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9節(jié)
老者呵呵笑道:“不說我也會來的!我那老伴兒,吃了一冬天的白菜蘿卜,胃口都壞了。前兩天買了辣白菜回去,她飯都多吃了兩碗。現(xiàn)在啊,離了你們家的辣白菜就吃不下飯呢!” “可不是嘛!我家小子,都快將甜脆蘿卜干當零食了。不給就鬧!好在你家醬菜物美價廉,要不還供不起呢!”旁邊的年輕媳婦附和著,催著他給稱一斤甜脆蘿卜。 江掌柜謙遜地笑了笑,道:“咸菜可不能多吃,還是以飯菜為主。過一兩個月,蔬菜就要陸續(xù)上市了,給孩子多吃點青菜……” “爹!真的是恩公呢!我把她請來了??!”江宇興沖沖地走進來,臉上掛著大大的笑。 江掌柜看向他身后的余海,顧不得手上都是醬菜汁,從屋里走出來,握住余海的手,連聲道:“恩公啊,可見到你了!你可是我們小店的大救星哪!” 余海臉上略帶尷尬之色,無語地看著自己沾上菜汁的手。江宇連忙拉開他爹,沖他不好意思地笑笑,道:“爹,你謝錯人了。教我方子的,是他身后的小姑娘。你謝的是人家的爹?!?/br> 江掌柜嘿嘿干笑兩聲,道:“都一樣,都一樣!呃……老弟,你有個菩薩心腸的好女兒??!” 余海謙虛了幾句,道:“過獎,過獎!她從小就喜歡折騰吃的,在這方面還算有點天賦。” 小草在心中翻了個白眼:老爹,你這是謙虛嗎?怎么給人感覺是在炫耀捏? 江宇拿出最近幾天的賬本,攤開給小草看,口中興奮地道:“恩公,你教我腌的那些醬菜,雖說調(diào)料加得多,成本稍稍高了些。不過勝在味道好,價格高點兒也能夠被接受。這幾天,賣得最好的是香辣蘿卜干和辣白菜,醬豆子也有不少人喜歡……” 他怕小草看不懂,巴拉巴拉說個不停。小草打眼看過去,雖然是繁體字,大部分還是認得的。賬本記得很詳細,每天賣了多少斤咸菜,盈利多少,都一目了然。 只幾天功夫,小小的醬菜店,居然有四五十兩的進賬,凈賺二十兩,讓她不禁感慨——鎮(zhèn)里還真是賺錢的好地方! 這會兒店里沒人,江掌柜捧了五兩銀子出來,道:“恩公!當初說好了,賺到的錢二八分成,這是這幾天的紅利,請恩公笑納?!?/br> ———————————— 拖了一小時地,腰疼得跟斷了似的!腰間盤有問題的人,拖地一定要悠著點。 第九十九章 偶遇 本來,分紅是每個月一次的。不過,江掌柜見父女倆身上衣衫破舊,以為他們囊中羞澀,便提前支付了這幾天的紅利。 余海說什么也不接,他搖著手道:“使不得,萬萬使不得!只不過幾個腌菜的方子,哪能收你們錢哪!你們出人出力出食材,我們動動嘴皮子就有錢拿,說出去不被人戳脊梁骨啊?” 江掌柜忙道:“大兄弟此言差矣!鎮(zhèn)上新開的‘珍饈樓’為啥能跟老字號的‘福臨門’一較高下?還不是因為有幾道獨門的菜譜,吸引了許多老顧客?這幾道做菜的方子,他們要是賣的話,估計開出千兩一道的價格,都有人買! 令愛的腌菜方子,是我從來沒看過的,絕對是一絕??!你們要是自己做了在鎮(zhèn)上賣,賺得可比這多多了。令愛心善,只要兩成的紅利,算起來是我們大大地占了便宜呢!老弟,快把銀子收起來,這是你們應(yīng)得的……怎么?嫌少???” 余海被他弄得連連退后,不好意思地向女兒投出求救的目光。小草忙道:“江伯伯,我那時跟江宇哥說好的,每個月來結(jié)一次,這不是還沒到月嗎?” 江掌柜畢竟是做慣了生意的,說話很圓滑:“這不是賺了銀子,心情激動嗎?這五兩銀子你們先拿著,就當是開門紅,好兆頭!以后再按月分成吧!” 外面有人買醬菜,江掌柜不由分說把五兩銀子塞進余海手中,掀開布簾走了出去。余海拿也不是,不拿也不是,小草笑著道:“既然江伯伯都這么說了,咱們就收下吧!” 江宇見當?shù)陌雁y子交給七八歲的女兒,心中暗自奇怪:也不怕銀子被小女孩弄丟了…… 小草又給江記醬菜店,寫了幾個醬菜的方子,這次各種醬菜類比較多一點,有“辣椒醬”“甜面醬”,還有高級一點的“香菇醬”和“芝麻花生醬”…… 江宇如獲至寶,小心地把方子貼身放好了,等自己和爹學會了,就馬上燒掉銷毀。這樣一來,這些口味獨特的醬菜,將成為自己店里的獨門秘制…… 小草告別了江宇,從醬菜店的內(nèi)室出來,卻看到一個錦衣華服,環(huán)佩叮當?shù)挠⒖∩倌?,皺著眉頭往醬菜缸里探看。江掌柜則在一旁耐心地為他介紹著。 少年身旁的小廝,輕聲道:“三少,你想吃醬菜,讓小的跑一趟就是了,何必親自過來?……小心,別弄臟了衣裳!” 少年聽到動靜,抬頭朝著小草看過來,目露驚訝之色,似乎很奇怪在這里見到她似的。 小草見到他也頗為訝異地睜大了眼睛,臉上綻開了一抹笑顏:“周三少,終于舍得從京城回來了?啥時候回來的?” 原來,這華服少年正是快一個月沒見的周家三少——周子旭。在她來到他身前的時候,周子旭突然道:“好你的余小草,有好的醬料方子,居然不投資自己的產(chǎn)業(yè),卻私下跟別人合作起來了!” 小草卻記起,不是這廝年前把她辛辛苦苦攢下的錢全都忽悠去,自己一家分家后,也不至于這么慘!周家可是唐古的首富,辦調(diào)料作坊何至于差她那仨倆小錢?這廝絕對是故意的?。?/br> “我今天一進酒樓,就聽后廚里的大廚在吵吵,你猜怎么著?原來是在爭執(zhí)一盤小魚的配方!這盤小魚是珍饈樓的采買,在碼頭買回來的?。 敝苋倌チ四パ?,皺眉盯著余小草,一副愁大苦深的表情。 “干嘛?我在碼頭上賣小菜,也礙著你了?”小草不明白他為啥很不爽地看著自己,該不爽的應(yīng)該是她吧? “聽說那種魚叫‘糟魚’?你是怎么做的?魚里的小刺居然也酥爛無比,魚的味道也好,確實是一道色香味濃的菜肴呢!” 周三少那天也嘗一條,覺得味道很不錯。珍饗樓的名廚們看過嘗過,也知道是炸過再烹制的,卻無論怎么試,都未能做出如此正宗的味道來。心中暗暗稱奇:一條看似簡單的糟魚,居然需要如此精妙的烹飪手法。 話一出口,他意識到什么似的,突然改口道:“我不是想探聽你們的烹制秘術(shù),只不過是在表示驚嘆而已。今日小草怎么有空逛菜市?沒去碼頭賣鹵菜?” 小草不以為意地笑笑,道:“三少過獎了,不過是粗淺的手藝,實在難登大雅之堂。今天是我娘和小蓮去的碼頭,我和爹來鎮(zhèn)上辦點事——周三少來買醬菜?。俊?/br> 周三少點頭道:“最近我們家老太太,胃口不太好,吃什么都沒味。剛剛在街上聽說這家醬菜店的小菜味道不錯,準備買點回去孝敬老人……” 問明了周家老太太的口味,小草向他推薦了甜脆的小蘿卜,香脆可口,最是開胃。 周五少點點頭,稱了些甜脆蘿卜,又細細問了其他醬菜的味道,在江掌柜的竭力推薦下,品嘗了幾種醬菜,又選擇了自己喜歡的“酒豆”和“辣白菜”。結(jié)賬的時候,同樣甩了一塊足有二兩的碎銀。 好吧!財大氣粗,指的就是這種人了! “聽說,你們分家出來單過了?分家了也好,免得以后作坊建起來了,分了紅利還得偷偷摸摸的!要是有什么難處,可千萬別跟我客氣!!”周子旭一臉誠摯地道。 早干嘛去了?剛分家那會兒,要是有這句話,咱鐵定不跟你客氣??墒乾F(xiàn)在……最難的時候已經(jīng)過去了,何必又拿來說事呢? 余小草三兩句話,就把周三少給打發(fā)了!周子旭臨走時,不忘提醒她:調(diào)料作坊她是有股份的,記得多想幾樣調(diào)味方子來!不要只把眼光放在小小的醬菜店! 揮別了周三少,小草又在江宇父子推薦的布店,買了幾種顏色不同的棉布,扯了四床被里被面。又花了近一兩銀子,買了十來斤棉花。 棉花在元代已經(jīng)普遍種植,大明朝建國初期,戰(zhàn)亂紛呈,大量土地荒蕪,棉花的產(chǎn)量也急劇下降,價格居高不下。今上登基后,大力鼓勵開荒種田,實行了一系列輕徭薄賦與民休息的政策,糧食和經(jīng)濟作物的價格,才稍稍平抑了些。不過,棉花對于廣大貧苦百姓來說,70文一斤的價格,依然有些奢侈。 父女倆買完布匹和棉花,已經(jīng)到未正十分了??钢@么大一包棉花,想逛也逛不了了,便帶著大包小包,去牛馬市取驢車。 幫小草她們看驢車的老頭,收了她家的五文錢,看著趴在地上瘦骨嶙峋的病驢,心中祈禱著這頭毛驢,可千萬別在這時候斷氣了。 老頭年輕的時候,也是養(yǎng)牲口的一把好手,現(xiàn)在年紀大了,養(yǎng)不動了,便在這做起來寄放牲口和車輛的買賣,每天掙幾個大錢。要不是今天生意不好,他也不會接下這吃力不討好的買賣。 遵照小草的囑咐,他每隔半個時辰,就給驢子飲碗水。說也奇怪,那頭驢子給別的水,連聞都不聞一下,倒小姑娘給的水袋里的,卻喝得很歡實。 喝過兩次水后,那頭病得眼看就要死了的驢子,精神卻越來越好了。到喝第三次的時候,居然能站起來了,還沖他“昂、昂”地叫著要草料吃。 難道這水袋里的水里,放了治牲口的藥?待會兒問問,他們是讓誰給配的,還挺靈驗的嘛。 五文錢的寄存費用,是包含草料和清水的。人家自帶了清水,草料他還是要給喂的。吃飽了,那頭灰色的小毛驢,便跪下來假寐,看起來除了瘦點兒,精神頭還不錯。 到將近未末時分(下午三點左右),余海那微瘸的身影,出現(xiàn)在看牲口老頭的視線中。父女倆大包小包,買了不少東西。 那頭小灰驢,仿佛有靈性般,看到大小主人,立刻站起來,睜著柔和的大眼睛,朝著兩人歡快地叫了幾聲。 “小灰,你好了?”小草飛快地跑到小毛驢的身邊,用帶著五彩石的右手,輕輕撫摸著它的脊背。又讓小補天石給它做了一次全身治療。 小毛驢舒服地瞇起了眼睛,毛絨絨的腦袋,不停地蹭著小草的胳膊,那表情似乎在說——好舒服?。?/br> 余海驚訝地道:“還真好了??!看起來精神不錯嘛!不知道能不能走回家……草兒,咱們買的東西,還是讓老張頭帶回去吧?!?/br> 小灰驢“昂昂”地叫上兩聲,似乎在說它能行。小草笑著摸摸它的頭,道:“爹,這時候張爺爺車上估計人已經(jīng)滿了,哪里還放得下咱們買的東西?反正布匹和棉花都不太重,就讓小灰拉拉看吧?!?/br> 余海熟練地把車套在驢子上,又將買來的大包小包放上驢車。想了想,把女兒也抱了上去。如果驢子拉不動,他就跟在旁邊推上一把,女兒畢竟才八歲,累了一天了,他可舍不得讓她走這么遠的路回去。 從牛馬市出來,余海雖然第一次趕驢車,不過小毛驢很通人性,緊緊跟在他的身邊,根本不用指揮。 ———————————— 昨天下午突然接到通知,要4個學期的校本報告冊,好不容易翻找到兩年前的,卻發(fā)現(xiàn)好多沒填完。瘋狂的補啊補,埋頭些了六七個小時,還沒寫完。 今天更新這能存稿君上了??蓱z的存稿君,又瘦了! 謝謝知青的打賞。 第一百章 上門 出城前,他看到賣炊餅的,就買了幾個。家里人都習慣了小草中午要加餐,都這個時辰了,回到家都不一定能趕上飯點兒了,女兒一定餓壞了。 小草坐在驢車上,背后靠著棉花包,腿耷拉在驢車外,啃著香噴噴的炊餅,那模樣自在極了。 “大海兄弟,小草?。∥医o你們占了空,快來!”城門外,老張頭的牛車上,方氏早已等在那里??磥斫袢账獠诲e,手中的竹筐里已空空如也,雞和雞蛋全都賣出去了。 老張頭驚訝地看著余海趕著的驢車,手中的煙袋往車轅上磕了磕,道:“大海?。∵@驢車哪兒來的?不會是你買的吧??不是大叔說你,買驢子也挑個肥碩健康點的……你這頭,能養(yǎng)活嗎?” 余海笑著道:“張大叔,這頭驢子看著瘦,精神卻不錯。我以前也跟獸醫(yī)學過幾天,看驢子也沒什么大毛病,調(diào)理幾天應(yīng)該就沒問題了。驢子要不瘦,哪能那么便宜?” 老張頭問驢車多少錢,小草騙他說才一兩銀子。老人點點頭道:“一兩銀子是不貴,打輛驢車也差不多這些錢了。就是驢子養(yǎng)不活,也虧不了多少……大海兄弟,你買這驢車……” 老張頭不送柴的時候,就往鎮(zhèn)上拉人,好的時候一天還是能賺二三十個銅板的??吹接嗪5捏H車,他首先想到的是:余海是不是打算跟他爭生意?畢竟,驢車的速度,比牛車可快多了。 小草忙笑著道:“張爺爺,我們家石頭不是在鎮(zhèn)上讀書嗎?有架驢車我們來看他比較方便。而且,我們在房前屋后種些菜,以后來鎮(zhèn)上賣菜有車也方便?!?/br> 老張頭見她話里話外,并沒有用驢車拉人的意思,便放下心來。 回來的路上,余海怕累壞了瘦驢,死活不愿意坐上驢車。小草拗不過他,便讓他坐上老張頭的牛車。那頭驢子也乖覺,亦步亦趨地跟在牛車后面,除了中間小草又喂它喝了次靈石水,一路上倒也沒有出現(xiàn)余海擔心的累倒下的事情。 小草的家在西山腳下,從鎮(zhèn)上回來,要穿越大半個村莊。她們父女倆還沒到家,余海家買了驢車的事,已經(jīng)在村里傳開了。 李氏踩著小腳,搖搖晃晃地快步跑回家,把自己聽到的消息,添油加醋地說給婆婆張氏聽。上次,她在小草家沒撈到好,這次學乖了,煽動婆婆去教訓二房。還說公爹沒貼補他們,才分家多久,就能買上驢車了??! 張氏一聽,稀拉拉的眉毛頓時皺了起來:“買驢車了?你確定?” 李氏重重地點著腦袋,道:“當然確定,村子里都傳遍了,就瞞著咱們家呢!娘,你想想,光一頭驢子都要五六兩銀子了。二弟剛分家出去,腿又不好,哪里來的銀子買驢車?莫不是公爹私下里……” 李氏的話停在這里沒有說下去,張氏很清楚她的意思,疑惑地道:“家里的銀子,都是我在管著的!要說老頭子手里有十個八個銅板,這我相信,說他有幾兩銀子貼補老二,這不太可能!” 李氏見沒有把婆婆的火氣扇起來,急了:“娘,要不是公爹私下里補貼他們,老二飯都吃不起了,哪還買得起驢車?這些日子捕到的魚少,那以前呢?老二腿好的時候,打獵賣掉的錢,可都是先交到爹手里的。他要是沒全交給娘,剩下個十兩八兩的,也說不定……” “好哇?。 睆埵弦幌氲嚼项^子瞞著她,把銀子給了老二一家,火氣噌地冒了出來。她把手中的針線,往筐里一扔,叫道: “我說分家的時候,老二怎么這么順當就同意了呢!原來是從死老頭子手里撈足了油水!不行,說什么也要讓他們給吐出來??!” 張氏氣哼哼地走在通往小草家去的路上,李氏嘴角噙著得意的笑,扭著肥碩的腰肢跟在后面。老余頭大哥余立春的大兒媳婦劉氏,看到這對婆媳倆的表情,以及去的方向,顯然是到余海家找茬去的。心中暗叫不好,趕忙去找在村里跟人下棋的老余頭。 張氏婆媳到小草家的時候,一家人都忙著收拾豬頭和豬下水呢。柳氏一抬頭,看到來勢洶洶的張氏,心中一緊,忙起身喏喏地道:“娘,你咋這時候過來了?” 李氏看到木盆里臭烘烘的豬腸子,想到上次自己沒占到便宜,反而沾了一身腥臭,回去衣服洗了好幾遍,總覺得有那股味兒,洗都洗不掉。她見小草手里拿著一根豬腸子,朝著她似笑非笑地看過來,忙退到張氏的身后,捂著鼻子道:“娘咋就這時候不能來了?莫非來你們老二家,還要挑時辰不成?” 張氏從鼻子重重地哼了一聲,道:“聽說,老二家出息了,買了一架驢車。我這個當娘的,就不能來祝賀祝賀?” 突然,她臉色陡然一變,道:“老二媳婦,你老實交代!從老頭子那兒哄了多少銀子?我說分家的時候,你們家咋那么順當就同意了呢!原來留著這一手呢?。∥腋嬖V你們,今天你們不把從老頭子那兒得的銀子交出來,我跟你們沒完!!” 柳氏一聽,急了,忙道:“娘,哪里有什么銀子?分家時候得的二兩銀子,又從我娘家借了一些,都花在這房子上了。爹手頭上有沒有銀子,有多少銀子,別人不知道,您還能不知道嗎?” “我還就是不知道了?。∫皇抢项^子私下里塞銀子給你們,就憑你們?nèi)车娜?,病的病,小的小,能在這么短的時間里賺到銀子買驢車?” 張氏一聽一輛驢車要五六兩銀子呢,現(xiàn)在老頭子和老大每天打來的魚,賣的錢僅僅夠一家人的花銷,五六兩銀子得存多久??!一想到這,她的心就好像被人挖了一個大口子,嘩嘩地淌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