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節(jié)
秦蓁再睜開眼時,見著的是外祖母慈愛的笑容,“我的蓁兒長大了,馬上就是大閨女,可以嫁人了?!边呎f著用手揉揉她的頭發(fā)?!胺既A也是你這個年輕來的癸水,我還記得她那天哭喪著臉跑來問我她是不是要死了?!崩咸壑惺菍^去的追憶“你比她強,沒有哭花臉是個堅強的好孩子。”她刮了刮秦蓁的小臉蛋。 “思穎表姐早就來了,我見過她肚疼的模樣,知道一二的,哪還會哭臉。”到底是女兒家的私事,饒是秦蓁這樣的厚臉皮都忍不住發(fā)燙泛紅,將頭埋進被子里。 “好了,別害羞了。這是女人必經(jīng)之路,再正常不過的?!崩咸_被子,讓秦蓁呼吸兩口新鮮空氣?!安贿^你最近受了涼,還需好生調(diào)養(yǎng)才是?!鼻剌柽@才看見旁邊還站了個白胡子大夫,一想起剛剛自己和外祖母說的都被他聽去了,臉上又泛起燥熱,這次是說什么也不肯從被子里出來。 “小姐,莫害羞?!贝蠓蛐π?,“我是來給您疹病的,聽聞您最近落水兩回,昨個就落了一次。這可不是小事,一不留神就落下病根?!鼻剌杪犃舜蠓虻脑挘瑢⑿艑⒁傻纳斐鲆恢皇謥?,只是頭還是蒙在被子里。 大夫一只手替秦蓁把脈,一只手捋著自己的花白稀疏的胡子。不一會兒就起身,對老太太說道“小姐的身子骨健朗,沒什么大事。只是癸水初至,難免有些腹痛,我寫個方子調(diào)養(yǎng)幾日,日后就沒什么大礙了?!?/br> 老太太讓秋詩送大夫出門,又對秦蓁下了禁足。這幾日就安安心心好生在床上躺著,哪都不許去。等身子干凈了才能出來。 于是乎,秦蓁禁足剛解不久,又被禁上了。她摸摸自己一陣陣抽疼的小腹,可不是真疼么。哎,最近真真是倒霉透了頂。 * 待在汀蘭水榭的秦蓁就像春天里擱在柜中的羊皮卷,四周都快生出蘑菇。她讓秋詩打開窗戶,陽光灑進來一些,她翻了個身,背部露在溫暖的春光里。 唔,真舒服,她伸了個懶腰,把背上的蘑菇一個個曬掉。又再想換個姿勢,把要發(fā)霉的自己好好攤開晾晾。 “表妹!想我沒!”宋思穎也不派人通報,就像進自家院子,推開門徑直往秦蓁床邊坐下?!昂眯┝嗣矗慷亲舆€疼么?” 秦蓁苦笑“表姐一下問了這么些個問題,我還真不知從哪個答起?!?/br> “還賣乖,正經(jīng)的肚子還疼么?”宋思穎眨眨眼“我每次來,都疼的在床上打滾。” “早就不疼了,不過是外祖母擔(dān)心我讓我多躺一會兒?!彼那牡母皆谒嗡挤f耳邊“要不是秋詩看著,我現(xiàn)在就想下地跑兩圈活動活動筋骨,可把我憋死了!” 宋思穎哈哈大笑“你還是躺著吧,躺著多好都不用被罰了,還有丫鬟伺候,你就偷著樂吧。” 宋賢因為宋芳語的事,發(fā)了頓火把宋芳語關(guān)在三房不讓出來。又按著慣例,對家中女孩兒實行連坐,每人都抄了好幾遍女誡,只有秦蓁臥病在床逃過一劫。 “你看看我的手,”宋思穎伸出纖纖玉指“都抄紅了,繭子都起了好幾塊。這不才剛剛抄完,就來看我可愛的表妹你了。隨帶告訴你個好消息?!?/br> 秦蓁挑眉,前面說那么多,恐怕這才是重點,她這個表姐果然無事不登三寶殿?!拔宸坑殖霾碜恿??” 宋思穎用力推了她一下,翻了個白眼?!澳惚斫阄沂沁@么膚淺的人么?天天盯著別家做什么?!鼻剌栌樞?,眼神真摯“那是什么好事?” “祖母今早發(fā)話,等你身子好利索了。過幾日我們上白馬寺拜佛去。好久沒出門了,這難道不是件好事么?” 秦蓁一頭霧水,張口詢問:“既不是大日子,齋戒日也過了,這時候去廟里拜佛?” 作者有話要說: 豆豆考完回來啦!希望能過!今天考試的小寶貝們也要加油哦~ 如果今天來的急應(yīng)該還會有一更,我們的蓁兒終于長大了,但是平白無故的忽然去拜佛是否有玄機?且看下回分曉~ 小天使么最近天冷記得保暖哦~ ☆、書箋 宋思穎點頭:“陳婉音提的意, 說是從去年年末家里出水痘, 到今年芳苓姑媽被蜂蟄,家里不太平, 恐怕是沖撞了不干凈的東西。剛好今年家里忙還沒去過圣安寺,不如就這時去看看,去去晦氣?!?/br> 秦蓁卻覺得不簡單,芳苓姨媽的事還能和今年沒去廟里拜拜扯上關(guān)系,但去年家里可是去過的, 去年年末出痘又是劉姨娘一手cao辦,和不干凈的東西有什么關(guān)系?這番借口騙騙家里的小輩還成,外祖母和五爺爺他們怎么會同意。 “那家里同意了?”宋思穎從桌上拿塊糕點塞嘴里,口齒含糊“可不么,我也覺得奇怪。但祖母說你最近都落水兩次了,這種東西寧可信其有,不可信其無,就答應(yīng)啦。至于五爺爺, 也覺著反正今年還沒去過,拜拜也是不錯的?!?/br> 她不好意思的笑笑,用手把落在床上的糕點屑抹去?!爸坏缺砻媚闵眢w好些,咱們就一起去。別的不說圣安寺的齋菜那可是一絕,我能吃到全托表妹你的福?!?/br> 兩人沒好氣的又打鬧一番,直到臨近中午,宋思穎才起身,打包了一份糕點歡歡喜喜的回了東院。 秦蓁無奈的搖搖頭, 混吃混喝還要打包帶走。家里除開思穎表姐這個小魔王還真沒人敢了。 她下榻穿好衣裳,吩咐秋詩果兒備膳。自己摩拳擦掌,迫不及待的想吃頓好的。好幾日的腹痛,讓她食欲乏乏,今日好些了,可要飽餐一頓。 不料推開門的不是秋詩果兒,而是宋子琦。秦蓁扶額,不愧是親姐弟,都愛不打聲招呼直接推門就進,幸虧自個兒已從塌上下來,穿好衣裳,不然又要鬧出笑話。 “子琦,你怎么來了。你jiejie才走過一晌,你若是要找她現(xiàn)在還趕得上?!鼻剌枰詾樗巫隅鶃硗√m水榭是為了宋思穎,指了指宋思穎離去的方向。 宋子琦神神秘秘的拿出個錦盒,將手放在嘴上:“噓,表姐。你別讓我姐知道了,我就是來找你的!” 他朝門外張望一眼,見四下無人,又將門帶好,這才小心翼翼的把錦盒放在桌上?!斑@是明睿爺爺托我給你的,你一定要收下。” 秦蓁作勢又要推脫,被宋子琦先發(fā)制人?!懊黝敔斊饺諏ξ叶嘤姓疹?,他除開讓我給你帶點東西別無要求。你次次推脫,我可不好交差。” “吃人東西嘴短,拿人東西手短。這個人情我不想承,你替他送來的,人情可就由你還了?!鼻剌杓僖馔{他,想讓他退步。 “我還就我還,男子漢大丈夫答應(yīng)的事不能不做到。明睿爺爺已經(jīng)去賀州了,這是他最后的囑托,我一定要替他完成?!闭f罷,把錦盒往秦蓁懷里一塞,頭也不回的往門外跑去。撞到端著飯菜的秋詩,也絲毫沒有停下來的意思。 秋詩把飯菜收拾好,又端了份新的進來,就見自家小姐面色酸楚的盯著一個錦盒,里面躺著兩個面人。心中已有了幾分猜測“小姐,這是......?” “我省得的,只是他人都已經(jīng)去了賀州,不知幾時再回來,這面人就留著吧。”秋詩無言,將面人收好,放在之前裝糖人的盒子里,置于高柜,用一把銅鎖扣住。 秦蓁不免有些難過,糖人早就壞了,化作一灘糖水,爬滿蟲蟻。當(dāng)初多么美好,現(xiàn)在就有多么難堪。 想起陳明睿,秦蓁這頓吃的興致全無。和她想的相差無幾,有了芳語姨媽的事,歸義侯夫人是不敢再讓陳明睿到閬風(fēng)書院的。只是沒想到的是,歸義侯夫人居然把陳明睿打發(fā)到了賀州。 賀州在中南,離京城雖不說十萬八千里,但和西南來京城也差不多了。歸義侯夫人舍得把獨子一人丟去賀州,委實奇怪。 秦蓁不知道的是,歸義侯夫人把陳明睿丟去賀州并不是宋芳語的緣故,恰恰是因為她自己。那日宋芳苓的婚禮結(jié)束后,歸義侯夫人好好的問陳明睿一番。 陳明睿性子單純,還真以為娘親是在關(guān)心自己的感情生活,一股腦的把自己對秦蓁的情愫傾訴,把上元節(jié)和秦蓁說過的話又說了一遍。什么要當(dāng)兵,要歸隱山林的,又求娘親等秦蓁及笄就去提親??上攵獨w義侯夫人心中有多震撼,自己的寶貝獨苗要娶一個孤女為妻?那還得了? 于是快刀斬亂麻,和歸義侯商量著,把陳明睿丟去賀州跟著歸義侯原先的先生苦學(xué),一來為幾年后的科舉做準(zhǔn)備,二來也是讓陳明睿把心思放下,斷了這孽緣。 當(dāng)然對外歸義侯夫人不會說把自家兒子送去賀州是因為一個孤女,只說陳明睿去求學(xué)的。當(dāng)今有兩種入仕之法,一是專為官宦子弟而設(shè)的太學(xué),只要太學(xué)考試合格,就可為官,不過品階較低,比如楊川和謝梓安之流。第二種就是科舉了,面向廣大學(xué)子,門檻低及第就可成高官。一般官宦家族的做法是把孩子先送去太學(xué)混個保底,再去科舉謀個高階官職。 歸義侯府作為前朝的貴族,不屑于太學(xué)給的八九品芝麻官,想著科舉一舉成名也是常事。是以歸義侯夫人說著陳明睿去求學(xué)的事,并未引起太大波瀾。武國公府并未因為陳明睿的驟然消失而有變化,依然不緊不慢的走著自己的步伐。 秦蓁憶起千里之外的陳明睿,肚子又疼起來,喝了杯姜茶,沉沉睡去。 * “怎么樣,大嫂那邊定了沒?什么時候去圣安寺?”陳婉音對著剛進門的畫枝急切的問道。 畫枝一路小跑,喘著粗氣“定了,就在這月的二十八號?!?/br> 陳婉音面帶喜色,從椅上跳起,興奮的來來回回晃悠,似乎想到什么,走到案前提筆寫了封小信,放在灑金信封里封好遞給畫枝。“把這個給奉國侯府大少爺送去,切記一定要送到他手上!” “小姐、小姐......”畫枝面色難堪,說話也是吞吞吐吐?!澳傄窘o奉國侯大少爺搭信,大小姐已經(jīng)注意到奴婢了,奴婢怕、怕被發(fā)現(xiàn)?!彼ь^望了眼陳婉音“到時候奴婢被罰事小,小姐被牽連才是關(guān)鍵。” “要你去就去,管那么多做什么!”陳婉音言語不善,“事到如今還不為自己考慮,就真要被陳婉柔賣了!” “其實奴婢看來,大小姐相的人還是有些不錯的?!碑嬛π⌒囊硪淼拈_口。 陳婉音氣不打一處來,用力踢了畫枝一腳,將她踢在地上?!安诲e?你可是受了她的恩惠,還是不是我的丫鬟?反倒向著她說話?”陳婉音深吸一口氣“憑什么她陳婉柔可以做高高在上的國公夫人,我就只配給小吏為妻!我知她不喜我與娘親,可念叨著好歹是嫡親的jiejie,打斷骨頭還連著皮。她倒好把我當(dāng)做討好姐夫的物件,說送就要送出去了?” 說的是前幾日陳婉音無意聽見陳氏和宋賢商量她的婚事,宋賢的意思是把她許給自己的故交,如今在翰林院做編修的薛鐸。陳氏自是滿口答應(yīng),說著給爹爹寄份書信回去,看看他的意思。 陳婉音心下一片荒涼,薛鐸何人?年紀(jì)不小可還只混了個翰林院編修,若不是和武國公有些交集,在京城都排不上名號。這樣的人讓陳婉音嫁自是千萬個不愿,可恨的是jiejie非但沒為自己說上兩句,反而討了宋賢的歡心順?biāo)浦蹜?yīng)了去。 陳婉音急了,她半個多月聯(lián)系不上謝梓錦,自己的婚事又迫在眉睫,這才想著借拜佛的名義,在府外約謝梓錦一見。 “切記一定要送到奉國侯大少爺?shù)氖种?,和他說二十八日圣安寺一見,他若是不來,此生都別想再見我!”陳婉音又囑咐一句,才趕著畫枝出門,忐忑的揉搓著雙手,她的命運全系于這一紙信箋,可萬萬不能有差錯。 * 謝梓錦接到信時,還跪在奉國侯府里的祠堂。聽了小廝在耳邊說了畫枝傳的話,一臉驚喜的站起來,在地上跺了跺跪的酸軟的腳?!巴褚鬽eimei真這么說?約我在圣安寺見面?” “畫枝姑娘的是這么個意思,還有這封信是婉音小姐寫給少爺?shù)?。”謝梓錦一把奪過來,拆開看了一眼,更加興奮?!澳闳ソo畫枝回話,就說我二十八日必會出現(xiàn)?!?/br> “是?!蹦切P得了信,趕忙退下。 * “什么?你要去拜佛?”奉國侯夫人放下筷子,優(yōu)雅的拿錦帕抿了抿。“你什么時候信這些了?可別是又有什么花花腸子,你可才從祠堂里出來,又想進去了?” “娘,您在說什么呢。我知道我去動爹爹的丫鬟是我不對,可我已經(jīng)知錯了,在祠堂也跪了好幾天,這事就翻篇了還不成?”謝梓錦討好的蹭了蹭奉國侯夫人“娘,您看咱們家最近不奇怪么,爹爹就和被人施了法似的,對謝梓安那個賤種好得不得了。哪那都帶著他,不知道的還以為他才是嫡子呢!我不就想著咱去廟里拜拜,和佛祖說說收了那妖怪?!?/br> 奉國侯夫人被逗笑,不過心中確實有憂慮,謝梓安最近勢頭正盛,隱隱有蓋過梓錦的苗頭?!叭舨皇悄闾焯煊螒蚧▍玻珜W(xué)都考不過,你爹爹用得著帶那個賤種?我看驅(qū)魔也好捉妖也罷,你最應(yīng)該的是把學(xué)問學(xué)好了,不然將來你爹爹一句話,把賤種掛在我名下,他可就是嫡的了?!?/br> 謝燕婉在一旁聽得認真,見娘親這么說就些不樂意了“那怎么可能,爹爹就算再喜愛謝梓安,也要看看外祖父的臉色。更別說大姨在宮中為妃,指不定往后就是太后了,不看僧面也要看佛面吧。賤種想咸魚翻身做夢去吧!” “娘,您看meimei都懂這個道理,是您多慮了。我答應(yīng)您這次去拜佛回來我就哪都不去,好生讀書,將來科舉考個狀元,給您爭光!” 被兒子女兒聯(lián)手哄的直樂呵,奉國侯夫人用手捏了謝梓錦一下“行了,你們倆一唱一和的,不就是想去圣安寺玩玩??梢?。,梓錦、燕婉你們可要答應(yīng)我,回來了要收心,多花點心思在功課上,多討你爹爹的歡心。” “行!”兩人異口同聲,這事就算定下。 作者有話要說: 二更送上~ 陳爺爺涼哩啊,不過秦蓁還欠他一個解釋,后面會再回來噠 陳婉音馬上要搞事啦!下章把小謝拉出來溜溜~ 明天見寶貝們 ☆、講經(jīng) 武國公府一大早就備好馬車, 往城郊圣安寺駛?cè)?。秦蓁面色慘白, 隨著馬車的顛簸,難受的捂嘴。 秋詩見狀心疼的給秦蓁遞過一個荷包, 里面放的是紫蘇和薄荷。秦蓁猛吸一口,喘著細氣才把惡心咽下。若說秦蓁來京城這么多年,毫無長進的是什么,那肯定是暈車無疑。無論是在平路上晃悠,還是在崎嶇的山路攀爬, 輕則頭昏眼花,重則惡心反胃。 她撩開簾子,料峭的寒風(fēng)吹進,讓人清醒不少。秦蓁打了個哆嗦,春天里沒有陽光的日子算不上暖和。她用手收緊毛茸茸的領(lǐng)子,巴不得整個人陷在其中。 山上春花浪漫,沒有花園里的嬌艷,卻多了一份生氣, 討人歡喜的很。她透過簾子一角,一朵朵的數(shù)過去,倒也忘了暈車的苦。 “秋詩,外祖母今日可通知了住持我們要去?”秦蓁遠遠的望見圣安寺門口停了幾輛富貴的馬車,不由心中有些疑惑,大戶人家去廟里一般都會提前通知,住持好專門接待,不讓普通百姓沖撞了貴人。 秋詩頓了頓, 笑道“這是自然,武國公府的女眷少爺們來廟里,定會謹慎些,早早就安排了的?!?/br> “可那些馬車是誰家的?”秦蓁指了指遠處停好的馬車,秋詩順著她指的方向看去,“這......今日來的大多是女眷,住持怎能接待其他客人?” 果兒沒有秋詩那么多顧慮,一個人吃的正歡,瞥了眼遠處,果真有好幾輛馬車“小姐,果兒想那些馬車的主人身份不低,不然住持也不會冒著得罪武國公府的風(fēng)險,讓他們也來的。只是等會老太太恐怕不會太高興?!?/br> 別說果兒平日看著嬌憨懵懵懂懂的樣子,時不時冒出的想法還頗有邏輯。秦蓁正有此意,能讓住持都不敢不接待的富貴人家,又比武國公府勢力大的在京城里用手能數(shù)的出來。這么明面上的打武國公府的臉,外祖母心中定不好過。 果不其然,秦蓁一下車就見著外祖母面色鐵青,一言不發(fā)的站在圣安寺大門口。她連忙跑去,挽起外祖母的手“外祖母,今日難得出來,應(yīng)當(dāng)高興才是。我一路見了許多花花草草,就想著等會要摘給您,正所謂鮮花配美人兒,我看它們與您相配的緊?!?/br> “我都一把年紀(jì)了,哪還美人不美人的,小滑頭。”老太太點了點秦蓁的小腦袋,沒人不喜聽好話,老太太眉頭舒展開來。 “曲嬤嬤,你去問問主持,今個兒除了我們武國公府還有那個貴人來了?”雖然心情好了一些,但該問的還是要問。 曲嬤嬤帶著管家進了廟里,其余女眷少爺們在外面候著等弄清楚了再進去。因著到的是寺里,大家穿的淡雅。就連一向喜歡大紅大綠的宋思穎,今天都穿了一套寶藍色的襯衣襦裙。更別說陳婉音這樣喜素凈打扮的女子,上穿嫩綠底白花琵琶袖上襖,下著白色褶裙,邊角是用金線踩的桃花紋,外披件鹿鶴鳴斗篷。襯的高貴秀氣,若是臉上沒有那幾分焦急,則更像仙子翩躚下凡來。 饒是宋思穎這樣與陳婉音看不對眼的人,心底都要稱贊一句。只有秦蓁沒有太過在意家中jiejie姨媽們穿的什么,她還在想著究竟是誰先人一步到了圣安寺。 不等曲嬤嬤回報,有人先給出了答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