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66 雨落朝陽
此時,他才明白,趙敬城的叮囑沒有錯,放眼整個珠穆集團和昆侖盟,沒有人能在暴露身份之后,在東區(qū)全身而退。 最讓王石恐怖的是,以他的實力,現(xiàn)在竟然連對手揮刀的軌跡都看不見,如果不是牧朝歌存心折磨,他早就一命嗚呼了。王石在牧朝歌的刀前變成了綿羊,左右雙手輕輕一揮,王石的兩條胳臂便不翼而飛。再一個右手刀,斬斷了王石的右腿,王石不由自主地跪了下來。再一個飛刀,一顆人頭滾落。 整個血腥過程,王石只叫了一聲。緊跟著他就完全已經(jīng)痛麻木了,不但沒了叫聲,連眼神都空蕩了,昔日叱咤風云的他永遠不會想到,自己會有今天,會得到黑社會最悲慘的下場--死無全尸。 小巷里一時間安靜了,只能聽見“滴答滴答”的鮮血落地的聲音。 楚天舒扶起地上的漠南,本來感激的臉上,現(xiàn)在卻只有淡漠,“朝歌,你這是何必呢?” 對著夜色下的血腥場面,牧朝歌突然笑了,“我欠你的,總是要還的?!?/br> “很多事情,是彌補不了的?!背焓娴穆曇粢琅f是淡淡的,他攙扶著漠南向巷外走去,背對著他悠悠的說道:“但還是要謝謝你?!?/br> 雨滴打在水泥地面上化作無數(shù)的雨花,向低處流去。 花藍夜懶散的打開窗戶,夾著涼氣的風吹來,她不禁打了一個寒顫,喃喃語道:“下雨了!”雨絲細膩柔和,潤物細無聲。藍夜輕柔著太陽xue,讓自己從夢里醒來,那是一個很長很長的夢,可她卻只記得一片紫羅蘭的花海,輕風吹拂而過,花枝隨風而舞,美的醉人。可睜開眼睛,雪白的墻壁,卻告訴她,夢終究要醒的。 她打了一個哈氣,伸著懶腰,又是一天,新的一天。 東區(qū)的一個角落,雨水潤濕了地面將鮮血溶化,一片,一片,宛如盛開的罌粟花一般的嬌艷。 警察已經(jīng)將附近封鎖了,可所有的人都知道,這不過是為了處理尸體,他們這些吃皇糧的家伙是什么都不會調(diào)查的! 街的對面,一輛黑色的奧迪已停了多時。幾把黑色的雨傘在雨中靜止,讓這條街道都顯得壓抑。圍觀的群眾看見這群人之后,迅速的走遠了!最前面的黑色雨傘遮住了傘下的男子,但黑色風衣還是暴露了他的身份。他一副悠閑的模樣,優(yōu)雅的從煙盒里拽出的一支香煙,輕緩的點燃。他的身后幾柄黑色雨傘下,站著幾個男子此時正目不轉(zhuǎn)睛盯著街邊不遠處的幾輛豪華轎車。 那幾輛豪華轎車一動不動的停在路邊,陷在地面的車胎證明里面坐滿了人,卻沒有一個人下來,只是默默的停著,與街內(nèi)小巷里忙碌的警員形成了鮮明的對比。 過了好一會兒,一個撐傘的男子才開口說話,“三公子,他們走了!” 那幾輛豪華轎車緩緩起步,駛出了街口,向北而去。 許叔齊丟掉手中的香煙,嘴角勾起了一抹冷笑,對著身旁的人笑道:“你覺得現(xiàn)在趙敬城會是怎樣的心情?” “當然是要發(fā)作了。”男子爽快的回答,并且對自己的回答異常滿意。 許叔齊卻搖搖頭,輕笑道:“我倒是覺得他現(xiàn)在很高興?!?/br> “高興?為什么高興?盟友的主力部隊損失了十多員戰(zhàn)將,他怎么會高興?”身旁的幾個人不約而同的看向他們的三公子。 許叔齊嘻嘻一笑,沒有回答他的問題,轉(zhuǎn)身拉開了車門,獨自揚長而去,丟掉那幾個癡呆的笨鳥。 高興,他確實應該高興。 窗外的景致漸行漸遠,趙敬城靜靜的靠坐著車中,額前的劉海遮住眼睛。雨點打在車窗上,發(fā)出輕微的聲響,車中卻靜的只能聽見馬達的聲音。秘書坐在副駕駛的位置,一直擺弄著面前的筆記本電腦,眉頭的緊蹙,快速運作的手指卻在示意他并不是在玩游戲。 過了好一會兒,坐在后座的男人開口了,聲音平緩,波瀾不驚,“小東,蒼耳社有回話嗎?” 秘書立即轉(zhuǎn)過身,神情卻突然的低落,搖搖頭,“還沒有?!?/br> 趙敬城沒有答話,緩緩的抬起頭,望向窗外淋濕的都市,銳利深邃的眼睛看穿一些,菱角分明的臉上只有眼角的皺紋出賣了他的年齡。三十六歲,成熟,穩(wěn)重,儒雅。 “小東,你對昨天的事有什么看法?”趙敬城緩緩的說著話,眼睛卻一動不動。 小東咬著嘴唇,遲疑了片刻,清秀的臉上不由的涌出些許的憤慨,“城哥,我覺得昆侖盟很過分。當初就是他們一而再的說要懲罰夜風,包括昨天的事也是他們執(zhí)意要做的??沙隽耸?,卻都怪罪于我們,這樣的盟友,我覺得還不如不要?!?/br> “小東,不要胡說?!壁w敬城的語調(diào)依舊是淡淡的,可卻不怒自威。 小東立即低頭認錯:“是,城哥?!?/br> “夜風是必須制裁的,只是我沒有想過會這么麻煩。大大出乎了我的意料。一千萬,對于我們珠穆算不了什么,可一直的落敗,卻讓我們在所有組織面前處在了被動的地位?!壁w敬城輕嘆了一口氣,他明明知道昆侖盟作為北區(qū)的二號,一直對珠穆耿耿于懷,表面上是盟友,可卻無時無刻不想把珠穆拉下馬,成為北區(qū)的王者。可為了大局,他還不得不要與昆侖盟保持表面的平和。而就在昨晚,昆侖盟的慘敗卻又將敵友的天平傾向了珠穆。 夜風,趙敬城的心里默默的叨念著,他不知道是應該感謝,還是天意?他一直的被動,卻又為自己掃清了一個更大的障礙。 他的嘴角微微的勾起了一抹輕笑,云淡風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