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2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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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殺!”仍是青姑最先反應(yīng)過來,此時三次劍雨已歇,妖獸正值疲軟之際,此時不殺,更待何時! 劍閣弟子們被這清麗之聲一吼,如夢初醒,連忙提劍跟上。 其余的修士們亦不甘落后,他們剛剛目睹過那樣一場劍的盛宴,見識過薛滿山的神威,胸中正有一股力不知該如何發(fā)泄。 不要遲疑,殺吧! 夕陽徹底落入遠方的群山,深沉的夜幕幾乎沒有給眾人任何喘息的時間,便當(dāng)頭壓下。然而五峰嶺北面的山林中依舊烈火熊熊,火光將所有人的臉都照耀得紅彤彤的,亦為大地披上一層爛漫的外衣。 薛滿山自半空落下,翩然如孤山之鶴。 可這只孤山鶴的羽毛上,亦沾了星星點點的血跡,而他的臉龐上也布滿了凝重。接連三次的萬劍歸宗對于他來說著實有些勉強,他做出了這樣的壯舉,可也付出了同樣巨大的代價。 有些事,一生怕是只能做一次。雖有些遺憾,卻也夠了。 但在一切結(jié)束之前,他還需要做點什么。 思及此,薛滿山提氣凝神,一劍刺入腳下土地,將全身的元力傾數(shù)灌入。 剎那間,無數(shù)透明的閃爍著流光的劍籬拔地而起,取代了原本五峰嶺的位置,將遠方仍在奔赴而來的妖獸阻隔在后。 待一切做完,薛滿山似有些疲憊地盤腿坐在了地上。 一人一劍,守著這長長的一道劍籬,眉間雖有霜雪,脊背卻依舊筆直。 “閣主!”徒有窮殺至薛滿山身側(cè),正想問他師父在哪兒,卻聽薛滿山反問他:“你想明白了嗎?何為瘋劍?” “我……”徒有窮依舊答不上來。 薛滿山也不催促,任悲憤的妖獸們從遠處撲過來,歇斯底里地撞擊著他的劍籬,他自如清風(fēng)拂面般悠悠說道:“瘋劍,瘋的不是劍,而是你的心?!?/br> “我的心?”徒有窮愣怔。 “你如何理解瘋這個字,你的瘋劍就是什么劍。瘋,不是毫無章法、瘋癲無度,而是指隨心所欲、意隨心動……” 薛滿山不停地說著,徒有窮從不曾聽他說過這么多的話??扇缃襁@么緊急的情況下,他反而絮絮叨叨的,仿佛要把所有的東西都掰開了與他講,能講多少是多少。 “閣主……”徒有窮心里忽然生出一股擔(dān)憂。 “仔細聽著?!毖M山一次也沒有回頭,目光牢牢盯著眼前的妖獸,語氣愈發(fā)鄭重。 “劍閣早晚要交給你們。” “這天下也早晚是你們的天下?!?/br> “記住這世上不存在什么真正的劍道正宗,只要是適合你的,就是正宗?!?/br> 另一邊,兩個時辰前的神京。 今日之神京與往日稍有不同,氣氛稍顯沉凝。來來往往的路人皆行色匆匆,哪怕是妖獸之禍剛剛出現(xiàn)時也沒有多加慌亂的百姓們,卻在今日顯露出明顯的驚慌來。 就連往日最繁華熱鬧的灑金街,亦蕭條許多。 零落的行人中,幾枚紙錢被風(fēng)卷著不知從哪個方向飄來。黃色的紙錢落在青石板的路上,大相徑庭的兩種顏色互相沖撞著,更刺痛了眾人的眼睛。 禁軍的巡邏比往日更勤快了,整隊整隊的軍士邁著匆忙而齊整的步伐不斷地從各個街巷里穿過,叫那些個膽小的,都只敢從門縫里悄悄張望。 神京出什么事了? 稍還聚著些百姓的水井旁,小道消息依舊在不斷地流傳。 “據(jù)說禮部尚書也被殺了!有人看見棺材抬進去了!” “天啊,神京這、這是要……” “就在昨兒個,有人去敲鳴冤鼓求見陛下,據(jù)說被那仙君一劍刺死在宮門前,到現(xiàn)在尸體還掛著吶!” “究竟是哪家的仙君如此暴虐?” “可是與妖獸議和啊,真的能行么?那仙君怕不是被氣狠了吧?” “……” “是孤山劍閣啊……” “悄悄跟你們說,陛下要大行啦,這天就要變咯!” “這天不是早變了么?” “早前不是有傳聞?wù)f,孤山劍閣的那一位小師叔才是真正的圣帝轉(zhuǎn)世么……” “……” 小聲的、或隱藏惡意或充滿擔(dān)憂的議論聲從神京的各個角落里鉆出來,吉祥客棧里有、百花樓有,各個平民百姓、王公貴族的府中也有。 及至日暮,這流言又變了一變。 “據(jù)說那劍閣的仙君啊……要挖皇陵!” “不會吧,這如何使得?!” “此事千真萬確,已有人親眼瞧見大隊人馬往城外去了……” “真的,我親眼所見!” “連皇陵都保不住,大夏休矣、大夏休矣!” “……” 捶胸頓足的痛惜聲,自是傳不出神京高高的城墻。 神京城外十里處,無數(shù)的火把蜿蜒出一條火龍,從雄偉大門一直延伸至皇陵深處,為孟七七與趙海平還有頤和公主共同照亮了這個藏在最深處的墓碑。 這是——圣帝堯光之墓。 頤和公主剛到神京不久,望著即將被挖開的先祖墳?zāi)?,秀眉緊簇。 趙海平終是有些猶豫,道:“我們真的要挖墳?” “趙叔不必擔(dān)憂,若出了什么事,自有小侄擔(dān)著?!泵掀咂咝囊庖褯Q,不容任何人反駁。他兀自繞著圓形的墓冢繞了一圈,而后抬眸看向頤和。 “公主殿下以為如何?” 頤和反問:“你確定這里有你想要的線索?” 孟七七道:“我不確定,所以才要挖開來看看??赡銈兿?,季月棠都從墳?zāi)估锱莱鰜砹?,沒道理堯光帝一點動靜都沒有啊。即便他不能死而復(fù)生,或許也為我們留下了點什么東西呢?” “他已經(jīng)留下了無名?!鳖U和握緊了手中的劍。 “劍終究只是劍,最重要的是人?!泵掀咂呔従彄u頭,“季月棠一直就在神京,護城大陣都不能殺死他,想必?zé)o名也不可以。所以,我們必須另辟蹊徑?!?/br> 說罷,孟七七不欲多言,大袖一揮,“開棺!” 隨行的小玉兒和蕭瀟立刻上前一步,二話不說刨開了墳?zāi)梗冻隼锩娴暮谏啄?。孟七七一眼便瞧出來,這棺木與季月棠睡的那個是一模一樣的。 “繼續(xù)開?!泵掀咂呶⑽⒉[起眼。 趙海平與頤和公主不知道孟七七心中所想,皆神情專注地盯著緩緩打開的棺材蓋,期望能看到什么奇跡。 然而,奇跡沒有,驚嚇倒是不小。 “怎么是空的?!”頤和驚怒。 第251章 分叉路 空空的棺材, 讓孟七七幾乎是瞬間便想到了清平郡扶搖山人的空棺, 這場景,何其相似。 “怎么會這樣?”頤和公主兀自驚疑, 上前仔仔細細地檢查著空棺, 企圖發(fā)現(xiàn)一些蛛絲馬跡??墒菦]有, 棺材里空空如也,連一點往日的痕跡都找不到, 觸手的冰冷讓頤和的心也跟著變涼。 趙海平亦錯愕不已, 沒想到孟七七一語成真,堯光帝竟然真的不在棺材內(nèi), 難道他真的死而復(fù)生了嗎? “不?!鳖U和卻忽然又抬起頭來, 沉聲道:“帝王的棺槨并不一定是他們的最終歸宿, 據(jù)我所知,前朝的武隆帝就曾把尸身葬在一個誰也找不到的地方,皇陵只是個障眼法?!?/br> 趙海平沉吟片刻,道:“確有其事?!?/br> 堯光的敵人何其多, 他一身殺孽太重, 怕死了之后遭人報復(fù), 所以使這樣一個障眼法倒也說得過去。 英雄遲暮時,總會誕生這樣那樣的擔(dān)憂。 孟七七卻搖頭,“可堯光不是普通的帝王,他死時正值壯年,會做這樣的事嗎?” 頤和知道孟七七說的話不無道理,那樣一個雄才偉略、天不怕地不怕的人物, 合該做什么事都豪氣沖天,怎會因為害怕死后之事而遮遮掩掩?可若是堯光真的死而復(fù)生了,那他現(xiàn)在在何處? 他為什么不現(xiàn)身? 他難道不知道他的大夏已到了存亡之際了嗎? 無數(shù)的疑問充斥著頤和的內(nèi)心,及至五人走出皇陵回到神京城內(nèi),她還久久無法從這件事帶來的沖擊里回過神來。 蕭瀟和趙海平等人早已從季月棠的口中知道了當(dāng)今皇室與堯光的關(guān)系,可在頤和心中,堯光便是她真真正正的先祖,她對他有著天然的崇拜與信任。 行至灑金街,五人便分道而行。 趙海平要回城防司,頤和公主要回公主府,孟七七則帶著他的兩個徒弟去吉祥客棧。彼時已是夜深,頤和一心想著堯光之事,略有走神。 孟七七忽然叫住了她。 “公主殿下,若堯光帝真的還活著,你打算怎么做?” 夜幕下,長街上,孟七七與頤和相對而立,影子卻在路邊燈籠的照耀下投向兩個不同的方向。 頤和抬頭看著他,眸中有片刻的怔然。她張張嘴,腦中卻仍是一團亂麻,理不出什么頭緒來,而孟七七也并未等到她的答案,朝她行了個拱手禮,便飄然而去。 頤和望著他的背影,忽然覺得今夜的風(fēng)有些冷。 回到公主府,婢女如笙已早早地候在府門口,一邊接過頤和的斗篷,一邊小聲與她道:“鬼先生回來了,正在玲瓏閣小憩?!?/br> 聞言,頤和不禁蹙眉。她與鬼羅羅本是一道從金陵回來的,可是半道上他又不見了,不知又有什么盤算。 思及此,她快步踏入玲瓏閣,卻沒見著鬼羅羅的身影,只聽得微弱的水聲從屏風(fēng)后傳來。她隨即揮退左右,毫不避嫌地繞過屏風(fēng)、掀開紗簾走了進去。 鬼羅羅正在沐浴,整個人坐在大大的浴桶里,只留一張如玉的臉龐露出水面。約莫是泡了一會兒的緣故,他的臉頰難得的透著健康的紅暈,加之水霧繚繞,竟讓頤和恍惚間以為自己見到了多年前的羅秀才。 他閉著眼,像是睡著了,也許只有在這個時候,他才能露出這樣平和無害的表情。 只是頤和的眉頭很快又深深蹙起,因為她看到了水中飄蕩的幾縷血絲——鬼羅羅受傷了,可他竟還泡在水里。 頤和莫名生出一股氣來,一把將他從水中拉起。 鬼羅羅不著寸縷地倒在她懷中,似笑非笑地睜開眼來,道:“公主殿下怎的如此粗魯?” 頤和垂眸看向他白皙皮膚上還在淌血的劍傷,問:“這是怎么回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