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4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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顫抖著,諸彎彎扶了墻想站起來,不經意側目,她卻看到了不遠處地面上的一攤鮮血,上面有著兩顆人的眼球,其中一顆完整著,另一顆被踩爛了。 那個男人,被摘掉了眼球嗎…… 諸彎彎強撐著站起來,眩暈感猛地襲來,她的耳朵里又開始嗡嗡地吵著,虛弱得每走一步都汗流浹背。 不過三步路,她的眼睛就幾乎被汗水糊死,只有死死咬牙,才能維持意識。 走到血水前,諸彎彎喘了兩口氣,顫抖著雙腿蹲下,把那顆還完整的眼球拾了起來。 接著,她張著干裂的嘴唇,又再次喘了喘,艱難地重新了起來,干涸的嗓子里頓時血腥氣直冒。 但她只是把血腥氣往喉嚨里了咽,就繼續(xù)用力站起。 一站穩(wěn),諸彎彎立刻趔趄地向出口的方向邁步,但沒等她眼前的眩暈散開,她就又聽到了聲音…… 作者有話要說: 上章的沙發(fā)小天使 是[大鼻子小jiejie]! 第74章 81 2017年8月28日, 星期一, 早上7點40,陳不周在實驗室熬了兩個晚上后, 拿著剛做好的藥物檢測報告開車回到了總局。 他翻著報告按了電梯的樓層按鈕,電梯上升,擠滿人的電梯內卻異常的安靜, 沒有熱鬧地拍肩打招呼,沒有互相問早餐吃了什么, 連小聲聊八卦的竊竊私語都消失了。每個人看到他, 都露了不知所措的神色。 陳不周沒有做出任何的反應。 直到走進法醫(yī)室,他換了衣服、給諸彎彎的兩條桃花魚撒了魚食,然后邊洗手, 邊問縮在椅子上的姜小雛:“局里出了什么事嗎?” 從他進屋起,姜小雛就一直不敢看他。 這會兒對上他的眼睛, 她一下子就哭得稀里嘩啦, 越哭越想哭, 沒多久,什么話都沒說她就哭到了上氣不接下氣。 “師哥……” 她終于能說話了,哭得倒抽一聲:“都是我的錯……” 姜小雛哽咽地抹著眼淚, 說得斷斷續(xù)續(xù)、毫無邏輯, 幾乎是想起一件說一件。 “……我回來她就不見了, 手機就掉在路燈下面……” “……周圍所有的監(jiān)控都調出來了,可拍到的內容都沒有用……” “……陸淼走訪了附近的好多人,可大家都說沒發(fā)現異常。陳組長說, 那天突然下了雨,視線很模糊,周圍的人都忙著趕路。而且那里是醫(yī)院門口,就算有人帶走一個坐輪椅的人,別人也不會覺得奇怪去留意……師哥……”她說著鼻頭又酸起來,“他們說,從監(jiān)控看,帶走彎彎的就是殺死樸理和于牧生的兇手……怎么辦?我們怎么辦啊……” 這兩天,所有人都擺著一張嚴肅的臉,馬不停蹄地跑來跑去,她幫不上忙,怕打擾他們也不敢把心里的惶恐說出來,再難過都只能一直憋著。直到看到陳不周回來,她才終于找到了主心骨,一想到是她把諸彎彎單獨留在那兒害她出了事,她內疚的眼淚就根本止不住。 陳不周垂著眼睛,把還滴著水的手擦干:“這是什么時候的事?” “是前天,26號晚上?!苯‰r躲閃著他的目光,“陳組長說不準通知你,我也不敢給你打電話。” 他的頭依舊低著:“他們還查了什么?” “什么都查了,能查的都查了,可是就是找不到?!?/br> …… 陳不周面無表情地把事情弄清楚,低著頭轉身離開,很快就走進了陳程的組長辦公室。 陸淼和徐日都在,看到他進來,陸淼直接上前,伸手想安撫他,但卻被他揮手甩開。 “她人呢?” 陳不周徑直走到陳程面前,眼圈發(fā)紅,竟然隱約地流露出了哭腔。 他緊盯著他,逼問他:“你瞞著我?她不見兩天了,你瞞著我?” 陳程站起來:“你先冷靜點。” “你讓我怎么冷靜?。。 ?/br> 陳不周情緒失控地大吼,用力得脖頸青筋全都暴了出來。 “那是殺人犯!他殺了兩個人了!” 他抓住陳程的領口,聲嘶力竭:“諸彎彎她除了記憶力好點,她有什么能耐能逃過去!你說!你說?。。?!” 他的用力之大,使陳程襯衣的扣子都被生生扯斷,塑料扣子砰地彈到地面,直到滾到桌角才停了下來。 陳程的喉結滾了好幾次,才壓住翻滾的情緒。 他壓著嗓音:“我不告訴你,是因為你在查的,是彎彎失蹤前最后提出的新線索,是找到她的一個關鍵?!?/br> 他指向門口,一字一頓:“現在,我們所有人都很忙,你要是不能幫忙,就滾出去?!?/br> 剛說完,他看到了陳不周眼眶中馬上就要掉出來的淚。 陳程別開臉,沖著房間里的另兩個人:“陸淼徐日!都愣著干什么?!把他拖出去!” 陳不周重重地看了他一會兒,十指緩緩松開,放了手。 他垂下眼睛,眼神極其詭異地再次瞥了他一眼,接著便撇開臉,心灰意冷地晃著朝外走。 那種做出決絕決定的眼神和失去生欲的頹敗,讓陳程心里猛地打了一個突突。 他反手緊捏住他的胳膊:“陳不周我告訴你,這里除了你,沒有一個人放棄尋找諸彎彎,沒有一個人認為她救不回來。所有人都在找她,所有人都在盡力?!?/br> 他緊咬著牙根,字字切齒:“你要是想現在就去死,那黃泉路上,你就一個人走吧!” 聽到陳程的話,陳不周頓時沒了力氣。他頹然摔坐進椅子里,垂著頭兩手插~進頭發(fā),很久都沒有抬頭。 門口等著匯報的幾個人全都被剛才發(fā)生的事嚇到了。 沒有人見過這個樣子的陳法醫(yī)。他們眼中的陳不周總是冷靜到冷漠,對什么事好像都不關心,即使他就生活在他們的身邊,也還是讓人覺得他不像生活在紅塵。 但似乎,也沒人見過這樣的陳組長。 諸顧問的失蹤,把一切隱藏在暗處、也許永不可見的情緒全都揚起了。 姜小雛站在門口,呆呆地問旁邊的羅正義:“我?guī)煾纭蘖藛幔俊?/br> 羅正義也呆呆的,呼吸都不敢大聲:“好像,是這樣?!?/br> “我以為,我?guī)煾缫欢〞苕?zhèn)定?!苯‰r喃喃著不知道在對誰說,“他一直都很鎮(zhèn)定,大風大浪,那么多事,他都很鎮(zhèn)定……” 她閉上眼,合起手,鼻尖又開始發(fā)酸。 諸彎彎,你一定要平安回來。 不然,所有人,全都要瘋了。 —— 這通發(fā)泄后,陳不周再也沒說過一句話,他甚至沒有參與對諸彎彎失蹤的調查,而是回到他的辦公室,埋頭整理著藥物檔案資料。連對于尋找諸彎彎的進度,他也沒有在問過一次。 看他始終沒離開座位,姜小雛不放心,借著倒水悄悄進房間看了他幾次,但他一直在專注地做著工作,有條不紊,和平時的陳不周沒有兩樣,甚至更加平靜,更加穩(wěn)定。 時間一分一秒地過去,日光由微曦到灼熱,又漸漸黯淡消散,陳不周依舊坐在座位上,沒有抬起過一次頭。 時鐘指向18點,房間的門突然被猛地打開,兩腿發(fā)軟的羅正義跑得滿頭大汗:“陳法醫(yī),找到了!諸顧問找到了!” 陳不周轉身,手肘不小心打翻了手邊的保溫杯,姜小雛給他倒的guntang的熱水撒了滿身,水還在順著桌沿往他的腿上滴。 但他卻像是沒有察覺、沒有知覺一樣,麻木地看著羅正義:“你說什么?” 羅正義累得口干舌燥,但還是喘息著回答:“諸顧問已經被找到了,救護車接了她,在路上都檢查過了,她沒事……” 他咽了咽口水,激動地用力猛點頭:“她已經沒事了!” 陳不周站了起來。 他面無表情地朝外走,步伐很穩(wěn),并不快,只是無意中撞翻了立在門邊的小骨頭。小骨頭的指頭勾住了陳不周的白大褂口袋,被他拖行了一整條走廊,但陳不周始終沒有發(fā)現。 姜小雛跟在后面,不敢搭話也不敢上前。看到這種場面,比看到陳不周的怒吼和流淚還讓人心驚。只看是著他渾然不覺拖著小骨頭向前走,姜小雛的眼睛就又酸了。 她就知道,諸彎彎出了事,師哥是不可能在這一整天都維持正常的。 幸虧諸彎彎沒事,幸虧諸彎彎回來了。 她揉了揉自己的眼睛。 眼睛都被哭腫了。 陳程下了樓,看到陳不周的樣子,皺著眉用力捏住他的手臂把他攔住。 “你去哪兒? “去醫(yī)院?!?/br> 陳不周眼神都沒給他,掙著要往前走。 “去醫(yī)院?你看看你現在是什么樣子?!” “放開……” 陳不周不耐煩地沖他吼:“我叫你放開!??!” 眼看兩個人又要僵持地鬧起來,陸淼揉了把臉:“組長,讓他去看看吧。” 陳程沒有松手。 “求你了,陳組長求你了,”姜小雛左右為難,急得鼻涕眼淚又一起往下流,“就讓我?guī)煾缛タ纯窗伞彼娴谋贿@兩天折磨透了,“我跟著一起去,保證不讓他做傻事。” 陳程嘴唇緊抿到發(fā)白,還是妥協(xié)地叫了徐日,囑咐了兩句:“看著他。不要讓他開車?!?/br> …… 徐日答應得很好,但等他坐上駕駛座,卻自己把車開得風馳電掣。以他的性格來說,這真的是一件非常難得的事了。 等他們趕到醫(yī)院,陷入昏迷的諸彎彎已經被推進了急救室做全身檢查。 陳不周不能進去,就隔著玻璃站在外面,瘋了一樣地緊緊盯著每一臺連接著諸彎彎的儀器,一次不敢眨眼,直到確認每一臺儀器顯示的都是正常的,他眼睛里的淚才呆呆的、一顆一顆地落了下去。 他就這樣站著哭著,不肯走,不肯坐,連一次眼睛都不肯眨,但誰也不敢上去前去勸他。 陳程聽完徐日的匯報電話,坐在辦公桌前脫力般地扶著額頭;“看他要是熬不住,就叫醫(yī)生給他打兩瓶葡萄糖?!?/br> 掛斷電話,他發(fā)了一會兒呆,但很快又回過神,拉開抽屜。 “多久沒吃飯了,胃跟燒著了一樣……”他嘆了口氣,拉開抽屜,“一個兩個的,就不能讓人省點心……” 看到抽屜里的吃的早就在前陣子被陸淼和諸彎彎瓜分光,他只能拿了零錢出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