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3節(jié)
這些桃花她統(tǒng)統(tǒng)不想要,她現(xiàn)在最想知道的,是邵明淵有沒有打聽到兄長的情況。 見喬昭神情平淡,池燦莫名有些心慌,手上不自覺加大了力氣。 喬昭回過神來,與池燦對視。 從他的眼睛里,她看到了期待與忐忑。 喬昭這才恍然,原來池燦一直以來的嘲諷找茬,是為了掩飾這份喜歡。 祖父曾說過,我們可以不接受一個人的感情,但對這份感情要懂得尊重,因?yàn)槿魏我粋€人付出的心意都是美好的,不分貴賤。 “池大哥,我沒打算嫁人?!眴陶褢┣械馈?/br> “不嫁人?”池燦沒有想到等到的是這樣的答案。 喬昭頷首:“對,所以池大哥不要在我身上浪費(fèi)時間?!?/br> 旁聽的楊厚承張大了嘴巴。 黎姑娘不嫁人? 她才多大啊,居然就說這輩子不嫁人? 拾曦啊,雖然你今天做得不對,但身為好友還是希望你不要被忽悠了啊。他那些jiejiemeimei們還常說不嫁人一輩子陪在父母身邊呢,結(jié)果呢,年紀(jì)大一點(diǎn)都覺得被耽擱了。 楊厚承拼命向池燦打眼色,池燦未曾留意,一副認(rèn)真思考的模樣。 思考片刻,他松開手:“不嫁人也是可以在一起的?!?/br> 喬昭:“……”她有些沒聽懂,池燦這意思是想要她當(dāng)外室嗎? 祖父可沒告訴她這種感情到底還需不需要尊重了,其實(shí)她有種抽眼前這家伙一耳光的沖動。 楊厚承已經(jīng)吃驚到麻木了,終于爬了起來:“不是啊,拾曦,你今天是不是還沒睡醒?” 別說黎姑娘還是翰林院修撰的女兒,就是普通百姓家的女孩子,張口要人家當(dāng)外室,那也是要被啐一臉唾沫的! “你在說什么胡話?”池燦冷冷掃了楊厚承一眼。 他人生這么關(guān)鍵的時刻,怎么總有個添亂的? “是你在說胡話吧,你想要黎姑娘當(dāng)外室?” “外室?什么亂七八糟的?”池燦皺眉。 楊厚承指指池燦,再指指喬昭:“不嫁人,在一起,這不是養(yǎng)外室是什么?” 池燦這才后知后覺意識到剛才的話容易讓人想歪。 可他明明是沒有這個意思的,他就是覺得,如果黎三一定不嫁人,那他也不娶媳婦了,只要兩個人能在一起就夠了。 其實(shí),在沒遇到黎三之前,他本來也對娶媳婦沒興趣。 池燦打量著喬昭的臉色,心想:她好像生氣了。 “黎三,我不是這個意思,其實(shí)我當(dāng)你的——” 我當(dāng)你的外室都可以啊,只要在一起。 可惜池燦這話被喬昭打斷了:“池大哥,是我沒說明白,我就想一個人,不想和任何人在一起?!?/br> 家中大火撲朔迷離,兄長進(jìn)了天牢生死未卜,這背后到底隱藏著什么真相,會有什么樣的危險都是未知數(shù),她怎么有精力與閑心考慮別的? 別說她對池燦只有朋友之情,即便是有男女之愛,也不會把他拖進(jìn)這樣的泥潭來。 “任何人?”池燦挑眉。 “對,任何人。”喬昭說著這話,腦海中驀地閃過一個人的影子。 那人面色蒼白得過分,偏偏不損凌厲清冷的氣質(zhì),身材也是極好的…… 呃,她想到哪里去了。 喬昭收回不受控制發(fā)散出去的思維。 當(dāng)然是任何人,她都已經(jīng)做過一次邵明淵的妻子了,太沒趣。 池燦輕笑出聲。 喬昭平靜看他。 “黎三?!背貭N喊了一聲。 也許是表白了心跡,那些從未有過的洶涌情愫讓“黎三”這兩個字從他口中叫出來時,比往日多了說不出的溫柔。 楊厚承打了個哆嗦。 好痛苦,為什么這個時候邵明淵和朱彥都不在啊,這種情形他到底該怎么辦? 是阻止呢,阻止呢,還是阻止呢? 楊二公子心里斗爭了一下,選擇了默默觀看。 池燦伸手想去撫摸喬昭鴉黑的發(fā)絲,最終收了回去,一字一頓道:“你記著,我不是任何人,我是池燦?!?/br> 話說完,池燦也不等喬昭的反應(yīng),抬腳往外走去。 屋子里只剩下了喬昭與楊厚承。 楊厚承撓撓頭:“黎姑娘,我在不在其實(shí)一點(diǎn)也不重要,你就當(dāng)我今天不存在好了。” 撂下這話,楊厚承撒丫子跑了。 喬昭腦海中依然回蕩著那句話:你記著,我不是任何人,我是池燦。 她無力按了按眉心。 所以,她說的那些話都是白說了嗎? 楊厚承走出去,就見到池燦站在廊蕪下默默眺望著遠(yuǎn)方。 他走到池燦身邊,并肩而立。 “拾曦,你今天是中邪了吧?” 池燦差點(diǎn)氣個半死。 他都如此認(rèn)真的告白了,當(dāng)朋友的不感動也就罷了,居然說他中邪了? 為什么他交的都是損友? “我說真的啊,拾曦,黎姑娘還不到十四歲——” 池燦冷冷脧了楊厚承一眼:“我也有不到十四歲的時候,現(xiàn)在不是長大了嗎?她不到十四歲,我可以等?!?/br> 十四歲,十五歲,十六歲…… “只要她不嫁,我可以一直等下去?!?/br> “她要是嫁了呢?”聽了好友這話,楊厚承心情莫名有些沉重。 剛才冷眼旁觀,他可瞧不出黎姑娘對拾曦有半點(diǎn)歡喜。 池燦心一縮,面無表情道:“那娶她的人當(dāng)然是我。” 楊厚承豎了一下大拇指。 先不管能不能實(shí)現(xiàn)吧,好友這份自信他是服氣的。 站在房門口的喬昭把池燦的話全都聽進(jìn)耳里,默默轉(zhuǎn)身走了回去。 兩人站在屋外,一人坐在屋內(nèi),時間在焦灼中緩緩流逝。 邵明淵在春風(fēng)樓里與錦鱗衛(wèi)指揮使江堂見了面。 “侯爺叫江某過來,可是為了喬公子的事?”江堂開門見山問。 邵明淵親手倒了一杯茶,遞給江堂:“大都督是爽快人,在下就不說客套話了,我想知道舅兄究竟是為何惹了圣上震怒?” “天威難測,這個按理是不該亂說的。不過既然是侯爺問起,那江某就胡亂說幾句,侯爺聽聽便罷?!?/br> “大都督的情誼在下記在心里了,大都督請說。” 得到邵明淵這句話,江堂笑笑,這才把內(nèi)情說出來:“喬公子之所以冒犯了龍顏,是因?yàn)槌噬狭艘槐咀C明抗倭將軍邢舞陽貪污軍餉的賬冊?!?/br> 第275章 只要你想,只要我能 “邢舞陽?”這個名字對于邵明淵來說并不陌生。 邵明淵與邢舞陽一人在北抗擊韃虜,一人在南抵抗倭寇,都是大梁武將中的中流砥柱。 不過邢舞陽已經(jīng)年近四十,論起聲勢,比起年少成名罕有敗績的邵明淵來說就差了些。 邵明淵沒有想到,喬墨手中竟然掌握著邢舞陽貪污軍餉的證據(jù)。 想到池燦對皇上的那番評價,他不難猜到皇上為何龍顏大怒了。 南方沿海那些倭寇的彪悍兇狠不下于北齊韃子,再加上大梁將士不擅長水戰(zhàn),在最初抗擊倭寇時幾乎沒有還手之力,是從邢舞陽被調(diào)去當(dāng)了抗倭將軍,這些年來雖說沒把倭寇驅(qū)逐,但至少能勉強(qiáng)支撐了。 明康帝的龍案前有關(guān)南方被倭寇橫行肆虐的戰(zhàn)報不再那么頻繁,終于把他從焦頭爛額的戰(zhàn)事中解脫出來一心追求長生,而今居然有人敢動邢舞陽,他不大發(fā)雷霆才怪呢。 “那么大都督可否行個方便,讓在下見一見舅兄?” “這——”江堂猶豫了一下。 他雖然私下對冠軍侯示好,但對皇上的忠心也是不容置喙的,皇上才把人關(guān)進(jìn)大牢,他就放人進(jìn)去探視,那可不像話。 “今天不大方便,這樣吧,明天我安排邵將軍去探視?!?/br> “多謝大都督了,還望大都督能對在下的舅兄關(guān)照一下,舅兄他身體不好?!?/br> “這個侯爺大可放心?!彼麄冨\鱗衛(wèi)是按著皇上的意思辦事,皇上沒流露出好好折磨喬墨的意思,他們當(dāng)然不會亂來。 邵明淵放下茶盞,抱拳:“那就謝過大都督了。大都督今日的援手之恩,在下會銘記于心。” “侯爺客氣了,舉手之勞?!苯脻M意笑起來。 到了他們這樣的身份地位,金山銀??杀炔簧线@樣一句有分量的話。 邵明淵能這樣說,至少在他以后遇到難處時,便不會袖手旁觀。 二人身份敏感,自是不方便久聚,江堂很快告辭離去,邵明淵則回到冠軍侯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