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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姜靈洲把剪子遞給了蒹葭,扭過頭去,果然看到蘭姑姑打扮齊整地站在面前。她拿帕子擦著手,問道,“蘭姑姑身子大好了?” “已好得差不多了?!碧m姑姑道。 她上了年紀,上次在宮里頭遇到了那檔子事,便臥床許久。但今日聽聞了一件事,忙不迭地打扮工整,前來拜見王妃。 “王妃,老身聽聞那宮里賜了個女人下來?!碧m姑姑微擠眉頭,覆著嚴霜的面上,神情愈發(fā)可怕,“老身勸王妃一句,早日趕出去,早日落個清凈?!?/br> 姜靈洲正撥弄著一瓣綠油油的新葉。聞言,她松了手里的枝條,整著披帛懶散道,“橫豎不過是個丫頭,又能惹出什么風浪來?” “請恕老身冒犯,”蘭姑姑躬身,聲音愈發(fā)冰寒,“若老身猜得不錯,此女乃是宮中梁貴妃借太后之名所賜?!?/br> 姜靈洲輕笑了一聲,說:“蘭姑姑猜的不錯。我就想問問,那梁貴妃同王爺有什么過節(jié)?瞞是瞞不住我的,我遣人打聽打聽就有了,倒不如蘭姑姑親自說與我聽。” 蘭姑姑原本正躬著身,此刻面上露出一陣厭惡來。 她擠著眉心,道:“只怕污了王妃的耳朵?!?/br> “但說無妨?!苯`洲又從蒹葭手里取回了銀剪子,重又擺弄起草葉來。蘭姑姑見她一點兒也無氣惱之意,悠閑淡定得很,這才徐徐敘起梁綠蕙往昔舊事來。 這梁綠蕙出自太延的梁家,本家乃是個名不見經(jīng)傳的小門小戶。那梁綠蕙天生好顏色,十二三歲便已隱隱有了盛名,這才讓梁家名聲大噪。 后來蕭駿馳攝政,梁綠蕙之父梁智鴻輾轉到了蕭駿馳手下做了個小士長。出入軍帳間,梁智鴻便與蕭駿馳有了數(shù)面之緣。 那時蕭駿馳十七八歲,正是年少氣盛之時;跟著蕭駿馳的宋枕霞等生死弟兄,也是活潑愛鬧的年歲。有段時日幾人留在太延,宋枕霞等幾人便一直起哄,鬧著要見那素有絕色之名的梁綠蕙。于是,蕭駿馳便讓他們一齊見了梁綠蕙一面。 那梁綠蕙時年不過十五歲,已有了傾國之色。據(jù)說她甫一入帳,便向蕭駿馳跪拜行禮,口口聲聲道:“不愿玉埋香沒,愿做人上之人”。 這小姑娘口出狂言,卻令軍帳里的少年郎們都鼓掌喝彩,大聲喝好;彼時,剛掌國政的少年蕭駿馳也笑了,道:“梁家小娘子有志氣,本王便應了你這件事?!?/br> 然后…… 然后他就把梁綠蕙塞到宮里頭,給蕭武川作貴妃娘娘去了。 姜靈洲聽罷這件事,樂不可支。 也不知道那時的蕭駿馳真傻還是假傻,竟然對這么大個美人兒置之不理。梁綠蕙說要做“人上之人”,擺明了是要委身給攝政之人,而非宮里頭那手無實權的傀儡皇帝;可偏偏蕭駿馳似是個眼盲耳聾,全然曲解了她的意思。 “既如此,那還是早些讓浣月姑娘出府去吧?!苯`洲咔擦咔擦地比了兩下剪刀,笑說,“但也不能做得太過火,免得世人說我善妒?!?/br> ||| 第二日,浣月大清早就被叫到了正院。她不是妾室,因而不是來給姜靈洲請安的。等著她的,是拉長著臉的蘭姑姑。 “鐵腳姑娘,”饒是蘭姑姑向來嚴肅慣了,可念到這名字,也有些忍俊不禁。她順了順心底的氣,耐著性子道,“你既是要進王府的人,這規(guī)矩便免不了要做一做。站有站樣,坐有坐樣,才算是不墮了競陵王府的名頭?!?/br> 浣月攥著帕子站在一旁,嬌媚的面上泛開一陣喜色。 “是,”她福了一禮,軟軟道,“請?zhí)m姑姑指點了?!?/br> “你這禮行得歪七扭八,實在是污人眼睛。”蘭姑姑的臉色愈發(fā)嚇人了。她從婢女手里接了條戒尺,啪啪就朝浣月的小腿肚上抽去,“腿不能顫!把腰骨頭挺直!” 浣月疼得身子一顫,差點沒哭出來。 好不容易,浣月才行了個端端正正的禮,得以站起來。接著,便又被指點了一通如何站、如何走、如何坐、如何笑。光是反復走動,便練了半個時辰有余,一會兒都不得休息。稍有不慎,蘭姑姑便要發(fā)怒,讓浣月畏懼不已。 練了小半天,浣月便覺得渾身骨頭酸軟,身子仿佛不是自己的了。 她筆筆直地站在原地,露著個正兒八經(jīng)的笑,那頭蘭姑姑卻坐在圈椅里,喝著泡好的五云茶。婢女上去給蘭姑姑加茶水,還笑著對蘭姑姑道:“看慣了王妃娘娘,便覺得其他女子坐沒坐樣,站沒站樣?!?/br> “盡胡說八道!”蘭姑姑冷了婢女一眼,道,“竟拿堂堂的王妃娘娘和這等玩意兒比,你這張嘴是要不得了!” 那婢女立刻低下了頭,戰(zhàn)戰(zhàn)兢兢道:“奴婢知錯?!?/br> 又練了一個時辰,蘭姑姑才讓浣月歇息。 蘭姑姑方走,姜靈洲房里的大丫頭白露便趾高氣昂地來了,手里還捧著一卷佛書。白露將那堆佛書嘩啦啦放在浣月面前,神氣道:“鐵腳,你識字么?” “識字,”浣月連忙繃緊了身子,好讓白露不要看輕她,“奴婢學過書。” “咱們王爺、王妃都是念佛的人,你要是真想留在府里,就好好研讀研讀這佛書?!卑茁侗强壮?,囂張跋扈的勁頭和梁貴妃有的一拼,“王妃說了,你要是能研透這一本佛書,再謄抄個十五六遍,王爺便會愛你重你?!?/br> 浣月一聽,差點沒厥過去。 她是識字,可識的也不過是風花雪月、紅袖添香那點兒字,書是沒讀過多少的,更別提佛經(jīng)這樣的東西了。 只是王妃有令,她不得不從。 于是,浣月咬牙提起筆來,沒日沒夜地抄起了佛書。她白天拜佛念經(jīng),煙熏火燎;晚上則就著油燈抄書,青燈古佛。不是出家人,勝似出家人;還沒嫁入攝政王府,已經(jīng)把庵堂老尼的日子過了一遍。 浣月一邊抄,還一邊恨起梁貴妃來——若非梁貴妃從中作梗,她必然還留在宮里頭等著享福。興許哪一天在花園里遇到陛下,便一飛沖天作了鳳凰。 也許是那梁貴妃見她貌美,生怕她分走了陛下的寵愛,才說動她自投了這攝政王府! 浣月越想越不平,手下的佛經(jīng)也抄不順了。她摔了筆,自衣柜里翻找起自宮中帶出的行李來。不一會兒,她便扯出了一身杏色的百褶紗裙。 她對著妝鏡妥帖打扮了一番,便滿意地攬鏡自照起來。鏡中女子雖無梁貴妃那樣的絕色,卻也算是嬌媚可人。 繼而,浣月又抱出一小壇子酒來。她用手指壓了壓面上脂粉,便提著那小小酒壇子出了房門,直往蕭駿馳的書房去了。 浣月在入宮前,也學了一身爭寵的本事。 要她真過著老尼姑的日子,她可不愿意。 王府向來是外頭嚴,里頭松。又因著浣月是王妃帶回來的人,她一路都暢通無阻??斓綍块T口時,恰有人自蕭駿馳的書房里出來,是個長身玉立的俊秀兒郎,卻是傅徽。 “這位將軍,”浣月朝他嫵媚一笑,低身行禮,“王妃娘娘差奴婢來給王爺送吃食?!?/br> 傅徽遲疑地“哦”了一身,有些疑惑。他是不大擅長與宋采薇以外的女子打交道的;礙著禮節(jié),他也從未仔細看過王妃身邊有哪些丫頭。因而,他雖看浣月有些面生,卻也未多想。 “我送進去吧?!备祷盏降走€有一分戒心,接過了浣月手里的壇子,開壇嗅了一下。他懂些奇奇怪怪的術,能辨出百八種毒來。開壇聞一聞,免得旁人別有用心,在壇子里下毒。 好在,這壇子里裝的只是下品酒,并無旁物。 可傅徽還是有些疑惑——他們王爺不喝酒,莫非王妃不知情么? 傅徽剛想進書房,那浣月便緊緊跟了上來,也想進去。傅徽耐著性子,溫聲道:“既酒已經(jīng)送到了,就快去回稟了王妃吧。這不是你該來的地方?!?/br> 浣月咬一咬嘴唇,面有不甘之色。 傅徽有些無奈了。他一手端著酒壇,一手握著劍柄,用拇指把劍柄推了起來,露出一截寒光澄澄的劍刃來。他問:“你回不回去?” 劍鋒寒骨,浣月立刻軟了身子,老實答道:“奴,奴,奴婢這就回去……” 作者有話要說: 大狗:mmp,我不喝酒,我不喝酒 今天我回英國啦,因為在英國換了房子要重新弄網(wǎng)絡,可能會有13天不能上網(wǎng),再加上航班時間和倒時差,大概有四五天不能上網(wǎng)……設置了存稿自動更新,也會在有話說里嘮嗑,但其實我人不在噢(^3^)☆ 第42章 不飲酒 書房里, 蕭駿馳正擦著一柄劍。 他原先的佩劍被蕭武川要去了,現(xiàn)下這柄是新造的,模樣嶄新得很。稍一擦拭,便露出寒人的光彩來??上У氖牵@劍到底未沾過血, 雖開了刃, 還是少了些什么。 門外傅徽去而復返,拎著一個小壇子進來了, 道:“王爺, 方才末將遇著了王妃那兒的婢女, 說是王妃帶了酒來給王爺吃。” 蕭駿馳握著劍柄的手微滯。 ——姜靈洲主動給他送酒來了? 她可不是那么小意可人的女子, 平時可沒少損他。 他不動聲色收起了劍,藏起心底的欣悅來, 淡淡道:“擱著吧, 我一會兒喝?!?/br> “可, 王爺……”傅徽有些憂心, “您要是飲了酒,就……” “王妃難得如此體貼,總不能置之不理,”蕭駿馳聲音愈發(fā)淡然了,“且只喝一兩口,應是不礙事的。要不然王妃回頭問我這酒是何滋味,我要答不上來,便壞事兒了?!?/br> 老實說, 蕭駿馳還懷疑那牙尖嘴利的小鳥在這壇子酒里下了辣子胡椒,就等著嗆他一下。 “不然,末將今夜就留在王爺這兒,免得出事兒吧?”傅徽試探問。 “子善?!笔掤E馳壓沉了聲音,面上有一絲不豫之色,“本王在你眼中,竟如此無能么?還耐不得這一口酒?!” 傅徽見他好像被戳了痛腳一般,連忙改口道:“那屬下這就回去了。” 他退后了一步,又猶猶豫豫地扭頭看著蕭駿馳,一副掙扎神色。蕭駿馳最受不了他這幅欲回頭又不回頭的樣子,一拍桌子,道:“快回去快回去。本王最煩你這幅磨蹭的樣子?!?/br> 傅徽什么都好,就是有個毛病,遇著事便有些搖擺不定。覺得這也得做,那也得做,猶猶豫豫的難下決斷。 傅徽被蕭駿馳一催,便下了決心出去了。 待傅徽走后,蕭駿馳開了酒壇子,嗅了一下,發(fā)現(xiàn)這酒不過爾爾,也算不得太嗆人。于是,他意思意思著喝了兩三口,記了下味道。 接著,他便披衣出了書房,打算去姜靈洲那兒討賞。走了沒一小段路,他就覺得有些頭暈腦脹的,知道是酒勁上來了。 蕭駿馳千好萬好,只有一點不好,他滴酒不沾,也喝不得酒。 說什么“佛門戒數(shù)不飲酒”,那都是騙騙人的。他打從娘胎里出來便是碰不得酒的,一滴都能暈上好半天。若是喝了一杯,那差不多就該耍起酒瘋來了。因而,其他貴介少年涉獵豪飲之時,他都和傅徽一起扮儒雅之士;后來信了佛,干脆直接搬出了佛門九戒的借口來。 他走到姜靈洲那兒時,已是酒勁上了頭。 “王妃!王妃在嗎?”他大著嗓子,砰砰地拍門。 姜靈洲正在寫信,聽到這狂躁的聲音,只得起身去開門。門一開,蕭駿馳便直接撲了過去,逮著姜靈洲的臉一通狂捏,嘴里還說著奇言怪語。 “王妃生的模樣標志,爺看了就歡喜……這小嘴兒小鼻子的,給爺捏捏,是不是畫上去的?” 姜靈洲愣了幾秒,看他有些不對勁,問:“王爺,您喝酒了?您不是不沾酒么?” “王妃送來的酒,爺哪敢不喝?。俊笔掤E馳摟著她,晃瓶子似的把她抱起來顛上顛下,“那酒滋味可真是下品,王妃故意氣爺呢?” “酒?……王爺放妾下來!”姜靈洲被他顛得難受,忍不住輕輕錘了一下他,“妾沒送過酒呀。王爺不是不能飲酒么?” “不是王妃?”蕭駿馳一陣狐疑。但他暈乎乎的,腦子里的念頭便如電光石火一般飄忽,一會兒就想到別的地方去了。他低著頭,盯著姜靈洲衣擺下露出的繡鞋,露出了笑容來,“王妃這腳真可愛。” 姜靈洲深深地嘆了口氣。 她家王爺喜歡看她的腳,也不是一次兩次了。便是在床上,他也喜歡托著她的腳掌一陣亂玩。 蕭駿馳喝了酒,就愈發(fā)不像話了。他竟一撩衣袍,干脆地跪下來,斜坐在地上,捧起她的腳就放在手心里把玩著。一會兒,還把她的繡鞋脫了甩遠,手指頭在足弓上描來摹去的。 “王爺可別鬧了?!苯`洲惦念著還沒寫完的信,就把自己的腳抽了出來,回到桌案前坐下,重新抄起了筆??烧l知,那家伙竟也跟過來,又噗通在椅子旁坐下了,鉆到桌子底下去碰她的腳掌。 “給爺玩玩。”他撥弄了一下她的腳趾頭,笑嘻嘻的。 姜靈洲握著筆桿子,一張臉又羞又惱。無奈何蕭駿馳力氣大得很,不讓她掙脫。她一縮腳,蕭駿馳還故意撓她癢癢。 姜靈洲試了幾次,都不得掙脫,只好隨便他去。蕭駿馳管自己玩兒,她管自己寫信。 燭火下一派和諧。 姜靈洲坐得端端正正,面不改色地寫信,字跡還極是雋秀;蕭駿馳則捧著她的腳尖玩得不亦樂乎。一會兒,他竟然還低頭去親她如嫩豆腐似的腳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