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房夫人不愿意留在鎮(zhèn)里，余小草便坐上干娘的馬車，一邊給干娘介紹沿途的風(fēng)景，一邊給車夫指路。

    大舅母本就是來鋪子里幫忙的，今天往后她就在鋪子里住下了。小草的姥姥，見鋪子里她幫不上多少忙，又放心不下家里的老伴兒和雞鴨，便直接從鎮(zhèn)上回村了。

    第一百八十三章 爭寵

    通往東山村的路并不平坦，尤其是那一段山路，很是顛簸。夏芙蓉覺得自己的內(nèi)臟都快要給顛出來了。她虎著一張臉，心中無限怨念：姑母也真是的，鎮(zhèn)上好好的宅子不住，非要往窮鄉(xiāng)僻壤的鄉(xiāng)下跑。都是那個賤丫頭，如果不是她說姑父一直都住東山村，姑母說不定這時候已經(jīng)在鎮(zhèn)上安置下來了！

    哎呦！一個沒留神，夏芙蓉的頭撞在馬車的窗戶上，發(fā)出好大一聲響。小姑娘捂著被撞疼的腦袋，含著眼淚的眸子看向了她姑母房夫人。

    房夫人到底跟自家男人練過的，挺直腰桿坐在車廂里，任憑馬車怎樣顛簸，她都不動如鐘地坐著。

    余小草則是順著馬車顛簸的走勢，搖晃著自己的身軀，下盤卻一直保持著盤膝的姿勢，小腰扭啊扭的，好像在跳舞一般。

    聽到夏芙蓉撞擊車窗的聲音，余小草扭過頭來，微笑地看著她，道：“表姐，過了這段山路，就是東山村了。專心點就不會受傷了！”

    小草臉上的微笑，看在夏芙蓉的眼中，是在嘲笑她呢。她捂著頭上的包，氣急敗壞地對房夫人告狀：“姑母，你看她！我都撞成這樣，她還在一旁說風(fēng)涼話。”

    余小草在一旁睜大了烏黑的大眼睛，一臉無辜地看著她：這人真是不識好人心，自己在安慰她，好么！

    房夫人拍拍干女兒瘦弱的肩膀，柔聲對侄女道：“芙蓉，你表妹是在關(guān)心你，提醒你小心點兒，別再撞傷了?！?/br>
    “姑母！你真偏心！！她明明不懷好意，你還幫她說話??！姑母，您有了干女兒，就不疼侄女了，嗚嗚……”小姑娘委屈地哭了起來。

    余小草撇撇嘴：多大的人了，還哭鼻子爭寵，有意思嗎？咱家里有爹娘寵著，不缺愛，不跟這個小丫頭一般見識！

    房夫人瞧見了小草的小動作，越看越覺得可愛。再看看哭得一把鼻涕一把淚的侄女，都十三四能說婆家的人了，還跟一個不到十歲的小姑娘爭寵。這也怪自己，對侄女的憐愛，把她的心思養(yǎng)大了。心愿破滅后，難免在心理上會有落差。

    “別哭了，你都到了能說親的年齡了，還跟一個小丫頭爭寵，不怕人笑話？”房夫人遞上自己手中的帕子，輕聲安慰著。

    夏芙蓉畢竟是大姑娘了，聽了這話小臉一紅，低下頭還不忘瞅準(zhǔn)機會狠瞪小草一眼，低聲道：“姑母，這里除了她，誰還會笑我？”

    房夫人無奈地道：“小草是我的干女兒，你們現(xiàn)在已經(jīng)是姐妹了，要好好相處，不要總跟斗雞似的，一見面就掐架……”

    小草臉上的表情更加無辜了，她扁扁嘴，道：“干娘，我沒有啊！”

    房夫人笑著安撫道：“我們小草是個好孩子……你表姐新到一個陌生的地方，不太適應(yīng)，你好好盡盡地主之誼?！?/br>
    “我會的！”余小草不懷好意地看著夏芙蓉，心里想著是帶她去山上逮毛毛蟲，還是去海邊挖海腸撈海參呢？

    夏芙蓉朝她狠狠瞪過來，委委屈屈地應(yīng)下了：“姑母放心，我會讓著表妹的！”

    剛剛姑母提到了自己的親事，只要自己聽話懂事不惹姑母生氣，姑母自然會替她謀劃的。她且先忍著這賤丫頭，以后最好少見面，心里清凈！

    馬車在兩人各自心思中，駛過了最難走的山路，遠(yuǎn)遠(yuǎn)地看到東山村的輪廓。

    小草指點著不遠(yuǎn)處，笑嘻嘻地道：“干娘，那邊就是我們家的瓜田。不大，只有三畝多的樣子。不過西瓜長得很好，一畝地能結(jié)好幾千斤呢！”

    房夫人看著仿佛被蒼山擁抱在懷中的小漁村，到處綠樹環(huán)繞、鳥語花香。小草所指之處，一片蔥郁翠綠，讓人看著都覺得舒服。

    “這道路兩邊種的是……”房夫人陪嫁的莊子里從未種過這種作物，略帶疑惑地問道。

    余小草看了一眼路旁的紅薯秧，笑著道：“東山村臨海，這邊大多是沙土地，種麥子大豆什么的，產(chǎn)量比較低。所以，大都種的是番薯這樣不挑地的作物?！?/br>
    “番薯？就是一畝地可以產(chǎn)上千斤的新型作物？”當(dāng)年皇上第一次遠(yuǎn)航，便帶回了番薯這種高產(chǎn)的作物，很快便推廣開來。有了這種高產(chǎn)作物，被戰(zhàn)亂攪和的千瘡百孔的大明初期，才不至于有更多的百姓因饑餓而死……

    余小草點點頭，道：“番薯的產(chǎn)量的確很好，種得好的話，一畝地兩三千斤都有可能?！?/br>
    “別吹牛了！都這時候了，莊子上的小麥都抽穗了，這番薯還只剩葉子什么都沒結(jié)呢，剩下的一兩個月，能結(jié)出兩千多斤的果實來？哄誰呢！”夏芙蓉撇撇嘴，語氣里充滿了找茬的意味。

    余小草一臉看到奇葩的表情，詫異不已地道：“表姐，你不會以為番薯是結(jié)在藤上的吧？噗……別誤會，我不是在笑你……不過，的確很好笑……番薯的果實，是結(jié)在地下的。車夫大叔，請在前面停一下……”

    余小草跳下馬車，從路旁撿了一根枯枝，在旁邊的那塊地里，順著番薯的藤往下掘。

    “喂！你怎么能隨便挖別人家的番薯呢？那不是小偷行徑嗎？快上來，被人抓住了多丟人??！”夏芙蓉咋呼的聲音，仿佛生怕別人聽不見似的。

    余小草不理她，從那根紅薯藤上挖出了一個一斤多重的番薯，還有幾個不到一斤的小番薯，她用手掰掉上面的泥巴，拎著幾個紅薯上了車，炫耀似的對房夫人道：“干娘，看，這就是番薯。番薯可以煮飯吃，可以蒸著吃，也可以烤著吃！味道香噴噴甜滋滋的，偶爾吃一次的話，還是不錯的！”

    夏芙蓉在一旁露出鄙視的眼神，道：“沒想到你是這樣的人！不告而取謂之賊，這個道理難道你娘沒跟你講過？”

    余小草臉上的笑容漸漸淡去，大眼睛充滿不滿地盯著夏芙蓉，一字一頓地道：“你說我什么都可以！請不要牽扯到我的父母??！你知道什么？那塊田是我大爺爺家的?。　?/br>
    夏芙蓉被她盯得坐臥不安，她小聲地分辯著：“你大爺爺家的也不能隨便挖……”

    “大爺爺，您老遛彎呢？”夏芙蓉的話沒說完，便被余小草打斷了。坐在車轅上的小草，沖著不遠(yuǎn)處過來的身影，笑容滿面地招呼著。

    余立春一抬頭小草坐在一個陌生的馬車上，先是對她點點頭，道：“是啊，閑著沒啥事，到地里看看去！你這是坐誰家的馬車回來的？”

    “我干娘的，干娘從京城過來了，我先帶她到家里歇著去——大爺爺，我饞烤紅薯了，剛剛在你家地里挖了幾個紅薯……”余小草嘿嘿地笑著，絲毫沒有不好意思的表情。

    余立春知道沒分家時，余家都是一天兩頓飯食的，小草腸胃弱，每天都要在兩頓飯中間加一塊烤紅薯當(dāng)加餐的。小丫頭吃了那么長時間的烤紅薯，如今日子過好了，還不忘那個味道??！

    他呵呵地笑著，道：“自家東西，想吃了就去地里挖去！你家今春沒種番薯，等收獲的時候，我讓你三叔給你送幾口袋去。”

    “謝謝大爺爺！一會我到地里給您摘個西瓜送您家去！”禮尚往來的道理余小草是懂的。

    余立春忙搖著手，連聲道：“使不得，使不得！一個西瓜幾兩銀子，你大爺爺我可消受不起啊！你們留著賣銀子吧……”

    余小草臉上笑開了一朵花，道：“大爺爺，有什么消受不起的？自家種的東西，還能吃不起？去年冬天，要不是您借錢給我看病，我說不定就……您老對我可是有救命大恩的，吃個西瓜算什么？就這么說定了，您老還沒嘗嘗我家的西瓜什么味兒呢！”

    余立春還想說什么，小草卻對他揮揮手，蹦上了馬車，從他身邊駛過去了。余立春笑著搖搖頭，小草這丫頭真是個可人疼的，知道感恩。

    “這是你大爺爺？你們兩家關(guān)系不錯嘛！怎么你干爹信中說你們家跟你爺爺奶奶家好像不太對付……”房夫人沒把小草當(dāng)外人，想到信中的內(nèi)容，有些關(guān)心地問道。

    余小草在干娘面前也不掖著藏著，避重就輕地道：“是跟我奶關(guān)系不太和諧。我奶這個人哪……我這個做小輩的不好評論，等過幾天您就知道了。我大爺爺一家都挺不錯的，去年冬天那么困難，還把家里所有的錢都借給我看病呢！”

    “怎么？你身子不好？沒聽你干爹說啊！”房夫人看著面前雖略顯纖瘦，卻挺精神的小丫頭，擔(dān)心地問道。

    余小草抱著房夫人的胳膊，小臉在上面蹭了蹭，像個撒嬌的貓兒似的，輕聲道：“以前身體不太好，去年冬天大病一場，差點送了命！不過，現(xiàn)在都好了！人常說：大難不死，必有后福。果不其然，謝謝老天讓我遇到了干爹和干娘您！”

    房夫人把小丫頭摟在懷里，面含笑意地道：“你呀，這張小嘴甜得跟抹了蜜似的。干娘那兒有支百年份的老參，就當(dāng)是給你的見面禮了。你讓你娘用人參燉雞給你補補身子，你呀，太瘦了點兒！”

    第一百八十四章 安頓

    “謝謝干娘！”余小草倒是沒客氣。百年份的人參對她來說不算稀罕，畢竟家里還珍藏著一根至少五百年的老參呢。不過，干娘對她的好，她都記心里了，以后有什么好東西，少不了干娘的那份！

    夏芙蓉心中更加不平衡了，百年份的老參，可不是隨便能弄來的。一個才見面的農(nóng)村野丫頭，居然把姑母給哄住了！

    說話間已經(jīng)到了小草家的瓜田，余海正在往兩輛車上裝西瓜，待會兒要把這兩車西瓜送鎮(zhèn)上去，余家實在騰不出其他人手來趕車，只好請來堂兄余溪幫忙。

    “爹、大伯！”小草沒等馬車停穩(wěn)，就跳了下來。房夫人看了，連聲叮囑她慢點兒。

    余海見閨女從陌生的馬車上下來，身后還跟著一個三十多歲，身著綾羅綢緞的婦人，心下有些疑惑，卻不好盯著人家仔細(xì)看，只是詢問自家閨女：“草兒，不是說好爹送這車西瓜過去的時候把你接回來嗎？咋自己回來了？”

    余小草忙介紹了干娘的身份，兩人客氣地寒暄幾句。余海見房夫人話語中流露出對自家閨女的喜歡，心中略微放下心來。

    余小草挑了一個大西瓜，讓玲瓏幫著抱上車。店里選的兩個西瓜，她們?nèi)フ漯}樓用餐的時候，被不知情的大舅母給賣掉了。珍饈樓送的西瓜果盤，干娘挺喜歡的。別的不敢說，西瓜包管夠！

    見識到余家西瓜銷售量的房夫人，也沒再跟干閨女客氣。閨女孝敬的，她自當(dāng)笑納了。再說了，這西瓜的味道，比她以往吃過的所有瓜果都要爽口的多。不知是不是她的錯覺，吃了西瓜后，她覺得自己這幾日長途跋涉的疲勞，似乎都盡數(shù)散去了呢！

    這低調(diào)中帶著華貴的馬車，穿過東山村時，又引來了不少村民們好奇的觀望。

    因著趙家住的地方，已接近半山腰了，馬車是上不去的。小草就讓車夫把馬車趕到自家的門前，扶著干娘下了馬車。

    “喲！小草，從鎮(zhèn)上回來啦？這位貴夫人是誰??？”收海產(chǎn)的攤子旁，有幾個賣收拾好的沙蟲的婦人，熱情地跟小草打招呼?，F(xiàn)在小草這妮子可不得了，認(rèn)了個大官當(dāng)干爹，真是上輩子積了大福嘍！

    “嬸子們好?。∧銈冞@海腸收拾得可真干凈！”小草知道婦人們只是好奇，便笑著跟她們搭話。

    其中一個干瘦干瘦的婦人，咧開嘴笑道：“那是！要是收拾得不干凈，哪好意思拿來賣？還是你們家給的價格公道，不像大王村的王大志，心黑得很，價格每斤比你們家低五文錢呢！”

    夏芙蓉用帕子捂住口鼻，好奇地湊過來看她們到底在賣什么，卻被籃子里一根根軟趴趴的海腸，嚇得臉色煞白，尖叫一聲連忙后腿，差點被地上的石子絆了個跟頭。

    另一個胖乎乎的婦人，看著她通身的打扮，笑了笑道：“到底是城里的小姐，頭一次見到海腸難免有些害怕?！?/br>
    余小草見夏芙蓉變了臉色，怕她惱羞成怒地發(fā)起小姐脾氣來，忙道：“嬸子們，你們先忙著。我干娘跟表姐大老遠(yuǎn)趕過來，也累了。我?guī)齻冞M(jìn)屋休息休息?！?/br>
    婦人們看著房夫人被兩位貼身丫頭簇?fù)碇M(jìn)了余家的大門，紛紛艷羨地議論著：

    “原來是小草的干娘??！官夫人呢！瞧瞧那通身的氣派……嘖嘖！”

    “瞅瞅人家的丫鬟，穿戴模樣都跟大家小姐似的，頭上帶的銀簪子少說也有好幾兩銀子呢！”

    “聽說小草的干娘是京城人士，你說小草那丫頭以后會不會沾她干爹干娘的光，到京城當(dāng)小姐去？”

    “可不是咋地！聽說小草的干爹膝下無兒無女，又把她當(dāng)親閨女似的疼。等她干爹當(dāng)完差回京的時候，指不定把小草帶回去呢！小草以后就是官小姐了！”

    “這孩子倒是個有福的……”

    余航默默地聽著大嬸們的談?wù)摚贿厧椭嚪虬疡R車卸了，馬兒牽到新蓋的馬棚里，給它喂上草料。余家喂牲口的草料里，都被小草用稀釋的靈石水淘過，房家的馬兒吃著分外香甜。

    車夫很是詫異，房家的馬都是他精細(xì)喂養(yǎng)的，一般的粗料向來不屑一顧。余家的草料只不過是草料里最低廉粗陋的，馬兒居然不挑嘴吃得很歡。難道是趕了很久的山路，肚子餓了？

    此時的房夫人，已經(jīng)坐在院中的躺椅上，曬著暖洋洋的太陽，看著滿院青翠的蔬菜，身畔的房屋雖然簡陋，卻給人溫馨淳樸的感覺。這難道就是田居的樂趣？

    院中唯一像樣的躺椅被姑母占據(jù)了，夏芙蓉用帕子鋪在石凳上委委屈屈地坐下來。她垂下頭，看到自己繡鞋上沾著的黃土，心中不由升起一陣煩悶。以后她在這鳥不拉屎的地方不知要住上多久，黃土朝天的小路，低矮的草房，粗鄙的婦人……這日子可怎么過?。?/br>
    “干娘，我娘去山腳的小溪邊洗衣服去了。今個天兒挺熱的，趕了快一個時辰的路，該渴了吧！來，吃幾塊西瓜解解渴！”余小草從廚房取了菜刀，在石桌上把西瓜切成片，遞了一塊在房夫人手中。

    她看了一眼嘴上快能掛油瓶的夏芙蓉，順手遞了一塊西瓜過去，笑著道：“表姐，吃西瓜了！今天中午的果盤分量太小，沒吃過癮吧？現(xiàn)在可以多吃點！”

    夏芙蓉眉頭皺了起來，不接她手中的西瓜，怒道：“我怎么聽你話里有話??！當(dāng)我沒吃過西瓜是吧？”

    余小草詫異地看著她，道：“表姐你別多心，我可沒別的意思。你要是覺得我說話不好聽，我跟你道歉就是了！”

    房夫人快要送入嘴邊的西瓜，又收了回來，她板著臉，聲音中充滿了不悅：“芙蓉，你要是覺得來東山村委屈了自己，我讓珍珠陪你住鎮(zhèn)上好了！別把心中的不痛快，發(fā)泄到無辜的人身上。你表妹年紀(jì)小，說話實在了點兒，卻沒什么大錯。你不要總是針對她！”

    夏芙蓉從姑母的表情和話語中，知道她確實生氣了，忙低下頭認(rèn)錯：“姑母，您生氣，侄女知道錯了！侄女跟著出來是伺候您的，您在哪兒，侄女就在哪兒，侄女不委屈……”

    嘴里說著不委屈，心中卻憋屈透了，想著未來簡陋的生活環(huán)境，想著姑母的疼愛被人分走，夏芙蓉眼眶一紅，差點哭了出來。

    吃了幾塊西瓜，房夫人愜意地靠在躺椅上，看著藍(lán)天白云，偶爾一只鳥兒劃過長空，心情漸漸放松，不由得合上了眼睛。

    余小草拿了夾被給干娘蓋在腿上，見石桌上還剩下不少西瓜，便壓低聲音招呼珍珠、玲瓏兩位大丫頭：“兩位jiejie，嘗嘗我們家的西瓜，味道還是不錯的！”

    伺候主子們吃西瓜的時候，nongnong的甜香引得珍珠玲瓏她們悄悄地咽口水。在京城，主子們吃剩下的東西，也是要賞給得力的丫頭們的。因而玲瓏和珍珠也不推辭，取了西瓜吃起來。西瓜的甜潤多汁，立刻征服了兩個丫頭的心，又解渴又味美，直到肚子撐得再吃不下了才意猶未盡地停下來。

    趁著干娘午睡的當(dāng)兒，小草帶著兩個大丫鬟，去了趙家的宅子，把她們帶過來的被子晾曬起來，又將趙家正屋收拾了一遍兒。房將軍一個大男人住在這里，身邊沒個人伺候著，房間里除了幾件衣服，空落落的啥都沒有。

    珍珠、玲瓏用手頭上有的東西，按照主子們的喜好，不大一會兒就把房間布置得整潔又溫馨，讓小草看著佩服不已。

    房夫人午睡結(jié)束，在夏芙蓉的陪同下過來的時候，三人已經(jīng)把房間都收拾完畢，廚房也清掃了一番。

    晚飯，是在小草掌勺、珍珠玲瓏協(xié)助下做出來的，食材是從家中采摘的新鮮蔬菜、屋后池塘里捉的魚、周家買的雞，還有家里現(xiàn)成的海鮮——牡蠣和沙蟲。

    珍珠、玲瓏把一道道菜端出來，放到正廳里的桌子上。房夫人看著一道道色香味俱全的菜肴，滿意地連連點頭。玲瓏湊趣道：“草兒小姐的手藝果然名不虛傳。這道糖醋魚，色澤金黃、造型優(yōu)美，香味撲鼻而來，讓人聞著就有食欲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