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3節(jié)
“說?!?/br> “蕭五姑娘今日離開蕭家,去集市上買了一方硯臺!”那侍衛(wèi)口吻激動地道。 眾人都知曉,他們王爺愛舞文弄墨。 這蕭五姑娘買了硯臺,定然是要送王爺?shù)模?/br> 江舜坐直了身子,顯然剎那間也和侍衛(wèi)想到了一處去。 他神色平靜,反問那侍衛(wèi):“這也算要事?” 侍衛(wèi)撓了撓頭:“不,不算嗎?” 江舜抬手揮退了他。 那侍衛(wèi)也只好退了出去。 他站在門外摸了摸腦袋,難道王爺不高興嗎? 屋內(nèi),江舜提著筆,半晌卻下不了筆。 他捏著筆的手指緊了緊。 ……嘴角不自覺地往上翹了翹。 其實……也還是有那么一點期待的。 她買的什么樣的硯臺? 花了多少銀子? 她身上銀子夠么? 他記得她沒有多少積蓄…… 不如叫常英再送些銀子去罷。 總歸如今她與他連在了一起,總要對她更好些的。 江舜提著筆,不知不覺在紙上畫了一會兒。 等低頭一瞧。 上面卻是畫了個硯臺。 第47章 蕭靖生辰 二月十七。 蕭靖的生辰。 蕭家沒有奢侈之風(fēng), 蕭靖為人又不喜鋪張,而蕭老夫人因著他并非親生, 待他也一向冷漠。 于是到了蕭靖生辰這日,府中上下倒也沒見什么動靜, 多少顯得有些冷清。 還是蕭成由身邊長隨提醒,記起來長子生辰, 于是命人在院中擺了一桌席, 命他們兄妹一并玩玩。 而因著肖雨青的緣故, 近來京中消停不少, 那些再想要打探蕭七桐的人,也都不得不暫且收起了爪牙。 蕭七桐好生歇息了一陣,心情不錯。 便也就出席了蕭靖的生辰。 蕭七桐來到院子里時, 蕭三姑娘、蕭四姑娘已經(jīng)在了。 “怎么不見蕭詠蘭?”蕭七桐扭頭問一旁的丫鬟。 這時候蕭靖卻走了過來, 道:“她病了,說不來了?!?/br> 難道是蕭詠蘭終于學(xué)聰明了, 怕了她了? 蕭七桐眼底眸光轉(zhuǎn)了轉(zhuǎn),從蕭靖身上掠了過去。 蕭靖穿的一身黑色長袍。 他難得有穿得這樣寬松閑逸的時候,連帶面上的不茍言笑, 也都被柔化了許多,竟然顯得眉眼帶上了一分溫情。 蕭靖似乎也注意到了她的目光。 蕭七桐眨眨眼, 發(fā)現(xiàn)蕭靖剛毅的面龐上, 竟然有一絲欣喜。 “meimei來了?!笔捑傅吐暤?。 蕭七桐點了下頭。 雖然她也不知道蕭靖口中的“meimei”, 指的是哪一個。 旁邊的蕭三、蕭四二人平日都較為畏懼蕭靖, 這會兒哪里敢點頭, 就抻著脖子瞧蕭靖。 一時間倒是只有蕭七桐一個人應(yīng)了。 而蕭靖并未生氣,相反,面上的欣喜又多了一分。 可見他口中喊的“meimei”,似乎還真只有蕭七桐一人。 蕭七桐心頭飛快地掠過了一絲驚訝。 她和蕭靖的關(guān)系,有這樣好嗎? 蕭靖并不知曉蕭七桐如何想,他吩咐身旁的小廝,去取了皮褥子墊在凳子上,這才讓樂桃扶著蕭七桐坐下。 蕭三、蕭四二人見了這一幕,不免有些羨慕嫉妒。 從前也沒見過蕭七桐與大哥關(guān)系如何融洽呀,怎么突然二人的關(guān)系便突飛猛進(jìn)了! 誰能想得到,蕭七桐竟也有這樣我百般受寵的一日? “你們該餓了,開席罷。”蕭靖道。 蕭三姑娘倒是出聲多問了一句:“父親不來么?” “父親公務(wù)在身?!笔捑缚谖瞧胶汀K杂桌铣?,也分外明白蕭家為何收他作養(yǎng)子,因而從未想要從蕭家獲得什么親情。 蕭成待他,如待下屬一般。 蕭靖也早就習(xí)慣了。 那頭蕭三、蕭四二人一齊松了口氣。 比起怕蕭靖,她們更怕蕭成。 說來也悲哀。 這蕭家上下,竟是沒有一絲親情的味兒! 此時丫鬟們先后上了菜。 又上了熱茶烈酒。 茶香和酒香裹在一起散開,蕭七桐動了動鼻子,突然覺得這輩子要活得更長久些、更健康些才好。 將來,總要有個機(jī)會能嘗嘗酒才好。 蕭七桐聞著酒香,喝了兩口熱茶。 然后便提起筷子吃東西了。 她進(jìn)食慢,這是身體所致,實在無法改變。 然而蕭三、蕭四看著她的動作,卻覺得說不出的優(yōu)雅,反倒叫她們不敢當(dāng)著蕭七桐的用飯食了,生怕被蕭七桐比下去。 她們對視一眼,只好先將蕭靖的生辰賀禮拿了出來。 “這是給大哥的?!?/br> 蕭靖“嗯”了一聲,令身邊小廝收下了。 隨后低聲道了一句:“辛苦。” 聽來倒是令人覺得生疏。 蕭七桐也不好再往后拖,她便叫樂桃拿出了硯臺。 等硯臺拿出來,蕭七桐才驟然想起。 啊……因著硯臺太便宜,連個裝的盒子也沒有。這會兒就這么光禿禿地拿個硯臺在手里,是不是顯得有些寒酸了? 但那頭蕭靖似有所覺,已經(jīng)盯住了蕭七桐手里那巴掌大的硯臺。 那硯臺通體漆黑。 瞧著便像是上品。 蕭靖心想。 蕭靖心下有些感動。 從前是他對這個meimei疏忽了太多,如今他對她好起來,她便立即有所回報??梢娖咄┮活w心,并非外界描述的那樣不堪。相反,應(yīng)該是純善玲瓏的。 “祝賀大哥生辰。”左右都已經(jīng)這樣了,蕭七桐也不可能從哪兒再尋個盒子來。她便就這么大大方方地遞了出去。 她手掌小。 又生得白。 那墨黑的硯臺托在掌心,像是隨時都要承不起那道力,折了手腕似的。 蕭靖心下微動,伸手將硯臺接了過來。 面上明顯有了一些笑意:“多謝七桐?!?/br> 他將那硯臺握在手中,翻轉(zhuǎn)兩下,道:“我很喜歡。” 兩相比較。 態(tài)度差異實在非一般的大。 蕭三姑娘的臉色險些繃不住,當(dāng)場垮下去。 幸而她沒有蕭詠蘭那樣心思淺薄,將一切都寫在臉上。只是心底忍不住酸酸地想,莫非大哥也是盯準(zhǔn)了蕭七桐將來的身份? 可想一想,她隱約又覺得蕭靖似乎并非這樣的性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