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初注意到你，是因為手爐。能給陌生人溫暖的孩子，心底定是善良的。后來知道你是武國公府的表親，覺著你合適，不斷接近你。陶陶你真是個神人，在你身邊我可以卸下包袱，感覺難得的自在?！彼冻龅男σ饴拥窖鄣?，拉起她的一只手放在心口?！盎蛟S我一開始動機不純，可我是真鐘意你的，陶陶?！?/br>
    秦蓁一時消化不了這么多信息，被他拉住并未反抗，忽然想到什么她抬頭倔強的問了句“秦家母子是你弄來京城的？”能無視武國公府的勢力，把秦家母子送來京城，又說著有接應(yīng)，唯有瑞王可以做到?？伤麤]有理由這么做，唯一受益的只有謝梓安。“你與瑞王有干系?！?/br>
    謝梓安不置可否，坦然承認(rèn)?！澳憧芍獣o我?guī)碓鯓拥娘L(fēng)波？我的生活都被你毀了?！鼻剌枰粫r激動，雙眼通紅，她原先怎么都想不到是謝梓安一手促成了此事。

    “那陶陶真愿意嫁去嚴(yán)家？他娘是什么樣的人你不會不知，吃著碗里看著鍋里的，哪怕沒有秦家母子，也會有張家母子，李家母子，終有一天你會發(fā)現(xiàn)她的真面目?！敝x梓安說的鏗鏘有力，“非得要生米煮成熟飯時再后悔嗎？”

    秦蓁被問的閉上了嘴，她的確慶幸過發(fā)現(xiàn)楊氏的真面目不算太晚，一切還有回旋的余地?！爸劣诹餮?，的確錯在我。我沒能控制住態(tài)勢，估摸錯了嚴(yán)夫人的野心，讓你受委屈了陶陶。”他對著秦蓁深深的鞠了一躬。

    “可是陶陶你捫心自問過么，真的愿意過那樣的日子？”他起身把她困在臂彎間“我認(rèn)識的陶陶是個善良靈動的女子，她會因不開心離席，會提起裙袂只為了抓蟈蟈，遇著歹徒不驚不慌，從衣著服飾上推算出因果的狡黠女子。”

    秦蓁揚起頭，他說的都是原來的自己，只是不知何時消散在風(fēng)中?！八粫缙胀▼D人般坐井觀天，把滿腔的熱血都投到無盡的爭寵中去，抬頭是四方的天，低頭是青色的磚。這樣的生活不是她要的。”謝梓安輕聲問道。

    秦蓁眼中蓄淚，太久了已經(jīng)太久沒人會問她這個問題，打從來到京城，她聽得最多的便是你要謹(jǐn)小慎微，你要懂事聽話，可從沒人問她你喜歡這樣的生活么。她不喜歡！她不快樂！她活的像是套了個夾子，每日每日看著自己活的像極了別人。

    “你心中真的沒有嫉妒？為什么別人可以高嫁，你卻一定恪守本分？為什么別人可以恣意妄為，你卻只能墨守成規(guī)？”謝梓安拿出帕子替她抹淚，“你想要的是個溫暖的家，不是勾心斗角的院子?！?/br>
    秦蓁肩膀抖動，淚水模糊雙眼，眼前的一切都看不真切，原來她的委屈世上還有人知道，原來她想要的世上還有人明白?！拔也皇莻€好人，有自己的目的，并會為之不擇手段。雙手是沾滿的獻血，渾身的勢力味兒，也許我在陶陶的心中從來就不是如意郎君?！彼D住，將秦蓁抱在懷中，輕拍她的背脊?！暗闼胨笾拢叶紩湍銓崿F(xiàn)?！?/br>
    他輕聲說道，“不過陶陶要給我些時間，慢慢去完成?！鼻剌杵怀陕?，她心中所想，心中所愿，早就被深埋在心底。她總想著算了吧，一輩子就這么過了吧，那些不切實際的愿景，就讓它如老樹的巨根永不見天日。如今卻又泛起希望的萌芽，撓的她火急火燎。“我答應(yīng)你，一生一世一雙人，此生只與你白頭到老?！?/br>
    她睫毛上的淚珠顫動，說著主人的心悸。舅舅再鐘意舅媽，也有劉姨娘之類的小妾，更別提三房那一屋子的鶯鶯燕燕。謝梓安正值壯年，又是新貴，為什么會做出這般的許諾？

    “不信？”謝梓安放開她，單手起誓?！敖袢瘴嶂匀粲邪刖涮摷?，吾之夙求終身不圓，吾之算計付之一炬！”

    秦蓁愣了，呆立在原地，此時的謝梓安那么陌生，卻令人無法抗拒?！疤仗眨阍敢夂臀乙黄鸲蛇^余生么？”

    “......可我已經(jīng)推掉了......”

    “這大可放心，謝彥既對我你皆有愧意，不過是再上門一次罷了?！鼻剌桦m不知為何從謝梓安口中的說出的謝彥語調(diào)冷漠，但字里行間的意思明白透徹。

    “你不怕我將你和瑞王有干系的事說出去？”秦蓁倔強著左顧而言他。

    謝梓安替她把發(fā)絲理順，又弄了個滿臉通紅?！胺蚱薅碎g本就不應(yīng)有密碼，我不過提前告訴了我未來娘子，又怎會擔(dān)心？”秦蓁瞪了他一眼，臉上發(fā)燙“鬼話連篇！”

    “不同你鬧了，”謝梓安恢復(fù)溫柔悄公子的模樣，不見剛才的凌厲。伏在她耳邊輕吹一口氣，“陶陶什么樣我清楚的很，你不會說出去的?！?/br>
    秦蓁再也忍不住，推開他大步離開，沒走幾步回頭“親事我回去會再想想?！?/br>
    謝梓安嘴角揚起一抹笑意，怎么樣都無法抹去。

    *

    謝梓安回到廟里，楊川悄悄的湊上來，對他眨巴眼。他倆自從三房仙人跳的事后就成了好友，現(xiàn)在又同隸屬于大理寺，關(guān)系更是不一般，“怎么樣，成了沒？”

    他端起桌上的清茶一飲而盡“成了。”話語間都是藏不住的喜氣。

    作者有話要說：　　更新啦~今天沒有辣么多字因為太冷了感冒惹，吃了點藥睡到很晚才醒，對不起大家啦。

    不知道大家喜不喜歡這樣的小謝，他是喜歡秦蓁沒錯，但同時他也是有著自己的目的，不能算是純粹吧，但是他對秦蓁絕對是一心一意的。

    明天寫劉香蕓！后天成親?。。?！

    求大家的愛的鼓勵么么噠

    ☆、再也不見

    秦蓁回到府里后同老太太說了自己的想法, 她愿意嫁去奉國侯府。老太太疑惑不解, 去趟圣安寺難道受了佛光照拂開了竅？如此這般以后還是要多多拜佛才行。

    當(dāng)然這和佛祖沒多大關(guān)系，秦蓁把謝梓安和她說的講了個七七八八, 摘開他與瑞王的關(guān)系，又著重說了以前二人就認(rèn)得的事，老太太笑道倒是個癡情的。對謝梓安的印象好上幾分，不過還是有顧慮。

    “他是庶子，偏偏又生的比嫡子伶俐?！崩咸剌璧氖? “爵位之爭不可避免，你有想過么？

    秦蓁自然明白，凡事有本事的必定不甘趨于人下，跟別說謝梓安這般心思深沉的人。若是謝梓錦爭氣，和他一般高低，或許對爵位他就沒那么執(zhí)著?？芍x梓錦是什么，頭腦空空，有點智慧全用在哄女人身上, 這樣的人拿到爵位難以服眾。

    秦蓁一路想了想，大魏重嫡庶，圣上是以前前朝遺脈為由起得義，血脈顯得尤為重要。何況圣上為了不再出個嫡子，皇后死了這么多年都未再立，又對大皇孫青睞有加，不就是因為嫡親二字。

    謝梓安想承爵無非就兩條路，一是讓謝梓錦從此消失, 他掛在奉國侯夫人名下，做個有名無實的嫡子。這顯然不現(xiàn)實，首先無聲無息弄掉個奉國侯府嫡子有多難不說，光是以奉國侯夫人的傲氣，說不定沒這個孩子她也不會認(rèn)下謝梓安，弄不好一個氣憤去旁親抱個來養(yǎng)大，豈不是竹籃打水一場空？

    至于第二種方法，便是推翻原有的體系，新建一個秩序，只要自己在新秩序中，哪還有嫡庶之說。聯(lián)合謝梓安和瑞王的關(guān)系，不難猜到他走的是第二條路，他要幫瑞王奪嫡！

    這方法偏激卻有效，是謝梓安的作風(fēng)。秦蓁知道她既答應(yīng)嫁給他，往后這路上還會有自己的身影，各種艱難不言而喻。老太太打斷她的思路，“蓁兒，真的想清楚了？”

    秦蓁從未如此堅定，點頭笑道，“我確定，不會再變了?！?/br>
    后面的事隨著奉國侯府的再一次提親而變得順理成章，二人婚事定在明年開春后。

    *

    蘇氏沒想明白，武國公府的女孩兒是學(xué)了什么獨門秘術(shù)了？一個兩個的把奉國侯府的男人弄得五迷三道的。

    自打陳婉音進門，她就沒過過安生日子，一個女人用的腌臟辦法綁住男人，本就下賤，還不許丈夫有別的紅顏。她心疼兒子，總覺著娶了陳婉音委屈了他。想著法子找來好顏色的女子送給謝梓錦。

    沒曾想，陳婉音是個有法子，以進為退，也不拒絕這些個女子進門。只日日夜夜伏在謝梓錦耳邊說著自己有多不舍，多喜歡他之云。男人嘛都愛被需要的感覺，陳婉音本就長的溫婉動人，訴起情話來眼波流轉(zhuǎn)如泣如訴。謝梓錦在她這兒得到極大的滿足，小妾屋里去的少，倒成了擺設(shè)。

    蘇氏本想著一方面犒勞自家兒子，另一方面離間他與陳婉音的感情，最好是能休了再換一個。可好心做了壞事，陳婉音沒敢走不說，反而分了謝梓錦的心，會試考了個吊車尾。

    這一下更突出謝梓安的優(yōu)秀來，一個整日歌舞升平的嫡子，和一個長進的庶子，謝彥也曾猶豫過，畢竟關(guān)乎奉國侯府的未來，還是謹(jǐn)慎為好。會試成績出來后，他似鐵了心第一次同蘇氏談了把謝梓安記在她名下的事，結(jié)果又是不歡而散。

    謝彥沒再提，但蘇氏心里梗了一根刺。她清楚謝彥之所以會妥協(xié)，還不是看在鎮(zhèn)國公府的面上，圣上身體一日不如一日，立儲就在這幾年。謝彥不過是不想得罪鎮(zhèn)國公府，給自己留條后路罷了。是以當(dāng)謝彥說起給謝梓安相中秦蓁時，她想都不想應(yīng)下。雖然不喜武國公府，可秦蓁是什么人，不過是一個表親無依無靠的給不了謝梓安幫助，謝梓安愿意娶，再好不過。

    難得有件令人開心的事，她大方的從庫房專門撥了一筆銀子給謝梓安做聘禮。丟什么也不能丟了奉國侯府的人，加上謝彥給的，和自己多年攢的錢，湊起來還像個樣子。

    當(dāng)聘禮抬進武國公府時，秦蓁小小的吃驚，謝梓安年輕時的窮苦模樣實在太讓人記憶深刻，奉國侯夫人又不待見他，能有這么多聘禮實屬不易。

    秦蓁叫來秋詩一樣樣記錄在案，將來出嫁時要算在嫁妝里一同帶去奉國侯府里的。秦蓁撇嘴，送來的遲早還要帶回去，真是件穩(wěn)賺不賠的生意！

    *

    婚事定下后，秦蓁待在院子里繡嫁衣，一般來說都是丫鬟做大部分，小姐們畫龍點睛繡上幾筆就成，這樣心意既到了，又不太費眼睛。秦蓁想著離婚期還遠(yuǎn)，中間又夾個新年，時間充裕的很，她又無事可做，于是親力親為的繡起嫁衣，秋詩果兒反而只能打打下手。

    “小姐，劉小姐來了?！鼻镌娏闷鸷熥?，進來通報一聲。

    秦蓁揉揉眼睛，放下繡花針，起身道“讓她快進來?！薄Ｋ龑⑾闶|有一份愧疚之心，本該去和親的應(yīng)是自己才是，最后卻是劉香蕓替她去的，她那么害羞怯弱也不知能不能過得好。

    “蓁兒，好久不見。”劉香蕓信步走進來，穿的是一聲雪白的狐裘，陪著里面銀色的內(nèi)襯，富貴不少。身邊跟著的丫鬟面生，應(yīng)是圣上新賜下的。果不其然她揮手讓丫鬟站在門外，一人坐了下來。

    她眼見見著秦蓁正在繡的衣裳，恰好是前襟的位置，秦蓁繡了個鴛鴦盤扣?！罢婧每?，栩栩如生?！彼檬置^，抬起頭笑道：“蓁兒沒少練吧，針法嫻熟得很。若我是嫁在京城里，定要向你討教，不過如今我要去關(guān)外了，嫁衣也是宮中做的，倒給我省事了?！?/br>
    “香蕓，對不起。去關(guān)外的本該是我才對?！鼻剌杓鼻械拈_口。

    劉香蕓撫上她的唇，不讓她說下去，笑著搖頭“蓁兒不必自責(zé)，嫁去關(guān)外是我自愿的，是我讓爹爹上書給圣上的?！?/br>
    “怎會？”

    “很奇怪么？”劉香蕓解下狐裘，繞到秦蓁身邊?！拔业Y質(zhì)平庸，一輩子沒什么建樹。從京中外調(diào)去北邊，回來官職不升反降，恐怕京城里也就他一個。他的一生就這樣了，再不可能有什么起伏。”

    她嘆息一聲，“爹爹為人正直，不懂圓滑，也不知討好上級，為官這么多年，家底頗薄?！鼻剌柘肫鹪瓉硪妱⑾闶|的時候，衣著發(fā)式的確普通無常。“為了大哥能一舉及第，爹爹把家中積蓄花盡換個了調(diào)回京中的機會，結(jié)果大哥還是沒中，下一次又是三年后了，我不知道還有沒有機會?！?/br>
    “家里還有小弟，也要讀書了，這些都是花費。僅靠爹爹一人的俸祿是不夠的，我作為家中長女實在不愿見爹爹如此辛苦。”劉香蕓握住秦蓁的手，“我很謝謝你蓁兒，沒有用你我不可能會有這次機會。”

    她轉(zhuǎn)了一圈，給秦蓁看看自己的新衣裳，“好看么蓁兒?！?/br>
    秦蓁點頭，嘴里卻發(fā)苦。

    “你看現(xiàn)在我是圣上欽定的郡主，霓裳羽衣美食佳肴享之不盡?！彼χχ劾餄B出淚來，“有這個身份在，劉家能在京城立住腳了。不管大哥能不能考中，再沒人會輕視劉家。大家的日子也會好過些，所以我的犧牲是值得的，是不是?！?/br>
    秦蓁替她抹淚，眼中是不舍，“還有很多辦法的，不一定非要和親才可以。若你愿意我能幫你想法子，說不定就不用去了?！?/br>
    劉香蕓搖頭，“我是真的愿意的，我不過是太開心才會哭的，不用在意?！?/br>
    “我聽你說過，關(guān)外很美。有一望無際的沙海，有圓潤入盤的月亮，有美酒甜果，還有美玉寶石。那里人都會聞歌起舞，待人熱情，我去了也會開心的?！彼栽谖⑿?，眼淚卻克制不住的流下，用帕子接住濕了一片?！叭魧磉€有機會，我會給蓁兒你寄信的?！?/br>
    秦蓁不知如何安慰她，抱住她輕輕的拍著，“那我們說好了，你要好好的生活下去，我等著你給我寄信，告訴我關(guān)外究竟有多美?！?/br>
    “恩，一言為定?！眲⑾闶|收起眼淚，整理衣裳確有兩分郡主模樣?！敖袢瘴襾碚夷氵€有一事相求。”

    “何事？”秦蓁不解，“力所能及的我一定幫你完成?！?/br>
    “我想請宋先生為我畫幅丹青，置在劉府內(nèi)，給家人留個念想?！眲⑾闶|眼神哀求著，生怕秦蓁會拒絕。

    “此事我需與舅舅商榷，秋詩，你替我給舅舅捎個話?！?/br>
    “是?！鼻镌姺畔潞熥油顺鋈ァ?/br>
    秦蓁挽住劉香蕓安慰道，“舅舅是個好說話的，定沒有問題?！?/br>
    劉香蕓笑著點頭，這才坐下和秦蓁聊起天來。沒了沉重的話題，劉香蕓又像以往一樣害羞，談及秦蓁的親事，她不住的贊揚謝梓安。“我聽爹爹說話，謝公子學(xué)識極好，人又隨和，蓁兒往后有福了?！?/br>
    說起學(xué)識，秦蓁還能贊同，至于脾氣秉性，隨和是談不上了，微笑的背后指不定是一個又一個的大坑。自己就親身體會過，一不留神就掉進他早挖好的大坑。她也不接話，笑了幾聲蓋過去。

    “香蕓，關(guān)外晝夜溫差大的很，你去的時候記著多備幾套衣裳?！鼻剌枰患?xì)數(shù)，“還有那邊喜歡奶制品，吃一次兩次還成，吃多了發(fā)膩，可帶些果脯解膩。還有啊那邊的人說的話，其實不難懂，就是要......”

    “圣上都替我想好了，衣裳帶著了，吃食都備好了的，還有些丫鬟使臣什么的?！?/br>
    秦蓁xiele氣“是我多慮了，香蕓我舍不得你，關(guān)外再好也抵不上家里?！?/br>
    她一說劉香蕓又淚流滿面，兩人抱頭痛哭，“嫁過去還得年后呢，咱們還有時間聚聚。”劉香蕓擦干眼淚，“我也舍不得蓁兒，最近免不得時常來看你，莫要嫌我?！?/br>
    “那么嫌棄，你住在汀蘭水榭里我也是愿意的?！鼻剌韫栽捯徽f，劉香蕓破涕為笑，臉紅紅的埋在胸口?！拜鑳壕蜁f好聽的哄我?！?/br>
    沒多久秋詩稍信回來，說宋晁愿意作畫，請二人去二房一聚。

    *

    劉香蕓從沒想過心心念念的宋先生，如此俊美，哪怕上了年紀(jì)，仍有一股風(fēng)韻。話不多請劉香蕓坐在亭子里，就著外頭的雪景為她做了一副丹青。

    畫中的她明眸皓齒，宛然一笑，雙頰微紅，眼睛低垂，似嬌羞又似柔情如水。穿的一聲雪白，在外頭白雪皚皚的襯托下，仿佛入世的仙子，純潔高雅。

    “謝謝宋先生，我很喜歡。”整幅畫沒畫進她的哀傷憂郁，反而把她畫的明艷大房。這樣的畫掛在家里，爹爹娘親憶起她時都是笑顏，心情也能開闊些吧。

    宋晁沉默的很，把畫交于她，留下句“路途小心?！本桶炎约宏P(guān)在屋內(nèi)不在出來。直到她們走遠(yuǎn)，他才出門看向遠(yuǎn)方，依米有個孩子要去你的故鄉(xiāng)了，希望你美麗的家鄉(xiāng)善待她，因為她和你一樣都是不能歸家的人啊。

    *

    秦蓁多年后仍記得劉香蕓出嫁的樣子，那是個晴朗的好天氣，街道上的雪微微融化，兩邊的小販紛紛停下來，一路注視著劉香蕓的轎攆。

    她穿著一襲紅衣，衣裳上繡著金色的鳳凰，彰顯皇室身份，衣擺很長，隨著風(fēng)飄蕩。轎攆特意做成紗制，讓百姓可以瞻仰她的容顏。

    秦蓁從未見過如此自信的劉香蕓，她高昂著頭顱，目光直視前方，大典上對著圣上三叩首。出城門時又停住對著城內(nèi)深深的鞠上一躬，再見了我深愛的故土，再見了我深愛的人們，再見了我深愛的家人。她笑的燦爛，轉(zhuǎn)過身去，由著內(nèi)侍抬著她一步一步走向關(guān)外，再無回頭。

    秦蓁永遠(yuǎn)記得那個微笑，記得她眼角不舍的淚水，直到自己離開人世她也再沒有見過劉香蕓一面，那個害羞膽怯的女子從此只留在回憶中。

    作者有話要說：　　劉香蕓的故事到此結(jié)束，可能以后會有番外，看大家喜歡不喜歡吧

    給我的小天使么么mua

    明天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