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8節(jié)
“庭泉怎么了?”這邊的異常終于把池燦與楊厚承引了過來。 “可能是后腦勺被打傷之后的后遺癥?!?/br> “當(dāng)時不是沒什么事嘛,怎么忽然就嚴(yán)重了呢?”楊厚承費解不已。 池燦目光低垂,落在邵明淵手里緊緊握著的手帕上。 素白的帕子上血跡斑斑,角落里繡著兩只綠眼鴨子。 他眼神一縮。 這是黎三的手帕。 他悄悄留意過,黎三的荷包上就繡著這樣的小鴨子,綠色的眼睛,看著奇特又有趣。 他們之間發(fā)生了什么事? 喬昭施針過后站起來:“我去熬藥,你們先照顧他。” 見池燦與楊厚承點頭,喬昭垂眸快步離去。 池燦看了昏睡不醒的邵明淵一眼,這才問晨光:“怎么回事?” 晨光撓撓頭:“不知道啊,之前將軍大人就說頭暈了?!?/br> “我是說,你們將軍與黎姑娘之間發(fā)生了什么事?” 晨光看向葉落。 葉落言簡意賅道:“吵架了?!?/br> 池燦眉頭緊鎖,嘆了口氣。 難怪庭泉會成了這個樣子,他可是領(lǐng)教過了,那丫頭毒舌起來簡直是往人心口上捅刀子。 他已經(jīng)被捅過好多次,現(xiàn)在終于輪到好友了。 他們上輩子大概都欠了那個狠心的丫頭,這輩子才陸續(xù)栽在她手上。 池燦看了面白如紙的好友一眼,大步向外走去。 喬昭聽到腳步聲沒有回頭,手上忙碌著問道:“池大哥怎么過來了?” “你怎么知道是我?” “你和楊大哥還有邵大哥的腳步聲都不一樣?!?/br> 時間久了,也就分清了。 池燦望著碧波蕩漾的大海嘆氣:“黎三,你真是我見過最聰明的女孩子。” 喬昭手上動作一頓,沒有吭聲。 自從那次送藥之后,池燦對她再無半點特別,現(xiàn)在來說這些又是何意? “黎三,你這么聰明,難道看不出庭泉對你的一顆真心?” 喬昭抬眸看向池燦。 她實沒料到他會說出這樣的話來。 “他和我不一樣。”池燦倚著欄桿輕嘆一聲,“我這個人呢,曾經(jīng)擁有的太多,后來失去的也多,得得失失,久而久之也就習(xí)慣了。無論失去什么,也不耽誤好好享受生活不是?” 俊秀無雙的公子彎唇一笑:“可是庭泉不一樣。他啊,就是個倒霉蛋,從小到大什么都沒擁有過,偌大的靖安侯府,除了老侯爺對他還不錯,再有對他好的大概就屬他年少時養(yǎng)的那條大黑狗了?!?/br> 說到這里,池燦深深看了少女一眼,問道:“你知道那條大黑狗后來怎么樣了嗎?” 不等喬昭回答,他便自顧說道:“當(dāng)時的靖安侯夫人,也就是庭泉的母親,不知怎的受到了驚嚇,于是命人把那條大黑狗活活打死了,庭泉下學(xué)回來后,那狗剛好咽下最后一口氣。從那以后啊,庭泉再沒對任何東西表現(xiàn)出喜愛之意。” 喬昭怔怔聽著,心口發(fā)疼。 池燦想抬手撫撫她被海風(fēng)吹亂的發(fā)絲,終究是忍住了,嘆道:“那個倒霉蛋,現(xiàn)在終于敢再次表露出喜愛的情緒了。黎三,你對他好點吧?!?/br> 第445章 異樣 池燦說完,頭也不回大步離去。 如果那個人不是邵明淵,她以為一瓶藥就能讓他放手嗎?敢跟他搶女人的男人,他早想法子弄死了。 喬昭望著池燦的背影,耳畔回想著他的話。 他說邵明淵從小到大什么都沒擁有過,也不敢奢望擁有,所以一旦認(rèn)定了便無法放手。 爐火發(fā)出滋滋的聲響,喬昭忙回頭把蓋子揭開,添進(jìn)去一份藥材。 隨著藥熬得時間長了,鼻端漸漸充斥著濃郁的藥香味,令她不由自主想起那個帶著藥香味的吻。 她想,某個男人真是個心機(jī)頗深的家伙,故意在吃藥后親她。 她懂醫(yī)術(shù),少不得與湯藥打交道,以后豈不是每一次熬藥都會想起來?那個男人真是狡詐。 可他現(xiàn)在卻吐血昏睡,情況不明。 喬昭想到這里,心情沉重幾分。 池燦回到邵明淵房中:“怎么樣,庭泉醒了嗎?” “還沒有——” 楊厚承話音才落,晨光就欣喜喊道:“將軍大人醒了!” 床榻上的男人睫毛顫了顫,緩緩睜開眼睛,瞬間又閉上了。 “將軍,您沒事吧?” “庭泉,你怎么樣?” 耳邊是好友與屬下關(guān)切的詢問,邵明淵閉著眼睛深深吸了口氣,復(fù)又睜開,開口道:“我沒事?!?/br> 他說了這話便不再吭聲。 楊厚承如釋重負(fù)道:“沒事就好,聽說你昏倒,我們都嚇了一跳呢。” “頭還暈不暈?”池燦問道。 “還有一些暈,不過休息幾天應(yīng)該就不打緊了。” 邵明淵回答完池燦的話,又是一陣沉默。 池燦嗤笑一聲:“別垂頭喪氣連話都不說了,黎三在給你熬藥呢?!?/br> “呃,黎姑娘也知道了?”邵明淵沉默了一下才開口。 池燦詫異看了邵明淵一眼。 不知為何,自從好友醒過來,他總覺得有些不對勁。 邵明淵自從挑明了對黎三的感情,當(dāng)著他們的面也是“昭昭”、“昭昭”地叫,現(xiàn)在怎么又改叫“黎姑娘”了? 難道說,他們兩個之間的問題比他想得要嚴(yán)重許多? 黎三該不會真的打算終身不嫁,所以對邵明淵也是毫不留情拒絕了吧? 可是,他冷眼旁觀,黎三對邵明淵明明是不同的。 “將軍大人,是卑職告訴黎姑娘的。黎姑娘知道了挺著急的,連椅子都帶倒了——” “別說了?!鄙勖鳒Y淡淡打斷了晨光的話。 “將軍?”晨光有些不解。 以往,將軍大人要是聽到黎姑娘對他如此關(guān)心一定欣喜極了,現(xiàn)在怎么這么平靜呢?甚至還阻止他說下去。 難道將軍大人與黎姑娘吵了一架就打算放棄了? 這怎么能行,惹女孩子生氣了就去哄嘛,總不能等女孩子反過來哄大老爺們吧? 要是這樣,將軍大人就等著打光棍吧。 不行,等沒有別人在場的時候他一定要把這個嚴(yán)重后果告訴將軍大人。 藥香味飄了進(jìn)來。 楊厚承忙道:“黎姑娘,庭泉醒了。” 喬昭一怔,端著湯藥快步走了過去,隨手把托盤放在桌子上,走近床邊問道:“感覺如何?” 少女甜美的聲音在耳畔響起,邵明淵微微一笑:“還好?!?/br> 喬昭仔細(xì)打量著邵明淵的臉色,問道:“頭還暈嗎?有沒有眼花耳鳴?” “還有些頭暈,別的還好?!鄙勖鳒Y言簡意賅。 “有沒有惡心想吐?” “也沒有?!?/br> 喬昭又問了幾個問題,邵明淵都否認(rèn)了。 喬昭下意識蹙眉。 她說不清哪里不對勁,可心中為何會沉甸甸不安呢? “把手伸出來?!?/br> 邵明淵配合伸出手。 少女纖細(xì)的手指落在男人手腕上,男人的目光一片純凈。 把脈并沒有查出太大問題。 喬昭收回手,暫時沒發(fā)現(xiàn)問題,便道:“先把藥喝了吧?!?/br> 她轉(zhuǎn)頭端起藥碗準(zhǔn)備喂他,卻聽邵明淵道:“葉落,伺候我吃藥吧。” “是?!比~落向喬昭伸出手。 晨光在后面悄悄拽了葉落一把。 葉落不為所動,接過喬昭遞過來的藥碗,一勺一勺喂邵明淵吃藥。 晨光狠狠翻了個白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