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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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是個非常好的名字,甚至帶有某種指代意味。 鐘意懷的辛苦,李政在側(cè)見著,也覺心疼,雞鴨魚rou她嫌油膩,好容易喂著吃了半碗清粥,不多時便全數(shù)吐了出來,說出去也未必有人信,她這樣將養(yǎng),幾個月下來,不僅未曾豐腴,反倒瘦了三分。 李政見不得她這樣,便令人去各州府搜羅名廚,帶進王府后,每日不重樣的為她備膳。 許是這法子有用,許是月份大了,鐘意身體有所改善,等她五個月的時候,兩頰竟也豐盈了些。 崔氏生過三個孩子,頗有經(jīng)驗,時常往王府去看鐘意,又有嬤嬤在側(cè)提點照料,李政更是將她護的滴水不漏,一直到臨盆,都十分順利。 這是秦王第一個孩子,又是嫡出,皇帝的態(tài)度這樣明顯,誰都知道它將來會有怎樣的造化,是以鐘意臨盆時,從侍奉的仆婦,到照看左右的產(chǎn)婆,人人都下了十足的力氣。 鐘意是足月生的,生產(chǎn)過程不可避免的有些痛苦,好在也結(jié)束的很快。 嬰孩的哭聲響起,產(chǎn)婆歡天喜地的抱起,看了一眼,笑意便有些頓住了。 “王妃,”她小心翼翼道:“是位小縣主?!?/br> …… 同樣的消息,先后進了產(chǎn)房外李政與太極殿中皇帝的耳朵。 “都好,都好,”李政滿心歡喜,笑道:“孩子呢?我抱抱?!?/br> “等等,還是別了,”他反應(yīng)過來,邁步往內(nèi)室去:“外邊涼,別冷著她?!?/br> 所有人都以為秦王妃這一胎懷的是世子,早先說了無數(shù)的吉祥話,這會兒卻面面相覷,不知該說些什么才好。 崔氏坐在床邊,看著生產(chǎn)完面露疲色的女兒和新生的小外孫女,心中不免有些擔(dān)憂。 希望落空的滋味并不好受,甚至?xí)屓松霾粷M與憤怒,她怕女兒會因此受到遷怒。 鐘意自己倒很淡然,握住女兒小小的手掌,送到唇邊親了親,新生的小縣主就跟在母親肚子里時一樣,一點也不安分,張著嘴哇哇大哭,被母親溫柔的親吻之后,才漸漸平靜下來。 仆婦們開了門,李政大步進來,走到內(nèi)室門口,忽然又停住了。 崔氏的心猛然跳了一下,以為他動怒了,見李政往火爐邊站了站才反應(yīng)過來,他是怕自己帶了外邊冷氣進來,冷到那母女倆。 突如其來的,她的心一下子安了。 “怎么這樣小,”床邊沒有位置,李政也不介意,半蹲下身,細細打量新生的女兒,喜愛道:“還沒睜眼,看不出像誰?!?/br> 他問鐘意:“我能抱抱她嗎?” 鐘意也是頭一次做母親,還真有些拿不定主意,下意識去看崔氏。 “可以抱,不過要輕一點,”崔氏松口氣,起身示范道:“小縣主太小了,骨頭都沒長好,不能用力?!?/br> 李政小心翼翼的伸手,將新生的女兒抱起,小縣主一點也不給父親臉面,被抱起沒多久,便重又開始哭鬧,李政完全不知道應(yīng)該怎樣哄,一時之間,當(dāng)真手忙腳亂。 嬤嬤們候在一側(cè),見秦王未曾因是女兒動怒,齊松口氣,上前道:“殿下,王妃,叫乳母抱小縣主去喂奶吧,喂飽之后,小縣主就不會哭了?!?/br> 短短功夫,李政額頭上就出了汗,懷里這個小家伙太小太嬌,他唯恐不小心傷到她,真有些不知所措,見乳母來抱,趕忙輕輕遞了過去。 鐘意是頭一胎,盡管是順產(chǎn),卻也有些傷神,強撐著說了會兒話,便覺得疲憊,李政溫聲道:“睡吧,萬事都有我呢?!毖粤T,又替她將被角掖好。 鐘意點點頭,輕輕合上了眼。 乳母將小縣主喂飽之后,便抱到了內(nèi)室,將她放在母親身邊,李政等那母女倆睡得深了,方才站起身,先后在她們臉上親了親,向崔氏道:“岳母在這照看一會兒,我進宮一趟?!?/br> 崔氏原就憂心皇帝不虞,見他此時入宮,心中隱有猜度,微微一松:“去吧,阿意便交給我?!?/br> 李政低聲道謝,深深看塌上母女二人一眼,悄無聲息的出了門。 …… 皇帝得知秦王妃生女之后,毫不掩飾自己的不悅,來報的內(nèi)侍相信,若不是有所顧及,皇帝即刻便會賜秦王幾個侍妾。 何皇后幾乎與皇帝前后腳得到消息,面上笑意比往日更見溫婉:“縣主?縣主有什么不好?一碗水端平,太子妃生嫡子賞多少,這次還賞多少。” 李政便是在這個當(dāng)口入宮的。 “兒子添了女兒,做了父親,父皇怎么一點也不高興?”他含笑道:“做了阿翁,這可不應(yīng)該?!?/br> 皇帝神情冷淡,道:“一個孫女而已,有什么好高興的?” “先開花再結(jié)果,這是好兆頭,”李政則道:“父皇別繃著臉,笑一笑啊?!?/br> 皇帝委實沒有心思同他說笑,靜默片刻,道:“等孩子滿月,朕便為你冊立側(cè)妃,你府中也該添兩個人了?!?/br> 李政不滿道:“兒子又不是來要人的?!?/br> 皇帝掃他一眼,道:“那你入宮做什么?” “來替女兒討賞,”李政嬉皮笑臉道:“兒子做父親了,這又是第一個孩子,父皇不打算賞點什么,添添喜氣嗎?” 皇帝忍了許久的怒氣,驟然暴發(fā)出來,握住書案上的鎮(zhèn)紙,朝他摔了過去:“朕賞你二十個女人,你記得帶回去!” 李政不躲不閃,由著那枚鎮(zhèn)紙砸到肩頭,固執(zhí)的看著父親。 “你要娶鐘氏,好,朕叫你娶!你說嫡子為重,朕沒有二話!可你也要知道,太子妃生嫡子之前,東宮也有三個庶子!” 李政靜默不語,皇帝心中怒氣更盛:“你滿心都是你的女人、你的女兒,為什么不肯為你的父親想想?難道朕就想為難你,就想讓你難做嗎?!” “父皇,我知道您為難,也請您聽一聽兒子的心里話?!崩钫幌埔屡?,跪下身去,道:“阿意是我的妻子,那我就要有丈夫的擔(dān)當(dāng),女兒是我的骨rou,那我也應(yīng)當(dāng)有父親的責(zé)任。一個男人,倘若連自己的妻女都無法護佑,還能指望他去做什么?修身齊家,而后才能治國平天下?!?/br> 皇帝低頭看他,李政毫不退卻的與他對視,內(nèi)殿安謐至極,父子二人一時無言。 “罷了,”最終,還是皇帝先嘆口氣,道:“你想要什么?” 第23章 前世(三) 秦王妃生下縣主的消息不脛而走,不多時,便傳遍長安。 齊國公夫人聽聞后,掩口笑道:“又是吃不下東西,又是請?zhí)煜旅麖N,嬌氣成這樣,我當(dāng)她懷的是世子呢?!?/br> “誰說不是?”她身邊人笑道:“天生沒福氣,也不能強求。” 類似的話,并不止這主仆二人在說。 一個女人,初嫁時嫁的郎君好,再嫁時嫁的郎君還好,好容易跌下云端一回,還不許人笑幾聲了嗎? 然而很快,這樣的譏誚便消弭無無形。 皇帝降旨,冊秦王嫡長女為渭河縣主,食邑三千戶。 《唐六典》中有言:凡名山、大川及畿內(nèi)縣皆不得以封。 皇帝以長安左右的“渭河”為縣主封號,顯然是打破了這項規(guī)矩,更別說公主方能食邑千戶,而以縣主之身食邑三千戶這樣的恩寵了。 這道旨意落下,京中流言蜚語便消了大半,剩下的都小心翼翼的藏在心里,沒人敢在外說半個字。 不管這道旨意是否出自皇帝本心,可秦王能求皇帝下這樣一道旨意,就說明秦王妃與新生的渭河縣主,還輪不到別人高高在上的去同情。 鐘意是在第二日醒的,聽到這消息,說不動容,自然是假的。 “秦王殿下說了,”崔氏抱著新封的渭河縣主,笑道:“縣主的名字便叫李景宣,同陛下先前所賜一樣?!?/br> “李景宣?”鐘意有些無奈:“這分明是個男孩名字?!?/br> 皇帝先前以為會添嫡孫,名字取得也好,現(xiàn)下給了女兒,又算怎么回事? “有什么要緊?”李政自外間入內(nèi),朗聲道:“我的女兒,還怕?lián)黄疬@名字嗎?” 說著,又向崔氏伸手:“給我抱抱?!?/br> 小縣主是在清早睜眼的,眼珠透亮,狡黠而靈動,眉眼之間,倒是像父親多些。 崔氏退了出去,將空間留給他們夫妻,李政小心翼翼的抱著女兒,坐到了床邊。 “昨日我第一眼見她,覺得好丑,小小的,紅紅的,怕你不高興,才夸她好看的,”李政悄悄跟鐘意道:“今天倒是白了,也俊俏了?!?/br> 鐘意被他氣笑了,伸手在他身上打了下,道:“這話我記下了,等她長大,一五一十的告訴她?!?/br> “那可不行,”李政溫柔的拍了拍女兒襁褓,笑道:“你這樣講,她會記恨我的?!?/br> 他說這話的時候,神情柔和,目光也溫暖,同俗世中任意一個珍愛女兒的父親,都沒有分別。 鐘意歪在塌上,不知怎么,便覺得自己心里動了一下。 時間真是世間最奇妙的東西。 剛跟他的時候,她是恨這個男人的,恨他無恥,恨他毀了自己原本已經(jīng)漸入軌跡的人生。 可后來,因為受燕氏女的牽連,侯君集造反之事的影響,長兄可能會被削去越國公爵位時,她又不得不求他。 而他沒有拒絕。 她決定不再尋死,也認命了。 沈復(fù)都不稀罕她,說送給別人就送給別人了,她在那兒三貞九烈還有什么意思?自取其辱嗎? 可有些事情,并不是那樣想了,就可以那樣做的。 新婚之夜,他伏在她身上,想要進一步索取時,她還是退縮了。 而李政呢? 他似乎有一種近乎天生的無賴本事,總能叫她的底線一退再退。 烈女怕纏郎,一物降一物。 李政正抱著她為他生下的女兒,神情溫柔而和煦,鐘意毫不懷疑,她大概是世間第一個見到他這幅模樣的人。 這個男人,好像也不是那么討厭。 李政捏著女兒的小手,輕輕送進嘴里咬,頭也不抬的道:“阿意,看夠了沒有?” 鐘意一怔:“什么?” “你看了我好久,”李政抬眼看她,笑吟吟道:“我有點不好意思了?!?/br> 鐘意被他說的心中窘迫,卻也知自己口舌不如他,并不爭辯,背過身去睡了。 李政也不窮追猛打,唇角一彎,向女兒道:“景宣快看,你母妃害羞了?!?/br> 將來威壓天下的渭河縣主降生不過兩日,渾然不知父親在高興什么,而母親又在躲避什么,打個哈欠,懶洋洋的睡了。 李政愛憐的親親女兒,將她放在床上,自己坐在床邊,靜靜看著她們母女倆。 …… 九月,皇帝于太廟祭祖時,公然令秦王次之,居太子之上,朝野嘩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