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筆趣閣 - 歷史小說 - 民國小嬌妻在線閱讀 - 第19節(jié)

第19節(jié)

    ……

    丫鬟送了上好的熱茶上來。

    馮氏從許妙蕓的房里過來,就瞧見沈韜已經(jīng)坐在了自家的廳堂里。她以前從不曾見過沈韜本人,只依稀在報紙上瞧過幾眼,聽說過一些風(fēng)流少帥的香艷軼事。

    可她看見沈韜的第一眼,還是稍稍的愣了愣,這樣的俊朗英氣、這樣的品貌風(fēng)骨,若妙妙是別人家的閨女,跟了他,也不乏是上海灘的一段才子佳人風(fēng)流佳話了。

    只可惜,她是自己的閨女,她要的也不是風(fēng)流佳話,而是她一生幸福,平安喜樂。

    這樣好看的男人,注定是靠不住的,她沒有辦法以許妙蕓的幸福做賭注,這就注定了他們之間是沒有緣分的。至于二房的那兩個,馮氏看見沈韜的那一刻,便知道他決計是瞧不上她們的。

    “這位是沈少帥,這是賤內(nèi)?!?/br>
    許長棟將馮氏介紹給沈韜,前世的丈母娘,疼許妙蕓疼到骨子里,對自己經(jīng)常稍有怨言卻不敢說,她們母女兩人的脾性有點像。

    “伯母好。”

    沈韜這次沒有喊許太太,而是喊了一聲伯母,無意間拉進了彼此間的關(guān)系。

    許長棟聽出了這里頭的端倪,清了清嗓子,端起茶盞若無其事的喝茶。

    “真是對不住了!我來遲了!”

    得了信兒的韓氏匆匆趕到,二老爺今日不在府上,她只好一個人跑了過來。

    馮氏一見她就皺起了眉頭,想問她來干什么,又覺得當(dāng)著人的面有些失禮,冷著臉不說話。

    許長棟自然也知道韓氏的來意,當(dāng)初二房央著老太太一起搬來申城,不就是想動這上頭的腦子嗎?

    沈韜端著茶盞,不動聲色的掃過三人各自有些怪異的表情,抿了一口熱茶,放下茶盞,緩緩道:“在下今日過來,除了是順路送兩位小姐以外,其實還有另外一些私事?!?/br>
    “沈少帥有什么話就直說吧?”許長棟是個生意人,向來誠信磊落,不喜歡拐彎抹角。

    “今日在邱家的宴會上,不小心沖撞了三小姐,在下想親自跟她致個歉,不知道伯父和伯母能不能給我這個機會?”

    馮氏一聽這話臉色頓時就變了,一時脫口而出:“原來是你惹得妙妙那般傷心,你……”

    她還想苛責(zé)他幾句,一想到他的身份,頓時就蔫了下去,站在許長棟的身后,一副要讓他給女兒做主的樣子。

    “沈少帥既然親自來了,自然沒有不讓的道理,只是我這個做父親的向來開明,從不勉強女兒做她不愿意的事情,若是妙妙不肯見你,那我也沒有辦法?!?/br>
    事到如今,已經(jīng)不是單純的回絕可以解決問題了,許長棟欣賞沈韜光明磊落,打算給他這次機會。

    “老爺……”馮氏顯然對許長棟的決定不滿意,還想再說什么,那人卻道:“你去房里問妙妙,她若是愿意,就讓她出來見沈少帥一面?!?/br>
    許妙蕓終究是要嫁人的,在這之前,許長棟不想讓她和沈韜有什么牽扯,他又轉(zhuǎn)過頭對沈韜道:“沈少帥,家女年幼,若是有什么地方?jīng)_撞了你,還請看在我的面子上,不要同她計較。”

    沈韜眉心微滯,看來前世看好自己的岳父,這輩子也未必和自己同一陣營了。沈韜隱隱有一種越活越活回去的感覺。

    ……

    許妙蕓趴在紫檀木鑲大理石的圓桌上,有些百無聊賴的用簪子撥著洋油盞里的燈芯。

    前世她和沈韜剛成婚那一陣子,他總是很忙,她一個人在房里等他回來,沈公館里通了電燈,可她卻喜歡點上這么一盞油燈,冬日里冷的時候還可以用來暖手。

    有時候她等得太久,堅持不住就睡著了,睡夢中感覺有人從身后抱住自己。但她真的困極了累極了,完全不想動,可那人卻不肯放過她。

    她嚶嚀著從夢中醒過來,輕哼著去咬他,她的掌心摩挲著他的后背,依稀有很多高低不平的突起,但她從來沒有細細的看過。

    她被他推上了高*潮,一遍遍粗重的喘息著,壓抑的喊出他的名字來:“沈韜……沈韜……”

    下巴嗑在桌面上,硬邦邦的生疼,許妙蕓有些茫然的睜開眼睛,原來她又睡著了……

    門口傳來了一陣輕緩的腳步聲,馮氏挽了簾子從外間進來,臉上有著淡淡的愁容:“三丫頭,沈少帥說要親自向你道歉,你……想不想見他?”

    作者有話要說:  小劇場:

    沈韜:岳母你嫌棄我?

    馮氏:我嫌棄你弄哭了我家妙妙??!

    沈韜:……那咋辦,以后夜夜有她哭的??

    馮氏:你……憋著!

    ☆、第29章 029

    她就知道他沒那么容易放過自己的。

    許妙蕓撇了撇嘴, 心里委屈。

    “你若是不想見他,我這就去同你父親說, 請他走了便罷?!?/br>
    馮氏心疼女兒,看不得她受半點的委屈,瞧她那一副為難的模樣,恨不得讓沈韜早早的離開了才好。

    許妙蕓只是低著頭不說話, 繞著指尖的絲帕,心里一遍遍的糾結(jié)。

    長痛不如短痛,沈韜如今都已經(jīng)登堂入室, 父母都是過來人, 又怎么會不知道這里頭的原有呢?

    可她這輩子,是打定了主意不想再嫁給沈韜的。父親是個有頭腦的生意人,規(guī)規(guī)矩矩的經(jīng)營工廠,照樣能在上海灘混得風(fēng)生水起的, 并不需要督軍府這樣的靠山。

    馮氏等著有點心急, 正說想讓丫鬟出去傳話,好回絕了沈韜, 許妙蕓終是從椅子上站了起來, 順了順氣息,帶著幾分倔強, 小聲道:“我同母親去見沈少帥?!?/br>
    ……

    韓氏已經(jīng)尷尬的離去, 她再腦子不靈光,如今也該明白,沈韜心中眼中看見的, 大約只有許妙蕓一人。大房那丫頭有什么好的?不就是模樣齊全些罷了,一副弱不經(jīng)風(fēng)的樣子,偏就討男人的喜歡了?

    韓氏心里縱有千百個不服,再想想自己那兩個閨女,終究也是敝帚自珍而已了。

    下人又為沈韜續(xù)了一杯熱茶。

    過來的時候天色有些陰沉,這時更是下起了下雨來,沈韜托著茶盞,坐在客廳中慢慢等待。

    許妙蕓特地繞過了抄手游廊,從大廳的正門進來。她穿著粉嫩嫩的襖裙,長裙蓋住腳踝,頭發(fā)已經(jīng)重新梳理過了,編了一個麻花辮,從一側(cè)的胸口垂下來。

    眼睛卻依然是紅腫的,看來這一路上沒少哭鼻子。她前世也是愛哭的,動不動就鼻頭通紅,眼眶里仿佛隨時都會落下淚來。

    許長棟看見女兒過來,從椅子上站起來,“妙妙,沈少帥就在這里,有什么話,你就同他直說吧?!?/br>
    許妙蕓知道許長棟這話中的意思,父親一直不是一個喜歡拖泥帶水的人,和吳家的婚事,他必定也是同意的。

    “爹爹,你放心,我會跟沈少帥說清楚的?!痹S妙蕓小聲開口,抬起頭看了許長棟一眼,眸中的神色卻透出幾分堅定來。

    許長棟點了點頭,從廳中出去,看見馮氏還站在走廊下,轉(zhuǎn)頭道:“走吧,如今年輕人的事情,讓他們自己解決的好。”

    “老爺……”

    馮氏猶不放心,還想留下來聽個壁角,被許長棟大手一牽,拉著往房里去了。

    許家是老式的房子,客廳幽深寬廣。沈韜坐在中間一排的靠背椅上,抬起頭來,視線靜靜的落在許妙蕓的身上。

    一坐一站,一靜一動。

    許妙蕓擰著帕子,慢慢抬起頭,長睫微閃,看向坐在昏暗中的沈韜。他帶著禮帽,穿著黑色風(fēng)衣,修長的手指輕撫著茶盞,二郎腿微微翹起,皮鞋擦的一塵不染。

    她應(yīng)該是喜歡過眼前這個男子的,如今站在他面前,似乎還有前世初見他時候的那種悸動。只是……后來在督軍府的那些日日夜夜,已經(jīng)磨去了他們最初的那點熱情,讓她覺得那樣的婚姻身心俱疲。更讓她覺得,沈韜喜歡的,或許只是自己的這個身子而已。這對于一個女人來說,實在是一件讓人悲哀的事情。

    她已經(jīng)下定了決心,這輩子要過不一樣的生活。

    “沈少帥?!?/br>
    許妙蕓低下頭,視線的余光稍稍的掃了沈韜一眼,緩緩開口道:“承蒙沈少帥錯愛,我無以為報,可男女之事向來不可勉強,請沈少帥放過我吧?”

    求你……放過我吧?

    前世,她也曾在深夜里承受著他給的愛與痛,在他身下嚶嚀哭求過。

    沈韜舒了一口氣,覺得傷口隱隱作痛。他放下了手里的茶盞,站起來,走到許妙蕓的面前。

    男人強大的氣場籠罩而來,許妙蕓嚇得閉上了眼睛,眉心緊蹙,一副視死如歸的表情。

    沈韜本來想親她一口,看見她這個表情,頓時就沒了興致。假若前世……她也一早能對他表現(xiàn)出這樣的神情,也許他就不會執(zhí)意用強,也不會固執(zhí)到每次都讓她奔潰到丟盔卸甲的求自己。

    “許小姐的話說完了嗎?”

    沈韜云淡風(fēng)輕的開口,嘴角甚至還牽起一絲淺笑,燦若流光的桃花眼看著許妙蕓,輕輕嘆了一口氣,繼續(xù)道:“既然許小姐說完了,那我是不是可以走了?”

    許妙蕓不知從哪兒借來的膽量,抬起頭看著他,咬了咬唇瓣道:“你……你還沒有答應(yīng)我的要求呢!”

    “我沈韜向來是想做什么就做什么的人。”沈韜側(cè)過身子,看向門外的雨霧,稍稍向前走了兩步,轉(zhuǎn)身看著許妙蕓道:“不過既然許小姐求我,那我答應(yīng)你又何妨?”

    屋外的雨越下越大,沈韜站在廊下,不自覺輕撫了一下傷口。

    很疼、非常疼、竟比那一天刀刃刺進去的時候還疼。

    “沈少帥,外面下雨了,這把傘借你?!?/br>
    許妙蕓不知什么時候出現(xiàn)在他身旁,雙手捧著一把黑傘遞過來,一雙水汪汪的大眼睛看著他,純凈又明亮。

    “多謝。”

    沈韜松開按在傷口的手,轉(zhuǎn)身接過傘,撐開走到雨霧中。周圍滴滴答答的雨點聲,蓋過了他鏗鏘有力的皮鞋聲。

    許妙蕓站在廊下看著沈韜的背影,忽然覺得有些蕭瑟。她甚至有些迷茫,這還是前世那個不可一世的沈少帥嗎?

    心里的話欲言又止,許妙蕓看著他的背影慢慢遠去,竟然莫名有些失落。

    ……

    那夜許霆回來的很晚,他喝了一點酒,才回家就睡了,直到第二天,才將那日晚宴上發(fā)生的事情告訴了許長棟夫婦。

    許長棟心里有數(shù),大約是沈韜當(dāng)真對許妙蕓有幾分用心。不過那日沈韜走了之后,許妙蕓也說已經(jīng)把話說了清楚。但他心里還是放心不下,請了和督軍府相熟悉的人打探沈家的消息,才知道沈韜最近竟一直留在府上,連軍務(wù)處都不曾去過。

    許妙蕓仍舊郁郁寡歡,原本以為擺脫了沈韜這個瘟神,她的小日子又可以過的悠閑起來,可這幾天卻怎么都提不起精神來。

    馮氏房里的丫鬟過來喊她,說有人打電話過來找她。許妙蕓正覺得無聊,想著是不是洪詩雨又約她出去逛街,她雖然沒什么心情,但出去走走總是好的。

    邱維安捧著一本英文書靠在沙發(fā)上,一旁的邱悅心接通了電話,握著聽筒喊他:“哥,電話通了,你快來!”

    邱太太一心想讓邱維安早日結(jié)婚生子,如今見他愿意約女孩子,邱悅心主動上去幫忙。

    許妙蕓走到椅子上坐下,拿起聽筒來,無精打采的開口:“喂,哪位?”

    “許小姐,我是邱維安,你還欠我一杯咖啡,還記得嗎?”

    邱維安的話還沒說完,許妙蕓就聽見他身邊有女生叫道:“邱維安,媽說了,你下次還敢喝黑咖啡作死,就死在外頭去!”

    許妙蕓忍俊不禁,原來他和前世一樣,還是不能喝黑咖啡的。

    “還記得,只是……我最近沒空?!痹S妙蕓現(xiàn)在不想跟沈韜有瓜葛的任何人攀上關(guān)系。

    “沒空???這么不巧?”邱維安皺眉,這次他想當(dāng)和事佬都沒機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