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8節(jié)
夏言說:“暫時不去了,我和她商量好了,這幾天她也留在這兒,好好把事情處理一下,等你去比賽的時候,我們再一起去?!?/br> 反正夏言去香港的目的是陪夏mama,現(xiàn)在夏mama在這兒,她就不用去香港了,倒也正好。 等到夏言去比賽,她們就一起去香港轉機,然后去新加坡,好好陪著孫靜言參加決賽。 孫靜言大致知道夏mama要處理什么事情,這件事,也是個不錯的時機。 夏言將孫靜言送到的時候,徐述之帶著孫連勝在樓下等著了。 看孫連勝的樣子,孫靜言知道,徐述之應該是瞞住他了。 孫連勝從小就覺得徐哥哥厲害,大概徐述之說什么,他都會相信吧。 看著孫靜言穿著銀藍色的裙子,裊裊婷婷地走來,徐述之感覺心口壓得大石頭,總算是去掉了。 再多的消息,也不如這一眼來的有用。 “感覺怎么樣?”徐述之問。 孫靜言說:“很好,不用擔心。” 孫連勝心大,并不知道這詢問中,有多少重意思。只是jiejie回來了,他也覺得開心。 夏言說:“徐述之,連勝,你們照顧好靜言,我先回去了?!?/br> 徐述之微微頷首,“再見。” 夏言重新鉆回車里,看到孫靜言被兩個男孩子,一左一右地擁護著,進了樓里,輕輕地舒出一口氣。 這算是完璧歸趙了吧? 為了永絕后患,她和mama要去做一些事情了。 夏言重新回到市區(qū),跟夏mama一起,回到了夏家的別墅。 重新站在門口,夏言也是頗為有感觸,自己在這棟房子里長大,在這棟房子里迎來了許多重要的時刻,也度過了許多美好的時光,現(xiàn)在,她又要在這兒,做一件或許是改變她和她mama一生的事情了。 母女兩個一起回到這個所謂的家,房子里沒人,這是正常的。 兩個人便開始收拾自己的東西。 本來夏言說,她不想再回到這兒,這里的東西也都不要了,但是夏mama覺得,有些東西,不僅僅是物件兒,還有承載了過去的回憶的,所以還是回來取走比較好。 走上二樓,路過那個主臥的門前,被夏言砸壞的門,已經被換掉了,只是這扇門的風格和樣式,怎么看都和其他統(tǒng)一定制的門不搭。 夏言淡漠地掃過了那扇門,有些東西,就像這門一樣,就算是換了新的,也沒辦法和原來一模一樣了。 夏mama的東西不多,夏言的東西卻著實不少,畢竟,她在這房子里長大。 夏mama收拾好了自己的東西,就來幫夏言收拾東西。 “喲,這是日記本吧?還帶鎖呢!”夏mama拿起一個本子說。 夏言看了一眼,說:“是啊,穎慧送的生日禮物?!?/br> “那你有沒有寫什么東西在里面?。俊毕膍ama擠了擠眼睛。 夏言無語:“沒有,我不愛寫日記。” 更何況,帶鎖的日記本對她來說,并沒有什么用,因為并沒有人想要偷看她的日記。 程穎慧送她這樣一個日記本,還是因為自己的日記不小心被人看到了呢! 夏mama有些失望:“我還以為能夠看到你的小秘密呢!” 夏言:“你想多了。” 女兒真不好哄,夏mama忍不住心想,她實在是經歷了太多的事情,所以對于這種小手段,著實不看在眼里吧。 “這對耳環(huán)還不錯,只是沒看你戴過?!毕膍ama又翻到了一對帶流蘇的耳環(huán)。 夏言看了一眼,說:“那是靜言出去玩,送的禮物?!?/br> “喔,她的眼光還真是不錯,這個耳環(huán)現(xiàn)在看也挺不錯的,也挺好搭衣服?!?/br> “對啊,那是她初一送我的,我那個時候也挺喜歡的,后來她送了別的,我又喜歡別的,這對就沒怎么戴過了?!?/br> “初一?那么早了???” 算算時間,已經四五年前了。 夏言說:“還好吧,我們打耳洞都是靜言帶著去的呢!” 夏mama還真是有些意外了:“沒想到是靜言帶你們去的啊!” 孫靜言從上到下都是一副好學生的樣子,在許多人看來,小小年紀就打耳洞的女生,不是什么好學生。孫靜言還真是特立獨行。 說起過去的事情,夏言倒像是打開了話匣子:“對啊,我就知道你想不到。很多事情,都是靜言帶我們做的。在別人眼里,她是個乖乖學霸,只有我們知道,她有多不符合這個形象。” 夏mama認同:“靜言從來都不是那種死讀書的人,我真高興你有她這樣一個朋友?!?/br> “mama,我覺得,如果沒有靜言,就沒有現(xiàn)在的我?!?/br> 在人生成長的時刻,最需要人陪伴和關心的時候,父母因為各自的原因而缺席了。好在還有孫靜言這樣一份友情,時刻陪伴在側。 “這是mama的錯,是mama想錯了?!毕膍ama摸了摸夏言的頭。 夏言的許多東西,不是孫靜言和程穎慧送的,就是和孫靜言和程穎慧一起買的,還有的是兩個人覺得夏言合適,她就買了。許許多多東西,都能跟兩個朋友扯得上關系。 夏mama也看到了,兩個在夏言過去的生活中,處處都留下了痕跡。 許多事情,本來以為早已經忘記了,可是找出這些塵封的東西,往事又歷歷在目了。 “你的記性真好?!毕膍ama說。 夏言說:“大概是因為這些事情,都值得記住吧?!?/br> 這些小事,溫暖了她那些孤獨的日子,讓她覺得不孤單寂寞,甚至有了奮斗的目標,成長的機會。也才有了和mama說清楚一切的機會。 這樣一來,兩個人收拾東西的速度就慢了,夏言的東西本來就多,一兩天的時間也收拾不完。 母女兩也不著急,她們本來也還在等另一個人。 母女兩個這樣不緊不慢地收拾了兩天,終于等到了夏隆昌。 一家人再見面的時候,那種陌生感,實在是令人覺得諷刺。 剛一見面,不待夏隆昌開口,夏mama就直接說:“談談吧,把事情談清楚了?!?/br> 夏隆昌想說“沒什么好談的。”可是看到夏言,他便覺得,這話哽在喉嚨里,說不出來了。 一家三口,在沙發(fā)上坐下,助理等人都被打發(fā)走了。 “那天……”夏隆昌淡淡地說起。 夏mama直接打斷說:“那件事已經過去了,我們要談的不是這件事,是我們離婚的事情。” 剛開始,兩個人還覺得,夏隆昌確實是需要解釋一下,但是兩天過去了,頓時覺得,解釋沒意義,雖然在戶口本上,三個人是一家人,事實上,早已經是比陌生人還要不如的冷淡。 “你——”夏隆昌沒想到夏mama會當著夏言的面,談起離婚的事情。 夏mama也十分直截了當:“咱們的事情也簡單,簽個離婚協(xié)議,去辦個手續(xù),言言歸我?!?/br> 兩個人除了這個孩子,沒有別的什么牽扯了。 夏隆昌頓時臉色難看:“不行!” “為什么不行?”夏mama直接問,“難道你覺得你還好意思讓言言跟著你?你樂意,我還不放心呢!” 這話簡直是誅心,明明白白告訴夏隆昌,夏mama擔心他會對自己的女兒下手。 “你——”夏隆昌被氣的臉一陣青一陣白的,“你覺得我是那么不知廉恥的人!?” 夏mama面色冷淡:“是又如何?靜言是我的干女兒,和言言情同姐妹,你不也做出了無恥的事情。如果哪天你成了禽獸,后悔就晚了!” 夏隆昌簡直是要氣的背過氣去。 夏言也冷冷的說:“我也愿意跟mama。如果你不答應,我們就直接去法院起訴離婚。反正分居那么多年,已經在事實上離婚了?!?/br> “言言!”聽著夏言和她mama那如出一轍的冷漠語氣,夏隆昌就覺得氣血往頭上涌。 夏言和夏mama卻并不為之所動。 夏言說:“沒有早點知道你的真面目,害得靜言受到了那么大的驚嚇,是我的錯。這種事,你也不是第一次做了吧?十八年前,你自己做過什么,你很清楚。” 夏隆昌頓時眼睛瞪大,喘氣聲明顯更粗了,顯然是被氣得不行,夏言堵得他無話可說,他便將矛頭轉向了夏mama:“你怎么什么亂七八糟的事情都跟言言說?!” 夏mama嘲諷地翹起嘴角:“你也知道那些是亂七八糟的事情?” 夏言臉上的譏誚更加明顯:“你敢做,還不敢讓人說了?” 在發(fā)生了孫靜言那件事以后,夏mama就將當初的一些事告訴了夏言,夏言才知道,其實自己并不是什么愛情的結晶,當初,自己的父母,就沒有過愛情。 說來事情也狗血,當初和夏隆昌戀愛的,是夏mama的一個閨蜜。作為閨蜜的男人,夏mama是從沒有過什么想法的,沒想到在一次喝酒之后,兩個人竟然躺在了一張床上,還被閨蜜撞了個正著。夏mama覺得十分對不起閨蜜,多次道歉,可是當初的社會風氣更加保守,自由戀愛都是十分稀奇的事情,更何況是劈腿這種事了。 閨蜜無法接受自己的男朋友和自己的朋友有了那么親密的關系,直接跟兩個人斷了關系,不再來往。而夏mama在兩個月后,發(fā)現(xiàn)自己懷了身孕。 夏mama也不是什么扭捏的人,第一反應就是要去把孩子打了,可是夏隆昌知道以后,特地跑來求她,希望她不要打掉孩子。 夏mama去醫(yī)院檢查了,醫(yī)生說她是難孕體質,如果打了胎,以后還能不能有孩子,都不好說。 在夏mama猶豫的時候,月份也逐漸大了,更加不好打胎了,感受到胎動的以后,夏mama更是舍不得了。于是決定生下孩子??墒巧鐣h(huán)境對單身mama實在是不友好,為了孩子,夏mama跟夏隆昌結婚了。 這么多年來,夏mama也逐漸琢磨過來了,自己和夏隆昌那一場風流債,怕不是什么意外,而是夏隆昌設計好的。夏mama閨蜜家雖然也算小康,但是遠比不上她家富有。夏隆昌也是在得到了岳家的支持以后,事業(yè)才蒸蒸日上的。 經歷了那么多事情,夏言對于自己出身的事兒,已經不那么糾結了,自己確實是個意外,但是對于自己的mama來說,也是個美麗的意外。 夏mama欣賞著夏隆昌那難看的臉色,說:“這些事,我本不打算告訴言言的,我們沒有好聚,那有個好散也行。只是你的作為讓我覺得,瞞著言言,對她來說并不是什么好事。言言快成年了,她比我想象的要聰明,也要堅強。在這段孽緣里,我唯一值得慶幸的事情,就是有了言言。如果你連言言都不肯給我,那就別怪我真的做點什么了?!?/br> 雖然夏mama娘家已經遠不如當初那么風光,她自己也不在內地經營,可是找找關系什么的,讓夏隆昌吃些苦頭,也不是難事。 夏隆昌養(yǎng)在外頭的情人,還有外室子,并沒有怎么遮掩,顯然是對自己的能力十分自信了。夏mama拿到證據(jù)也十分容易。 不管是走什么道兒,夏mama都有辦法。 緊接著,夏mama又放柔了語氣,說:“你除了言言,還有別的孩子,他們也需要一個名正言順的父親,需要有個合理合法的身份,來繼承你的東西。言言跟我走,也不分你什么東西,你老夏家的東西,也還是留在你老夏家?!?/br> 夏隆昌的老娘看不慣夏mama,也看不慣夏言,只因為夏言不是個男孩,被這樣的親娘養(yǎng)大的夏隆昌,骨子里也是十分重男輕女的。他不肯放棄夏言的撫養(yǎng)權,也只是因為覺得,老夏家的骨血,不能夠流落在外,這是打他的臉。為了面子而已。 “再說了,言言也這么大了,過不了幾年,也要嫁人了,到時候,哪里還是你老夏家的人?早幾年出門,和晚幾年出門,有什么差別呢?” 對于夏隆昌這種重男輕女的人來說,有一個深刻的觀念就是,兒子才是自家的,女兒嫁出去了就是別人家的。 見夏隆昌臉色有了變化,夏mama趁機拿出離婚協(xié)議書,說:“想好了,就簽字吧,大家都是體面人,有些事情,還是不要做得太過?!?/br> 逼急了,夏mama會干脆弄一份家的證明,來證明夏言不是夏隆昌的女兒。只是這一招太危險,萬一夏隆昌惱羞成怒,對夏言下手,夏mama會悔之不及的,所以這方法,她想過,但是一直沒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