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筆趣閣 - 玄幻小說 - 孟四十九劍在線閱讀 - 第172節(jié)

第172節(jié)

    “你之前說,這里曾經(jīng)鎮(zhèn)壓著什么,可是他已經(jīng)離開了?”陳伯衍忽然問。

    “沒錯。這里埋葬的必定不止季月棠的尸體,我敢肯定。”孟七七微微瞇起眼,“你說,會不會就是神京的那個?季月棠的魂魄離開了這里,以某種方式復活了?!?/br>
    陳伯衍道:“是與不是,恐怕只有他本人才知曉。唯有一點可以確認,堯光與季月棠一定關(guān)系匪淺。我看過了,這棺材內(nèi)部包裹著寒星極鐵,世間罕見,若他們僅僅只是敵人,堯光不可能下血本為他打造這樣一口棺材?!?/br>
    孟七七聽到寒星極鐵的名頭,暗自咋舌。

    尋常修士得到一小塊寒星極鐵,便可視為寶貝,可堯光竟然用寒星極體為季月棠打造了一口棺材!

    若季月棠真為堯光所殺,那么……這其中的關(guān)系,簡直剪不斷理還亂。

    “還有更重要的一點,季月棠在千年前已經(jīng)是化了形的妖獸。那么妖獸中,是否還有這樣的存在?”孟七七面色凝重,看著陳伯衍,問出了一個令人脊背發(fā)涼的問題。

    “沈星州、白面具,甚至是陳伯兮,他們到底是人,還是妖獸?”

    與此同時,神京。

    邊關(guān)的消息終于傳到了廟堂,和平的假象終于被打破,大殿之上,群臣的爭議聲足以掀翻屋頂。

    皇帝沉著臉,雷霆震怒,氣得將手中的奏折摔在地上。

    “啪!”

    一顆巨石砸入水面,激起千層巨浪。

    蕭瀟依舊待在趙海平身邊,代孟七七窺探著神京的一舉一動。他總是來去匆匆,穿梭在神京的大街小巷之中,只有路過灑金街上新開張的那個府衙時,才會忍不住停下來望一眼。

    那個府衙的牌匾上,御筆親書三個大字——神武司。

    金陵的神武司被金滿一把火燒了,可世間沒有第二個膽大妄為的萬銖侯。尤其在這天子腳下、號稱永不陷落的神京城中,更無人敢動它分毫。

    直至今日,已有上百散修拜入神武司,企圖走捷徑,攀上那青云路。

    站在神武司正門口,向側(cè)前方望去,便能瞧見神京四海堂的大門。蕭瀟不知道這是不是朝廷故意的,但海茶商會的生意遭到了朝廷的轄制是事實。

    另外,據(jù)蕭瀟觀察,季月棠和鬼羅羅之間似乎達成了某種協(xié)議。可就在四天前,鬼羅羅還暗通幾位大臣,擺了海茶一道。

    他們與其說是結(jié)盟,不如說是在某些方面互相利用。一旦有能夠?qū)Ψ酵滔碌臋C會,便會毫不猶豫地反水。

    蕭瀟身在局中,哪怕只在邊緣行走,都覺得膽戰(zhàn)心驚。稍有不慎,便只能輪為棋子。

    而就在昨日一早,天還蒙蒙亮的時候,蕭瀟忽然收到了一封匿名信。信上說,鬼羅羅最近一直悄悄地出沒于城墻下,他的身上藏著一個巨大的秘密。

    是什么秘密,信上并未說明,可蕭瀟并不認為這是一個惡作劇。

    鬼羅羅的行蹤一直很隱秘,除了他主動現(xiàn)于人前的時候,蕭瀟幾乎捕捉不到他的任何行蹤。不管這封信是誰送來的,至少這是條線索。

    于是蕭瀟悄悄利用禁軍巡邏的機會,在城墻一帶布下眼線。

    今日,探子來報,昨夜鬼羅羅果然出現(xiàn)了。他就坐在城墻下的一塊巨石上,一坐就是一整夜,直至日出方才離開。

    蕭瀟收到消息,便立刻喬裝打扮前往查探。等到了那兒一看,鬼羅羅所坐的位置,不正是當初纏花仙子悟道時所坐的悟道石么?

    西林書院。

    秋日的庭院里,季月棠坐于亭中,披著月白的斗篷,手捧書卷坐靠在亭柱上,清閑自在得仿佛外間的一切風云都與他無關(guān)。

    唐察端來了一杯熱茶,說道:“蕭瀟去悟道石了。”

    “嗯?!奔驹绿牡貞?。他近來身體不適,肋骨處總是疼痛難忍,便連嘮叨的力氣都沒有了。

    過了好一會兒,他將手中的書翻到了最后一頁,掃過最后一個字,才把目光投向滿園花草,悠悠道:“孟七七應該已經(jīng)到了陰山秘境了吧?!?/br>
    唐察還是一如既往的沉默。

    季月棠便一如既往的自問自答:“他們比我想象得要聰明,或許他們已經(jīng)找到那口棺材了……你知道嗎,唐察,當初他說他缺一把趁手的劍,于是我尋到了一塊很大很大的寒星極鐵。他很開心,找來了這世上最厲害的鑄劍師。”

    “他把那把劍取名為搖光?!?/br>
    “很多年后我才發(fā)現(xiàn),他用剩下的那些,給我做了一口棺材?!?/br>
    季月棠忽然笑起來,低眸看著手中的書,指尖撫摸著這本《帝王書》上的落款,喃喃自語道:“我曾是那樣信任他?!?/br>
    第192章 流言散

    蕭瀟在悟道石處仔細搜查, 卻并未發(fā)現(xiàn)什么蹊蹺。

    難道鬼羅羅當真只是像其他修士一樣, 是來此處尋求機緣的?

    可鬼羅羅那樣一個人物,怎會天天到這里來, 尋求那虛無縹緲的機緣?他還是羅秀才時, 就已經(jīng)在神京待過了啊。

    蕭瀟怎么想都想不通, 又不敢在此多留,怕引起鬼羅羅的懷疑, 便準備再暗中觀察一日。

    可他剛想走, 余光便瞥見城墻上有一塊磚似乎不大對勁。

    他左右看了看,見無人注視這邊, 便悄悄伸手摸了摸那塊磚。一摸, 果然摸出問題來了——那塊磚是松動的。

    蕭瀟小心翼翼地將轉(zhuǎn)取下, 從磚后拿出了一張紙。

    準確的來說,那是一張類似地圖的殘卷。入手的觸感很古舊,看著不是近年的東西。

    蕭瀟并沒有看到過天機圖的真容,所以并不知道他手里這張就是引得許多人爭搶的天機圖殘卷。但他夠聰明, 不管這殘卷是鬼羅羅放在這里的, 還是用匿名信把他引過來的人放在這里的, 都必定不是普通的東西。

    蕭瀟將之鄭重收好,打算返回城內(nèi),第一時間給他師父去信。

    可是信還未寄出,蕭瀟就在神京城里聽到了一些風言風語。

    妖獸入關(guān)的消息,不知為何被捅了出來,可這本該是被封鎖在皇宮以內(nèi)的。無端的恐慌和緊張悄然在街頭巷尾彌漫開來, 不多時,便有另外一種傳言擴散出來。

    “你們知道嗎?聽說那些仙君的門派里最近都在說,孤山劍閣的小師叔是堯光帝的轉(zhuǎn)世呢!”

    “什么?真的假的?!”

    “不會吧……”

    “這還有假?據(jù)說蜀中那一塊的山里,有一面鏡子,就能照出人前世的模樣?,F(xiàn)在可不就找出來了嗎!”

    “天吶……”

    “甚至還有人說、說……”

    “說什么?你倒是快說?。 ?/br>
    魚龍混雜的后三街,無論是地痞流氓還是貴族公子,膽子都特別大。非議天子、妄論國事這等大罪,在這里也不過是一項拿來嚇唬嚇唬人的罪名。

    “說是當今天子失德,所以才引得那些妖獸入關(guān)了!”

    “是啊是啊,我也聽說了!”

    “堯光帝都氣得轉(zhuǎn)世了,可不是真的么!”

    “嘶……”路邊的茶寮里,有人倒抽一口涼氣,壓低了聲音問:“那往后這皇帝到底誰來做?”

    “祖宗都出來了,子孫后代可不得讓位么?”

    “可宮里那位能甘愿讓座?”

    “說不定是假的呢!”

    “……”

    眾說紛紜。

    蕭瀟停下來聽了一會兒,一顆心漸漸沉入谷底。他不過就是稍稍把注意力放在了鬼羅羅身上,怎么坊間便已經(jīng)有了這樣的傳聞?

    這也太快了!

    不對勁,這肯定不對勁,背后定有人在推波助瀾!若是放任這樣的留言繼續(xù)擴散,師父、劍閣,必將被置于風口浪尖之上!

    蕭瀟立刻把此事也寫進信中,找到趙海平,借用他的力量將信迅速送出神京,直抵陰山。

    信被送到陰山時,孟七七剛剛和陳伯衍一道從秘境出來,連口熱茶都沒來得及喝,便因為信中的內(nèi)容皺起了眉頭。

    “一定是季月棠?!泵掀咂叱谅暋?/br>
    “何以見得?”陳伯衍問。

    “我是堯光轉(zhuǎn)世這件事,只有寥寥幾人知曉。侯前輩已死,子鹿去了關(guān)外,忍冬姑娘去找小師叔,他們都不可能對外透露。但是你還記得我們?yōu)楹螘霈F(xiàn)在真實之鏡旁邊嗎?是因為侯暮云。侯暮云因何變成那副樣子,是因為妖獸、因為白面具。我們還在天姥山的青崖上談論過此事,未必沒有被沈星州偷聽的可能。所以,除了季月棠,還能有誰?”

    孟七七說得條理清晰,由不得人不信。

    陳伯衍默認了這個推斷,轉(zhuǎn)而拿起那塊殘卷,眸光一閃,道:“天機圖?”

    孟七七疑惑:“你之前見過?”

    “我娘那兒也有一塊,我也是這次回來才知道的?!闭f罷,陳伯衍轉(zhuǎn)頭看著他,道:“我?guī)闳ヒ娝绾???/br>
    孟七七底氣很足,“我已見過了。”

    陳伯衍瞧他那故作鎮(zhèn)靜的模樣,便覺可愛。只是他素來最愛孟七七這小模樣,從不點破。思及此,他伸手牽過孟七七的手,同樣鎮(zhèn)定道:“那便與我同去吧?!?/br>
    孟七七被陳伯衍拉走了,來不及換身干凈衣裳,就要去見岳母。結(jié)果過去一看,干凈的衣裳和熱水已經(jīng)準備好了,可口的飯菜也已經(jīng)準備好了,下人們見了他恭恭敬敬的,就連那些應該自命不凡、眼睛長在頭頂上的陳家人,也沒有對孟七七的到來置喙半句。

    對于孟七七在陳伯衍房中沐浴這件事,他們也好似見怪不怪。

    孟七七有點懵,這給他的感覺,就像回到了自己家一樣。

    “在想什么呢?”大大的浴桶里,陳伯衍從身后擁住孟七七,低頭在他頸側(cè)吮吻。那只長著繭子的大手在水中摩挲著他的腰,將他輕柔地帶向自己。

    “在想金滿?!泵掀咂咭粫r嘴快,謊話張口即來??稍捯魟偮?,他就知道麻煩了。

    孟七七有個說不上好也說不上不好的習慣,那就是若有人想套他的話,他通常都謊話連篇。尤其在他出神時,那十句里有十一句都是假的,戒心重得很。

    可這次問話的人,偏偏是陳伯衍。

    糟了糟了糟了。

    孟七七下意識回頭看他,可剛一轉(zhuǎn)身,便被陳伯衍推在浴桶邊緣,堵住了那張謊話連篇的嘴。

    此時的陳伯衍是蠻橫無理的,牢牢地禁錮著孟七七,讓他絲毫不得動彈。

    他很生氣,這顯而易見。那雙深邃的眸子似乎比以往更寒冷,冷得孟七七都忍不住一哆嗦,在心中暗罵。

    可當兩人肌膚相熨,緊緊地抱在一起深吻時,來自于神識的特殊共鳴又讓孟七七舒服得想要嘆息。

    熱水濺出桶外,氤氳的霧氣中,斷續(xù)的喘、息聲聽得人面紅耳赤。

    小玉兒在屋外拔了好久的草,等了好久好久,才終于等到門開。他噠噠地跑去找?guī)煾?,可師父還跟大師兄黏在一塊兒,一點都不知羞。

    孟七七見小玉兒來了,忙跟陳伯衍拉開了點距離,低聲道:“離我遠點,你不知道你娘還在等著嗎?”

    等那么久,這讓陳夫人怎么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