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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花眠吞吞吐吐解釋了一大堆,奈何男人從句子的一開始就沒聽懂,短暫沉默后反問讓花眠窒息的問題:“‘守雞’是何物?你落下東西了?” 為這問題,花眠也沉默了下——手機是什么——手機就是手機啊——長這么大還沒人問過她這么刁鉆的問題, 花眠拼命組織語言最后說:“……就那個我天天抓在手里擺弄的小金屬塊?!?/br> 玄極:“哦?!?/br> 玄極:“不知道,大約還在車里?!?/br> 花眠:“……” 又是一陣令人難過的窒息。 眼下光用腦補的花眠都猜到外面一陣世紀大戰(zhàn)般的混亂, 她只好指了指后腦勺懇求玄極先把紗布拆了讓她打個電話……玄機跟她爭論了兩三句后, 發(fā)現(xiàn)眼前的人雖然說話結結巴巴吐字都不利索,但是臉上的倔強倒是和石頭一樣又臭又硬,沒有辦法,只能順著她的想法, 暫時先把紗布拆了。 起初視線是模糊的,花眠用了好一會兒才習慣光線,看清楚此時此刻站在他面前的棺材臉,還有被放在沙發(fā)上的包……大概是暈過去之前,她胡亂抓住自己的包就沒撒手的緣故,玄極把它一起帶回來了。 花眠拿起自己的包, 打開,把剩下幾千塊錢的紙袋子掏出來遞給玄極—— 她發(fā)誓她覺得這沒什么不對的。 然而玄極看著她的眼神卻像是看著一個神經病:“鬧著要把敷好的藥拿掉就為了這個?” “……不是。”意識到自己敢說“是”眼前的男人就敢把她的腦袋擰下來這件事,花眠連忙否認,“還有別的事?!?/br> 說著又從包包里掏出一個小本子,翻開來,里面都是密密麻麻各種人的電話號碼—— 在社會科技如此發(fā)達的如今,還在老老實實使用電話薄的人一般年紀都奔著五十往上了…… 但是花眠就用著這么個玩意,里面記滿了同事、道具師傅、材料供應商等人的電話。 花眠找到了蘇宴的,撥打過去,那邊很快就接起來,花眠松了口氣剛剛小聲“喂”了下叫了聲“蘇宴”,那邊立刻尖叫了起來—— 【花眠?!是你嗎?!握草你在哪?。。?!全世界都在找你你知道不!警察想問你王哥的事兒,打你電話占線還以為你畏罪潛逃……】 “啊,”花眠緊張地挺直了腰桿,“我沒有,我只是……” 【知道你沒有!開始白頤說你好像出事了我們還不信,直到大家看見你的車被砸成鐵餅停在路邊——穆老大都快急瘋了!?。‖F(xiàn)在還在外面和鬧著想要采訪的記者吵架……】 蘇宴嘴里的“穆老大”是他們的主美術,姓穆,一四十多歲的中年男人,大胡子,花臂,扎小辮兒,典型單身藝術中年人……這么多年和花眠相處愉快,把她當半個閨女在帶,是比大學老師更加接近于“恩師”這個形象的人。 “我我我沒事,只是出事的那一下,我嚇壞了暈了過去,”花眠握緊了手里的電話,“好在附近的村民發(fā)現(xiàn)我,把我從車里拖出來……” 玄極看了花眠一眼:村民? 花眠無聲點頭哈腰賠禮道歉:情況所逼。 花眠:“現(xiàn)在我在酒店房間,嗯嗯,只是頭有點疼,村民給我上了個土藥,一會兒去醫(yī)院拍個片,你給老穆說聲我沒事,還給警察說聲王哥的事我去完醫(yī)院就就就去配合調查!” 花眠一邊說著,一邊從包里掏出酒店房間房卡,這時候也不知道蘇宴在電話那邊說了什么,她停頓了下:“……我有謝謝人家?!?/br> 花眠一邊說著掀起眼皮子掃了不遠處的男人一眼,然后整個人都快被他周身與“村民”絲毫不符的英氣逼人給活生生逼矮了三十厘米,握緊了手機:“村民大叔說,說不用謝?!?/br> 玄極不高不低冷笑一聲。 花眠咳嗽了下,然后又被后腦勺的疼痛震得眼淚汪汪。 好不容易說服蘇宴信了自己沒事,末了不忘記叮囑她幫自己把車里的手機、給“表弟”買好的衣服都帶回酒店,花眠掛掉電話好后,趕緊拿起包回到自己那就在隔壁的房間。 拉開門,花眠稍微一頓,回過頭看著屋中男人—— “謝謝你的照顧,又欠了你一個人情,這下子你真的是我的大救命恩人了……那,我我我我一會兒回來?” 玄極沒理她,轉身回到陽臺。 ……就說他是村民就生氣啦?果然是公子哥兒呢,小氣鬼。 也不知道哪來的勇氣,花眠沖著男人的背影吐了吐舌頭做了個鬼臉,這次溜達出房門,順手帶上門。 …… 沒過多久蘇宴就帶著花眠的東西大包小包地過來了,花眠接過自己的手機寶貝似的小心翼翼吹了口灰,見手機沒壞才松了口氣……手機里有無數條來自工作室上上下下的人的未讀微信、短信,未接電話幾十個,手機電量早上出門時還是滿的,現(xiàn)在只剩15%。 花眠的手機打從買來到現(xiàn)在,從來沒有這么熱鬧過……每天定時定點會給她發(fā)短信的只有來自10086的“天氣預報先生”。 花眠:“大、大家好像很關心我的樣子?” 蘇宴叉腰:“還能說不是嗎!現(xiàn)在知道自己整天可憐兮兮躲起來像劇組孤兒的模樣多氣了?!” 花眠:“對、對不起?!?/br> 蘇宴嘆氣:“你道歉個毛啊?!?/br> 將手機充上電,該回復的信息都回復,花眠換了套衣服就被蘇宴拖拽去醫(yī)院拍片—— 跑出來的結果倒是還好,只是輕微腦震蕩,腦袋后面有一個大包,但是好在玄極給上的藥確實好用,活血化瘀,沒有錯過最佳治療時間……只是醫(yī)生擺弄花眠的腦袋,細細地聞手上殘留的膏藥的氣息,問花眠小姑娘你這上的什么藥時,她有些個緊張外加懵逼,一個字都答不上來。 去完醫(yī)院去警察局,接受關于早上王哥的問話還有下午自己出事的問話—— 警察看著她腦袋上纏著的紗布一副可憐巴巴的模樣,態(tài)度也還好,甚至主動給她倒了杯水,花眠低著頭,把當時對白頤說的話又重復了一遍。 而對于發(fā)生在自己身上的事,花眠在被提起的一瞬間就想起了之前偶然站在陽臺外,聽見玄極說的什么“利爪撕裂”“狐族”之類的話,但是話到了嘴邊滾了幾個來回最終還是吞咽回了肚子里,對于警察的提問,她一律回答“不清楚”,“沒看清”和“沒聽見”…… 不是她不想配合,她怕把一些事兒說出來,又被當做蛇精病處理。 于是把該問的問題都問了,警察也沒聽出什么問題來,最后只能面面相覷,感慨一句:“你們劇組最近真的倒霉,身為人民警察我好像不該說這話,但是冒昧問一句,你們開機儀式是不是沒做好?。俊?/br> 每個劇組都有開機儀式,選個好時辰,殺只雞,上上香,放鞭炮什么的——《洛河神書》劇組的主導演是香港人,更加迷信這些東西,算日子的時候特地請了師父來算好了時辰,開機儀式也順利…… 花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