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節(jié)
唐崇也有些急了,對著她的背影喊:“你不是要給他看看嗎?” 摯言駐足回眸,一臉好笑:“我是個法醫(yī),給他看什么?” 唐崇被她哽了一下,用她之前的話回答:“你不是說法醫(yī)也是先給活人看病?” 摯言點頭:“可是這里是醫(yī)院,有的是醫(yī)生,我干嘛要這么做。況且,”摯言往那頭趴著起不來的鹿禹稱瞟了瞟,“人家未必想我給他看。” 摯言高挑瘦削的身影飄了出去。陸之暮手在鹿禹稱上方晃來晃去,不知道該落在他哪里,哪里都怕碰疼了他,根本無暇注意周圍的人。 唐崇看著她緊張關切的模樣,眼神沉了又沉,身側的拳頭握緊,終究又不甘心地垂下。他緩緩邁著沉重的步子出去,合上了門,抬頭就看到倚著墻壁抱臂似笑非笑看著他的摯言。 似乎料到他會這么出來,摯言扯著嘴角“嘁”了聲,直起身時輕飄飄落下一句:“慫?!?/br> 房間里一下子由鬧哄哄變得冷清無比,只有陸之暮緊張的呼吸聲。 她一只手輕輕扶著鹿禹稱的肩,聲音輕柔無比:“你忍忍……醫(yī)生很快就來,馬上就不疼了……” 鹿禹稱卻倏地抬眸,精準地貼了上來,唇瓣擦著陸之暮柔軟的唇瓣,緊接著他就在近在咫尺的距離里漾開了笑容:“嗯,果然是馬上。” 陸之暮眨巴著眼,眼里霧氣逐漸散去,她徒留懵然:“鹿禹稱,你不是疼……嗎……” 鹿禹稱笑意越來越大,蔓延到眼角眉梢,眼神里的得意和了然藏也藏不住,他湊近:“陸之暮,你就這么擔心我?” 陸之暮再次后知后覺地發(fā)現(xiàn),自己被鹿禹稱耍了。 她吸了吸鼻子,有些委屈地垂眸。她剛剛那么擔心他,他卻只是耍她好玩…… 那頭鹿禹稱突然又埋首在她腿上的被子上,疼得倒吸冷氣,爾后死死咬住牙不再吭聲。 陸之暮立刻緊張地湊近看,嘴巴卻再一次被輕輕吻住。 鹿禹稱的手貼上來,纏綿地攬著她的后腦勺,親昵地同她鼻尖相貼,像是小狗撒嬌一般蹭了蹭,聲音認真無比:“我不喜歡你和唐崇走太近,不喜歡你看著他和他講話。那樣我心情會很差,很氣很難受。” 正文 34.第34章 房間里的氣氛突然靜了一陣, 鹿禹稱看著陸之暮一點點染上嫣紅色的臉頰, 眼睛里再次漾開了孩子氣的笑意, 他貪戀地啄了一下陸之暮的唇, 眼睛瞬間變得晶亮。 陸之暮臉頰發(fā)燙,輕咳了咳,聲音輕飄飄的:“唐崇他……是我的朋友……”也不知道為什么, 就是想對鹿禹稱解釋。 鹿禹稱輕輕“嗯”了一聲,語氣一本正經:“他要不是你朋友,我早揍他了?!?/br> 陸之暮:“……”她怎么好像看到了一個五歲的揚著小拳頭的鹿禹稱寶寶…… 好像趕走了那群人(尤其是唐崇)讓鹿禹稱心情極好, 他樂此不疲地一下一下啄著她的唇, 看著她的臉頰緋紅眼神躲閃,然后像是發(fā)現(xiàn)了一個新奇的好玩事物的孩子,不斷地探索著重復開發(fā)新玩法。 陸之暮終于受不住……抬手抵住他的肩膀, 制止了他的探索游戲,眼神往他背后瞟了一下, 不放心地問:“你……背上真的不要緊嗎?會不會很疼?” “嗯,很疼, ”鹿禹稱點著頭, 抬手握上陸之暮抵著他的手背, 聲音委屈而理所應當,“所以不要擋著我止疼……”稍一不慎又纏上來,纏纏綿綿的輕吻又一下一下落下來, 唇瓣上, 唇角…… 陸之暮手被他捉著, 被鹿禹稱帶著落到他的心口,那里強健而有力的跳動,是為她。 雙眼也跟著迷離起來,意識迷蒙間,鹿禹稱擦著她的唇邊輕輕開口:“陸之暮……我的吻,學習得不錯吧?” 陸之暮腦袋昏昏沉沉,早已聽不清他說的是什么,隱約聽到“吻”和“不錯”,身體更加灼熱了。 —— 過了48小時觀察期,陸之暮也就順利出院了。 劇組出了這么檔子事,還是受了不小影響。陸之暮和另一個編劇刪改了好多,把顧同林后期的戲全都刪掉,導演又新請了個演員,新加了戲份接替了顧同林那個角色的作用。 劇組再小也是人多嘴雜,原本想著低調處理這件事,最后還是走漏了風聲,流言蜚語傳來傳去,到安定下來都花了不少時間。但不知道算不算因禍得福,原本小成本國產恐怖片受關注就低,甚至激不起什么水花,這下這件事被一傳十地瘋傳,又在傳的過程中被二次加工成了“恐怖片劇組里鬧鬼”,倒是起到了不小的宣傳效果,讓許多人對這部小成本電影的關注度變高。 陸之暮生活照舊,看到劇組少了個原來極親密的人還是覺得有些感慨。 鹿禹稱堅持要送她上下學上下班,被她一反駁,就會立刻板著面孔垂眸瞪她:“我沒有那兩根破拐杖好用?” 這話說的……陸之暮訕笑,對于自己自力更生的計劃只得作罷。 劇組里大家倒是都習慣了,以周洋佳佳為首的小年輕更是每天見到送她的鹿禹稱都崇拜到不行,逮著“姐夫長、姐夫短”的,陸之暮一開始還聽著瞪眼睛,實在解釋不清了就卷起劇本輕敲周洋的頭,熊孩子往往叫得更歡了,還可勁往鹿禹稱身后躲,嘴里直嚷“姐夫救我。” 時間長了,她發(fā)現(xiàn)鹿禹稱并沒有為此生氣過,或許他早已放棄了不在劇組人面前暴露了他們的關系了吧,陸之暮也就再懶得管。 反正吃虧的又不是她。 就是去學校蹭課那是真不方便啊。 ——就如此刻。 陸之暮欲哭無淚地攬著鹿禹稱的脖子,一副好商好量的語氣旁敲側擊:“鹿禹稱……你今天怎么又來學校了?” 已經連著三天了……階梯教室每天都快被陌生面孔擠爆了啊…… 鹿禹稱抱著她,一臉坦然:“有課?!?/br> 陸之暮嘴一癟,心情復雜:“你的課不是昨天上過了嗎?”她還被他盯了一上午的說…… “嗯?!甭褂矸Q抱著她大步從停車場往外走,一本正經的胡說八道,“隔壁辦公室的李老頭今天有事忙,非要和我換,我只好來?!?/br> 陸之暮小手一抖,聲音都跟著顫:“李老師前天不是因為忙和你剛換過課嗎……” “哦,他又忙?!甭褂矸Q俊眉一挑,臉不紅心不跳,順帶臟水一潑,“這人可真煩。” 陸之暮:“……”心底里默默為李老師默哀。 也不知道大佬鹿最近發(fā)什么神經啊,愛錢如命的他錢也不著急賺了,把咨詢室給余響一撂,每天跑來學校義工似的可勁接客,呸,接課上課。還兼職司機去劇組轉轉,給劇組演員做心理輔導,心理分析師在這方面倒還真的起到奇效,給演員們糾正了不少人在恐懼驚訝時的眼神和表情反應之類。 劇組里的那幫人一到飯點和收工的點,比她都著急鹿禹稱來沒來,今天還會不會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