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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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2章 深宮很殘酷 今天的晚霞特別的紅艷, 簡直像是泛著血光,看起來十分的不吉利。血色霞光披在一身凜然的殷碧簫身上,使得她看起來分外的凄艷,竟一時煥發(fā)出別樣的美麗來。若是此刻皇帝見了她這個樣子, 也許,會饒她一命也說不定。只可惜, 他沒有來。 就連來見這個曾經他寵愛過的女人最后一面, 他都不樂意。 或許是倒春寒了, 這兩日特別的寒冷, 幾乎都不像是春天了。賈元春披著銀鼠大氅,呵氣成云的,站在殿門前靜靜看著身披霞光的女子。哪怕是走到了絕路,她仍是美麗的, 年紀也算不得很大。如果她沒有進宮,生活在民間嫁了一個普通的男人。日子久了, 生兒育女的, 男人對她也許多少會有一點真心。不會像是現(xiàn)在這般, 到頭來, 竹籃打水一場空。 看著殷碧簫一步一步挺直脊背離開的背影, 賈元春一直目送到她消失在了霞光中,方才抬起頭來, 看向天空。夕陽已經快要完全沉沒下去了, 西邊天際的血光漸漸淡了, 四周陰沉下來, 暮色籠罩了禁宮。不知名的夜鳥開始鳴叫起來,啞啞的聲音,像是在唱著一曲喪歌。 過了許久,在賈元春已經坐在炭盆旁邊昏昏欲睡的時候,出去打探消息的小宮女輕輕走了進來。恰好此時燭焰噼啪一聲爆響了一下,驚醒了賈元春。 小小的打了個呵欠,她低聲問道:“怎么樣了?” 小宮女抬起眼看了她一下,輕聲回答道:“……已經殞命了,毒/酒匕首白綾三樣物件兒里,選的是匕首?!?/br> 哦?聞言賈元春感到有些詫異。很少有人會選匕首的,幾乎都是選白綾或者毒酒。畢竟用匕首捅自己所需要的勇氣,可比上吊或者服/毒要大多了。 小宮女的臉色有點兒發(fā)白,也許是被嚇到了:“據說,是抹了脖子。那血濺得有三尺高,旁邊的太監(jiān)和侍衛(wèi)都有些被那血淋淋的場面給嚇到了……” 也許,還是有些不甘心吧。也許,這便是她對這個世界最后一點小小的報復吧。用自己的生命和鮮血,嘲笑一下這個荒唐的世道。在她最后的視野里,她看到的會是什么呢?賈元春忍不住這樣想到。 會是初初進宮時懵懂天真的自己嗎?會是得以晉封時意氣風發(fā)的自己嗎?還是說,是下令賜死她的皇帝陛下呢?賈元春卻不知道,在殷碧簫最后的視野里,出現(xiàn)的,是她的母親。微笑著的,帶著一身陽光氣息的,年輕的母親,朝著小小的碧簫伸出手,笑著說道:“簫兒,我來接你了……” 倒在血泊里面的殷碧簫,臉上是帶著笑意的。 偌大的后宮,并不會因為一個死去的小小才人而改變什么。年輕的妃嬪秀女們依舊爭奇斗艷,吸引著天子的注意力。坐在華麗高雅的宮堂中,一個個香氣撲鼻暗藏機鋒,你放唱罷我登場,有輸亦有贏。一天天的,上演著一場場大同小異的戲。深宮是一個華麗的囚籠,鎖住了無數(shù)的驕麗女子。她們跟世界脫了節(jié),在這里過上個一輩子,也仿佛只是過了一天似的。等到病了老了,容顏衰敗了,躺在冷冰冰的床鋪上回想自己的一生。才驚覺印象中最為深刻的,竟是那一年偷偷從家里溜出去,在元宵燈會上看到那個陌生男子的那一眼。這一眼,竟然就銘記了一生。 不如不遇。 那一年姐妹相聚蕩秋千越過高墻…… 那一年詩詞相和歡聲笑語…… 那一年蹴鞠進水潭濺濕了新做的紅裙子,被奶娘嘮叨了一整天…… 牢牢記在心里的,從不曾忘卻的,從來都不是身在宮中的記憶。真真切切鐫刻在心中的,仿佛就發(fā)生在昨日的那些鮮活記憶,或許,才是真正值得珍惜的吧? 年華似水,匆匆而逝,從不會因為憐憫世人而停留。任你是高高在上的貴妃娘娘,或是掙扎求生的布衣婦人。到頭來,結局都是一樣。 這段時間的賈元春,一直有些懨懨的。盡管她依舊榮寵在身,卻似乎對什么事都失去了興趣似的。一直到春日將盡,方才漸漸的好了起來。最近宮中的新聞,便是新晉封的貴嬪魏思夢,竟然有了兩月的身孕了。 從小小的秀女,一躍而成為跟賈元春平起平坐的貴嬪,可見其榮寵。雖然也有補償其遭了無妄之災的意思,但那來自帝王的寵愛,卻也不是假的。 魏思夢跟殷碧簫很不一樣,雖然也有些嬌嬌怯怯的樣子,但她身上更多的,是一種不惹人厭煩的清高之氣。宛如深谷百合,自有一番與眾不同的風華。入了帝王的眼,也并不奇怪。這一點與賈元春截然相反,隨著服下如花似玉丸的增多,賈元春身上的秾麗氣質,也越來越明顯了。猶如精心栽培嬌養(yǎng)著的牡丹,是一朵渾身煥發(fā)著明艷氣息的人間富貴花。 百合我所欲也,牡丹亦我所欲也!皇帝陛下左擁右抱,好不快活。這段時間除了賈元春和魏思夢,幾乎其他妃嬪都被他拋在了腦后。哪怕是一直深得他喜愛的淑妃何蓮琬,也不例外。何蓮琬似乎仍是一副寵辱不驚的模樣,看到賈元春和魏思夢,也并沒有其他的什么神情,十分大度的模樣。但心里是不是恨得想要生嚼了她們,那就只有她自己才知道了。 賈元春身著薄薄緋紅色紗衫,水綠色百花裙,坐在亭中下棋。看她自娛自樂的下完了一局之后,芝蘭為她端上新茶,而后說道:“不是說那魏貴嬪傷了身子再不能有孕了嗎,怎么這么快就有了?看不出來她整日一副清高的樣子,原來也是個有心計的?!?/br> 賈元春嬌滴滴的瞥了身旁婢女一眼,笑道:“御醫(yī)的話,有時候也做不得準的。她到底年輕,中了毒之后陛下又流水似的給她送珍貴藥材。如此將養(yǎng)好了,也不稀奇?!?/br> 芝蘭有些擔憂的看著面無憂色的賈元春,欲言又止。元春再次擺好棋局,嘴里說道:“有話便直說好了。” 宮中尚不算很熱,卻已經有蟬鳴聲在響著了,整日呱噪得很。在不斷響起的蟬聲中,芝蘭低聲說道:“主子的身子……陛下來咱們宮里的日子也不算少了,可是,主子還是一直沒有消息……” 抱琴坐在元春身后,拿著拂塵趕蚊蠅。此時聽了芝蘭的話,也有些憂愁的看向了一臉泰然的賈元春。“姑娘昔日在家的時候,亦是小心將養(yǎng)著的。冷水從來不沾,便是夏日里熱得狠了,也只用井水冰一冰果子茶水罷了。照理說,身子是不該有什么問題的……” 只要是家里稍稍過得去的人家,未出閣的姑娘家都是小心安養(yǎng)著的,便是害怕以后生育會有影響。窮家小戶的姑娘們則是管不了那么多了,大冬天的照樣在結著冰凌的水里清洗一家人的衣服。至于以后?飯都要吃不飽了,且顧眼前吧…… 賈元春雪白的春蔥玉指捻起一枚黑漆漆的棋子,輕輕放進棋盤之中,道:“你們啊,管得也太多了,真成了兩個小管家婆了?!?/br> 芝蘭見主子一副滿不在乎的模樣,不由得有些急了,聲音也提高起來:“主子不可不放在心上啊,這宮里,恩寵什么的都是虛的。今兒升了,沒準明兒就降了。唯獨自己的孩子,才是終身的依靠啊!” 看吧,連宮女都知道,皇帝陛下是靠不住的。賈元春忍不住笑了,道:“不要著急,這種事,急也急不來,不是嗎?” 芝蘭看了看元春,露出無奈之色后便將視線轉向了抱琴,道:“要不要跟主子的娘家聯(lián)系一下,弄些養(yǎng)身的方子進來?” 抱琴沉吟道:“此事也不是不行。雖然宮中禁止私相授受,但只是藥方子而已,想來是不要緊的……”兩個宮女的視線,齊齊轉向賈元春。 賈元春搖了搖頭,說道:“我自己的身子,自己知道。并不是身體的問題,只是沒到時候罷了。你們不必著急,安心便是。” 賈元春都如此說了,兩個宮女也不好再勸,只得罷了。就在此時,涼亭前方種著紫陽花的花圃之后,轉出一行人來。領頭的那位,氣度高華,正是魏貴嬪思夢。 雖說有了身孕,但她的裝扮與從前并沒有什么不同,腳上也依舊穿著高低鞋,走起路來搖曳生姿。倒是跟在她身后的宮女太監(jiān)們一臉緊張,如臨大敵的模樣。魏貴嬪喜愛紫色,宮中人盡皆知。而她的氣質,也的確適合各種深深淺淺的紫色。今日她身上便穿著一件淺紫色的寬袖窄腰銀絲鑲邊的對衿紗衫,腰上系著一條深紫色縐緞褶子裙。一枚青玉佩壓裙,佩上柳葉狀穗子在風里輕輕飄揚著。 看見賈元春在涼亭中,魏貴嬪腳步微微一頓,隨即便徑直走了過來。賈元春站起身來,與她行了平禮。待身后宮女在石頭涼墩上鋪上了厚實的猩紅色錦墊之后,魏貴嬪方才矮身坐了下去。 第53章 皇帝都是渣 看了看桌上的殘局, 魏貴嬪笑道:“meimei想要與jiejie手談一局,不知可否賜教?” 賈元春聞言盈盈一笑,道:“求之不得?!?/br> 兩人當下便擺開陣勢切磋起來,元春棋藝不弱, 魏貴嬪也不差,兩人正是棋逢對手, 不亦樂乎。不知不覺之間, 時日便漸漸流逝了。魏貴嬪的大宮女開始有些不安起來, 等到又是一局下完之后, 湊上前來輕聲說道:“主子,這里風大,吹久了不好,咱們還是回宮去吧。” 魏貴嬪瞅了她一眼, 道:“哪里就能那么嬌弱了?” 那大宮女陪笑道:“雖然是夏天了,但這宮里常年便是陰冷陰冷的, 不比外面酷熱。再說了, 主子就算是不為自己考慮, 也該為肚子里的小主子想一想啊……” 輕嘆了一聲, 魏貴嬪意興闌珊起來。放下手中玉石質地的白色棋子, 她對賈元春說道:“今日得幸與jiejie切磋,真是意猶未盡。改日jiejie得空了, 還請去meimei宮里坐坐?!?/br> 元春笑著點頭道:“應該的。如今meimei身子要緊, 還請多多保重才是?!?/br> 目送著魏貴嬪一行人逐漸遠去, 直到他們的身影消失之后, 賈元春方才說道:“你們看出來了嗎?似乎,魏貴嬪沒有當初進宮時那么歡喜了?!?/br> 芝蘭道:“奴婢瞧著也是呢,看著有些個心事重重的樣子?!?/br> 抱琴狐疑道:“怎會如此呢?她升了位份,又有了身孕,大好前途正等著她,為何卻會這幅模樣?” 元春道:“誰知道呢?興許,有些懷了身孕的婦人會忍不住胡思亂想吧……”女人在每個月的那幾天情緒都有些不穩(wěn)定,也許,懷孕之后也是一樣吧?她這樣想到。 又過了數(shù)日,宮中傳來消息,魏貴嬪搬進了淑妃的沁春宮。據說,是她自己向皇上請求的。 抱琴在賈元春面前說道:“也不知道魏貴嬪為何要如此行事,叫人看不透。自己住一宮不好嗎,非要上頭有個人壓著才好?” 賈元春端起甜白瓷茶盞來喝了一口溫熱的清茶,說道:“也許,她是不得不如此做?!?/br> 抱琴不解:“主子這話何解?” 賈元春道:“聽說,魏貴嬪的兄長,在淑妃父親的手底下做事。也許,就是因為這個緣故也不一定?!?/br> 抱琴道:“如此說來,淑妃是拿住了魏貴嬪的把柄?” 賈元春道:“或許吧?!庇幸患易討T會拖后腿的家人是多么痛苦的一件事,從前的賈元春可是深有感觸。 天氣一天天的熱了起來,雖說禁宮中常年陰寒,但到了六七月里,卻還是熱得不行了。華安宮不遠處湖泊里的荷花開得甚好,到了不甚熱的清晨黃昏,賈元春總樂意去走一走,看一看那些或粉白或粉紫色的荷花。 這一日暮色降臨之時,賈元春獨自一人,又來到了荷花池旁邊。走近了一看,已經有人先到了。肚子已經鼓起來了的魏貴嬪孤身一人,正坐在湖邊一塊峻秀的太湖石底下,看著湖中荷花發(fā)呆。 見此處只有她們兩個人在,為避嫌疑,賈元春沒有湊近,遠遠的揚聲說道:“meimei怎的一人在此?伺候你的宮女們呢?” 魏貴嬪轉頭看了過來,見是賈元春,蒼白的臉上露出一個微笑來:“她們整日圍在身邊,我瞧著煩悶了,因此撇開人一個人來走走。” 賈元春不知該說什么好,只得道:“雖然如此,但如今meimei身子重了,到底還是不要離了人才好。” 魏貴嬪點點頭,笑道:“我省得的,jiejie放心,不過偶一為之罷了?!被蛟S是明白賈元春的顧忌,她也沒有起身走過來。兩個人之間,隔著老長的一段石子路。瞧著,倒是有些滑稽。兩人隨意交談了幾句,魏貴嬪的宮女便匆匆趕來,攙扶著她離開了。 這一次會面,是魏貴嬪臨生產之前,賈元春最后一次見到她。之后的日子,便聽淑妃說她身子不大好,需要靜養(yǎng),幾乎不出門見人了。但據賈元春的人傳來的消息看來,魏貴嬪整日憂思過度,身子十分不好,幾乎是藥不離口。何蓮琬對她十分盡心,親自照看她的身子,還拿出自己珍藏的藥材給她用來調理?;实垡娏诉@情形,對賢惠大度的淑妃娘娘贊不絕口。 知道了這些事之后,抱琴不解的問道:“淑妃為何對魏貴嬪如此盡心盡力?” “真是個傻丫頭……”賈元春說道,“魏貴嬪這個孩子,幾乎算是給淑妃生的,叫她如何能不上心?” 眾所周知,淑妃產下病病歪歪的二公主之后,這些年來就再也沒有一點動靜了。抱琴道:“淑妃也不是不能生,干嘛盯著別人的肚子?” “要是自己能生,那肯定不會這樣做了?!敝ヌm插言道:“淑妃如此行事,多半是能夠肯定,她自己是再也不會有身孕了。奴婢聽說,淑妃生二公主的時候,耗費了兩日方才生了出來,嗓子都叫破了。雖然后來太醫(yī)道母女平安,但如今想來,卻肯定不是那么回事。據奴婢的想頭,淑妃娘娘,多半是在那一次生產的時候傷了身子,卻瞞著眾人罷了?!?/br> 賈元春若有所思的聽著,說道:“聽你這么一說,我也想起來了。據我們安排在沁春宮的人說,淑妃這些年來每日都服用調理身子的湯藥,對外說是體虛畏寒。如今看來,哪里是調理體虛呢,卻是用來安宮助生育的吧?!?/br> 芝蘭點頭道:“奴婢也是如此想的呢,現(xiàn)在看來,她是自知無望,干脆將主意打到了魏貴嬪身上了。” 抱琴嘆道:“魏貴嬪也是可憐,難怪她憂思過度得傷了身子。看她如今這幅靠藥材吊命的樣子,能不能平安生產,還是個未知數(shù)呢……” 主仆三人一番喟嘆之后,便各行其事了。卻道是各人自掃門前雪,哪管他人瓦上霜呢?打聽一下魏貴嬪的消息,不過是未雨綢繆罷了,不代表整日就要將別人的事放在心上。時光匆匆流逝,似乎只是一轉眼間便好幾個月過去了。初冬那冰寒的腳步,又一次跨進了禁宮的大門。隨著第一次雪花的翩翩降臨,賈元春再次得以晉封的旨意,又來到了華安宮中。作為一個無子的嬪妃,賈元春的恩寵,在宮里卻也算是獨一份了。其他妃嬪們從妒恨得咬牙切齒,直到如今的麻木,不得不說,這也算是一種進步了。 這一次,賈元春從貴嬪,升到了正三品的昭儀。再進一步的話,便可冠以妃的稱號了。以她目前的恩寵來看,晉封為妃,不過是遲早的事。 晉封的當夜,皇帝陛下自然要大駕光臨。黃澄澄的燭光底下,他握著賈元春柔弱無骨的玉手,笑道:“春兒的生辰日子特殊,幾乎從沒有好生為你慶賀過。如今,卻是提早將這一次的生辰賀禮給你了,你可喜歡?” 賈元春心中平靜無波,面上卻露出一臉的嬌羞,看著帝王滿眼感激和情意:“嬪妾很是喜歡,多謝陛下了。” 對于賈元春的反應皇帝很是滿意,臉上的笑意更加深切。此時她方才驟然發(fā)現(xiàn),皇帝的鬢邊已經有斑駁白發(fā)了。眼角的皺紋,也深刻得令人無法忽視了。 歲月催人老啊…… 一個寒冷飄雪的夜晚,寂靜的深宮之中,突然響起了一聲女子的尖叫,其中滿含痛苦。緊接著,沁春宮中燈光大亮,宮女太監(jiān)們開始忙碌起來。不多時,身在鳳儀宮中的皇后和身在華安宮中的皇帝都得到了消息,魏貴嬪發(fā)動了! 得知此事的皇帝裹在溫暖厚實的被窩里面,鼻音濃重的問道:“皇后過去了嗎?” 宮女躬身回答道:“皇后娘娘已經動身過去了?!?/br> 頓了頓,皇帝道:“知道了?!闭f完這句話,便闔上眼簾,沒有動靜了。 轉頭看了看皇帝,賈元春問道:“陛下不起身去看一看嗎?” 皇帝依舊閉著眼,說道:“朕過去也無濟于事,反倒是給他們添亂了。想來今夜不一定能有結果,睡吧……”說到最后幾個字的時候,已經是悄不可聞了。賈元春細細一瞧,皇帝竟然又睡著了。 真是個渣渣啊……她再一次如此想到。 皇帝的話果然沒錯,一直到天色大亮,魏貴嬪的孩子卻仍是沒有降生出來。待到皇帝動身去早朝之后,賈元春想了想,乘坐上步輦,往沁春宮行去。 來到產房之外,賈元春便聞到了一股濃重的血腥氣息。不祥的預感,油然而生。皇后娘娘和淑妃娘娘都還在此處,俱是一臉憂色。對著兩位上司行了禮之后,賈元春問道:“魏貴嬪可還好嗎?” 皇后道:“不大好呢……”她抬起手按了按自己的太陽xue,一臉疲憊之色。 見此情景,淑妃忙道:“皇后娘娘也守了一夜了,身子要緊,還是先回去歇息吧。待到魏貴嬪這邊有動靜了,嬪妾會立即遣人去稟報的。” 第54章 收養(yǎng)個兒子 皇后聞言, 猶豫了一下,隨即便站起身來,說道:“本宮如今年紀大了,不比得年輕時候, 身子的確有些挨不住了。這邊若是有什么情況,便請淑妃立即去鳳儀宮稟報, 不得延誤。” 何蓮琬站起身來躬身答應了, 與賈元春一起, 將皇后娘娘送出了沁春宮?;氐疆a房之外后, 看見宮女又端了一盆血水出來,她蒼白的臉色愈發(fā)難看了?!斑€是沒有動靜嗎?”她出言問道。 宮女臉上帶著惶恐之色,低聲回道:“沒有……貴嬪出了很多血,如今已在含著參片添力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