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1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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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孟七七反而覺得此時的大師侄甚是可愛。 定了定心神,孟七七再問最后一個問題:“周自橫真的在秘境中?” 侯暮云點頭:“他應(yīng)該就在秘境深處,一直往深處走,你就能找到他?!?/br> “一直往深處走……”孟七七想起他留給自己的那張地圖,那份曾經(jīng)指引他在王氏秘境中抵達(dá)敲鐘處的地圖,道:“他是在深處找什么嗎?” “天機(jī)?!焙钅涸瞥谅?。他的神色忽然變得無比鄭重,好似在說什么天大的秘密。 “天機(jī)又是什么?”孟七七反問。 “我也不知道,我只知道它是一個天大的秘密,或許能頃刻間讓世界翻覆。但天機(jī)不可泄露,又豈是我們能輕易知道的。”侯暮云揉了揉眉心,已是疲乏至極。 又是這句話,“天機(jī)不可泄露”,孟七七記得鬼羅羅曾經(jīng)說過——存放天機(jī)圖的匣子上就刻著這樣一句話。 如今它又被再次重提,這讓孟七七隱隱有種感覺?;蛟S,一切的一切,都是圍繞這個而發(fā)生的。 末了,孟七七又問道:“前輩究竟是如何變成野獸模樣的?之前張家老太爺也與你有相同的癥狀?!?/br> “是妖丹。我們都是因為吞食了超出本身承受極限的妖丹,才會產(chǎn)生這種變化。一但變化產(chǎn)生,服用妖獸血便能緩解自身痛苦,但是長此以往,就會爆體而亡?!焙钅涸骑@然知道張老太爺?shù)氖虑?,談及此事,眸光一度晦暗?/br> 據(jù)他所言,他會吞食那顆妖丹,是因為當(dāng)時命懸一線,他必須借助妖丹的力量突破,這才保住了一條命。 “當(dāng)時……前輩是與誰在交手么?”孟七七蹙眉。 “是在秘境中,我本來是要去尋找周自橫的,可中途碰到了十七和他的同伴?!闭Z畢,侯暮云似乎到極限了,猛烈地咳嗽了幾下,臉色煞白。 孟七七幾人不敢再問,讓他好生歇息,便退了出去。 入夜,侯暮云再次陷入沉眠。 孟七七獨自坐在青崖的一顆大石頭上,看著遠(yuǎn)處趴在草叢里相依而眠的白鹿,怔怔地出神。白鹿并不知世間疾苦,它們的神色是如此的安詳,靜靜趴著的樣子,美好得讓人心中也不由生出一片寧靜。 忽然,一只白鹿抬起頭來,它與孟七七四目相對,看了一會兒,竟是主動走了過來。 它來了,抬頭看著孟七七,眼中一片澄澈。 孟七七看著自己在它眼中的倒影,忽而長長地嘆了口氣,喃喃問道:“你說……我究竟是誰呢?” “是阿秀啊?!币坏罍貪櫟穆曇粼谏砼享懫稹?/br> “是天下第一小師叔?!庇忠坏缆曇簦练€(wěn)之中忽然帶上了一絲輕快。 孟七七不用轉(zhuǎn)頭都知道是誰來了,拍拍座下的大石頭,“賜坐吧?!?/br> 陳伯衍與沈青崖也不與他客氣,三人互相擠著坐在大石頭上,看著星星看著月亮,吹著晚間和煦的帶著青草味的風(fēng)。 沈青崖掏出了一把靈草煉成的糖豆分給兩人,三人就坐在石頭上喂鹿,不一會兒身邊就圍了一圈。 良久,孟七七問:“堯光到底是個什么樣的人?” 沈青崖:“一個偉大的帝王?” 陳伯衍:“一個屠夫。” 孟七七看向陳伯衍:你的答案比較有趣,你來講。 陳伯衍便隨手撒了把豆子,悠悠說道:“一將功成萬骨枯,這是必然的道理,更何況堯光開辟了一個盛世王朝。永不陷落的神京,聽起來很美妙,可光是為了打造這座雄城,無數(shù)的工匠、百姓,甚至是修士,就為此付出了生命的代價。這些在陳家的典籍上記載得語焉不詳,有人敬他是英雄,也有人懼怕他,貶斥他為屠夫,不過……這些都只是后人的評價罷了。真正的堯光是一個什么樣的人,無人知曉。真正的孟七七是什么樣的人物,也沒有人有資格評判。” “是啊,我們距離堯光帝終究太過遙遠(yuǎn)。”沈青崖望著孟七七,溫和說道:“對于我們來說,最真實的東西不過就是此時此刻手中的一粒豆子?!?/br> “一粒豆子……”孟七七凝眸看著手中僅剩的那顆豆,思緒飛遠(yuǎn)。 “無論堯光帝再怎么厲害,英雄也好屠夫也好,我們記得的只不過是一顆掉進(jìn)泥潭里還能彈兩下、怎么都壓不扁的一顆豆子?!鄙蚯嘌码y得俏皮的歪著頭,豎起一根手指,說:“所以啊,就讓那個什么真實之鏡……” “滾它的犢子?!标惒芤槐菊?jīng)地罵了一句臟話。 第136章 微雨后 三日后, 下過一場朝雨后的青崖上, 一派空蒙。白鹿們都站在崖畔眺望著如雨又如霧的山嵐,互相甩著角上的雨滴, 低聲鳴叫著。 它們似乎很喜歡這樣的天氣。 外出歸來的沈青崖御劍落在青崖上, 它們便歡快地過去圍著他, 亦趨亦步地跟在他身后,似乎想要拉著他一起玩。 沈青崖摸摸其中一只白鹿的頭, 柔聲道:“我還有事呢, 待會兒再找你們?!?/br> 白鹿似乎聽懂了,但仍不舍地舔了舔他手上沾到的雨水。這時沈星竹站在小廬前沖沈青崖?lián)]手, 欣喜喊著:“大師兄, 你回來啦!” 沈青崖的臉上泛起一絲笑意, 大步過去,摘下斗笠,抖落一身雨水,問:“阿秀和芳君呢?” “他們在屋里呢?!鄙蛐侵裾{(diào)皮地吐吐舌頭, 小聲說:“我都不敢進(jìn)去?!?/br> 沈青崖無奈, 摸了摸她的頭:“下次記得敲門就行了?!?/br> 沈星竹點點頭:“大師兄你一定餓了吧, 我在灶上燉了菌湯呢,這就去給你端來!” 沈星竹小跑著走了,沈青崖望著她的背影,目光甚是柔和。末了他來到安排給孟七七和陳伯衍的屋前,敲了敲:“阿秀?” “進(jìn)來?!泵掀咂邞醒笱蟮卮鹆艘宦暋?/br> 沈青崖并未多想,直接就進(jìn)去了, 誰能想到這青天白日的,那倆人竟還在床上廝混。盡管他們好好地穿著衣服,盡管孟七七已經(jīng)推開陳伯衍在起來了。 孟七七發(fā)誓他只是想跟陳伯衍繼續(xù)探索一下神識共鳴的奧秘,哪想到某位君子那么不經(jīng)撩。 “咳?!鄙蚯嘌禄秀遍g還以為回到了多年前,這兩人是真對他放心,一點兒都不避著他。 “外面情況怎么樣了?”孟七七問。 “已經(jīng)被發(fā)現(xiàn)的裂縫一共有三處,現(xiàn)在我們天姥山的弟子輪流守在附近。慶幸的是目前還沒有妖獸逃竄進(jìn)周邊的鎮(zhèn)子里,抱守宗的事情我們也已經(jīng)派人去處理了。按照你的要求,侯前輩的事情暫時瞞了下來?!鄙蚯嘌碌?。 孟七七給他倒了杯熱茶,兩人一同在窗邊坐下。 陳伯衍坐在床畔,道:“蜀中門派林立,這不是天姥山一家之事?!?/br> 沈青崖點頭:“沒錯,問題出在天姥山看管的秘境上,這責(zé)任是我們來擔(dān)??蛇@方圓百里那么多門派,獵殺妖獸卻是件可以獲利之事,他們一定會插手的。再者,裂縫的數(shù)量會不會增多現(xiàn)在還不知道,屆時光憑我們天姥山的人手,恐怕不夠?!?/br> “還是得先定個章程?!泵掀咂哒麄€人都窩在竹椅里,慢悠悠地說道:“那些門派,不管是大的小的,與我們親或遠(yuǎn),總以為我們手上掌握著秘境,便掌握了無數(shù)的妖丹與天材地寶。古往今來,吃獨食都是一件讓人詬病的事情?!?/br> 沈青崖頓了頓,道:“今日蕊珠宮的上官宮主和浮圖寺的空明大師已經(jīng)到了,我剛回來的時候,看到了五侯府的烈日駒?!?/br> “是金滿?”孟七七問。 “不是,是素衣侯阮空庭,金滿的二哥。算上陳家,一共十九處秘境,現(xiàn)在來了七家,王家、北斗門、南島的都還沒有到?!鄙蚯嘌碌?。 孟七七便挑了挑眉,思忖片刻,道:“人怕是湊不齊的,只是幾道裂縫而已,總有人不把它放在心上?!?/br> 正說著,沈星竹的聲音在外面響起:“大師兄、孟大哥、陳師兄,浮圖寺的一念師父來看你們了?!?/br> 一念和尚? 三人對視一眼,連忙起身相迎。 一念和尚雙手合十,溫和地與他們見禮:“幾位施主,金陵一別,甚是掛念。聽聞你們前些日子受了傷,一念特來探望?!?/br> “一念師父快請進(jìn)。”沈青崖主動把人迎進(jìn)來,四人分別落座。 沈星竹為他們重新沏了茶,雨后的小廬里,很快便響起了幾個年輕人雖不熱絡(luò)但卻和煦如風(fēng)的交談聲。 君子之交淡如水,說的大抵就是這種情況。 “可惜一念師父不喝酒,否則今日重逢,一定要喝上幾杯?!泵掀咂叩?。 一念和尚也是個年輕的和尚,不會像空明大師那般持重,聞言說道:“酒自在我心中,承蒙孟小師叔不嫌棄,已豪飲千杯矣?!?/br> “一念師父好酒量?!泵掀咂吆揶?。 “阿彌陀佛?!币荒詈蜕性俣入p手合十,面目慈悲。 沒過多久,一念和尚便告辭離去。沈青崖去找他師父匯報情況,陳伯衍卻也有事,要走開一會兒。 孟七七疑惑地問他去哪兒,陳伯衍便道:“還記得在神京時,子鹿從四海堂里看到的關(guān)于“千重門”的線索嗎?堂堂海茶竟然跟蜀中一個名不見經(jīng)傳的小門派有那么多書信往來,一定有問題。我去見一個人,很快就回來?!?/br> “你在外面有人?”孟七七有些詫異。不過他這個“外面有人”是指陳伯衍移情別戀,指的是陳家以外。陳戰(zhàn)還在陰山,他去見誰?讓誰去查? 陳伯衍便回身在孟七七額頭上落下一吻,道:“小師叔,你這用詞有失準(zhǔn)確。你知道的,無論我在外面做什么事,我都不會背叛你?!?/br> “我知道個屁?!泵掀咂邠]開他的手。 陳伯衍卻沒有再解釋,只無奈地留下一句“我很快回來”,便獨自下了山。 孟七七沒有攔住他打破沙鍋問到底,這個世上誰都有秘密,最不缺的也就是秘密。其實仔細(xì)想想,如陳伯衍那般聰明、能走一步思百步的人,無論他有沒有覺醒劍體,性情有沒有發(fā)生變化,都不會是個任人擺布、處于被動的人。 想著想著,孟七七有些出神。再回過神來時,便發(fā)現(xiàn)侯暮云不知何時坐在了小廬前的那塊大石頭上。 孟七七走過去:“前輩怎么一個人出來了?” 在蓑笠翁連日的施針下,侯暮云氣色恢復(fù)得不錯,身上的傷也好了七七八八。通俗來說,這叫回光返照。 侯暮云頭也沒回,兀自看著崖外的萬里山川、天霧云海,道:“躺著等死可不是件好事?!?/br> “前輩可以和我說說話。”孟七七在他身旁坐下。 “無趣?!焙钅涸瞥糁?。 “那前輩覺得什么才是有趣的?”孟七七又問。 侯暮云終于舍得回頭看他一眼,道:“你這后生,真煩人?!?/br> 孟七七聳聳肩:“反正前輩你都快死了,我也沒多少時間來煩你了?!?/br> “你會不會說話?”侯暮云道。 “見人說人話,見鬼說鬼話?!泵掀咂咭槐菊?jīng)地答。 侯暮云不說話了,他不是很想搭理這個煩人的又不會說話的后生。 孟七七便自顧自地問:“前輩相信輪回轉(zhuǎn)世嗎?” 侯暮云:“……” 孟七七:“我不太信?!?/br> 侯暮云:“……” 孟七七:“都說輪回有六道,剛才一念師父也這么說。但我總覺得上輩子是個人還好,若是只豬就虧大了?!?/br> 侯暮云:“你怎么比周自橫還煩?” 孟七七寬慰他:“至少我比他年輕?!?/br> 侯暮云:“你比他弱,很多?!?/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