讓一個分家出去的哥哥，去供弟弟讀書，還說人家斤斤計較。張氏的歪理也是夠了??！余小草可不準(zhǔn)備當(dāng)這個冤大頭，哭窮誰不會？

    “奶，你光看到我們生意不錯?？墒牵杀驹谀莾耗兀?！且不說西瓜的良種千金難求，周三少花了很大的力氣，才給我們找來的。我們現(xiàn)在還欠著他的瓜種錢呢！再說這鋪子的租金吧！你問問這附近的商家，這種地段的鋪子，一個月租金有多少？他們按年租，一年要上千兩銀子呢！更何況我們租的短期，價格就更貴了?。∫粋€月要是掙得少于二百兩，我們就得往里面貼錢！！再加上每個月的稅收，我們也實在賺不了幾個錢??！”余小草張口就來，都不帶打草稿的。

    張氏對于經(jīng)商可謂是一竅不通，聽到一個月二百兩銀子的租金，她心里狠狠罵了句“敗家子”，要是拉到市集上擺個攤子，一天不過幾文錢的稅，西瓜賣便宜點，也勝過替別人賺錢了。

    看來，今天她想讓老二全權(quán)負(fù)擔(dān)這筆錢，是不太可能的了！只能退而求其次地對余海道：“那……五百兩銀子，你和老大一人二百，我和你爹一百兩！你大哥沒分家，他的那份和我的一起出，你看你什么時候給錢吧！！”

    想想三百兩銀子，就這么從她手中飛出去了，張氏感覺自己的心在滴血，火辣辣的疼！

    余海剛想答應(yīng)，卻被小女兒搶先道：“奶，您非要在這里說這個嗎？讓大家都知道，您為了給小叔走后門，向分家出去的兒子索要一大筆錢，這真的好嗎？俗話說：家丑不外揚(yáng)，咱們還是回家再細(xì)談吧??！奶，您先到內(nèi)院去歇會兒，吃點西瓜解解渴。等傍晚的時候，坐我們的車回去。放心，我們跑不了??！”

    張氏想想，也是！她在這看著，誰也跑不了。她知道，小草這個丫頭片子，要當(dāng)她爹半個家的。她既然這么說了，老二也沒反對，這事差不多是成了！

    鬧騰了好一會兒的她，又哭又鬧又喊又叫的，嗓子早就干渴難忍了。想到西瓜的香甜，她忍不住用力地咽了幾下口水，慢慢地朝著內(nèi)院走去。

    房夫人還有玲瓏，放心地舒了一大口氣：面對死口不講理的粗俗老婦，她們也無計可施，只有敗下來的份兒！還是閨女（草兒小姐）有辦法，把那老婦給安撫住了。

    不過，真的給她二百兩銀子嗎？房夫人不是心疼錢，而是覺得不值！！相公來信中，說了好多這老婦欺負(fù)小草一家的事，她在京城的時候就憤慨不已。這二百兩銀子，打發(fā)給叫花子她都不心疼，唯獨(dú)給那張氏，她一點都不心肯??！

    第一百九十章 詢問

    暫時安撫住了極品奶奶張氏，小草覺得這件事有些蹊蹺，便決定往榮軒書院走一趟，打聽一下書院到底有沒有這樣的編外名額。如果能遇到院長，那就更好了。

    房夫人本打算陪著干女兒走一趟，怕一個不到十歲的小女娃，被書院的人給怠慢了。她哪里知道，平時一本正經(jīng)一派名儒風(fēng)范的袁院長，是個十足的吃貨。

    余小草幾乎每個月都會去書院看望小弟幾次，每回過去都會帶一些親手做的吃食，一部分留著給小弟請一個宿舍的同窗吃，另一份就是專門為老吃貨袁斯年準(zhǔn)備的。

    因而，袁院長特地囑咐書院看門的，余舤的jiejie來看他的時候，務(wù)必要及時通知他。如果他有事不在，就告知他的小廝侍書，切記切記。能讓院長大人如此看重，看門的每次見了小草都異常熱情，絲毫不敢怠慢。

    小草婉拒了干娘的好意，去對面珍饈樓后廚打包了兩只燒雞兩只桂花鴨。珍饈樓的這兩樣鹵菜，跟蠔油菜式，幾乎成了鎮(zhèn)店之寶，哪怕最近推出的粉絲和皮蛋，也不能與其爭輝。

    盡管這兩樣每天都是限量銷售，排隊預(yù)約的都排到三天以后了。不過，每天還是多做幾只，以備東家和他的親朋好友們的不時之需。余小草自然被劃為東家好友之列，她無論去吃飯還是打包菜品，一律都記在周三少的賬上。

    若是直接給她免單的話，小草還真不好意思占店里的便宜。不過，既然人家周三少說了，記在他的賬上，她就很心安理得地接受了。她幫周三少賺了那么多錢，請客也是應(yīng)該的。

    瓜鋪所在的商業(yè)街，在唐古鎮(zhèn)的東市，而榮軒書院則在鎮(zhèn)子的南部。好在唐古鎮(zhèn)不大，小草拎著大包的雞鴨，不多時便來到榮軒書院門前。

    靠在門邊懶洋洋曬太陽的門頭，一抬眼看到一個纖瘦矮小的身影，猛地一激靈站直了身子?？吹叫〔菔种械幕@子，門頭立刻笑開了花：“哎呦！小草姑娘，您可有些日子沒來了??！我們院長可是念叨了好幾次了！！”

    門頭算是看清了，院長待這個有雙大眼睛的小農(nóng)女，真是另眼相待。就是他的寶貝孫子，他也從沒這么惦記過。

    余家籌備開瓜鋪，忙了好些日子，余小草的確來得少了，不過也沒門頭說的那么夸張。更何況，前幾天鋪子開業(yè)的時候，袁院長不是跟著吃了一頓大餐了嗎？這才三天而已，又饞了？她是不是把那個吃貨的胃口給養(yǎng)刁了？

    不過，袁院長經(jīng)常給她小弟開小灶的事，她是知道的。袁斯年目前不過掛了個院長的職位，平日里很少管事兒，除了偶爾心情好使給應(yīng)考班的學(xué)子講上一課，其余時候不是出出門、訪訪友，就是下下棋、喝喝茶，日子逍遙得不要不要的。

    身為一代名儒，能聽他講上一課，那真是勝讀十年書啊！他要是開壇講課，絕對擠破頭都不一定能爭得一個席位。這樣的大儒，居然給一個開蒙沒多久的小家伙開小灶，要是傳出去，不得讓人眼紅死??！就連袁院長的孫子，都沒這待遇！為了自家小弟的前程，小草這“禮”送得心甘情愿！

    其實，袁院長給小石頭指點，并非全因為小草的美食攻略，而是起了愛才之心。這塊一年中，余家人吃的喝的，都被小草添加了靈石水。靈石水不但改善了他們的健康狀況，也在不知不覺中提升了他們的智力。

    小石頭本來就是個聰明的孩子，經(jīng)過靈石水的韞養(yǎng)，智力更是上了一個臺階，幾乎達(dá)到過目不忘的地步。有這么一個好苗子在，袁院長能不見獵心喜嗎？如果不是怕亂了輩分，他就把余舤收做關(guān)門弟子了。

    可是，想想他的弟子們，最小的也都比小石頭的父親還大，最大的弟子都能做小石頭的爺爺了。要是他們知道恩師替他們收了個比自己兒孫還要年幼的小師弟時，不知道會是什么表情了。

    雖然沒有正式收徒，袁斯年還是破例親自教導(dǎo)他。小家伙不過讀了半年書，就能跟上中級班的程度了，如果不是怕拔苗助長，他都準(zhǔn)備幫他申請?zhí)壛耍?/br>
    他也知道，自己對小石頭的另眼相待，已經(jīng)讓某些人眼紅不已了，要是再破例跳級的話，對小石頭來說并非是好事。于是，他讓小石頭上午跟著啟蒙班讀書習(xí)字，下午來到他的書房，給他講解更深的知識。只等暑假過后分班考試了，他相信自己的眼光，小家伙通過中級班的考試絕對是鐵板釘釘?shù)氖拢?/br>
    榮軒書院每年有兩次升班考試，一次在寒假過后，一次是暑假之后。低年級和中年級的學(xué)子，只有通過高一級的考試，才能升到中年級和高年級。如果連著兩年不能升班，就必須離開榮軒書院。能夠通過書院測試的，絕不缺少聰明才智，不能升班只能說努力不夠。

    不過，能進(jìn)入榮軒書院的學(xué)子，都以此為榮，分外珍惜在書院讀書的機(jī)會。書院自創(chuàng)辦以來，極少有被勸退的現(xiàn)象。

    言歸正傳。余小草道書院的消息，很快被傳到袁斯年的耳朵里。他得知小姑娘先去了啟蒙班找她弟弟，心急難耐的他，裝作巡視書院的樣子，連小廝也沒帶，自己去了啟蒙班的院子。

    啟蒙班此時正是休息時間，跟小石頭一個宿舍的幾個小家伙，看到小草，比小石頭這個當(dāng)?shù)艿艿倪€要興奮，用百米沖刺的速度飛奔過來，把小草圍在中間，嘰嘰喳喳地說個不停。

    “姐！今天給石頭送的什么好吃的？”小石頭宿舍加他一共住了四個人，說話的是個八、九歲模樣的小胖墩兒，名為孫潤澤。家住府城，是知府身邊師爺?shù)男鹤印?/br>
    小石頭努力擠開他，翻了個大大的白眼，道：“孫小胖，你比我二姐還大兩個月呢！好意思開口叫姐嗎？”

    孫潤澤顯然是個好脾氣的，被稱為小胖也不生氣。他粗壯的胳膊，一把摟在小石頭的脖子上，一副哥倆好的模樣，舔著臉笑道：“咱倆好得跟兄弟似的，你二姐自然就是我二姐！二姐，這次做啥好吃的了，我聞著口水都快流下來了！”

    宿舍里年紀(jì)最大的劉金曄，是府城最大的綢緞行老板的獨(dú)子，性格比較溫吞，站在一邊溫和地笑著。另一個比小石頭大不了多少的司徒清，猴兒似的蹦過來，眨巴著眼睛，盯著小草手中的食籃，臉上一副垂涎欲滴的表情。小家伙的爺爺，可是當(dāng)朝三品大員呢！

    多虧小草的美食攻勢，讓出身貧苦漁家的小弟，沒有嘗過被人歧視的苦惱。雖說在榮軒書院，不講身份只講天分，不過私下里還是陰暗一面的。

    據(jù)說，一個出身貧寒的學(xué)子，因為被同宿舍的幾個人排擠，學(xué)習(xí)一落千丈，最后不得不遺憾離開書院。好在小石頭的室友們，大都是單純善良的孩子，即使有點小傲氣，也被小草不時帶過來的美食，給沖到九霄云外去了。

    小草摸摸司徒清梳理得不是那么整齊的頭發(fā)，輕笑著道：“今天店里忙，沒時間親自下廚……”

    三人一聽不是小草親手做的食物，眼神瞬間黯淡下來，不過又很快露出更加閃亮的光彩來——

    “……就從珍饈樓打包了燒雞和桂花鴨，不知你們喜歡不喜歡。”余小草看著幾個小家伙臉色變幻不停，心中暗笑不已。

    司徒清一下子蹦起來，興奮地轉(zhuǎn)了個圈，高聲叫道：“喜歡！當(dāng)然喜歡??！上次我娘和我哥來看我，帶我去珍饈樓吃了一頓，其中就有燒雞，非常非常非常好吃?。」鸹唴s沒有吃到！”

    “哇！二姐你好厲害??！珍饈樓的燒雞和桂花鴨，要提前三天預(yù)定才能吃到！！你居然一下訂了兩樣過來，我好佩服你哦！”小胖子眼睛亮亮的，嘴角有不明液體。

    就連最大的劉金曄也不再淡定，笑容一點點擴(kuò)大，連聲道：“今天沾了小石頭的光了，能品嘗到珍饈樓的兩大特色菜！多謝余姑娘?！?/br>
    “你們——圍在那里干什么呢？”袁院長的聲音，從院門處響起。幾個小家伙，像老鼠見到貓似的，顧不上眼前的美食，灰溜溜地跑回教室。

    孫小胖邊跑邊回頭道：“二姐，吃食記得給我們送宿舍去啊！我們散學(xué)后打了米飯再回去……”

    袁斯年嘴角含笑地看著啟蒙班的孩子朝氣蓬勃的樣子，輕聲笑道：“這群小子，別看現(xiàn)在跟猴兒似的，十幾年后說不定就是大三元中的一位呢！我那個當(dāng)宰相的兒子，小時候爬樹掏鳥蛋、下河摸魚蝦，這樣的事沒少做。”

    院長大人，您這樣揭宰相大人的老底，真的好嗎？

    余小草從籃中取出兩個油紙包。袁院長輕輕抽了抽鼻子，笑道：“珍饈樓的燒雞和桂花鴨，也就你這丫頭，想什么時候取用就什么時候取用。這周小子也忒小氣了，跟他商量好幾次了，都沒給我這個特權(quán)！”

    第一百九十一章 報官

    余小草把帶著熱氣的燒雞，和散發(fā)著誘人香味的桂花鴨，朝袁院長面前送了送。面對美食立馬從高大上的鴻儒化為逗逼的袁斯年，剛想用手去接，眼角掃到附近有幾個看過來的師生，忙裝作一副清高的模樣，道：“咳咳！本院長為人清廉，是不接受送禮的！”

    小草心中吐槽不已：以前她拿來的食物，都進(jìn)誰的肚子了？現(xiàn)在卻說不接受送禮，真是滑天下之大稽！

    唉！誰叫她家小弟還得仰賴人家照顧呢？她不得不配合演出：“院長，實不相瞞，今日我來是有一事相詢。不知院長您可否借一步說話！”

    袁院長頭昂得更高了，撫著胡須道：“不過詢問些事情而已，何必帶禮物過來？有什么事，你就直接說吧！君子坦蕩蕩，沒有什么需要避諱的！！”

    得！還裝，裝上癮了是吧？小草故意把兩個油紙包放回了食籃，笑著道：“袁院長果然清廉坦蕩，著實讓人佩服！”

    袁斯年頭雖四十五度角向上仰著，眼角的余光，還在密切關(guān)注著美食呢。見小草把要送他的燒雞桂花鴨給收了起來，立馬急了，不過有不好表現(xiàn)出來，只能用眼神暗示著她。

    余小草故意裝作沒有理解他意思的樣子，繼續(xù)放大了聲音道：“院長，聽說榮軒書院有交五百兩銀子就能入學(xué)的名額，那您可得給我留一個。我家小叔也是讀書人，資質(zhì)雖然一般，人卻很努力……”

    袁院長聞言臉色一整，顧不上美食不美食的了，看著余小草正色問道：“你從哪兒得來的消息？我榮軒書院自創(chuàng)辦之日起，收人只看資質(zhì)不論金錢。我袁斯年辦此書院，為的是為朝廷輸送治國之才，不是為了求財！別說交五百兩就想進(jìn)我們書院，就是捧著金山銀山來，沒有通過測試，也休想進(jìn)書院讀書?。　?/br>
    曾經(jīng)，有位江南富豪的幼子，只差一點點就通過考試，富豪愿意拿出一半家產(chǎn)，就為了讓兒子入院讀書，卻被拒于門外。好在他家幼子還算努力，重新苦讀一年，終于考入了榮軒書院。

    “袁院長，您先別生氣！是這樣的，我奶今天去瓜鋪，一開口就向我們要五百兩，聽她的意思這五百兩銀子是為了我小叔進(jìn)榮軒書院用的！所以，我剛剛安撫好她，就來書院向您打聽一下是不是有這件事！”余小草把事情的來龍去脈，簡要地說了。

    袁院長很快冷靜下來，皺著眉道：“這件事我略一思忖，覺得有兩種可能。第一，榮軒書院出了蛀蟲，有人用書院的入學(xué)名額謀私；第二，你家遇到了騙子，利用你小叔想要進(jìn)書院的迫切心理，謀取錢財。你先隨我去書房休息片刻，我跟山長、監(jiān)院說說這件事……”

    小草答應(yīng)一聲，隨著侍書去了院長的書房。這座古色古香，帶著濃郁書香氣息的建筑，小草已經(jīng)不是第一次來了。她把那個油紙包，放在正當(dāng)門的書桌上，從書架上拿了一本詩選，隨手翻看起來。

    侍書沏一杯香茶端進(jìn)來，見油紙包浸出的油，弄污了院長剛寫完的一幅字，心中心疼不已：他們院長的字畫，那可是千金難求??！又看到小草隨意地翻著王右丞親筆所書的孤本，心中忐忑不已，生怕小姑娘不知愛惜給損壞了。

    前世初中沒畢業(yè)就輟學(xué)的余小草，看著滿紙的繁體字，一個頭兩個大。雖說跟著小石頭學(xué)了一段時間習(xí)字，一些常見的繁體字還能應(yīng)付，可往往古詩中有不少拗口的字句，讓人摸不著頭腦。她撿了幾首學(xué)過的古詩，搖頭晃腦地欣賞著。

    袁斯年領(lǐng)著書院山長和監(jiān)院進(jìn)來的時候，看到得正是這幅場景，一個衣著樸素的小姑娘，手捧一本古書，她那雙充滿靈性的大眼睛，似乎沒有什么她領(lǐng)略不了的。

    “原來小丫頭也是讀過書的呀！”袁斯年笑容溫和。

    小草忙把手中的詩卷放回書架上原來的位置，笑著道：“跟著弟弟學(xué)認(rèn)了幾個字而已。沒經(jīng)院長您同意就動了書架上的書本，向您賠不是了?！?/br>
    袁院長笑著道：“愛看書，何罪之有？不過，我們現(xiàn)在還是來談?wù)劮讲潘f之事吧！”

    梁山長面色嚴(yán)肅地道：“我書院確實沒有所謂的拿錢買入學(xué)名額之事！余姑娘怕是遇到騙局了吧？”

    監(jiān)院見過小草幾次，對她印象頗佳，給出建議道：“我看，你還是去報官吧？”

    袁院長鏗鏘有力地道：“利用榮軒書院的名頭，在外面招搖撞騙，這種不正之風(fēng)堅決不能姑息??！侍書，拿我的帖子去縣衙。此事關(guān)乎書院的名聲，老夫一定親自過問！！”

    余小草見她要的答案已經(jīng)真相大白，便出言告辭?？纯磿r間，啟蒙班應(yīng)該已經(jīng)散學(xué)了，那群嗷嗷待哺的小家伙們，已經(jīng)急壞了吧！

    小草當(dāng)然沒想到，她前腳剛離開書房，里面三個年齡加起來幾乎超過二百歲的名儒們，為了拿兩個油紙包，進(jìn)行著斗智斗勇，差點沒打起來。最后，袁院長用施恩的口吻，把燒雞和桂花鴨分出去一般給他們。

    余小草到了小石頭的宿舍時，四雙黑溜溜的眼睛，眼巴巴地瞅著門的方向。小家伙們面前的餐具里，除了小石頭打了份青菜，其他都只是白米飯。得，就等著她手中的燒雞鴨子下飯呢！

    看到小草的身影，小家伙們面無表情，眼睛齊刷刷地看向她的手中，看到食籃里有兩個鼓鼓的油紙包，才歡呼一聲朝著小草圍過來。一群現(xiàn)實的家伙！

    “二姐，他們聽說你被院長叫去了，情緒一直很低落，不斷地叨念著：今天的美食泡湯了！”小石頭憋著笑，看幾個家伙搶雞腿。算他們有良心，知道給他分一個！

    小草送來的食物，被院長截胡也不是一次兩次了。后來，為了不讓小家伙們失望，小草送飯菜都是雙份的。這次當(dāng)然也不例外！

    看著小家伙們贊不絕口地吃著她帶來的食物，小草笑著道：“燒雞、鴨子的分量足，敞開肚皮吃都管夠，慢點吃，別噎著！”

    孫小胖一邊啃著鴨腿，一邊用油乎乎地小嘴道：“二姐！我真慶幸跟小石頭分一個宿舍。上次休沐回家，我娘嫌棄地說我又胖了！沒辦法，誰叫咱二姐做菜好吃呢！！二姐，下次你送些蠔油青菜什么的，清淡點兒，我該減肥了。”

    劉金曄慢條斯理地把燒雞鴨子分成四份，自己的那份堆在了自己拿個超大的碗中。他吃飯慢，跟孫胖子和司徒猴子搶，只有吃虧的份。因此，他把碗換成了大號的。他把自己的那份菜，先夾過來，免得被孫小胖搶光。

    聞言，劉金曄慢吞吞地咽下口中的雞rou，笑道：“想吃青菜還不容易？飯?zhí)美锒嗟氖恰Ｏ霚p肥，那更容易了。連吃一個月食堂的飯菜，包你瘦十斤！”

    孫小胖皺著臉，一臉的痛苦表情：“那還是算了吧！食堂的水煮青菜能跟咱二姐的手藝比嗎？簡直就是豬食，哪能吃的下去？讓我吃一個月食堂飯菜——讓我肥死算了！！”

    眾人發(fā)出一陣善意的哄笑。

    “小草？真的是你?。。倓傔€以為自己看錯了呢??！”一個熟悉的聲音，從門的方向傳來。

    大家齊刷刷地扭頭看過去，小石頭頓時發(fā)出一聲歡叫：“小文哥！你吃飯了沒？我二姐這次帶的是珍饈樓的燒雞和鹽水鴨哦，來嘗嘗！”

    珍饈樓的燒雞和桂花鴨？據(jù)說已經(jīng)從開始的五兩銀子一只，漲到十兩了，就那還供不應(yīng)求。余家果然如他娘說的——生活改善了不少！

    不過，現(xiàn)在錢家日子也比過去好了很多。他家的鴨子不再愁得賣不出去，就連鴨蛋周家也包圓了。光賣給珍饈樓的鴨子，就有幾十兩的收入。他娘前不久又孵化了一批小鴨，還從別處抓了不少鴨雛，這次足足養(yǎng)了四五百只呢！嘗到甜頭的錢家，準(zhǔn)備擼起袖子大干一場！

    錢文看向小草，多日不見，小姑娘個子又拔高了些，皮膚白皙透亮幾乎能捏出水來，一雙大眼睛仿佛能直觸摸到人的靈魂深處……

    聽娘說，珍饈樓的燒雞和桂花鴨，都跟眼前這小姑娘有著莫大的干系。今春種的不被人看好的西瓜，一個能賣五兩銀子。跟不要說余家還有碼頭上鹵菜的生意，和代購海產(chǎn)的買賣……他家跟她家的距離，似乎越來越大了……

    不過，他并不這么認(rèn)為！先生說，以他現(xiàn)在的學(xué)問，明年就可以參加童子試了。如果能順利通過院試，他便是東山村唯一的秀才了。而那時候他才不過十五歲而已?，F(xiàn)在家中條件允許了，他將來是要考舉人，考進(jìn)士的！到那時……

    “小文哥，這個雞腿給你?。　毙∈^手中撲鼻的濃香，打斷了他的思緒。

    錢文朝著小家伙笑笑，道：“我吃過飯了！雞腿你自己吃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