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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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奶奶吳氏第二天一早就帶著小侄兒志高來看她,許妙蕓拉著志高的小手在箱籠里翻東西,八音盒、小風(fēng)琴、鑲嵌著寶石的小煙斗,各色的禮物只要他喜歡,便都由他拿去。 吳氏是個聰明人,將一些好看的洋緞子都讓了出來,讓許妙蕓給二房送去。二房原先都在蘇州老家住著,這些西洋玩意兒,她們必定是更稀罕的。 許妙蕓這邊正喊了老媽子進來搬東西,外頭知春興匆匆的進來,睜大了眼睛道:“督軍府派人送東西來了,說是沈少帥來給小姐請罪的?!?/br> 作者有話要說: 小劇場: 張茉莉:沈韜,我自薦枕席你都不要,難不成你真是柳下惠? 沈韜:笑話……明知道你將來要做我小媽…… 許妙蕓:沈韜!原來你不是沒賊心啊!哼~ ☆、006 許家的中式宅院在租界外,前朝倒臺的時候,申城有民望的大戶人家走了幾個,許家便將這一處宅院給買了回來,舉家從蘇州遷了過來。 這幾年戰(zhàn)亂不休,雖說申城小范圍內(nèi)還算平安,但許長棟卻早有打算,在法租界的霞飛路買了一棟四層樓高的小洋樓,如今正在裝修,只等休整完畢,全家人就能搬進去了。 沈韜的汽車就停在許家大院門口不遠(yuǎn)處,他從副駕駛的位置抬起頭,就能看見那兩頭威武的石獅子。人已經(jīng)進去了半天,沈韜心思有些焦急,他很想親自進去看看,十五歲的許妙蕓,他上輩子也沒見過。等他認(rèn)識她的時候,她已經(jīng)是別人口中百般贊嘆,天上有、地下無的許家三小姐了。 他見過她嬌艷盛開的模樣,卻沒有見過她含苞欲放時候的芳姿。沈韜想起這些就覺得有些憋悶,他從車?yán)锍鋈?,斜倚著黑色的福特轎車,點上一支雪茄,深深的吸了一口。 特么的……她還這樣小,他卻因為一想到她,渾身都燥熱了起來。只是,就這樣冒冒失失的進去,肯定是不行的。 沈韜對自己這樣說,來往的行人因為停在路口的豪車和美男紛紛側(cè)目。沈韜低下頭,將禮帽壓底,眉心緊了起來。 送個禮而已,用得著耽誤這么長時間嗎? …… “這是美利堅的巧克力嗎?那一定很好吃!” “大姐你看,還有這個,聽說這是洋人貴婦用的保養(yǎng)品,只要一點點,皮膚就會變的很好?!?/br> “這個我在租界的百貨商店里看見過,要好幾百大洋呢!” 許秀蕓和許淑蕓兩姐妹聽說督軍府的人來了,早已經(jīng)迎了出來。她們才從蘇州來,本就沒見過什么大世面,看見周副官送來的這些東西,早已經(jīng)覺得眼花繚亂。 老太太是說讓她們多逛逛多看看,也不拘著她們花錢,可有些東西,也并不是她們隨便想買就能買得起的。 就比如她們現(xiàn)在圍在中間看的一瓶精華露,放在恒安百貨公司的櫥窗里,也只有她們干看的份兒了。 韓氏自詡是見過點世面的,看見這些東西,眼神中也早已掩飾不住驚喜。 老太太向來是不見客的,更何況只是來送禮的下人。馮氏和許妙蕓還沒出來,韓氏便把自己當(dāng)成了主人家一樣,引著周副官落座,笑著開口道:“沒想到少帥這么客氣,還特意買了東西過來致歉,不過就是耽誤了一盞茶的功夫,何必那么客氣呢!” 周副官哪里知道這許家如今住著兩房人,見韓氏穿著打扮得體高貴,又親自迎他,便把她當(dāng)成了許長棟的夫人,只笑著道:“這都是少帥的意思,少帥說小姐那時必定是歸心似箭,一刻也耽誤不得的?!?/br> 韓氏聽了越發(fā)高興,想起昨兒她們娘三人被攔在了路口,那些穿靴戴帽的士兵哪里就給她們半點面子了,還不是照樣就把她們給攆走了。只是心里奇怪,昨兒也沒問她們是哪戶人家的,今天就這樣尋來了,這沈少帥還當(dāng)真有通天的本事。 “沈少帥太客氣了……”韓氏心花怒放,看著那些東西自然也眼熱,可一抬頭看見自己的兩個女兒還圍著東西議論紛紛,終究覺得有些失禮,只板著臉道:“大丫頭、二丫頭,還不快過來謝謝周副官。” 許秀蕓今年十七歲、許淑蕓也就十六歲,正是情竇初開的年紀(jì),昨日已見到了沈韜的真容,晚上睡覺想起來,還覺得那人站在人群中,鶴立雞群一般,竟是讓萬物都覺失色了。 偏偏這樣的人還這樣的細(xì)心,竟還派人送了東西來致歉,這真是從來沒有想到過的大造化。 許淑蕓自恃相貌比許秀蕓出眾,越發(fā)覺得沈韜在意的人必定是自己,臉上早已經(jīng)羞紅了,連帶著說話都如蚊子哼哼一樣。 韓氏不動聲色的看在了眼中,覺得這樣太過丟人,正打算請她們兩人先回去,忽然聽周副官略略蹙著眉心問道:“許夫人,不知道三小姐在不在家?少帥的這些東西,是送給三小姐的?!?/br> 周副官話音剛落,馮氏正帶著許妙蕓和大奶奶吳氏過來。 許妙蕓在門口聽了這話,一張俏生生的笑臉頓時就漲得通紅的。那周副官是行武之人,也不太懂這些閨閣禮數(shù),聽見腳步聲就抬起頭來,正巧就瞧見了門口花影掩蓋之下,許妙蕓嬌嬌俏俏的站在那里,輕抿著唇瓣,亭亭玉立。 在看看站在許妙蕓身邊的馮氏,周副官當(dāng)即就明白了過來,他認(rèn)錯人了。 “許夫人,在下奉少帥之命,將那些禮物專程送給三小姐,昨日在碼頭的失禮之處,還請三小姐海涵?!?/br> 許妙蕓的臉更紅了,這輩子她鐵了心要遠(yuǎn)著他,怎么他反倒膏藥一樣的貼過來了? “他沒有失禮之處,這些東西請您拿回去吧。” 周副官笑了笑,在他的眼中,許妙蕓這幅面紅耳赤的樣子全然就是小姑娘的嬌羞。只是他沒想到,少帥的品味什么時候變了?從火辣嬌艷的紅玫瑰,變成了墻角凌寒獨自開的小白梅了。 “既然東西已經(jīng)送到了府上,那在下就告辭了?!?/br> 送出去的東西再拿回去?他還沒傻呢!等著沈韜揮鞭子嗎? 周副官頭也不回的走了,留下滿臉愁容的許妙蕓、一臉茫然的馮氏和吳氏,自然還有滿臉震驚和羞惱的韓氏母女三人。 韓氏臉上的表情別提有多難看,但她終究年長些,好歹繃住了,只是咬著牙道:“會不會是沈少帥弄錯了?昨天三丫頭還說沒遇上戒嚴(yán),怎么今兒就來致歉了呢?” 許秀蕓和許淑蕓兩人畢竟年紀(jì)小,臉皮也薄,方才一聽說東西不是送給她們的,早已羞得恨不得找個地洞鉆進去。幸好周副將一看見許妙蕓就把她們丟在了腦后,也沒再看她兩人一眼。 馮氏雖然不解,但周副官已經(jīng)把話說的那么明白,點明了就是給“三小姐”的,哪里還會有錯? “三丫頭,你在碼頭當(dāng)真遇到了沈韜?” 昨兒晚上許長棟也問過許妙蕓這個問題,她分明說的是沒有,馮氏看著許妙蕓,她一向白皙的臉頰紅彤彤的,連耳根都是紅的,馮氏心里明白了幾分,知道許妙蕓昨夜必定是在許長棟跟前說了謊話。 “你跟我回房?!迸畠簺]出遠(yuǎn)門之前,雖然性情軟弱,但是從來不會說話,何至于昨日才回來,就對著父母說起了謊話來? 吳氏看見婆婆臉上神色不好,怕許妙蕓受委屈,慌忙上前勸道:“太太有什么事情一會兒說也是一樣的,快來看看,那沈少帥都送了些什么東西過來,放了滿滿一桌?!?/br> 韓氏討了個沒趣,方才的問話也沒人搭理,冷冷的甩了一句:“要看你們自己看吧,我們剛才都看過了,也不是什么太好的東西,我們先走了……” 馮氏見韓氏領(lǐng)著二房那兩個先走了,這才稍稍緩了緩氣,轉(zhuǎn)身坐在一旁的靠背椅上,抬起頭看著許妙蕓。 “你昨兒晚上,為什么告訴你父親,你沒遇到過沈少帥?” 當(dāng)著吳氏的面,馮氏也不藏著掖著,她早知道吳氏娘家的弟弟吳德寶年紀(jì)和許妙蕓相仿,兩家雖然都不曾提起過,但馮氏見過吳德寶那個孩子,雖然算不得最出挑,但看上去敦實可靠,若許妙蕓將來嫁給他,以后必定不會吃虧的。 許妙蕓心里委屈,東西是沈韜要送來的,又不是她自己要的,可說謊卻是事實,她前世是從不說謊的。 馮氏看著女兒眼眶里的淚珠打轉(zhuǎn)轉(zhuǎn),也心疼了起來,忍不住拉著她的手背一遍遍的撫摸:“你這丫頭,這是怎么了?我只是問問你,你做什么要說謊呢?” “母親,我不是故意要說謊的,昨日從碼頭回來的時候,確實遇上了許家軍,但真的沒遇上沈少帥,只是遠(yuǎn)遠(yuǎn)的在人群里看了一眼,也不知道那人是不是他,我又沒見過他?!痹S妙蕓說完,拿帕子擦了擦眼角,繼續(xù)道:“父親問我,我又不敢確認(rèn),便只說沒見過了?!?/br> “你呀……”馮氏聽她這么說,終究是嘆了一口氣,想了想方才韓氏的話,擰著眉心道:“別是沈少帥當(dāng)真弄錯了,這些東西是送給二房那兩個的?” 二房除了兩個姑娘,還有兩個兒子,許妙蕓雖然在大房排行第三、在姑娘中也是排行第三,但若算二房的排行,那三姑娘就應(yīng)當(dāng)是許淑蕓。 馮氏想想韓氏那模樣,頓時把這念頭給揭過去,要當(dāng)真讓許淑蕓進了督軍府,那韓氏的尾巴就要翹上天了。 作者有話要說: 奉上更新啦~~~么么噠~~~ ☆、007 馮氏雖然思想老派,但為人父母,沒有一個是不為自己兒女好的。在馮氏的心里,二房那兩個姑娘,給許妙蕓提鞋都不配呢,若當(dāng)真讓她們有機會進了督軍府,那以韓氏的個性,許家只怕也要亂了套了。她雖不十分情愿沈韜看上的是許妙蕓,但心里總有七八層的顧慮。更何況昨夜連許長棟也問道了這個事情,可知這沈韜必定是沖著許妙蕓來的。 馮氏嘆了一口氣,抬頭看了一眼站在自己跟前的許妙蕓。少女纖纖的細(xì)指還在自己的掌心,閨女還這樣小,若是讓人給糟蹋了,馮氏一想到這里心里就梗得慌,只開口道:“你既說那沈少帥沒見過你,那這些東西大約也不是給你的,你先回房去吧?!?/br> 許妙蕓見馮氏這么說,總算是松了一口氣,這次她也沒有說謊,說的都是實話,就算等許長棟回來,她也不怕他在追問自己。 許妙蕓欠身告退,大少奶奶吳氏站在門口看著她走遠(yuǎn)了,才回過頭來,從茶幾上倒了一杯熱茶遞給馮氏,小心翼翼道:“母親真覺得這些東西不是送給妙妙的嗎?” 吳氏為人聰穎,方才馮氏沒讓她退開,她就已經(jīng)猜到了馮氏的心思。她雖然是吳家的庶女,但自從嫁到了許家,卻是長房的大奶奶,吳氏因她懂得一些新思潮,很得公公許長棟的喜歡,吳氏因此從未刁難過她。 “你真當(dāng)我傻的,二房那兩個是什么樣的?別說沈少帥看不上,前日里你那兄弟過來,我也不曾見他多看了她們兩人一眼,倒是只一心問起妙妙何時回來,聽著就讓人暖心?!瘪T氏抿了口熱茶,想起自己這么大的時候,早已經(jīng)和許長棟定了親,十七歲就嫁了過來,第二年就生下了長子許霆。 “如今人人都要學(xué)新思潮,喜歡那些西洋玩意兒,女孩子也不早早的嫁人,也跟著男人一樣出去念書,可終究念了書又能這樣,像我們這樣的人家,將來也不可能讓妙妙當(dāng)真出去拋頭露面的工作,依我看,還不如早早就定下親事的好。” 這些話吳氏聽在耳中,心里早已經(jīng)明白。許家畢竟是女兒,這種事情自然不能主動,現(xiàn)如今倒是要讓她回吳家透透口風(fēng),看看怎么能早日將許妙蕓和吳德寶的婚事定下。 “母親說的是,女孩子終究是要嫁夫生子的,即便這兩年不急著辦親事,先定下來這顆心也就放下了。” 馮氏見吳氏聽明白了她的意思,心里頭暗暗的贊許,一抬頭看見周副官送來的滿桌的東西,又?jǐn)Q著眉心道:“這些東西三丫頭只怕也不要,你收到庫里面去吧?!?/br> 吳氏點頭稱是,如今許家雖說還是馮氏當(dāng)家,但家下一應(yīng)的瑣事,都已經(jīng)交給她了,幾個庫房的鑰匙,也在她的手里。 …… 許妙蕓回了房里,想起剛才的事情還有些心有余悸。原本以為重活了一世,好歹可以想著法子避開那個人,就算是避不過去,也至少不要像前世一樣傻乎乎就一頭撞了上去,彼此遠(yuǎn)著些,他自然也就不會貿(mào)然來許家求親了。 可千算萬算,這人竟是比前世更難纏了起來。 許妙蕓想到這里,心里不覺就煩躁了幾分,正巧老太太房里的丫鬟同喜過來傳話,說老太太那邊要打馬吊,三缺一,請她過去湊一個。 許妙蕓不想過去,可又覺得不去又不好,便強打著精神就過去了。 二房的母女三人也在,馮氏以前還愿意作陪,如今因為二房住在這里,她就嫌少過來了。老太太知道她們妯娌有嫌隙,也不強做好人,只要她們不在自己的院子里發(fā)作,不搞得兄弟反目家宅不安,她都是睜一眼閉一眼的。 許妙蕓過去的時候,正瞧見吳氏頂上了位置,在那邊跟老太太玩了起來,見許妙蕓來了,便從位置上站了起來道:“三meimei快過來,老太太要打馬吊,喊了我來,太太還有事交代要做呢,我實在抽不開身?!?/br> 許妙蕓知道吳氏是怕方才馮氏的話重了,她心里委屈,一個人在房里悶著生悶氣,才喊她出來的,這時候也不好意思繃著臉見人,便笑著走了過去道:“我在巴黎的時候就想玩這個,只可惜那些老外都不會,心癢的我和二嫂子兩個人拉著二哥非要一起玩,足足玩了四圈才肯罷休呢!” 老太太聽了哈哈大笑:“早知道,早該請你去,我還想你才回國,必定要多歇幾天的,不然也不叫你嫂子這個大忙人了。” 韓氏冷眼在一旁聽著,就知道馮氏必定是讓吳氏去處理沈韜送來的那些禮品,心下便有些酸溜溜道:“老太太你可要有大福了,咱家要出一個少帥夫人了?!?/br> 老太太雖然不管事,但消息也是靈通的,早知道督軍府派人送了東西來,這時候聽見韓氏這酸溜溜的口氣,便皺了皺眉心,冷臉道:“你是個長輩,也拿小輩的婚姻大事當(dāng)兒戲,八字還沒一撇的事情,怎知就是那沈少帥看上了我們許家的人了?” 許妙蕓原本就想遠(yuǎn)著沈韜,聽老太太這么說,便索性開口道:“老祖母,我從來沒見過那沈少帥,邊說昨天在碼頭上遇到過一回,可離得遠(yuǎn)我坐在車?yán)锒疾荒芸辞逅?,更何況他要看見我?昨兒大jiejie二jiejie還說在路上遇見了他,可知東西一定是送給她們其中一個的?!?/br> 吳氏是大房的媳婦,自然偏疼自家的小姑子,見許妙蕓這樣說,索性順?biāo)浦鄣溃骸拔腋矄栠^了三meimei,確實不該是她的,想必是那送禮的人弄錯了,原該送給二房的三meimei。” 吳氏說完,往許淑蕓那邊掃了一眼,見她早已經(jīng)羞的臉頰通紅的,一副含羞帶澀的模樣,當(dāng)真是情竇初開,不能自已。 吳氏收回了眼神,又忘許妙蕓那邊看了一眼,小妮子低著頭,抿著唇瓣,終于不是剛才那臉紅脖子粗的模樣了。 許妙蕓瞧見吳氏看她,倒是有些不好意思,想著既承了吳氏這人情,也不好讓她難做,便開口道:“那些東西肯定是給二jiejie的,嫂子你也別把那些東西收到庫里了,只管都送到西院二jiejie的房里吧?!?/br> 吳氏先是稍稍一愣,可瞧見許妙蕓翹起的嘴角,頓時就明白了過來,只笑著道:“三meimei說的有道理,我這就讓人把東西送去西院。” …… 沈韜在許家門口抽完一支雪茄,被路人好奇的目光看得心煩了,只好坐到了第二排的座位上,他靠著車后座閉目養(yǎng)神,只聽哐當(dāng)一聲響,周副官已經(jīng)坐在了駕駛室里。 “怎么樣,東西她都收下了?” 周副官跟著沈韜很多年,從沒見過他這樣猴急的模樣,但還是實話實說道:“東西是留在了許家,但三姑娘說她不認(rèn)得少帥?!?/br> 沈韜聞言勾了勾唇角,桃花眼微微上揚,笑道:“現(xiàn)在不認(rèn)得,以后總會認(rèn)得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