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6節(jié)
既然如此,便不如借這個時機(jī),讓蕭家上下再不敢生出半點異心,不僅恨不得將蕭七桐捧起來,更恨不得對她馬首是瞻才好! 江舜身后的人聞言,都露出了笑容。 ****** 蕭七桐這會兒坐在院子里,蕭三姑娘坐在她的身側(cè),又是為她剝了葡萄,又是為她剝?nèi)ジ晒臍ぁ?/br> 都恨不得就這么送到她的嘴邊去,喂著蕭七桐吃。 “大公子來了。”門外的婆子道了一聲。 蕭三姑娘頗為畏懼地站了起來,束手立在一側(cè)。 蕭靖走了進(jìn)來,眉間閃過幾絲疲色。 一旁的丫鬟忙為蕭靖看了茶。 蕭靖落座,低聲道:“從蕭詠蘭口中知曉的人,都已經(jīng)處置了。” 蕭三姑娘聽見這話,當(dāng)即打了個寒顫,不自覺地又往旁邊挪了挪步子。 蕭七桐點了下頭,顯得有些漫不經(jīng)心:“嗯?!?/br> 蕭靖指的乃是,蕭詠蘭企圖朝外散布,她同寧小侯爺仍舊留有私情的事。 其實她倒是不大在意的,這事自然有江舜去處置。畢竟安王是最不樂意憑空任人給自己戴上一頂綠帽的人。 不過蕭靖神色大怒,當(dāng)即便伸手去處置了這事,蕭七桐也就沒攔著了。 蕭靖要當(dāng)這個黑臉,就讓他當(dāng)去唄。 左右都是她躺著享了好。 蕭靖頓了頓,讓其余丫鬟都退下,連同蕭三姑娘一并也被攆走了。 他這才開了口,像是難以啟齒一般:“……我聽聞臨陽侯府上,已經(jīng)在為寧小侯爺選妻了?!?/br> “哦?!笔捚咄┑貞?yīng)了一聲。 若是上輩子的這個時候,她興許還真會有些憋悶難受。 且不說那時候,寧小侯爺確實是沒見過世面的閨閣女子眼中的良配,光是那時候以她的性子,也會對寧小侯爺棄她而去,選了別人,將她臉面扔在地上狠狠踩的行徑,而極為惱怒。 可這輩子,她跟前已經(jīng)有了個江舜,雖說她與江舜并無感情,但江舜實在勝過寧小侯爺太多。她眼界已寬,瞧寧小侯爺便如同瞧一個還未長大、凡事只憑心情的毛頭小子。還有什么可憋悶的? 她盼著寧小侯爺越早成親才越好。 這樣自然堵住了那些妄圖生事的人的嘴。 這頭蕭靖松了口氣,道:“……此事已經(jīng)告一段落,你也可放心了?!?/br> “嗯?!?/br> 說罷,蕭靖并未久留,起身便要離去。 蕭七桐見他神色不大對勁,便隨口問了一句:“府中還出什么事了?” 蕭靖猶豫了一下,道:“也沒什么事,只是許姨娘病了。”說到這里,蕭靖面上也略見煩躁地皺了下眉,道:“府中沒有女主人,不知何故老夫人又稱病不起,四妹沒了主心骨,就哭到我這里來了。” 第86章 囚于院中 蕭七桐朝外頭看了一眼, 蕭三姑娘正低著頭, 皺著眉, 不知道在琢磨些什么。 像是完全不知道許姨娘病重了一樣。 蕭七桐點了點頭, 又隨口說了句場面話:“辛苦兄長了。” 光是聽見這五個字,蕭靖眉間的皺紋都疏散開了不少。 “你好好休息,若有什么事,差人來報與我?!笔捑刚f完,這才真正離去了。 待蕭靖一走,蕭三姑娘方才又回到了院中, 笑著道:“大哥待你真好?!毖哉Z間, 都是捧著蕭七桐的意思。 蕭七桐卻沒順著這話往下說, 只是隨口問了一句:“姨娘病了?” 蕭三姑娘頓了頓,面上的笑容微微收斂:“老樣子了, 她身子骨一直不大好。”說到這里,蕭三姑娘心下也不免有些怨恨。從前程敏月在的時候,便對幾個姨娘打壓得厲害, 姨娘病得厲害的時候,藥都只能撿便宜的吃。 她為何成了見風(fēng)使舵的性子,是因為她知曉, 若是不這樣做,便只能同姨娘一樣,將來連病了痛了, 都沒處拿錢買藥去! 蕭七桐問了一句, 便不再多說了。 從前許姨娘身子還好的時候, 對她也尖酸刻薄得很,那時她母親去了,老夫人整日謾罵她母親帶累了整個蕭家,嫁到蕭家來這些年,除了生下一個體弱的女兒,便再無所出,是要他蕭家絕后嗎? 許姨娘聽了這話,便生出了希望,一心想要懷個兒子。 等她真懷孕了之后,因著老夫人寄予了希望,許姨娘便在府中得意了起來。見到她時,也少不了拿她死去的母親來作笑話講。 后頭程敏月入府,哪里見得了一個姨娘如此囂張? 許姨娘不僅沒能生下兒子,后頭身子還壞了。老夫人不管不顧給她灌了許多生子藥,程敏月又整日苛待她。這不過都是惡人自有惡人磨罷了。 蕭三姑娘見蕭七桐面色冷淡,心下也有些訕訕,她正琢磨著要不要退下的時候,便聽門外的下人道:“姑娘,王爺來了。” 說這話時,那下人的口吻都趨于麻木了。 誰能不麻木呢? 如今京城上下,誰有還不知曉安王對未婚妻的看重? “在何處?” “已經(jīng)在廳中了,只是老夫人今日身子不適……”下人尷尬地笑笑:“已經(jīng)著人去請老爺與大公子回府了??蛇@眼下無人……” 自從蕭詠蘭出了那么一手之后,蕭老夫人的命雖然救回來了,只是這下身子是真的毀了,三天兩頭的病倒在床,大夫來瞧了,也沒法子,只能說細(xì)心調(diào)養(yǎng)、不得動怒。 可以蕭老夫人的性子,整日瞧這個不順眼,瞧那個不順眼,又哪里有不動怒的時候? 這府中上下都不敢叫她知曉,她這是怎么叫人害了的,就怕她知曉了,先將自個兒氣死了。 蕭七桐想來想去,似乎就只剩下她前往相迎了。 這蕭家的確該有個女主人了。 蕭七桐換了一身衣裳,又裝模作樣罩上面紗,方才由樂桃扶著往前頭去了。 此時江舜已經(jīng)等候有一陣了。 這邊蕭七桐到了門口。 那邊蕭老夫人也正叫人攙扶起來,虛弱地走到了門外。 待見到蕭七桐,她本能地想要瞪上一眼,隨即卻猛地想到,安王殿下來了呢!于是蕭老夫人臉上的表情又生生收了回去。 “殿下。”蕭老夫人顫巍巍地邁了進(jìn)去。 她原本才近六十的年紀(jì),這會兒瞧著卻像是七老八十了一般,經(jīng)過這樣一番折騰,瞧著盡顯衰老之態(tài)。 只是就算她瞧著可憐了些,江舜面上神色也未見絲毫緩和。 緊跟著蕭七桐邁進(jìn)門去,江舜臉上才毫不作掩飾地流露出了幾分溫和之色。 蕭老夫人艱難地朝江舜拜了拜,道:“府中只有老身一人在,還請殿下寬恕府中不周之禮。” 江舜面色反而又冷了冷,他盯著蕭老夫人,道:“蕭詠蘭如今已下獄,經(jīng)她招供,府中有數(shù)人慣來愛嚼主子的舌根子。有些不該說的話,便是從他們口中流出的……” 話說到這里,蕭老夫人已經(jīng)面色發(fā)白了,她急性子地想要為府上辯駁,但話卻吐不出來,她只能拍著胸脯,難受得緊。 “既然府上沒有規(guī)矩,今日本王不介意來替蕭家府上立一立規(guī)矩?!?/br> 蕭老夫人這才感受到了他身上的鋒芒,登時身子一抖,還是說不出話來,只急得自己翻起了白眼,看著像是要暈過去了似的。 還是一旁的管家趕緊上前一步,頂著威壓,道:“殿下,自二姑娘,不,自那犯人蕭詠蘭被拿下后,大公子便立即處置了府中不聽話的下人,該發(fā)賣的發(fā)賣了,逐出府的逐出去了,該送往府衙,已經(jīng)送往府衙去了……” 江舜略略一頓。 他這才想起來,蕭家還有位大公子,攬起了府上職責(zé)。 江舜與這人沒打過幾次照面,印象著實不深,只隱約聽手底下人說起過,昔日這位大公子對蕭七桐照拂也不多。大約是因著沒血緣的關(guān)系。 這樣一想,叫蕭家大公子先下了手,江舜心頭就覺得有些不快了。 蕭老夫人似乎并不知曉此事,乍然聽那管家一說,登時又是一個氣上心頭,這下當(dāng)真是一口氣喘不上來,厥過去了。 廳中下人頓時被嚇得慌亂無措,大喊著“請大夫去”,然后趕緊抬著人往里間走。 一陣忙亂過后,廳中倒是安靜了下來,只余下了蕭七桐與江舜四目相對。 這四目相對的時間久了,蕭七桐都覺得有些怪怪的,她眨了眨眼,道:“殿下怎么來了?” 江舜開口,不緊不慢:“放心不下?!毖哉Z倒是難得的直白。 蕭七桐不由一怔。 這下她可以確定,她心下的感覺并非錯覺了。 江舜打登州回來,的確是有了變化!這變化還不小! 只是江舜懷的什么心思呢?蕭七桐一時間想不明白。 “殿下先坐罷?!笔捚咄┲噶酥附瓷砗蟮奈恢?。 江舜卻沒坐,他道:“今日在父皇那里坐得夠久了?!?/br> 廳中剩余的下人們,見安王殿下與五姑娘說話這樣親近熟稔,心尖兒都不由打著顫。 蕭七桐也不再勸,自個兒坐了下來。 江舜這時候轉(zhuǎn)頭吩咐身邊人:“去請蕭老爺,蕭大公子一并回府。” “是。”兩人應(yīng)聲,同時轉(zhuǎn)身去請。 蕭七桐見他一副要大動干戈的模樣,也不出聲干預(yù),只靜靜看著。 畢竟這在她瞧來還覺得新鮮。 上輩子可沒誰,真為她出頭過。 安王有令,又有幾人敢不從? 不過半炷香不到的功夫,蕭成、蕭靖便先后回到了蕭家。 蕭成進(jìn)了門,先朝江舜行了禮,而后他掃了掃蕭七桐,道:“五姑娘體弱,先扶姑娘回房歇息?!?/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