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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難得她又有這樣一份俠義心腸,當(dāng)時會助他們一臂之力。 “你說你這闌尾炎怎么得的那么及時呢?早不發(fā)作晚不發(fā)作,偏偏就那個時候發(fā)作了?”邱維安玩味的看著許妙蕓,這事情還真特么巧。 許妙蕓現(xiàn)在卻不肯承認自己當(dāng)時一開始是裝病的了,總不能讓他們知道她有心要幫沈韜,做出那種決定已經(jīng)是頭腦一熱了,這時候再熱一下,腦子就該燒壞了。 “我也說呢,這肚子說疼就疼,我也不想的。”她低著頭小聲道。 邱維安便笑著道:“幸好你疼了。”他說完低頭看了看手表,拿去托盤,對許妙蕓道:“我要出去一趟,許小姐你可以出院了,對了……我給你開了一支疤痕靈,據(jù)說是美利堅產(chǎn)的,還挺管用,你回去試試。” “管不管用你不知道嗎?”許妙蕓好奇問道。 “我從不給病人開這個藥?!鼻窬S安說著,從病房外冒出一個頭來,繼續(xù)道:“受人之托,忠人之事而已?!?/br> …… 時間過的飛快,眨眼就到了年底。 尋常許家都是回蘇州老家過年的,但今年二房頭一年來申城,說是想看看這城里過年的氣氛,便央著老太太留在城里過年。 許長棟想著老人家來回奔波,路上勞累,再加上許妙蕓也病了一場,便答應(yīng)了下來。只等年前兩天,派人去火車站,將二房的老大許雷同他媳婦王氏都接了過來,一家人也算是團團圓圓。 老太太獨嘮叨老二許晟沒有回家,大過年讓許長棟去電報局發(fā)了電報過去,問問他們在法蘭西的近況。 王氏已有了七八個月的身孕,許妙蕓見到這位嫂嫂,多少覺得有些面生,仔細一想,卻讓她想起了前世的事情來。 原來這王氏前世是在蘇州老家生產(chǎn)的,生的時候恰巧遇上的難產(chǎn),等韓氏等人帶著上海的大夫下去的時候,早已經(jīng)一尸兩命死了。 許妙蕓看著死去的人如今活生生的站在自己面前,心里卻是又驚又喜的。若是這回讓王氏在城里多住一陣子,興許到時候可以直接去醫(yī)院生產(chǎn),說不定就能把命保住。 那花想容前世還不是死了嗎?如今卻逃了出去。 許妙蕓一想到這個,對王氏也親切了幾分,笑著上前同她招呼道:“嫂子如今既然來了,就多住一陣子,上海灘好玩的地方可多著呢,讓二哥哥帶你去玩?!?/br> 許雷同王氏也是老式相親成婚的,如今孩子都有了,兩人在一起時看著還有些拘謹,聽了這話只是點頭。 老太太便道:“明兒我做東,讓你們大嫂子帶你們出去玩一整天,什么百貨公司、洋行,都逛逛去,也當(dāng)是來了這城里一趟,開開洋葷了。” 韓氏聽了這話,只笑著道:“哎呀老太太,那這樣你又要破財了不是?我正預(yù)備著帶阿娟去哪洋行看看,買一些將來小孩子要用的東西,先預(yù)備著呢!” 老太太心里高興,自然也闊氣,笑著道:“只管買去,都算我的,就當(dāng)是我給曾孫的見面禮了?!?/br> 想當(dāng)初吳氏生孩子,也沒見老太太這般闊氣過,馮氏心里便多少有些不是滋味。又加上前一陣子,許妙蕓住院,碰巧城隍廟開廟會,韓氏同二房那兩個去醫(yī)院看了一眼就溜出去逛廟會了,后來馮氏回家,才知道她們買了足足幾百大洋的東西,都是老太太付的。 馮氏倒也不是心疼錢,就是有時候覺得老太太偏心偏得過了,她心里有些不爽快而已。可老太太對許妙蕓又是真疼,也沒少幫著自己數(shù)落韓氏,馮氏又覺得自己不該這般小氣的。 “有老太太這話,那我明天可帶著弟妹、meimei們出門了,正好這幾天年底,各家百貨公司都搞讓利促銷,說不定還能買不又便宜又好的東西呢!” 吳氏向來是個和事佬,又天生是會來事的,便高高興興的就把這事情給應(yīng)了下來。 …… 許妙蕓自病了之后,倒是有些日子沒有上街逛去了。 前一陣子她跟著二房的兩姐妹上學(xué),如今謝先生回了老家過年,這一陣子便閑在了房里。 雖說闌尾炎只是一個小手術(shù),但用老太太的話說,終究也是傷了元氣的。她最近也不知道為什么,胃口越發(fā)不如從前了,飯量也小了一些,盡管馮氏好湯好水的進補,人卻還是比從前瘦了一圈。 馮氏心疼不已,變著花樣給她弄吃的,她有時候見了喜歡,可吃上兩口,又覺得沒什么胃口了。 知春將她之前買的幾件小洋裝都從柜子里拿了出來,一件件的往她身上比了比,只搖頭道:“小姐的衣服又要改了,這腰上總大了有一寸呢,穿著可就不好看了?!?/br> 許妙蕓讓她隨便挑一件出來,只是逛街而已,倒是不用穿的那樣隆重的。 穿好了衣服,在穿衣鏡前照了照,雖然有些大了,卻也還好,外面套了寬寬的大衣,也看不出來。 許妙蕓本就臉小,病過之后,下巴越發(fā)尖了,一雙烏幽幽的眼睛卻越發(fā)大了。夏天燙卷的頭發(fā)已經(jīng)快長到腰間,許妙蕓只將它一把扎了起來,從一側(cè)胸口垂下來,配上貝雷帽,明眸皓齒,俏生生、又嫩生生的。 二房的姑娘們也都打扮好了,吳氏特意喊了家里的汽車送她們?nèi)サ南硷w路。因是過年,一路上都是張燈結(jié)彩的,電車叮叮叮的從路邊開過,空氣中還飄蕩著爆米花的香味兒。 王氏沒見過這樣熱鬧的街市,稍稍覺得拘謹,吳氏一路上都挽著她的胳膊,知道她有了身孕,還特意放慢了腳步,一家家店鋪的逛過去。 許妙蕓站在新開的百貨公司的門口,往對面大樓的四樓望過去,還能看見那家咖啡店靠窗的那一排,歐式的陽臺上掛著紅綠色的彩燈,到了晚上五彩繽紛。她愣愣的站了半日,轉(zhuǎn)過頭來,卻見那人正站在馬路的正對過。 車水馬龍、人潮涌動,電車叮叮當(dāng)當(dāng)?shù)膹拿媲暗鸟R路上經(jīng)過。許妙蕓掂了掂腳跟,正想確認一下是否是自己眼花了,卻被一旁的人拉著道:“三meimei,還不進去,里面有好多好東西呢,快進去看看。” 許妙蕓半推半就的被拉進了百貨公司,等她回過頭,哪里還有沈韜的身影。 ☆、第62章 062 “這件大衣怎樣?看著很配你的膚色呢?” 吳氏正帶著王氏看衣服, 她從老家過來,那邊還不時興穿這樣的妮子大衣, 王氏昨日穿過來的,仍舊是老式的小襖,瞧著就有些掉架子了。 店員打發(fā)王氏去試衣服,吳氏也跟了過去, 許秀蕓和許淑蕓姐妹去逛首飾柜臺,兩人說好了過年要給自己添個金器,正巧遇上老太太闊氣, 誰不想抓住這個機會。 許妙蕓在柜臺前坐了半天, 心里總覺得空落落的,走到門口又看了一圈,到處是逛街的人群。她又回到店里坐下,低頭對著自己指甲上的丹蔻發(fā)呆, 卻聽那邊有人笑著開口道:“許小姐, 這么巧?也出來逛街?” 許妙蕓抬起頭,看見宋銘生一身西裝革履的站在自己面前, 他身后還跟著個表情嚴肅的年輕人, 看那體型樣貌,應(yīng)該是個保鏢。 “啊……陪著嫂子們出來逛逛?!痹S妙蕓站起來, 掃了四周一眼, 吳氏和王氏都不在。 “看上什么就買,報我的名字,可以給你一個折扣?!?/br> 這家店是新開的, 許妙蕓一直不知道是哪家的產(chǎn)業(yè),如今聽他這么說,倒是有幾分猜到了。 “原來宋先生是這家店的老板嗎?” “老板不敢當(dāng),只是入了個股份?!彼毋懮⑽⑿α诵?,示意身后的保鏢去門外等他,抬起頭看著許妙蕓道:“許小姐最近清減了,是有什么事情不順心嗎?” “我能有什么不順心的?”許妙蕓低著頭嘟囔了一句,再抬頭的時候,看見吳氏已經(jīng)領(lǐng)著王氏從試衣間出來了。 她們兩人看見許妙蕓,拿著衣服過來,笑著道:“你三嫂穿得正好,買下了吧!” 這時候正好有店員過來,宋銘生便對那人道:“替這位太太包起來,這一件免單,算我送許小姐的?!?/br> “這怎么好意思呢?”許妙蕓頓時有些不好意思。 “許小姐客氣了?!蹦侨苏f著,忽然湊到許妙蕓的耳邊,小聲道:“對于許小姐的仗義之舉,這只是一個小小的回禮。” 許妙蕓一驚,那日領(lǐng)事館的事情,這宋銘生也有份參與。周圍的人都還看著她呢,她也不好回絕,便低下頭道:“那就謝謝宋先生了。” 宋銘生走了之后,吳氏才問她道:“我要是沒看錯的話,剛才那人是百樂門的老板宋銘生?” 吳氏見多識廣,百樂門也是去過幾回的,知道宋銘生一點兒不足為奇。她只不等許妙蕓回答,又好奇道:“三meimei是什么時候又認識的宋先生?” 許妙蕓便把同宋銘生的認識經(jīng)過和說了說,吳氏聽了只笑著道:“你瞧瞧,你買一個東西,都能遇上這樣的人物,這就是命??!” 吳氏雖然心里替吳德寶可惜,但想想許妙蕓這樣的美人,不配一個如沈韜宋銘生一樣的男人,也當(dāng)真是白瞎了她這一張嬌美可人的好皮囊了。 自古的好男兒,有誰不喜歡美人的,要不然怎么說英雄難過美人關(guān)呢! “嫂子快別笑話我了,我也不想認識這樣的人,我們家向來規(guī)規(guī)矩矩做生意,又何必要認識這樣的人呢!”許妙蕓窘迫道。 “這你就不懂了,現(xiàn)如今想要在上海灘混的好,除了自己有本事,終究還是要靠些關(guān)系的。不然的話,這路走起來就難了?!?/br> 吳氏這邊才說完,店員已經(jīng)把衣服包好送了過來,只有王氏一人還在那邊納悶,小聲問道:“這衣服,當(dāng)真不要給錢了。” 吳氏便道:“剛才你遇到的,是這里的老板,他說不要錢,別人也不敢收呀。” 許妙蕓笑了笑,一時吳氏又領(lǐng)著王氏去看別的東西。許妙蕓想起王氏肚子里的孩子,若是在這里生下,她這個當(dāng)姑姑的,總要送個見面禮的,便索性去了賣金器的柜臺,想尋個金鎖片那樣的小掛件,到時候用紅繩子串好了,送給小寶貝討個吉利。 她這邊走到柜臺前,才低下頭去,卻看見似是看見身后有個人影閃過,許妙蕓心里有些奇怪,便只當(dāng)作不知道一樣,仍舊低頭看著東西,同店員選了幾樣小掛墜,有小花生的、小元寶的、還有小鎖片。 她這廂才低下頭,又見那柜臺后面的玻璃櫥窗里映出一個人影來。 許妙蕓嘆了一口氣,付了錢,問了店員洗手間的位置,拎著包往那邊去。 她走得快,那人也走的快;她走得慢,那人也跟著放慢了腳步。 許妙蕓索性慢慢的走,然后在一個拐彎口停了下來。 男人穿著黑色風(fēng)衣、身量高挑,等他轉(zhuǎn)過身來的時候,許妙蕓卻陡然回過頭去,一雙亮晶晶的黑眸看著他,眼中帶著幾分怒意。 “沈韜,你究竟要做什么?” 她清亮的眸光中帶著一汪水色,似怒非怒的樣子更是嬌嗔可人,沈韜頓時只覺得腦子轟的一下,脫口而出道:“想吻你?!?/br> 他說完這一句,忽然欺身向前,將許妙蕓壓在背后的墻上,狠狠的親了下去。 “混……”還沒來得及說出口的話被堵在了喉中,許妙蕓用力推開沈韜,那人的手臂卻越受越緊。 許妙蕓憤怒的對他拳打腳踢,伸手一巴掌抽在他的臉上,飛快的落荒而逃。 拿帕子一遍遍的擦著唇瓣上被那人親花了的口紅,許妙蕓氣的面頰緋紅,轉(zhuǎn)過頭來,卻看見那人還跟在自己身后的不遠處。 她深呼吸回過頭去,看見他臉頰上被她方才奮力抽出的一片紅腫。 “我們不是都已經(jīng)說清楚了嗎?你為什么不聽,我這輩子不想嫁給你!” “什么叫做:這輩子不想嫁給我?”沈韜挑眉,玩味問她:“你上輩子嫁給我過?” “我……”許妙蕓心口漏跳了一拍,咬牙道:“我哪輩子都不想嫁給你,沈少帥,拜托你不要這樣幼稚好不好,我們兩個根本就不適合!” “也是……我們兩個根本就不適合?!鄙蝽w自嘲一笑,臉上的神色帶著幾分淡然,忽然抬起頭對許妙蕓道:“我要訂婚了,親口告訴你,總比你在報紙上看見好一些?!?/br> 這一句話卻著實讓許妙蕓愣住了,一時竟長著嘴不知要說什么,頓了片刻才道:“你……我……你訂婚了……花老板該傷心了吧……” 她也不知怎么就想到這樣一句話,便口不擇言的說了出去,卻聽那人淺笑了一聲,問她道:“難道你不傷心?” “我為什么要傷心???”許妙蕓反問自己一句,臉上表情越發(fā)變得坦然了起來,垂著眸子小聲道:“我還停高興的呢?!?/br> “你說什么?”沈韜問她。 “我沒說什么啊,我……”心里也不知怎么就酸溜溜了起來,眼皮有點澀,許妙蕓背過身去,抿了抿唇道:“我祝你訂婚快樂,以后好好對曹小姐,要……要懂得憐香惜玉?!?/br> “你的意思是,我對你不夠憐香惜玉?”沈韜擰眉。 “沒有啊……怎么會呢?” 許妙蕓簡直覺得自己腦子壞了,怎么會想到說這樣一句話來,她臉頰漲得通紅,恨不得找個地方鉆進去。但是對于她來說,沈韜前世的所作所為,實在稱不上憐香惜玉。要不然就是她對那件事情有誤解,她就不信,每個男人都是像他這樣龍精虎猛的? 看著她表情豐富的窘迫,沈韜一瞬間有些愣怔,仿佛那個被她脫掉了小馬甲的許妙蕓又回來了。躲在他懷里抽噎,一句句的控訴他的暴行,把她弄的又酸又疼,身上連一點力氣也沒有。 “三meimei,你怎么跑到這里來了?”許秀蕓同許淑蕓正好逛到二樓來,看見許妙蕓站在走廊里,往她這邊招了招手。 許妙蕓如蒙大赦,只著急跟她們招呼道:“我到樓上找洗手間來了,你們都逛好了沒有?” 她一邊說,一邊邁開了步子急急忙忙就往那兩人的方向過去,中間隔了一個柜臺,她們正巧看不見站在許妙蕓身后的沈韜。 兩人的距離越來越遠。 許妙蕓回頭看了沈韜一眼,那人還站在原地,削尖的下巴帶著幾分骨干,眉梢略挑,眉骨輪廓分明,一雙桃花眼靜靜的盯著自己,讓她有一種如芒在背的感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