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筆趣閣 - 歷史小說 - 鶯鶯傳在線閱讀 - 第172節(jié)

第172節(jié)

    趙芹芹道:“大姐經(jīng)過的事情多,現(xiàn)在正在外面應付呢!那些紙匠、棚匠...哦哦,還有從道觀里請來唱經(jīng)的道士,這些都歸大jiejie管著,或者請人,或者支應銀錢,或者要用東西!”

    喪事往往比喜事還要繁雜,因為喜事往往有備而來,準備上幾個月,再怎么也不會特別亂??墒菃适履?,很多都事出突然,大都要在一天到三天之間吧所有的人事都制備齊整,里里外外亂糟糟是再正常不過的事情了。

    好在家里人手比較多,趙吉和王氏兩個又手頭有錢,一應事情倒是比較容易。最麻煩的不過是與二房有一個小小的沖突——趙福病秧子樣,趙蘊又是一個萬事不懂的書生,趙吉能安排他們幫什么忙?左右就是閑散事情,或者跟在其他人身后打打雜而已。

    只是二房一家可不樂意了,方婆子去世的事情今日傳到趙家小院,他們立刻就懵了。昨日還在罵方婆子老不死,竟然狠心腸不管兒孫了,只顧著過自己的富貴日子!沒想到今日人就真的沒了!

    說真話,雖然趙福孫氏夫妻兩個是這么罵,可是打從心底里來說他們沒想過方婆子真的去世。之前那不還有一線希望么,現(xiàn)在人都沒了,那就徹底沒得指望了——倒是趙蘊,什么都不知道,他根本不明白并不相熟的祖母去世意味著什么,只是行普普通通孝孫之禮而已。

    但是人既然已經(jīng)去了,那也就不用想如果沒去該多好了。趙福和孫氏反應過來立刻商量,主要就是趁著這次辦喪事多撈一點兒便宜!

    誰都知道辦喪事要整治的東西多,而趙吉經(jīng)營到如今,也算是左近的一個富戶了。方婆子喪禮,那必然不會草草了事,各種經(jīng)手的物資會少?凡是辦事的恐怕都能撈到好處,所以他們一家才會來的這么積極這么早!

    只不過他們沒想到,趙吉和王氏壓根就沒有給他們什么重要的事情做,全當打雜的打發(fā)了。

    孫氏當即就與王氏嗆聲:“我說弟妹,你家安排的什么事兒?這么多的差事不好安排,凈給我家安排一些雞毛蒜皮,誠心不想讓我家給娘盡最后一次孝吧?”

    王氏這時候忙的腳跟打后腦勺,焦頭爛額的哪有時間搭理人。只得耐著性子與她道:“不是不看重,只不過你是一個婦人,怎好出面。至于二哥和蘊哥兒...二哥的身體你也知道,真要是給個繁重的事情,那不是讓娘也不安心?蘊哥兒更別提,這些年在學堂里面讀書,外頭的事情怕不是有些生疏!”

    王氏說的很有道理,可是孫氏如何能罷休。立刻道:“別的也就罷了,只不過你說我蘊哥兒不得用,這我是不應的!別的不說,就說祭文這個,難道就不能托給我蘊哥兒?縱使他人小做不得祭文,可是他是讀書人,認得的夫子多,哪里不能托人?可比別人無頭蒼蠅似的好!”

    “誰無頭蒼蠅了?”正好是吃飯的時候,趙芹芹和桃兒一起出來給做孝衣的幾個拿飯,聽到這番話,十分不樂道:“這件事已經(jīng)托您那侄女婿去做了,想來也不至于這點小事也做不好。”

    趙芹芹嫁的是讀書人家,而且她相公已經(jīng)考上秀才了,這自然比趙蘊強的多。她最看不上的就是孫氏總是格外驕傲趙蘊,哪里都要炫耀一番。要是趙蘊真有什么可炫耀的地方也就算了,偏偏他沒有!

    面對趙芹芹這么一個秀才娘子,孫氏其實是看不上的。在她看來趙蘊的前程不可限量,將來是能當官的!她將來自然也是官家的老太君。然而時勢比人強,現(xiàn)在的情況就是趙芹芹的丈夫是秀才,而趙蘊什么都不是。

    這么一場小小的爭端到底消弭于無形,并不是孫氏和趙福不想鬧,而是在被人擋回來之后他們忽然發(fā)現(xiàn)自己是這樣無力——他們要是能成功,那是別人手松。然而一旦別人不放松,他們其實是什么辦法都沒有的。

    一直認為自己總會有辦法的孫氏看著已經(jīng)垂垂老矣的丈夫,又看著懵懵懂懂地趙蘊,忽然明白了...自己的一生其實從來都是虛張聲勢,真正有用的什么都沒有!

    然而受到這樣的打擊之后他們一家人也沒有走,他們必須幫襯著這一場喪禮——以往名聲再差也是有個限度的,反正不妨礙別人,誰又會十分在意?最多就是閑話的時候當一個談資,散了之后都忘到腦后。

    但是這一次不一樣,要是親娘的喪禮都不幫襯完,不孝的名聲就有了實錘!對于他們夫妻兩個尚且難以應對,對于讀書的趙蘊就更不必說了,一個不孝的名聲足矣毀了他后半輩子所有的可能。

    趙鶯鶯這邊做了孝衣,又用水光絹剪了手帕,忙忙碌碌一整日,等到回家之后還覺得有些腰酸背痛——她這還算是好的了,只不過是坐在屋子里做針線而已!跑前跑后的才累的夠嗆,她就看著大姐趙蓉蓉的臉色灰了不只一層。

    趙吉見她這個樣子,心疼道:“明日你就別去了!有我去代表咱們一家也就夠了!”

    崔曦年紀還小,魂兒還不牢靠,所以這種老人的喪禮是不許參加的。趙鶯鶯如果不去的話,確實就只有趙吉一個人去了。

    趙鶯鶯搖了搖頭:“不成的,不成的...你也別太擔心了,今日是要做事才這樣,明日不過是吃席而已,能有什么事兒?”

    說著又嘆起來:“說來你不知道,昨日見奶的時候她最擔心唯有一件,就是我還沒能生下一個兒子。她、她這是唯恐我因為這件事過不好,將來失了你的愛重,老了也沒個人送終——臨到老了,最后一件憂慮的還是我,說是看不到我生兒子走的都不安心......”

    說到最后,趙鶯鶯都哽咽了起來,崔本也聽的默然。

    第二日崔本和趙鶯鶯就一起參加方婆子的喪禮,只不過進門的叩拜趙鶯鶯就免了。她如今懷著身孕,屬于忌諱的人,這種禮是不能夠的,只能站在旁邊看崔本行禮。然后旁邊是趙家大房的大嫂子給捧出了兩套孝衣——趙鶯鶯和崔本今日穿的都是暗淡顏色,可是作為孫女和孫女婿,外面還得穿白色的孝衣。

    兩人罩上孝衣,崔本去找趙蒙商量一會兒抬棺的事情,趙鶯鶯則是入內(nèi)和jiejiemeimei們匯合。

    昨日有一大家子忙碌,雖然亂糟糟的,可是今日看來卻井井有條,也不枉大家一整日的奔波。外頭的親朋好友也都贊,覺得趙家這件事辦的十分體面,一點兒也看不出來只有一天功夫,竟是色色齊備的!

    在如今這個世道,表面的禮儀規(guī)矩做的好就等于內(nèi)心確實誠心誠意,畢竟內(nèi)心怎么想誰都看不出來,可是表面的行為卻是可以看的!這么看起來未免流于表面,可是世風如此也只能隨大流了。

    趙家這次喪禮的場面就辦的很好,前頭來客有幾個孫子做知客,一個比一個老到,各個客人都照顧到了。后面再道士的唱經(jīng)中,聽王氏和宋氏安排,哭喪一陣一陣,聲音哀戚,一點也不亂。兩邊井井有條,街坊鄰居都道方婆子有福,碰上了一屋子孝子賢孫呢!

    趙鶯鶯只能跟著一樣要避諱的林氏以及剛出生的小侄女兒一起坐在屋子里,了不起了隔著窗子往外看一眼。林氏與方婆子情分了了,也只能安慰趙鶯鶯:“小姑心胸放開闊一些,原來奶在的時候最后一件念叨的事情就是小姑你就要生孩兒了...你如今心里郁結(jié),她老人家走的不安心吶!”

    趙鶯鶯勉強點頭:“...其實我知道奶到了這個年紀是喜喪,說不得什么,可是這么多年了,家人去世心里總是過不得。”

    她想起了上輩子的事情,她上輩子也是這一年死的。而重回這一世,之前她其實一直沒有經(jīng)歷過親人離別,方婆子這里是第一個。又加上從小到大幾乎是祖母方婆子帶大她,情分不同,心里格外過不得。

    這里面說著,外面吃完午飯就開始準備送殯的事情。凡是這家的子孫親戚,一并來參加喪禮的都走在前頭。最前面的是捧靈的趙吉——雖然趙貴才是長子,可是奉養(yǎng)方婆子的是趙吉,所以這件事就落在他身上了。

    身后是被抬著的棺木,上頭坐著一男一女,是方婆子的一個重孫子和一個重孫女,這是騎棺。周圍則是子孫。至于其他遠一些的親戚和朋友等人,則是跟在后面。

    這樣一行緩緩地往城外去下葬,一路上有人遠遠看見白幡就知道這是送葬的隊伍了,紛紛讓開。有格外厚道的人家還會在路邊路祭,只不過這路祭就比不得有錢人家的做派了,往往就是拿一束稻草燒成灰就算。

    趙鶯鶯作為親孫女并不在送葬的隊伍中,因為她屬于孕婦,犯著沖了。這送葬也是很有講究的,孕婦、生肖犯沖等好幾樣都有忌諱。趙鶯鶯縱使想去,縱使不想想她的肚子,那也是不能夠的。

    崔本倒是去了,而且還是抬棺的之一。這抬棺的事情其實是有一點忌諱的,沒什么關(guān)系的人家往往要給大價錢才肯抬棺!而這需要出大價錢才能找到抬棺者的也會被大家看不起——這只能說明這家子孫不繁盛,所以連個抬棺的都找不齊!

    趙家倒是沒有這一回事,孫子孫女婿一大堆呢,湊個抬棺的還是很容易的。本來還輪不上崔本做這個事,只不過想趙鶯鶯是方婆子最喜歡的孫女,她又不能來送葬,所以額外安排崔本做了這個。

    一路往城外去,這里早就有準備好的墳地,就在當初趙老太公下葬的地方。男左女右,墳包右邊留了一塊地方,這是為方婆子準備的。上午時分已經(jīng)有人過來挖坑了,這時候就見有一個新翻出泥土的土坑。

    一番忙亂,棺木被下到墳坑里。然后有個族中長者來念祭文,旁邊也有人燒香蠟紙錢之類,至于花圈、紙扎之物更不必說。等到祭文完畢,孝子賢孫們都上前磕頭行禮上香。

    最后就是蓋土了,這個蓋土有講究。十里不同風,百里不同俗,按照趙家老家的規(guī)矩,這時候填土不能把墳包起起來,只能是平的。等到來年一年后來上墳,這時候才能正式起墳——其實最早時候就連土都不能蓋,只不過后來許多棺木腐朽,又有野外動物可能會破壞,所以才會蓋土。

    這一切都畢了,忽然趙吉放聲大哭起來,扒著地塊不愿意走。旁人看著真不忍,可是能如何呢,這就是生老病死,這就是人的一生...在黃土蓋上的那一刻,一生,徹徹底底地就完了。

    第229章

    夜很深沉了, 大梁朝的皇宮里依舊點亮著燈火。這注定是一個不眠之夜了——長春宮從半個月前起就一直有太醫(yī)進進出出。從天氣炎熱起來太后娘娘就一直身體不好, 以至于后宮和朝野都多有側(cè)目。

    三天前太醫(yī)已經(jīng)隱晦地同天子說過了, 太后娘娘已經(jīng)支撐不住了,就是這幾日功夫,隨時就要走。也因為這件事, 長春宮這幾日天天燈火通明,守夜的宮女比往常多了兩倍, 外間還隨時有兩名以上的太醫(yī)候著!而長春宮的總管太監(jiān)也得了隨時面見天子的權(quán)力,就為了真到了時候不耽擱報喪。

    而這一日傍晚的時候太后娘娘的精神忽然好了起來。喝了一碗碧粳米粥,又笑著說了一會兒話,似乎心情很好,天子也來陪伴。不懂事的小宮女當太后是要大好了, 滿心的歡喜??墒钦嬲靼资聝旱姆炊睦铩┼狻幌禄派窳?,曉得這是回光返照!這一次太后娘娘是真的不行了。

    在皇宮這個地方,宮女子和太監(jiān)都是依靠主子生存的。主子有多大的體面,他們也就有了多大的做派。天子身邊的、皇后身邊的、太后身邊的,那都是天字第一號的!同樣都是宮女太監(jiān), 可是這些地方的就是能活生生比別處高出一層來!

    太后身邊的幾個貼身大宮女都著急起來,她們都是很能干的人, 太后駕崩了她們也有別的地方好去??墒菨M皇宮比太后宮里好的地方可不多!而且別的地方哪里沒有人呢?再去別的地方也就是個打下手的而已。

    這樣的落差實在讓這些心高氣傲的丫頭們受不了。

    “劉姑姑, 你為什么不和其他姑姑商議著以后的事情?”劉鶯鶯身邊的小宮女好奇地問。

    她和另外幾個小宮女跟著劉姑姑, 見到的都是別的小宮女羨慕的眼神。誰不知道宮里的姑姑是師父,而這個師父往往是比主子還難伺候的?小宮女往往要被姑姑們刁難個九九八十一回,褪掉三層皮, 最后才能修成正果!

    可是劉姑姑就像這個宮里的異類,她根本不和人爭寵。大概也是因為這個原因,其他的姑姑也不會暗中防備著她。她也不大會伺候人,她之所以能當成太后娘娘的貼身大丫頭,憑借的是一手長春宮無人能及的女紅手藝。

    另外,她也不為難小宮女!

    來她身邊的小宮女都是指定要學習女紅的,這些小姑娘她從來不刁難,只讓她們好好學針線。而針線之外她真的從來不難為人!甚至可以說是姑姑里少見的和藹之人——可別看太后身邊的大小宮女個個都是面上帶笑,誰看都先親近三分。實際上每個人都是一肚子委屈,等到面對這些受她們管的小宮女的時候才會發(fā)泄出來。

    在太后即將駕崩的這個關(guān)口,長春宮幾乎所有人都在找出路,當然包括那些平常很會使威風的大宮女了。只有劉鶯鶯,她站在所有人之外,并不在乎這些事情。在她看來,被分配到別的地方也好,反正她就是一個不管別的,只低頭做活的人。

    她不和別人爭什么,所以她不會得罪什么人。又因為她女紅十分出挑,所以到哪里都能立得住腳,不至于讓人給欺負了去。

    太后駕崩,之后的日子里她依舊靜靜等著分配,就算是送去給太后守靈她也想過。仔細想想,因為那份清靜,倒也不失為一個好地方——這樣想的她內(nèi)心無比穩(wěn)定,只和小丫頭們一道幫忙做喪禮用的各種針線活兒。

    “劉姑娘,請上路吧!”

    她恍恍惚惚聽到有人議論,‘多大的福分吶!親自去伺候太后!’‘自請給太后殉葬,真是忠心’‘她原本就是最老實的一個宮女,從不掐尖,只管著做活,這樣看來也是有本而來’......

    好多好多的議論,都是在說她——她安靜地等待,等來的是殉葬的結(jié)果。她死了,死在自己二十三歲這一年。剛剛死的時候也被幾個知道這件事的人議論了一番,然而很快就被人徹底淡忘。

    就像是一粒小石子落在了湖水里,一圈一圈的波瀾蕩漾開來,然后很快歸于平靜。

    可是這對于劉鶯鶯來說,人生就在那一刻終結(jié)了。她永遠記得被白綾盡盡勒住脖子的感受,那兩個太監(jiān)的力氣真是大了,絞住脖子之后一絲氣也進不來,很快她就覺得呼吸不來,開始蹬腿。

    好難受的感覺,若是有人經(jīng)歷過了這種感覺恐怕就再也難以說生死之類的事情了,因為沒有勇氣再經(jīng)歷一遍這種感受。而這時候感受真像拉緊了弓弦,越來越緊越來越勒,然后‘嘣’地一聲弓弦斷了,天地之間清靜了,她也不再難受了。

    因為她已經(jīng)死了!

    “?。 壁w鶯鶯猛然醒來,驚叫了一聲。

    本來睡的很熟的崔本也被帶醒了,立刻點燈看趙鶯鶯。并不明亮的蠟燭燈光下,趙鶯鶯的臉色不很分明,但是看得見額頭上全是豆大的汗珠。崔本心里一驚,立刻就伸手去摸趙鶯鶯的后背。果然,這時候后背一摸一層冷汗。

    崔本一面取了干毛巾給趙鶯鶯擦汗,一面輕聲問她:“是做噩夢了?還是腿抽筋了?不然我給你按按......”

    趙鶯鶯搖頭,什么話都說不出來。在很多很多年之后,在她以為自己都忘記那段歲月之后,忽然有這么一天,她夢見多年以前的事情。或者說,是上輩子的事情。如果是夢見自己上輩子怎么死的,每個人都會害怕吧。

    她就是這樣,她想起了上輩子太后娘娘死了之后,她也被下旨殉葬的事。那種呼吸一點點離開自己,掙扎在強力的漩渦里,最后還是被攪得粉碎的痛苦,想一想也是冷汗直冒。

    她不知道為什么自己會想起這個,腦子里一團漿糊。最后她還是在崔本不斷輕拍背部中睡著的,好在后半夜無夢,倒是一覺睡到了大天亮。

    奇怪的是原本可以被輕易忘記的夢境這一次卻像是被粘在了腦子里一樣,情景和感受都記得牢牢的。白天的時候她心不在焉就想著這件事,來看她的趙芹芹忍不住道:“我知道二jiejie你因為奶的事情有點兒憊懶,可是奶已經(jīng)到了年紀了......”

    這提醒了趙鶯鶯,她想起了太后娘娘的喪禮似乎也是在今年,而祖母也在今年去世了?;蛟S就是這兩場完全不同的喪禮,因為死的人都對她意義深刻,所以才在晚上的夢境中有所顯現(xiàn)吧。

    正這么想著,趙鶯鶯在城南那布店的兩個伙計上門了。如今趙鶯鶯大著肚子不方便,所以不是她去布店那邊看賬,而是兩個伙計一起上她這邊來報賬。正好趙芹芹要來說的事情也差不多了,于是趕在趙鶯鶯對賬事情開始之前告辭了。

    趙鶯鶯知道,這是趙芹芹怕她拉她壯丁——從小到大趙芹芹都愛偷些小懶,直到如今也不例外。

    趙鶯鶯笑著目送趙芹芹出門,然后就開始對這個月的布店賬單。說實在話,布店的賬單實在是太好對了。都是小本經(jīng)營,來去也就是那幾種便宜實惠的布料。而布店本身的經(jīng)營方式也是那種保守穩(wěn)妥的——吃不了什么虧,也發(fā)不了什么財。

    從頭翻到尾,只依靠心算就差不多弄清楚賬目了。這個月唯一的不同大概在于方婆子喪禮的時候趙鶯鶯布店里將所有要用的布料都包了下來...說實在的,這是一個很大的虧空,若是真沒有人出錢,那么今年的賬目恐怕都要不好看了。

    好在趙鶯鶯本來也不指望這家布店賺錢,當初就是為了掙死皇后那一筆才開店的——想到這里,又想到昨天晚上的夢,趙鶯鶯忽然覺得自己忘了什么!左思右想之后靈光一閃!

    死皇后的時候能賺一筆,為什么死太后的時候不能賺一筆?

    太后對于趙鶯鶯來說是一個很特別的存在,可以說上輩子的時候太后就是趙鶯鶯的保護人。在她死之前,因為她的緣故趙鶯鶯才能在波詭云譎的宮廷中過上相對安寧的生活。然而她死之后,趙鶯鶯又直接因為她的原因被逼上了絕路!

    趙鶯鶯既不愛她,也不恨她,對于過上新生活之后的趙鶯鶯過去的事情就是過去的事情。那些屬于‘劉鶯鶯’的愛恨經(jīng)歷,在她停下呼吸的那一瞬間,已經(jīng)被趙鶯鶯遠遠地甩在腦后了!

    之前做夢的事情暫時忘記了,現(xiàn)在有賺錢的營生擺在眼前,她就像是臨時找到一個消遣的好方法,一時興趣大增。

    有了上次死皇后治喪的經(jīng)歷,她并不覺得這個錢有多難掙。關(guān)鍵是她這次拿什么來說服伙計進貨囤貨...之前那種借口用得了一時,可是再來第二次怎么想怎么不可信!

    壓低了眉毛,趙鶯鶯看了兩個伙計一眼,心里想著要拿什么借口把人糊弄過去。她卻不知道她這一瞥讓兩個活計更緊張了——自新的揚州官員陸陸續(xù)續(xù)上任,揚州的情況好了很多。可是就城南布店的盈利來說依舊很低!他們可以說是隨時隨地擔憂著趙鶯鶯打算關(guān)店趕人。

    趙鶯鶯在腦子里過了幾道,想了各種各樣的主意。然而每想一個注意就會自己否定,總覺得太蠢了,根本騙不過任何人。于是推翻一個再想一個,想一個再推翻一個。

    然而她不知道,她這副猶豫不決的樣子讓兩個活計更難熬了。她就像是一個老實的東家,實在不知道該怎么和自己的伙計說,讓領(lǐng)最后一個月的月錢。如今已經(jīng)各自成家,就靠著這份活計養(yǎng)活家里的伙計心里慌的很吶!

    趙鶯鶯想到最后,實在想不到什么好主意了,正為難間忽然覺得自己是不是想多了——她為什么一定要一個特別靠譜,聽上去就很真實的借口囤積發(fā)喪用布?她身為東家,還是一個掌握著實權(quán)的東家,做什么不是都可以嗎?

    何況她大著肚子呢,偶爾任性一番算什么!

    于是趙鶯鶯理清了一番思路,清清嗓子道:“昨日晚間我做了一個夢...夢見了我剛?cè)ナ赖淖婺浮!?/br>
    兩個伙計懵了,他們緊張地等了半天,實在是沒想到趙鶯鶯開口就說晚上做夢夢見了已經(jīng)去世的祖母。心里覺得不明所以,但是現(xiàn)實中不能這么說,所以都恭恭敬敬垂袖站著,好像要洗耳恭聽的樣子。

    趙鶯鶯接著往下道:“祖母給我捎了個口信,說是今年夏季炎熱的過分,恐怕會有不少老者去世。我本來想著這個消息關(guān)我什么事兒呢?你們兩個今日一來我就想到了,這不是讓我們多囤積一番用來治喪的各色布匹么!”

    時間已經(jīng)進入夏天了,炎熱的天氣也初見端倪,只不過到底會不會比往年天氣熱這就不知道了。這才哪到哪,就算是懂得觀天文氣象的人也不可能提前算出來這么多啊。真正能萬分肯定的大概是趙鶯鶯了,畢竟她是重來一回么!

    她還記得的,上輩子人生的最后一點歲月,隱約聽說這一年江南地方天氣炎熱,服勞役的熱死了好多呢!服勞役的大都是罪犯,朝廷并不大在乎他們的性命,可這大小也算是個事情,趙鶯鶯不知道聽誰說了一嘴。

    江南兩個字就很有可能事關(guān)她的家鄉(xiāng),哪怕是這樣零碎的傳聞也都不能忘了。

    兩個伙計這才明白過來趙鶯鶯的打算——實話來說這是非常不可理喻的!誰家做生意賺大錢靠的是夢里祖母托夢啊?那只有在話本子小說里才有。而現(xiàn)實生活中依據(jù)這種玄之又玄的東西來做生意,絕大多數(shù)都是要死的!

    但是,兩個伙計能說什么呢?其中一個還想提一提這其中的不對之處??墒遣砰_了一個頭趙鶯鶯就打斷了他,直接道:“我也知道這有些可笑,可是那個夢醒來之后也歷歷在目,就像真的發(fā)生過這樣的事情一樣!我實在是忍不住要相信這夢?!?/br>
    “你們別說了,這一次就試一試。若真是不成又算什么呢?這些東西囤起來也放不壞,慢慢賣出去就是了。最多就是稍稍虧一點兒——貨在手上,又不是高價收來的,能虧什么?”趙鶯鶯最終拍板,事情沒有了商量的余地。

    趙鶯鶯一個人出錢的布店,而店里連個掌柜的都沒有,這誰能和她叫板?兩個伙計雖然很忠厚老實,可也不是不通人情的。趙鶯鶯的打算既然已經(jīng)無比確定,那么他們也不會犯傻一定要和東家頂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