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0節(jié)
現(xiàn)在已經(jīng)不是夙夜和司徒的對峙,而是夙夜一旦表露態(tài)度,司徒雪衣一定會不顧一切攪和煽動皇族,共同挺起矛頭來對付夙夜,到時候就不是孔玲瓏一個女子的問題,她會被硬生生推出去成為箭靶。 夙夜猛地攥著手;“我不會讓這一切發(fā)生。” 青禾夫人愈加溫和地道:“所以你才更需要深思熟慮一番。” 夙夜家男人,不缺腦子,更不能被無能的感情左右頭腦。因為腦子才是解決一切困境的辦法。 (非常非常感謝大家的等待和體諒,瓦的手術做的很成功,目前在恢復期,現(xiàn)在每天有固定時間可以碼字,應該不會再耽誤更新,總之愛你們寶貝,你們都是善解人意的小天使~—) ☆、202章 恨難消解 “半年前,那孔家開的一間鏢局,因為肆掠官銀,被通緝下獄,總鏢頭現(xiàn)在還在等候處斬?!彼就窖┮侣龡l斯理,嘴里說的卻都是樁樁大罪。 但是今天梁帝明顯有些心不在焉,皺眉道:“就這個?” 以孔家這種家底,鋪子的數(shù)量多如牛毛,偶爾只是一間鏢局出問題,并不能代表什么。 司徒雪衣于是看了眼梁帝:“臣是覺得,這種時候,那孔家女子不知道避嫌,還跑來京城大出風頭,這樣的心思,怕是不單純?!?/br> 況且還帶著舊朝之物出現(xiàn),以這位帝王平日的多疑,孔玲瓏怎么都該兇多吉少。 然而。 “不過是個姑娘,能翻出什么大浪。”梁帝臉上的神色極為冷淡。 司徒雪衣是什么人,立刻瞇起了眼,片刻說道:“陛下說的是,陛下是覺得,此女已經(jīng)不足懼了?” 這樣的態(tài)度,可與梁帝之前大不同。 梁帝似笑非笑看了眼司徒雪衣:“愛卿的意見呢,似乎對這個孔家的姑娘有些成見?” 司徒雪衣立刻一笑:“陛下言重了,微臣怎么會有成見?!?/br> 梁帝道:“既然如此,若沒別的事說,愛卿先退下吧?!?/br> 低下頭后,司徒雪衣眼底浮現(xiàn)陰霾,能讓梁帝突然之間改主意,不再咄咄逼著孔玲瓏,定然是中間出了什么變故。 司徒雪衣沒有出宮,轉(zhuǎn)了一個彎之后,就去了按理說宮中外臣的禁地——后宮。 梁貴妃宮里的人看見那一身飛魚服,首先就膽寒了一下,每個人都裝作不知情,默默退守到了宮外面。 “娘娘看起來氣色不太好?!彼就窖┮驴粗廊碎缴系牧嘿F妃。 梁貴妃鳳眸中發(fā)出寒涼:“你若是來看本宮笑話,就可以走了?!?/br> 司徒雪衣淡淡的:“臣下與娘娘是一條繩結的人,看娘娘的笑話,難道不是在看我自己的笑話?” 梁貴妃臉上閃動著寒光:“你也不用在本宮面前裝,之前本宮使人去請你,尚且請不動你,今日你又來作甚?” 司徒雪衣看著她:“那孔家的女人,對陛下使了什么手段?” 讓梁帝態(tài)度一百八十度大轉(zhuǎn),前一天還在讓他錦衣衛(wèi)徹查孔家,今日就想綿綿化骨掌徹底揭開。 梁貴妃臉上劃過一抹嘲諷:“這個你應該去問皇后,來問本宮,卻是你問錯了?!?/br> 司徒雪衣目光一閃:“娘娘是說這都是皇后做的?” 這位四大家族出身的國母,在后宮中一向神秘雍容的樣子,可只要是人就有弱點。 梁貴妃涼涼地笑著:“賢惠聰慧的皇后向陛下進言,與其為難一個商戶女子,讓人看著堂堂皇宮引人笑話,不如將該女子沖入后宮,成為陛下寵妃。美事一樁之后,還能彰顯陛下的心胸。瞧瞧除了皇后以外,后宮還有哪個女子能想出這種點子?” 真是換個角度,她要是梁帝,她都要為這個主意動心。 況且那孔玲瓏的姿色,呵呵。 司徒雪衣眸中的精光幾乎滲入出來,他還真的是萬沒想到這種發(fā)展,但隨后他就遏制不住地狂笑起來。 雖然宮中已經(jīng)沒有多余耳目在,但他此刻這番狂態(tài)幾乎讓梁貴妃都心生厭惡,她戒備地看著司徒雪衣:“你發(fā)甚么瘋?” 司徒雪衣卻只是看著梁貴妃:“娘娘,您不必擔心壓不了皇后一頭,皇后居然敢提出這種主意,簡直是白白給娘娘送機會了?!?/br> 梁貴妃眸中閃著精光:“你什么意思?” 她在宮中多年,自然想要壓過皇后,要不是看這樣的機會越來越渺小,她也不會輕易肯放棄。 司徒雪衣幽冷的眸子亮起來:“看來即使是皇后,對那孔玲瓏的了解也不過爾爾。她以為那孔玲瓏,就會乖乖成為后宮的一個妃子嗎?” 梁貴妃也盯著他,冷笑道:“莫非你以為,這后宮數(shù)千妃嬪,每一個都是自己愿意?這天下,只要是陛下要的,什么女人能拒絕?” 皇宮大臣尚且不能,何況一個無根基的浮萍商女。梁帝肯給她妃位,已經(jīng)是她幾世修的,她還有余地拒絕? 司徒雪衣臉上那一抹譏削已經(jīng)更深:“那若是她根本沒資格入宮呢?” 梁貴妃更是冷漠:“只要陛下愿意,就是路邊乞丐都能為妃,你以為商戶女就會造成什么阻礙?” 以孔玲瓏的身份,當然不足以和王族公卿相比,但這些在皇帝眼里又算得什么。 司徒雪衣嘴角有毒蛇滑過:“臣下說的可不是這個。” 梁貴妃皺眉,“那你在說什么?” 司徒雪衣神色清幽,慢慢地連梁貴妃都察覺什么,悚然心驚:“你是說她已經(jīng)不是完璧?” 入宮女子,除了身份一樣限制以外,更重要的是身家清白,完璧之身是重中之重,普天之下斷沒有皇妃不是完璧的道理,這可比皇妃出身不夠高,甚至出身下賤要嚴重的多。 司徒雪衣眉峰微動,慢慢拂過一個淡冷之笑:“所以臣才說,娘娘不必為此憂心?!?/br> 但梁貴妃已經(jīng)沉浸在震驚中,她看著司徒雪衣:“你怎么會知道?是誰?” 之前的確流傳過有關孔玲瓏那商戶女不貞,又是和皇上的大臣有染,但就連梁貴妃都能分辨這些都是無稽之言,若那孔玲瓏真這般胡來,斷不可能在京城站穩(wěn)腳跟。 那現(xiàn)在突然間得知的這個消息,又是怎么回事? 司徒雪衣眸深幽碎:“是不是真的,娘娘有千百個法子可以知曉??傊琢岘囅肴雽m,無異癡人說夢?!?/br> 這句話就好像把之前在梁帝面前的怨毒給吐出來了,這個商戶女的運氣比他以為的要好,能到的了京城,在他眼皮底下亮出爪子,但既然她想走到入宮這一步,就只能說她太不知天高地厚了。 “聽說她從前有一個婚約的對象、莫非是?”梁貴妃眸光閃爍。 而司徒雪衣嗤了一聲:“自然不會是那個廢物?!?/br> “司徒!”梁貴妃沉下了臉。“本宮問你,她的姘夫是誰?” 能給皇帝戴綠帽子,即便現(xiàn)在她還沒有成為后宮的人,但只要皇帝入了眼的女人,哪一個例外。這個商戶女的膽子,可真是奇大了。 司徒雪衣卻沒打算正面回答,涼笑道:“怕是娘娘未必想知道。” 梁貴妃眸中精光更甚,那就說明此人非富即貴,越是如此,越能激起梁帝和那未知人之間的波折。“本宮不怕?lián)蠊?,還是說你怕了?”梁貴妃冷冷的,“又或者,司徒你不過是在本宮面前虛張聲勢一番?” 司徒雪衣訕笑:“娘娘這激將法不必再用了,那孔玲瓏究竟為什么有這樣的膽子,就算娘娘不過問,只是在旁邊看著皇后去安排,也不過是遲早了?!?/br> 梁貴妃看著他:“你告訴了本宮這個消息,現(xiàn)在卻只希望本宮作壁上觀?” 司徒雪衣幽柔地說:“這種時候,娘娘何必上趕著惹得一身腥,既然現(xiàn)在難得是皇后娘娘主動為您開路,這件事,誰點破都不好,娘娘點破了有朝一日就是娘娘的過錯,但若是皇后自己來戳破,一切可就與娘娘毫無關聯(lián)了。娘娘只要做好自己的貴妃,這時候守著本分就是極好的?!?/br> 后宮女人,就是梁貴妃也等不來皇后親自給她開道,而現(xiàn)如今想讓孔玲瓏入宮為妃,卻偏偏就是皇后的主意。 梁貴妃目光再三幾遍,最終和司徒雪衣露出一個心照不宣的笑。 孔玲瓏竟然不是完璧,這簡直是上天送下來的一個把柄。 —— 可惜知道這個把柄的,現(xiàn)在還不僅僅是梁貴妃。 青禾夫人看著夙夜:“有件事,你必須先知道?!?/br> 夙夜看著青禾夫人:“母親?” 宴會上所有的一切,除了皇后貴妃,最為旁觀的青禾夫人也全程看在了眼里。她看到了皇后暗中的安排,也看到了梁帝對孔玲瓏流露出的意思。 應該說,帝后之間的刀劍,才是現(xiàn)在懸在頭頂?shù)淖钜o威脅。 “陛下想對玲瓏?”夙夜幾乎震驚不能形容。居然是梁帝,小宴的目的,是皇后故意為梁帝鋪的一個路? 青禾夫人平靜看著他:“我之前提醒過你,不要讓感情,支配你的腦子。” 夙夜收住自己的情緒,過于低沉的聲音卻暴露了他:“怎么會這樣?” 青禾夫人目光轉(zhuǎn)到虛空一邊,微微一嘆:“以我對皇后的了解,這樣兵不血刃的方式很是她的手段。原本——這也是最好的一個方式,坦白說,倘若你們之間,沒有這一種關系。那玲瓏成為后宮的妃子,就是目前解決方法中最不傷筋動骨,也最柔和的。連我,都未必想到這么好的法子?!?/br> 但現(xiàn)在一切不一樣了,孔玲瓏入不了宮,而阻礙,就是她的親兒子。 看的出夙夜剛剛恢復沒多少的臉色又是一片冷寒,但這次青禾夫人也安慰不了他,至少這個發(fā)現(xiàn),讓他和孔玲瓏之間再次多了天塹,來自皇帝的阻礙,顯然要比所謂的司徒雪衣要大的多。 而司徒雪衣,更是掌握了這個致命的一點。 青禾夫人雍容了幾十年的臉上出現(xiàn)了肅殺,夙夜則是陰寒開口:“玲瓏不是他們隨意擺布的棋子,不管他們想怎么對玲瓏,我都不會讓他們得逞?!?/br> 什么入宮,即便他和玲瓏之間從未有可能,他也不相信這個堅強不認命的女孩子會入宮,宮廷,那是絕命地,不是他的玲瓏會去的地方。 “司徒雪衣現(xiàn)在一定已經(jīng)知道了?!鼻嗪谭蛉擞挠牡亻_口,“如果我是你的敵人,就會把這一次當做最好對付你的機會。” 也是能一舉讓夙夜和孔玲瓏都不能再翻身的大好時機,這種情況下,除非司徒雪衣是傻子,才會不知道利用。 夙夜冷冷對外叫了一聲:“駱從容!” 青禾夫人說道:“現(xiàn)在阻止皇后已經(jīng)沒有意義了,因為如果你對皇后坦白,一樣是暴露了你們之間的關系。你們從此就會被陛下和其他人看做是早就勾連在一起,只是隱瞞的目的會被更多人曲解成不可告人。卿兒,這是你希望的?” 這就是夙夜家族當代女家主,寥寥數(shù)語分析就可以切中要害,夙夜捏緊了手,下一刻深吸口氣,才幽幽說道:“母親提醒的是,您放心,玲瓏這件事我會妥善處理,至于司徒雪衣想借此要挾,——就怕他也沒機會取得陛下的信任了?!?/br> 青禾夫人目光柔緩:“司徒家現(xiàn)在靠的就是這份信任,你若能從根本上斬草除根,自然一勞永逸?!?/br> 司徒家敗落已成定局,只不過司徒雪衣更瘋狗一點,咬住了梁帝的權柄不放,原本夙夜的性格隨波逐流,不會對司徒家造成什么威脅,可誰讓世事弄人呢? —— 綢緞莊里面,兩天的時間并沒有間斷生意。除了當家大小姐兩天沒在雅間壓陣,其他的生意該火爆還是火爆。 卻有一個送信的一直徘徊,直到重又看見玉兒等熟悉面孔,才敢上前詢問一二。 一聽說傳信來的人是東郊鐵鋪,玉兒的神色就訝異起來。 于是半刻也不敢停歇,就去回稟了孔玲瓏。 “小姐,那荊無常問我們……打算怎么幫他報仇?”檢查好門窗,玉兒才敢說出來。 孔玲瓏看起來淡淡攏了一下袖子,卻是把發(fā)結遮住,說道:“報仇的方法有很多,想必梁輝現(xiàn)在就是死,也平不了荊無常心里的怒氣。” 人死當然容易,可之前被奪走的一切呢,仇人若是真眼一閉死了,怕是這恨還要更難消解。 “所以小姐的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