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3節(jié)
齊野也真心覺著冉清榮好,尤其見慣了皇后這種潑婦,以及見到東宮兩個妖艷的女人之后。 這道圣旨匆匆一頒,冉秦就傻了,還以為女兒事先和太子串通,氣得臉色發(fā)紫,“我跟你說過多少回,讓你不要卷入這場紛爭,可你就是不聽!” 冉清榮無辜,“爹,女兒當(dāng)真沒答應(yīng)過他!” 與此同時,皇后帶著的人將太子不舉的消息散落了上京的邊邊角角,冉秦才從外頭回來,全城熱議之事他不可能不知道,一想到太子這個玩意兒又不行,還要來耽誤女兒的下半輩子,就惱火得要殺人。 “明日你哪也不許去,就算是抗旨……” “父親大人!”冉清榮嚇了一跳,忙跪了下來, “抗旨不遵是抄家滅族之罪,女兒決不能讓父親大人擔(dān)此風(fēng)險。” 還是長寧看得透,也急著勸道:“老爺你又犯傻,皇上明擺著是要你卷進(jìn)來啊?!?/br> 冉秦怒斥,“難道就能為了他一張紙,我女兒后半輩子幸福就沒了?” 冉清榮咬著嘴唇,低聲道:“父親,嫁給太子,是女兒心甘情愿的,即便沒有這道圣旨,女兒也愿意嫁給他。” 她仰起臉,示意讓冉秦安心,“既嫁給他,一切事宜女兒自己能周旋,發(fā)誓絕不牽連冉家。” 作者有話要說: 皇后:尼瑪我又助攻了…… ☆、復(fù)婚 女兒這么保證, 又想嫁給太子, 冉秦就罵道:“你也沒出息!他都不行了, 你跟著他做甚么!你才二十出頭,大把年華,我冉秦的女兒還缺人要?你要不稀罕他, 將來我自然給你安排一分體面的婚事!” 冉清榮咬唇,“可女兒心里只有太子一個人,即便不嫁給他, 也不能嫁給別人。” 冉秦幾拳打在棉花上,無奈地“唉”一聲長嘆,由著她去了。 翌日,太子的花車將冉清榮迎入東宮, 滿城困惑——當(dāng)日太子要和離, 不正為了自己不舉,不想耽擱冉家姑娘么?怎么這又娶回來了?皇家的人真是任性啊。 冉煙濃這回喝不上jiejie的喜酒了,只盼著太子表哥快點好起來,堵住悠悠眾口。 最難過的莫過于皇帝,一直以太子無子為憾, 不想竟得知這不是偶然,而是兒子壓根不行,就煩躁、心灰意冷。到了朝堂上, 幾個大臣咄咄逼人,說太子既然不能有所出,不如早立新儲, 但齊野堅持認(rèn)為,宮外謠言純屬子虛烏有,幾個大夫才疏學(xué)淺有誤診嫌疑。 皇帝自個兒認(rèn)定的事,沒有人敢反駁,反正他們也相信,皇帝心里有桿秤,遲早廢了太子,只是為了讓太子的名聲好聽些罷了。 當(dāng)晚,齊戎滴酒未沾就進(jìn)了洞房,紅蓋頭下一張粉瑩瑩的臉,看得齊戎心癢難耐,傾身上去吻住了冉清榮的紅唇,從病后他對這些事便失去了渴望,但對著描著紅妝亦是美艷動人的冉清榮就忍不住。 吃了一嘴的脂膏,冉清榮忽道:“殿下,早點睡罷?!?/br> 她是不想給他難堪,齊戎道“好”,兩人解了衣衫,拉上了紅帳,冉清榮先躺下來,齊戎跟著壓過來,她驚訝地看著他,只覺得有什么物什抵了過來,guntang如火,冉清榮嚇得攥住身下的鴛鴦褥,“你……” 齊戎吻住她的嘴唇,羞得通紅的臉轉(zhuǎn)到了一旁,輕輕咬她的耳朵,“好了一些,不過只能一會兒,阿榮不要嫌棄?!?/br> 冉清榮:“……” 果然只有一會兒,半刻功夫不到,齊戎吩咐人進(jìn)來換水,冉清榮軟綿綿地被抱進(jìn)了浴桶,又和他洗了一個鴛鴦浴。 太久沒做那事了,她消受不得,臉頰上還爬著紅云,慶幸他現(xiàn)在不大好,才能讓她幸免于難??扇角鍢s也高興,他的身子有了好轉(zhuǎn)。 隔著氤氳的水霧,冉清榮只見男人眉眼如濃墨重彩,帶著一股自信的光芒,比以前要耀眼多了。不覺一笑,原來男人的自信在這里啊。 還沒從浴桶里出來,就聽到外頭有小手撓門框的聲音:“父王,娘親!鶯鶯也要和娘親睡!” 鶯鶯本來一直被養(yǎng)在皇后那兒,但冉清榮回宮,齊野說什么也要讓小孫女回到親爹娘的身邊,反正與皇后撕破了臉,他不在意用強(qiáng)的讓皇后罷手。 新婚夫婦面面相覷,尷尬得臉頰鮮紅,忙從浴桶里出來,換上了里衣。 齊戎將門一開,鶯鶯就撲過來,沖進(jìn)了娘親懷里,“鶯鶯想你。娘親好久沒來看鶯鶯了!” 冉清榮當(dāng)然也想她,一面哄著女兒,一面讓齊戎快去將床鋪收拾一下,齊戎使了眼色,手快的婢女便換上了新的床褥,她們一瞧,便知道太子殿下不像外頭說的那樣真的不舉,便放了心,偷偷跑去告知皇帝。 鶯鶯非要擠在婚床上睡,齊戎只得將她抱過來放在中間,冉清榮睡最里頭,看著女兒紅潤可愛的俏臉,滿心柔軟,勾住了女兒的小手,“鶯鶯真乖,上次見到娘親還哭鬧著,娘親都沒辦法了?!?/br> 鶯鶯懂事了許多,自然不再哭鬧著了,小聲道:“他們說父王和娘親又在一起了,姨娘也走了,鶯鶯可高興著呢?!?/br> “小丫頭?!饼R戎寵溺地刮她的鼻子。 鶯鶯轉(zhuǎn)過小身板,又擔(dān)心地皺起了眉頭,“父王,姨娘不會回來了對不對?” 齊戎看了眼悄然斂唇的冉清榮,笑著對鶯鶯道:“對?!?/br> “父王會只和娘親在一起嗎?” 女兒乖巧可愛,問的全是清榮矜持著不敢問的問題,他自然就借著女兒的話將心意都告訴她,“是,只和娘親、和鶯鶯在一起,會帶鶯鶯去看羊羊。” 小丫頭瞬間就被哄高興了,蹭著父王的胳膊開心地笑。 齊戎也側(cè)過身,一本正經(jīng)地問鶯鶯:“要是,父王和娘親生個小弟弟,鶯鶯會不會喜歡?” 聞言,冉清榮淡淡一嗤,就轉(zhuǎn)過了身,才學(xué)會走,就想著跑了,哪有那么容易。何況生下鶯鶯后,她確實身子有了虧損,懷孕要難上一些了。 齊戎還在哄著鶯鶯:“鶯鶯喜不喜歡?” “喜歡啊。”鶯鶯天真地道,“娘親以前常說,要是鶯鶯是個男孩就好了,娘親想生弟弟的……” “鶯鶯!”冉清榮微慍地一把將女兒抱過來,不許齊戎再套話。 齊戎愕然,不知道聽到了什么,一看矜持得臉紅的冉清榮,就釋然地笑了,“好,讓清榮以后有很多兒子,包在我身上?!?/br> “……殿下可真自大?!比角鍢s淡淡地嘲笑了一聲,就抱著鶯鶯要睡了,吩咐他吹蠟燭。 燭火一熄,鬧騰了半夜的再婚夫婦就睡著了。 齊野得知兒子竟還有余力,本來頭疼地在老二、老三之間糾結(jié)了一天一夜的齊野,瞬間又燃起了希望。不妨事,這件事還可以往后頭推。 要是冉清榮爭氣,一口氣懷上個娃娃,這不要將朝野上下那些牙尖嘴利的官員們臉都打腫?想想都讓齊野夠偷著樂的。 另一頭,太子再度大婚,皇上明擺著是要借這樁婚事掩蓋太子的隱疾,可證據(jù)確鑿的事,不會因為掩蓋就不存在,要是成婚幾個月,冉清榮肚子里沒消息,外頭的閑話聲音只會越來越大。 皇后便攛掇慫恿齊咸,讓他多結(jié)交些官員,攀著永平侯這條線,拿到京畿守衛(wèi)的一半軍力,只要有兵力,那就進(jìn)可攻退可守了。 真正叫皇后不放心的,就是齊野現(xiàn)在一點顏面也不想給她留了,她拉著幾個證人公然扯破了皇帝的臉皮,齊野惱羞成怒,與她決裂。 其實年輕時皇后也曾愛過這個意氣風(fēng)發(fā)的皇帝,而至于后頭對他毫無不舍,想方設(shè)法地讓兒子登上皇位,也不過是因為齊野做事從來偏頗。他喜愛先皇后虞氏,無論皇后做什么,他都說好,先皇后什么要求他都不覺著過分,而她不過是要個牡丹錦衣,便被叱責(zé)不知分寸,被掌摑。 后來先皇后和她都生了兒子,齊野一個勁地偏心齊戎,對他的兒子不聞不問,鮮少來看望。請的教習(xí)先生,齊戎的少傅是遠(yuǎn)近聞名的大儒,而他的兒子只能去旁聽,功課樣樣不輸太子,可也得不到皇帝一丁點垂憐。 后來先皇后虞氏死了,她上位成了新的皇后,她的母族本是郡守,可后來卻一貶再貶。為了什么?當(dāng)然是防著她。 皇后本來還心存妄念,可她做了皇后又能如何,齊野照舊不會偏袒她的兒子。 太子大抵是看出了她和皇帝的尷尬,主動來孝順侍奉她,但皇后不稀罕,她沒有了愛情之后,她只要兒子能當(dāng)皇帝,其余的什么都不稀罕! 但齊咸怕這事有變故,“母后,太子如今雖然不舉,可大夫也說,這不是完全醫(yī)不好的,只要找到紫麟草,就能挽回……” 皇后不擔(dān)憂,冷笑道:“紫麟草是天下奇珍,這幾十年來還沒有人見過,我問過太醫(yī),這種草藥早在三十年前就絕跡了,太子好不了的。你知道么,這就是報應(yīng),給皇帝的報應(yīng)!” 齊野自己沒良心,他的三個兒子如今都生不出兒子來,這都是報應(yīng)! 皇后眼底的狠戾讓齊咸瞳孔一陣瑟縮,驀地覺得,母后竟已面目可憎。 酷暑席卷而來,夏日白晝長,天又曬,上京城的百姓活在煎熬之中,很快便淡忘了太子那些事兒,平靜了一段時日。 但也沒過多久,景陽王府出了事——冉煙濃就早產(chǎn)了。 孩子九個月了,冉煙濃以為沒事,暑氣一來便燥熱得很,她饞外頭的瓜,央著人去摘一只,但瓜性涼,冉煙濃不覺吃多了些,等容恪回家時,冉煙濃已經(jīng)陣痛多時,在產(chǎn)房里生產(chǎn)了。 產(chǎn)婆在里頭急得滿頭大汗,長寧也從將軍府里著急忙慌地趕來,來不及進(jìn)門看女兒,先責(zé)怪容恪,“你怎么看的nongnong,她忽然早產(chǎn),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公主責(zé)備得兇,容恪不敢回嘴,冉煙濃的哭喊聲太大,他放心不下,干脆一句不回??伤鋵⒊錾恚瑴喩砩舷抡礉M了血光,不宜沖撞產(chǎn)婦,連門外都待不得。容恪素來不信鬼神之說,但事關(guān)冉煙濃,他不愿意大意。 明蓁憂心如焚,“公主,此事確實與姑爺無關(guān),是奴沒勸住?!比綗煗獾漠a(chǎn)期算下來,還有大半個月,如今提前了,明蓁比誰都內(nèi)疚。 長寧無心理會,只盼著nongnong能母子平安。她是生過孩子的,知道生頭胎有多難熬,“不行,我得進(jìn)去看看nongnong?!?/br> 作者有話要說: 這回不用大家猜,生的兒子~ 眼睛像寶石一樣漂亮的大眼萌給你們 ☆、生產(chǎn) 冉煙濃肚子疼得像有把斧子要從里到外活生生地劈開, 長寧進(jìn)門時, 女兒正咬緊牙關(guān)在產(chǎn)婆的鼓勵和催促下使勁兒, 滿臉香汗。 “公主,您怎么進(jìn)來了?快快!關(guān)門!” 產(chǎn)婦不能受風(fēng),產(chǎn)婆吩咐人趕緊關(guān)門。 長寧坐到女兒床榻, 兩手捧住冉煙濃捏緊的拳,心疼地道:“容恪就在外頭,他聽得見, nongnong,不要怕?!?/br> 在長寧心中,女婿身上血煞重,壓得住諸方邪祟, nongnong定會平安無事地將孩子誕下。 除了景陽王府, 將軍府也得到了消息,此時都陷在一團(tuán)等待的焦急之中,靈犀也害怕,她肚子里這個也快要生了,怕得厲害, 冉橫刀除了擔(dān)心meimei,還要一邊想法子安慰媳婦,這個時候的靈犀脾氣大, 有點不可理喻,冉橫刀事事都遷就著她。 宮里頭的皇帝、東宮的太子太子妃也都得到了消息,冉清榮還要駕車出門, 齊戎將她攔下了,有長寧公主照看,還有一應(yīng)產(chǎn)婆和丫鬟,不會出大事,反倒出宮一趟呼呼喝喝的甚是麻煩。 賢王府。 下人拿了一封密函,說景陽王妃正在生產(chǎn),齊咸臉色微變,唇邊溢出一抹冷笑,“什么景陽王妃?!辈贿^是個虛銜罷了,如今的容恪沒了陳留十萬軍馬,遠(yuǎn)不如他。 只要他在上京一日,齊咸堅信自己總會找到容恪的破綻,一擊致命。 不,nongnong,不要為容恪生孩子……齊咸捏緊了手里的心,恨不能將這封奪魂的信捏成齏粉。他甚至希望,冉煙濃誕下一個死胎。 否則,他會忍不住,保不齊將來會對她的孩子做什么可怕的事。 “側(cè)妃。”侍女跟著云鬢霧鬟的陸嫵到了花苑深處,陸嫵早看見了齊咸一個人在那怨天尤人、傷春悲秋,早料到冉煙濃生孩子時他是一副什么嘴臉,陸嫵冷笑著轉(zhuǎn)過了閣樓。 容恪在冉煙濃的產(chǎn)房外待了足有三個時辰,才終于聽到一聲嬰兒的啼哭,“生了生了?!?/br> 產(chǎn)婆驚喜的聲音傳來,“公主,王妃,是小公子!” 容恪進(jìn)了門,產(chǎn)婆將兒子抱過來給他看,容恪只瞟了一眼,便疾步走到了冉煙濃的身邊,她力盡昏厥了,容恪看她緊閉杏眼,心恍惚地像漏了一拍,扶床回頭,“nongnong,怎無聲息?” 女婿擔(dān)心nongnong有事呢,長寧心里無比安心,笑道:“沒事,讓nongnong睡著,過不消幾個時辰便能醒,容恪,還不來抱抱你的兒子!” 最后一句,似有些責(zé)怪,輕笑他大驚小怪。 但長寧心里是無比舒坦的,無論何時,容恪將她的女兒放在前頭,那就永遠(yuǎn)不會教她受了委屈。 容恪這才僵硬著走向了產(chǎn)婆,產(chǎn)婆還指點著他抱孩子,容恪險些豎著將他抱起來,產(chǎn)婆指點了好一會兒,還納罕一個千軍陣前指揮若定的世子竟也有今日。 容恪抱了一會兒,小家伙安逸地躺在父親懷里,閉著眼睛睡著。他有點兒詫異地看著他,小小的一團(tuán),有著生命的歡喜,帶來久雨初霽般的希望,容恪心軟難抑,緩緩地牽唇微笑。 產(chǎn)婆道:“小公子早產(chǎn)了半個月,不算久,但也要比尋常孩子多照顧著些,這幾日記著時時照料,不能讓他吹風(fēng),不能讓他受涼,好生養(yǎng)著幾個月,就和尋常孩子沒有兩樣了?!?/br> 長寧還怕兩人新手父母不會弄,早早地去請了專人來照料小外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