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4節(jié)
“我想做什么,我關心什么,你根本不了解?!标懭嫉难凵窭淅涞?,聲音也沒什么波動。 裴卿望著陸燃,心底涌起悔意。 她和陸燃的關系這么僵,她也想改變,可是,她不知道該怎么挽回。 不管怎么樣,陸燃和她始終隔著一段很遠的距離。 陸燃淡漠地落下一句:“我吃完了?!?/br> 話音剛落,陸燃已經站起身,離開了客廳。 客廳寂靜。 裴卿坐在那里,背影沉默。 …… 喻夏剛洗完澡出來,放在桌上的手機就響了起來。 喻夏看見手機屏幕,抿嘴笑了笑。 是陸燃打來的。 “陸燃?!庇飨陌聪峦ㄔ掓I,輕聲地叫了一句。 陸燃只覺得心頭一松,原本淡然的眼底也浮起輕微的笑意。 “嗯,你剛才在做什么?” 喻夏回答:“我剛洗完澡?!?/br> 雖然微不可察,但是喻夏卻聽出了陸燃的聲音有些發(fā)緊。 “你不開心?” 喻夏細小的聲音里藏著一絲擔憂。 陸燃沉默了片刻:“家里有些事情?!?/br> 陸燃沒有明說,但是喻夏很快明白了。 喻夏想了想:“要不要我給你唱首歌?” 手機那頭安靜了幾秒,突然傳來陸燃低低的笑聲。 “哪首?那首你向我告白的歌嗎?” 喻夏語氣認真:“你喜歡我就唱?!?/br> 陸燃握著手機的手指緊了緊:“你做什么我都喜歡?!?/br> 幾秒后,喻夏干凈清澈的聲音響起。 陸燃心里的空落瞬間被填滿了。 他把手機緊貼著耳側,不想聽漏一句。 唱完后,喻夏急著問:“你心情變好了嗎?” 陸燃嘴角勾起:“當然?!?/br> 喻夏明顯察覺到陸燃的聲音變得輕快了不少。 兩人聊了幾句后,就掛了電話。 電話掛斷后,喻夏就開始認真寫起了作業(yè)。 一時之間,房間里靜得出奇,只有喻夏沙沙的寫字聲。 喻夏的房門緊閉,把房間的燈光全部關在了里面。 喻夏正全神貫注著,突然外頭傳來砰的一聲響。 她嚇了一跳,手上的動作一頓。 作業(yè)本上瞬間被劃出一條黑線。 門外的人似乎以為家里沒人,聲音根本沒有收斂。 喻夏心中一緊,她聽見母親趙苓的聲音響起。 “你什么意思,這么久不回家,連女兒都不在乎了?!?/br> 咣當聲響起,應該是有什么東西被砸碎了。 喻父的聲音和平時判若兩人:“我一直在給家里拿錢,這還不夠嗎?” 趙苓氣極了:“那個女人都已經給我打電話了。” “喻夏還小,你這么做人家父親,不羞愧嗎?” 喻父不耐煩:“我在外面的事情不用你管,這事你少跟女兒講。” 喻父一直在大廳里踱著步,他的語氣聽上去像是醉酒了。 “我已經仁至義盡了,我工作這么辛苦,你還給我添亂?!?/br> 喻夏小心翼翼地從位置上下來,她輕聲按掉了燈的開關。 喻夏穿著拖鞋踩在地毯上,卻覺得渾身涼透了。 她靠近門邊,安靜地蹲下身子。 隔著一扇門,她似乎和外面隔出兩個世界。 外面的爭吵聲仍在繼續(xù),趙苓不想讓喻父在喻夏快高考的時候鬧出這樣的事。 但是喻父咄咄逼人,避開話題。 趙苓的聲音已經能聽出絕望。 “我不管其他的,反正你不能影響到喻夏。” 趙苓下了最后通牒:“你在外面這么胡來我不管,對我來說,喻夏才最重要?!?/br> 喻夏蜷著小小的身子,臉靠在冰冷的門上。 她很想出去說一句,自己其實沒關系的。 但她卻沒有勇氣。 這樣的爭吵已經發(fā)生過很多次了。 父母以為這件事始終瞞著喻夏,但是喻夏早已知情。 剛開始喻夏只覺得天都要塌了,現在已經有些麻木。 黑暗中,她眨了眨眼睛,她不知道自己有沒有哭。 外面的爭吵聲逐漸歇了,大門處傳來開門關門的聲音。 兩人應該是各自離開了。 喻夏縮成一團,把臉埋在了膝蓋上。 這次,真的只剩下她一個人了。 不知蹲了多久,喻夏的腿都發(fā)麻了。 她也沒開燈,摸黑走到了課桌前,拿起了手機。 她打開了門。 外面干干凈凈,應該是趙苓怕喻夏發(fā)現,已經收拾好了。 喻夏經過客廳,她穿上鞋子,打開了門。 一開門,冰冷的風瞬間灌入,吹得發(fā)梢都變冷了。 喻夏似乎毫無察覺,徑直走出了房門。 …… 喻夏離開家以后,外面的天空黑漆漆的,仿佛帶著一股森然之氣。 無論她走到哪里,心中的那種煩悶一直揮散不去,像是有細細密密的小蟲,鉆進五臟六腑,難受得慌。 喻夏拿出手機,給陸燃打了一個電話。 “陸燃。”喻夏抽了抽鼻子,寒風里,她的聲音有些模糊不清。 陸燃瞇了瞇眼睛:“你在哪兒?” 喻夏的聲音不大,仿佛要飄散在風里:“小區(qū)里面的公園里?!?/br> “我去找你,等我。”陸燃落下一句話,就立即趕了過來。 現在是八點鐘左右,時間還不晚。 喻夏坐在長椅上,裹著一條厚厚的圍巾。深冬時分,怎么防寒都還是冷得厲害。 喻夏瑟縮地環(huán)著手臂,把腦袋埋進圍巾里面。 過了一會。 喻夏的余光看到,面前出現一雙黑色的球鞋。熟悉的令她安心的人。 喻夏緩緩地抬起頭來,對上陸燃的視線。 陸燃的手中拿著一杯熱可可,知道喻夏怕冷,他進來的時候在超市里買的。 “很冷吧?”陸燃把那杯熱可可遞了過來。 喻夏接過杯子,她低頭抿了一口,熱可可從喉嚨里流進去,一股熱意瞬間蔓延開來。 她周身的寒意頓時驅散了幾分,因為陸燃來了,她心里一直緊繃的那根弦也松了。 喻夏沒忍住,眼眶紅通通的。怎么會那么難受啊,多日積壓的委屈,無處可解的煩悶,一時之間都朝著她洶涌而來了。 在陸燃面前,她把自己的委屈都哭了出來。 “陸燃。”喻夏捧著那杯熱可可,低頭看著腳上的鞋子,心里也一抽一抽的。 陸燃放緩聲線,沉沉的:“嗯?” 喻夏很單純,不明白大人的世界,也不知道人心的復雜。明明她那么聽話,但他們?yōu)槭裁匆兡亍?/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