冷笑。 薛姨娘這睜眼說瞎話的本事,今兒她可算是領(lǐng)教了。 不過口中卻是柔聲的在說著:“我這一年多雖在外祖父家,但心中也是極想念父親,姨娘和各位兄弟姐妹的?!?/br> 又笑著說道:“這次我回來還帶了一些常州的土儀回來。東西雖不值當(dāng)什么,但也是我的一片心。待會兒就送到姨娘和各位兄弟姐妹那里去,姨娘可別嫌棄才是。” 薛姨娘忙笑道:“大小姐這說的是什么話?妾身這里就先謝過了。” 沈承璋看著她們這樣的和睦,心中自然高興。 薛姨娘這時又在衣架上拿了沈承璋日常穿的月白色披風(fēng)要給他披上,但卻被沈承璋給伸手阻止了:“今兒我不穿這件披風(fēng)。” 又吩咐一旁站著的丫鬟:“將昨兒晚上大小姐給我的那件玄青色的披風(fēng)拿過來?!?/br> 薛姨娘面上的神情一怔。 第15章 首次交鋒 薛姨娘看著丫鬟抱過來的那領(lǐng)玄青色披風(fēng),就笑道:“這是大小姐親手做給老爺?shù)??這上面的松鶴繡的可真好,跟活的一樣?!?/br> 不過面上的笑意卻有些不自在,拿著月白色披風(fēng)的手也緊緊的攥著,指關(guān)節(jié)處都青白一片。 一旁的沈沅冷眼將這些都看在了眼中。不過她很快的就又別過頭,目光看著旁邊高幾上放著的一盆榕樹盆景。 沈承璋一面讓丫鬟給他披著這領(lǐng)玄青色的披風(fēng),一面同薛姨娘說著:“你見了是不是心中也很驚詫?短短的一年間,沅姐兒的女紅現(xiàn)在竟然這樣的好了,我一開始見了也是不信的?!?/br> 薛姨娘很快的調(diào)整好了自己的情緒,面上帶了柔和的笑意,說著:“大小姐蕙質(zhì)蘭心,若真沉下心來肯學(xué),那肯定就學(xué)的很快的?!?/br> 頓了頓,又換了一副哀傷的口吻說著:“若夫人地下有知大小姐現(xiàn)在的女紅這般的好了,她心中肯定也很欣慰的。也不枉夫人以往為大小姐cao了這么多的心了?!?/br> 沈沅心中冷笑。薛姨娘這是又想拿以前她和李修源的事說事了,好讓父親心中對她不滿。 要知道在薛姨娘的口中,母親的死就是被她和李修源的那件事給活生生的氣死的。 而果然,沈承璋一聽薛姨娘提到母親,面色的笑意立時就淡了下來。 沈沅這時面上也做了哀傷的模樣出來,泫然欲泣一般的說著:“總歸是我以往不自重的緣故,讓母親為我那樣的費心。我在常州外祖父家中這一年多的時候日日都要為母親抄寫佛經(jīng)祈福的,現(xiàn)下回來了,我記著母親的佛室里有一尊一尺來高的白玉觀世音佛像?女兒想待會兒就去佛室將這尊觀世音請到女兒的臥房中,早晚三炷香,為母親祈福。還請父親能同意?!?/br> 她一提到這尊白玉觀世音佛像,薛姨娘的面上就都微微的變了顏色。 那尊白玉觀世音佛像是羊脂白玉打造的,通體潔白瑩潤,算得上是沈沅母親陪嫁中極貴重的物品之一了。薛姨娘一早就看上這尊佛像了,在沈沅母親死后不久,她就在沈承璋面前說她想早晚為夫人誦經(jīng)祈福,想要將這尊佛像請到自己的屋中去。 沈承璋覺得她這樣的念著夫人自然是好的,所以當(dāng)即就答允了,但現(xiàn)在沈沅卻提起這事來…… 畢竟是沈沅母親的陪嫁物品,而且還那樣的貴重,現(xiàn)在細(xì)想起來,那個時候那樣輕易的就給了薛姨娘,面上多少是有些過不去的。 沈承璋就訕訕的:“你母親的那尊白玉觀世音佛像,那個時候你姨娘說要早晚在佛前為你母親誦經(jīng)祈福,我想著這也是為你母親好,就讓她將那尊佛像請到了她的屋中去。你若真想請個佛像回來早晚拜拜,那改明兒去寺廟中請個回來吧。郊外承恩寺的佛像最靈驗的了,到時我遣幾個護院護送你過去。” 沈沅心中冷笑。 母親的那尊白玉觀世音佛像被薛姨娘要走的事昨晚徐mama已經(jīng)同她說過了,今兒她提起這事,原也沒真的想要將那尊佛像要回來。 佛像再貴重,又如何比得上人?她要的是人。 于是沈沅就柔聲的說道:“難得姨娘對母親的這一片好心,我心中實在感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