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6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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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就是這個意思,大約就是意為‘從一而終,至死方休’的寓意吧?!鄙瞎馘率沁@么解釋的。 這樣的說法雖然有些奇怪,倒也符合花眠的心意。 上官濯月是皇子,所以眼下在花眠眼前伺候的都是宮里派出來的老嬤嬤,在花眠把嫁衣穿好之后,便又被宮娥扶著回到銅鏡前,散了發(fā),那上了年紀的老嬤嬤用顫顫悠悠的手拿過了放在梳妝臺前特制的雕花桃木梳子,給花眠梳頭發(fā)—— “一梳梳到尾?!?/br> 那梳子從頭頂輕飄飄地至發(fā)尾,扯著頭皮,麻酥酥的感覺。 “二梳姑娘白發(fā)齊眉。” 花眠坐直了身子,看著銅鏡中的自己,眼尾上了一些紅胭脂掃尾,著實喜氣,她試圖勾一勾唇,露出一絲絲笑意。 “三梳姑娘兒孫滿地?!?/br> 笑著笑著,唇角又忍不住放下了,非常不合時宜地想到了她在浮屠島上,緊挨著藏劍閣書房的小院子,里頭還種了一些專門倒騰來的無量花,從今往后,也不知還有沒有人能稍微照顧它們一下。 “四梳老爺行好運,出路相逢遇貴人?!?/br> 它們原本種在峭壁之下好好的,本不該強行將它們移植。 “五梳五子登科來接契,五條銀筍百樣齊——” “啪嗒”一聲。 窗戶外的屋頂之上,有什么陶瓷的東西咕嚕咕嚕滾下來,落在屋外的地上,摔得粉身碎骨,發(fā)出好大的聲響。 老嬤嬤梳發(fā)的動作一頓,宮娥攏著袖子到窗邊看了眼,只見摔在一樓門前的只是一個酒瓶,遂放松下來,縮回腦袋抱怨:“也不知道哪來的貓兒,叼來個酒瓶又滾下房檐摔碎來,倒是取得個‘歲歲平安’的吉祥兆。” 這宮娥也是個會說話的湯姆貓,房間頓時又恢復一片喜氣。 花眠梳好了頭,挽好發(fā)髻,老嬤嬤說,姑娘往后嫁為人婦,可不能再像是少女般披散著發(fā),花眠點點頭,抿起了唇,白色的蓋頭落下遮擋住精致的妝容。 花眠站了起來,面朝窗外的方向擰了擰頭。 “貓?!?/br> 她的嗓音有些低沉。 “怎么了?” 距離她最近的宮娥微微彎下腰,湊近了她。 “……貓,”花眠扶在宮娥手臂上的緊了緊,“趕走了么?” 她的聲音聽上去好像有些氣喘的短暫氣音,仿佛聽上去像是在壓抑著什么情緒,又像是有些哽咽……然而仔細側(cè)耳傾聽,喜帕之下,少女卻安靜得仿佛呼吸聲音都消失了一般,無聲無息。 那宮娥聽了,只當是新娘子即將過門的不安和激動,笑著探頭瞧了眼窗外,屋頂上倒是什么都沒有了,一陣寒風過境,卷起雪塵,屋頂上空空如也,什么也沒有。 “趕走了,”宮娥依然是笑吟吟的,“姑娘怕貓么?” 片刻沉默。 這才聽見低著頭的人小聲地“嗯”了聲,安靜道:“有些過敏?!?/br> …… 出了驛館,一眼便見門外,無歸早已候于驛館門外,衣著光鮮雍容,那般精致眉眼惹得圍觀少女紛紛偷瞧,而他尖細下巴藏于脖間抹領(lǐng)之下,面容白皙,大病初愈的模樣。 花眠遠遠看去,略帶期許。 無歸似感覺到她的目光,又像是想起來一些什么,頓時那張原本就甚無表情的俊臉有些不耐,微微蹙眉。 “無歸……” “閉嘴?!?/br> 無歸身下白色駿馬不耐刨蹄,有彩轎鸞車緊隨其后,數(shù)十名司禮宮人浩浩蕩蕩,每人面帶白色狐貍獸形面具,手執(zhí)宮燈,彩鑼,折扇,金銀托盤,宮娥二人一人高撐紅傘,另一人待花眠跨過門檻,上前,將托盤之中制作精美狐貍面具盛于花眠跟前—— 那面具有狐貍尖耳,尖鼻,獸唇以紅色丹砂勾描唇角上揚,眼以同色描邊,下有狐族皇室圖騰,右側(cè)有一縷紅色流蘇垂下,花眠捧起面具戴上,流蘇迎風輕搖,栩栩如生! 花眠戴上面具,又被扶上鸞車,此時,擂鼓聲起,從很遠的地方,忽然有竹絲之樂悠然響起,樂曲時快時慢,如雨點,如雷鳴,又如春日鸝鳥之鳴…… 儀仗隊伍緩緩向前行。 行至皇城之前,忽一陣狂風吹來,花眠忽然嗅到桃花的香,她微微一愣,稍稍掀起蓋頭往外看去,卻見極其令人震驚的一幕—— 只見冬日暴雪覆蓋之下,街道兩旁的桃花樹卻忽然抽枝散葉,頃刻之間桃花盡開,灼灼其華,有百鳥至天空成群飛來,圍繞鸞車,久久盤繞! 隊伍前方,伴隨著彩鑼一聲輕響,竹樂之中,大祭司忽然開口吟唱—— 【暴雪春來,百鳥齊鳴,天蠶羽衣,狐貍?cè)⒂H……】 霎時。 街道兩旁,百姓跪拜—— 而身材高大修長的男子便在如此場合執(zhí)劍從天而降,在眾人甚至來不及反應(yīng)之前,那抹黑色輕盈落于一片白色的儀仗隊伍之前,足下一點,再至鸞車面前! 隊伍最前方,無歸是最先反應(yīng)過來的那個,當下勒馬,當看清來人的臉,微微一怔,那張冷漠的臉難得露出震驚的表情,欲言又止…… 然而來人卻視他為無物,只身探手,一劍挑開鸞車圍簾,朱玉碰撞噼里一陣亂響之中,他收劍,一腳踩在已經(jīng)因為sao亂停下的鸞車跟前,彎腰探手,將戴著面具那人的面具掀起來,斜放至額上。 面具之下,她唇間一抹紅,從未如此奪目,也從未如此刺眼。 她抬起頭,平靜與來人對視,兩人相視沉默,男人卻徑自一笑,仿佛嘲諷她,更像是自嘲:“花眠如何認為我當真會允你嫁了去?” 他說話時彎下腰,唇舌之間的酒氣撲面而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