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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奪舍者眼神中一點(diǎn)驚詫一閃而過, 很快就隱匿的悄無聲息,如若不是沈昭昭一直觀察著她, 只怕半點(diǎn)也察覺不到。 那奪舍者嘟了嘟嘴巴, 滿臉的無奈, 松開自己的衣角拉住沈泠的胳膊,半蹲下來, 眼睛水汪汪的清晰的流露出遮掩不住的孺慕之情:“昭昭全憑爹做主?!?/br> 沈昭昭感覺到了幾分反胃,下意識的全身雞皮疙瘩都爆了出來,若不是看著這個人頂著一張自己的臉,真恨不得一拳打過去。 而且,這個做的就有些太假了,沈泠不可能看不出來吧?嬌縱任性的沈昭昭怎么可能會說出這種“全憑誰做主”的話來? 沈泠不動聲色的皺了皺眉頭,撫著女兒發(fā)頂?shù)氖诸D了頓,沈昭昭心里一喜叫道:“爹!爹!快戳穿這個人!” 她正心急如焚,卻聽那奪舍者慢條斯理的繼續(xù)開口說話了:“女兒一向頑劣任性,已經(jīng)給爹,沈伯伯還有洛師兄添了那么多麻煩。如果早知道救了晏長庚這人會發(fā)生這些事,我也萬萬不會這么草率的做決定。至于這次,還請爹和沈伯伯做主便好?!?/br> 沈昭昭冷哼一聲,看你這次還不會被識破?這么通情達(dá)理?簡直跟被別人附體了似的,怎么可能會是她沈昭昭?! 沈泠聽完奪舍者說的話后,幽幽長嘆了一聲,緩緩道:“我昭昭兒真的長大了,越來越懂事。” 沈歸舟也欣然點(diǎn)了點(diǎn)頭,面露幾分滿意之色,顯然很同意沈泠的話。 沈昭昭:“……” 不是吧,爹?怎么會這個樣子?! 沈昭昭萬萬沒想到,這次真的是因?yàn)樗诹艘粋€坑把自己埋了。 自從她睜開眼醒來回到十歲的身體后,饒是再怎么小心翼翼,其實(shí)她都與過去那個十歲的自己有了明顯的不同。 沈泠對自己女兒的成長暗自欣慰,也為她偶爾不符合年紀(jì)的通透而感到心驚。久而久之便欣然接受了昭昭偶爾語出驚人的妥帖,自然對現(xiàn)在奪舍者這一番“肺腑之言”沒有絲毫的懷疑。 沈昭昭看見這一幕簡直心碎了一地,她原本以為沈歸舟、洛其琛之類看不出來破綻也就罷了,畢竟不是朝夕相處。但連自己的爹都認(rèn)不出這是個冒牌貨,她真的感覺到了有些寒意從腳底升起。 當(dāng)然她沒有辦法欺騙自己說是沈泠他們太遲鈍,而是這個奪舍者……從一個旁觀者的角度來說,沈昭昭不得不承認(rèn),這個奪舍者似乎出奇的聰明,而且,對她的習(xí)慣幾乎是了如指掌。 有這樣一個對自己了解如此通透的對手,而自己卻對她的所有一無所知,真的令人不寒而栗。 “二弟,你準(zhǔn)備怎么處置晏長庚?”大殿之中陷入了短暫的寂靜,沈歸舟放下手中的茶盞,率先開口道。 沈泠沉吟良久,嘆了一聲:“先讓他在思過崖思過罷,知錯能改便是好,若是不知悔改……” 比起沈昭昭只是給自己找了個玩伴或者跟班來說,沈泠是真的對這個徒弟上了心。 他憐晏長庚年少受挫,卻天賦出眾,一心想要給他謀一個好的生路。如今出了這件事,卻正是他最不愿意看見的,晏長庚不僅沒能保護(hù)好沈昭昭反而讓她陷入危險之境。但是若讓他將其趕出去,他并非鐵石心腸,委實(shí)做不到這一點(diǎn)。 如今比斗出了事情,玄光宗正是風(fēng)尖浪口,沈昭昭也沒有大礙。晏長庚雖然性格激進(jìn),這次又得罪了不少人,但畢竟是為了大局考慮,這事暫且壓制一旁,稍后再做打算罷了。 “你啊你啊……”沈歸舟似乎早就預(yù)料到了這一點(diǎn),也有微微的嘆息。 沈泠為煉器師,雖然表面為人狂放不羈實(shí)則十分多情;沈歸舟為劍修,正本清源剛直不阿,看著可靠卻比沈泠要冷情的多。 晏長庚的事便被這幾人三言兩語的敲定下來。奪舍者見事情已成,笑的眼睛都瞇成了小月牙,依戀的賴回了洛其琛的身邊。洛其琛一愣,也緩和了眉眼,任由她掛著自己的胳膊,眉開眼笑。 漂浮在半空中的沈昭昭見他們其樂融融的樣子,心中頗不是滋味。 沒有人能夠忍受自己的一切都被別人奪走,更何況,這原本是屬于自己的萬千寵愛。 “洛師兄,等會去我房間里吧,”奪舍者對洛其琛的依戀和討好誰都看得清清楚楚,“好久沒有好好和你說話了?!?/br> 洛其琛目光微緩:“嗯?!?/br> 沈歸舟樂的見這兩個晚輩親密相處,不住的點(diǎn)頭,打趣道:“昭昭果然就愛‘見異思遷’,前陣子還說不要跟其琛在一起,現(xiàn)在又好了?!?/br> “他們小孩子家,不過玩鬧罷了?!鄙蜚雒嫔弦彩菐еΦ模墒茄凵裰袇s漸漸蒙上了一層看不清的濃霧。 玄光宗的思過崖和青羽宗那樣小宗門的自省峰可是完全不一樣的。思過崖在玄光宗的西南角,其峰陡峭冷峻,直入云霄,堪稱此地第一高峰。半山腰處還有一些青草叢叢,到了臨近山巔處就只剩下灰突突的巖石,還有皚皚積雪——山巔溫度很低。 山巔處有一個凸出來的平臺,周圍被玄光宗的長老設(shè)下了結(jié)界,進(jìn)入結(jié)界中的人不能任意施法,只能靜坐。任憑風(fēng)吹雨打,而后自省思過。 玄光宗對門下弟子一向要求嚴(yán)苛,這已經(jīng)是其門規(guī)懲罰中比較輕的一種了。 但若是基礎(chǔ)不行,或身體不太好的弟子,即便什么也不做,僅僅只是在冷風(fēng)中安靜的坐著被吹那么一夜,第二天都有可能會被抬著下來。 沈昭昭的記憶里,她就沒有見過有什么人被送到思過崖上。唯有一次,那是在沈泠死去之后,沈歸舟還沒有暴斃之前,洛其琛不知道因?yàn)槭裁词拢簧驓w舟罰在思過崖思過整整五天。但彼時她正悲痛欲絕,也無暇顧及究竟所為何事。只知道,那之后不就,沈歸舟在閉關(guān)時突然暴斃身亡,此時也就不了了之。 現(xiàn)在她正沿著思過崖的小徑往上飄著。在這件事情上,沈昭昭無形中將晏長庚和自己劃在了同類之中——現(xiàn)在他們都是等于被拋棄的對象。 思過崖上十分寒冷,雖然比不得昆侖的白雪皚皚不化,在四季如春的此地也算得上是一絕。沈昭昭不免有些慶幸自己僅僅是靈體,自從上一世的事情之后,她遠(yuǎn)遠(yuǎn)比從前要害怕寒冷的多。 晏長庚早在沈泠說完之后,就被玄光宗的弟子押上了思過崖。 他還穿著那天參加比斗的那一身墨色的長袍,頭發(fā)略顯凌亂,顯然在比斗結(jié)束后就沒有好好休息過,直到被壓到了思過崖上。 得到了這樣的結(jié)果,他似乎一點(diǎn)也不震驚。在守衛(wèi)弟子面無表情的注視下,云淡風(fēng)輕的撩起衣角,怡怡然的坐在了平臺之上,幾乎完全不在意在這之后會發(fā)生什么。 沈昭昭躲在崖邊一塊大的巖石上,偷偷摸摸的看了許久。 其實(shí)她幾乎完全不需要這么做,因?yàn)榧词顾鋈ズ?,也不會有人能看見她,但沈昭昭本能的想要躲起來?/br> 晏長庚這個時候,大概是有些恨她的。只要她能站出來說一句話,這件事情很容易就可以解決,而犯不著讓他收到這樣的懲罰。 可是,現(xiàn)在那個身體里的人并不是她。 沈昭昭有些苦惱。 或許所有人都認(rèn)為,奪舍者現(xiàn)在的那個樣子很好,但晏長庚絕對不會是他們其中的一個——這也是沈昭昭找過來的原因。 她小心翼翼的看了過去。 守衛(wèi)弟子見他沒有掙扎,就下山去了,他們只負(fù)責(zé)在山腳巡邏,并不在山頂上。在他們離開后,晏長庚便緩緩閉上了眼睛,安靜的打坐,沒人能看出來他現(xiàn)在心中正在想什么。 沈昭昭有些期待的叫了一聲:“晏長庚,晏長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