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51節(jié)
書迷正在閱讀:網(wǎng)紅每天都遇襲[古穿今]、兇宅(出書版)、長媳男當(dāng)、大圣別打我[西游穿越]、快穿之不是人、為何男主老黑化、太后娘娘有喜了、歸鹿、農(nóng)婦山泉有點(diǎn)田、玄學(xué)大師是網(wǎng)紅
何況,還有那重重疊疊的鬼魂助陣。 阿弦連叫了兩聲無效,只能屏息靜氣地留意貓兒的動向,只是她畢竟身無兵器,何況又要護(hù)住武后,無奈之下也只能以身相擋,就算如此,也仍是險象環(huán)生。 纏斗中,黑貓像是發(fā)怒,昂首大叫了聲,縱身而起,竟似有千鈞之勢,阿弦身后就是武后,若她避開自是容易,但這一會兒卻早沒了可選,阿弦索性張開手臂:“不要!住手!” 那些徘徊呼嘯的群鬼見狀,也紛紛地?fù)渖蟻?,竟是要撞上阿弦的身,感覺就像是一片片巨大的冰凌雪片,狠狠地撞在身體上。 而回答她的,是貓兒憤怒的吼聲,利爪破空,仿佛有金石之聲。 此刻武后本將邁步出門,轉(zhuǎn)頭見狀,武后失聲叫道:“安定!” 她不再往外,反而倒退回來。 這一刻,原先對于貓兒的恐懼不知為何竟消失無蹤,或者并不是消失,而是被另一股力量給壓了下去,武后疾步跑了過來,張開雙臂,將阿弦抱在懷中。以自己的后背擋住了貓兒的進(jìn)攻。 阿弦被貓兒抓傷了胳膊,自是痛的鉆心,再也想不到好好地溫順的貓兒竟會變的如此兇殘,方才呲牙向著自己撲擊的模樣,幾乎跟先前在無愁山莊所見的那些嗜血場景一模一樣。 雖然不知道貓兒為什么會變成現(xiàn)在如此,但阿弦心中卻有個念頭十分清晰,那就是——護(hù)著武后。 但是阿弦意想不到的是,武后竟然會作出如此的選擇。 阿弦被武后緊緊地抱在懷中,她本來是可以掙開的,但不知為何,渾身的力氣在瞬間就像是越過了堤壩的水流,自由自在地四散奔流開去。 這是武后第二次抱她,第一次是在宮內(nèi),她不肯認(rèn)親,是武后強(qiáng)抱住她,此刻,那種震驚、心酸、卻又難以遏制的覺著微暖的感覺交織。 雖然,不似崔曄一樣可以讓鬼魂煙消云散,但是……心中的感覺卻也是如此熨帖。 阿弦在瞬間潸然淚下,而武后預(yù)料之中的痛感也并未出現(xiàn),原來是有人及時擋住了貓兒的進(jìn)攻。 來者兩人,分別是陳基同桓彥范,兩人同時抽刀,擋住了黑貓的爪子,那利爪抓過刀刃,耳畔聽到刺耳的“嘶啦”聲響,像是連刀刃都被那爪子抓出一道痕來似的。 桓彥范道:“娘娘,快退。” 武后見來了救星,心里稍安,正要抱著阿弦出門,忽然身子一震:“來不及了!” 阿弦心有所感,隨著抬眼看去,果然見前方的庭院里,屋脊上,黑影憧憧,紛紛趕來,卻是無數(shù)的貓兒。 武后屏住呼吸,心中微有涼意:該來的終于會來嗎? 而阿弦看著群貓,猛然想起了在無愁山莊里的貓兒食人的情形,她回頭看向武后,卻見皇后臉色慘白……她顯然是知道了什么。 貓兒們?nèi)顼L(fēng)而至,很快在阿弦和武后的周圍形成了圍攏勢頭,陳基跟桓彥范也發(fā)現(xiàn)不妥,兩人邊擋著黑貓邊后退回來,桓彥范叫道:“這是怎么回事?這些貓都瘋了么?” 不過是這眨眼之間,他的手背受傷,而臉上平白多了兩道擦痕,鮮血滲出,但這還是輕的。 陳基更嚴(yán)重些,胸口衣襟被貓爪撕爛,里頭也留下了三道深深傷痕,鮮血瞬間把胸口都沾濕了,整個人臉色發(fā)白,疼的發(fā)昏。 阿弦無法回答,只是看著眼前虎視眈眈的貓兒們,如果真的貓兒發(fā)瘋,再多的人只怕也擋不住。 而且對她來說最難熬的并不是來自于群貓的恐懼,而是從小黑貓身上散出的那大批大批的鬼魂,他們多半都是殘缺不全面目詭異的,少數(shù)幾個正常些的,卻也顯得癡癡呆呆,只是在看見她的時候,群鬼不約而同地,呼嘯著,前赴后繼地?fù)渖蟻恚?/br> 就在這千鈞一發(fā)的時候,夜色里忽然傳來長吼之聲,如獅如虎,在夜空里回蕩。 貓兒們聽了這聲響,有的就探頭打量。 阿弦因極為緊張,起先還不以為意,但是聽著那聲音逐漸靠近,甚至其中還夾雜著汪汪亂叫的聲響,阿弦略有喜色:“是玄影!” 話音未落,就見兩道影子一前一后,從廊下跳了進(jìn)來,有許多貓兒本攔在廊下,見狀卻都尖叫連連,往旁邊躲了開去。 此刻跑來“救駕”的,儼然竟是玄影,另一個則是逢生。 武后看的目瞪口呆,忍不住道:“那是……是崔愛卿家里的堂下虎?” 雖然這是性命攸關(guān)的時刻,阿弦卻仍有啼笑皆非的感覺,又似乎松了口氣,仿佛是看見了救星般可靠:“是?!?/br> 玄影迫不及待地跑到阿弦身前,向著黑貓汪汪地大叫起來,逢生卻從進(jìn)了廊下后就不緊不慢地放松了步子,極為淡定優(yōu)雅地往前走來,所到之處,貓兒紛紛避讓。 黑貓見前方玄影攔住,殺氣騰騰的眼睛里紅影翻滾,直到逢生走到跟前,向著它猛然揚(yáng)首一吼。 黑貓身上的毛被這一吼之力,激的往后飄拂,它身旁周圍的幾只貓也都隨之倒退出去,有的便逃走了。 可對阿弦來說,并不只是這樣簡單而已,因?yàn)榉晟倪@一聲吼,原本幾乎把小小地院子跟廊下也都塞的慢慢的那些鬼魂們,也像是雪見了太陽般,瞬間消失無蹤,那股壓在她身上的冰冷徹骨寒意才就此消失。 若非不是時候,阿弦一定要竭力夸贊逢生。 但情勢仍然不容樂觀,還有很多貓不曾離開,仍是固執(zhí)地圍在庭院中,除此之外,屋頂上也有不少。 一雙雙眼睛在夜色里爍爍發(fā)光。 其中最可怕的兩只眼睛,卻是阿黑的。 黑貓似乎已經(jīng)不認(rèn)識阿弦了,兩只金黃色的瞳孔里,隱隱地泛現(xiàn)赤紅色,咻咻然地望著她,雖然看似是個貓兒的形體,卻已經(jīng)如個食人鬼般可怖。 阿弦看的明白,便對桓彥范跟陳基道:“護(hù)著娘娘!” 武后忙抓住她的手臂:“你想干什么?” 她的手極為有力,阿弦懷疑自己會掙不脫、或者根本不想掙開。 她鼻子微酸,眼睛里涌出薄薄地水光:“娘娘放心,我不會有事。” 武后對上她的雙眼,目光也柔和了許多,手微微松開,阿弦走前兩步,望著面前逼近的黑貓,叫道:“阿黑!” 小黑貓瞪視著她,仍是虎視眈眈的模樣,阿弦走前兩步,陳基幾乎忍不住想叫住她,又給桓彥范攔住。 阿弦將走到小黑貓跟前,道:“你為什么要這么做,是蕭子綺是不是?” 黑貓像是被施了定身法,一動不動,只有尾巴還在輕微搖晃。 熟悉貓科的人卻知道,這樣要捕食的前兆。 果然,黑貓喉嚨里發(fā)出奇異的一聲響,然后便似一道黑色電光,刷地向著阿弦身邊掠來。 在陳基跟武后的驚呼之聲,阿弦探臂一擋,黑貓張口,死死地咬住了阿弦的手臂。 但這也正是阿弦想要的。 鮮血順著衣裳滴滴答答流了出來,有許多順著黑貓張開的嘴隨著滑了進(jìn)去,但是黑貓仍是不松口,尖尖地牙齒深深刺入了阿弦的手臂之中。 武后大叫了聲:“安定!” 桓彥范跟陳基兩人再忍不住,正要上前,阿弦道:“別過來!保護(hù)皇后!” 兩人一頓,玄影跟逢生卻雙雙靠了過來。 阿弦伸手制止了玄影,逢生立在她身旁,看看她,又看看那死咬不放的黑貓,無奈地昂首長嘯了聲,卻并無動作。 黑貓惡狠狠地咬著阿弦,過了半晌,才從她的身上掉在地下。 鮮血原先順著傷口滑入它的嘴里,染的口鼻上的毛兒都濕漉漉的。 但是就在黑貓落地的剎那,它原先漲大數(shù)倍的體型卻終于恢復(fù)了正常,不再是嚇人的黑豹,仍是那個小而柔弱的貓兒了。 而隨著貓兒落地,周圍廊下,庭院里,屋檐上圍著的貓們,也像是得了號令一樣,飛快地消失無蹤了,就像是潮水退潮一樣,月光下,幾乎看不出曾經(jīng)逗留過的痕跡。 崔曄本是會比逢生早一步趕到,卻被一個人絆住了腳。 那人并非別個,正是一手謀劃了今夜如此局面的蕭子綺。 長安城夜間除了鬼市,一般過了亥時都會宵禁,眼見宵禁的時候?qū)⒌?,陳基派來的人終于到了,崔曄問那人:“陳將軍是偶然碰見的女官,還是故意找她的?” 那送信的道:“是有事來尋女官的。” 崔曄“哦”了聲,打發(fā)那人去后,他想了想——陳基的心思雖然有些復(fù)雜,但是也斷不至于作出這么晚了來找阿弦的唐突之舉,何況就算他做了,以阿弦的脾性,也絕不會答應(yīng)。 略一推斷,崔曄便猜到一二,畢竟陳基是宮內(nèi)的金吾衛(wèi)大將軍,如果說這么晚了還奉命行事,且讓阿弦無法拒絕的話,似乎必定跟某個人有關(guān)。 但是崔曄想錯了一點(diǎn),他以為是高宗李治又按捺不住私自出宮,雖然想來是人之常情。 所以說百密一疏,崔曄沒想到,出宮的偏是武后。 他思來想去,心中不安的很,便起身出門,想去懷貞坊把阿弦接回來。 馬車才過了兩條街,車夫放慢了速度道:“天官,前頭有人攔路?!?/br> 這么晚了……崔曄掀起簾子看了眼:“請上車吧?!?/br> 蕭子綺一笑,輕輕地翻身上車。 車廂里,兩人對面而坐,崔曄道:“這么晚了,你為何會在這里?” 蕭子綺道:“我自然是在等你。” 崔曄道:“怕是要讓你失望了。” “為何失望?” “我對你毫無用處不說,且還可能壞你的事?!?/br> 蕭子綺自己取杯子倒了杯水,輕佻地問:“壞我的事,你指的是什么?” 崔曄仍是不動聲色道:“你心知肚明,何必又問我。上次我跟你說過了,讓你限期立刻離開長安,你大概以為我是在同你說笑?!?/br> “當(dāng)然不是,”蕭子綺卻仍是泰然自若,“畢竟是從小看你長大的交情,我當(dāng)然知道你哪句話是說笑,哪句話是當(dāng)真?!?/br> 崔曄道:“哦?既然知道我是當(dāng)真的,為何還要碰上來?” 蕭子綺笑笑:“因?yàn)槲矣斜仨氁龅氖?,對不住了?!?/br> “你若是一意孤行,就不必跟我道歉,”崔曄默然看他一眼,“你所做的那些事,已夠罪不容誅,我絕不能再看你傷害到阿弦。” “說來說去,都是了那個小丫頭?!笔捵泳_悻悻地說,又笑道:“這輩子只怕我都不會知道,所謂‘兩情相悅’的感覺了?!?/br> 崔曄道:“你本有機(jī)會,天下之大,芳草自有。但是你……” “但是我沒有選擇,”蕭子綺斂了笑,涼涼地看著崔曄道:“假如你在我的位子上,你只怕做的比我還狠,玄暐?!?/br> 崔曄沉默,蕭子綺道:“哦,對了,你有事在身。我就不打擾了?!?/br> 他起身將走,腰間忽然露出一樣?xùn)|西來,崔曄目光所及,道:“你是從何處得來此物?” 蕭子綺低頭看了眼,道:“你說這個?是個小朋友所贈,怎么,你喜歡?” 崔曄道:“那小朋友是誰?” 蕭子綺笑了笑:“告訴你也無妨,是仇人之女,雖然是個機(jī)靈的孩子,只不過誰讓她投錯了胎呢。只能做個短命鬼了?!?/br> 話音未落,崔曄出手如電,猛然擒向蕭子綺肩頭,而他反手拂袖,堪堪避開。 蕭子綺呵呵笑了聲:“之前你元?dú)獠粋麅?nèi)力未損的時候,還可跟我一戰(zhàn),現(xiàn)在么……” 他說著便欲離開,崔曄探臂擋住,蕭子綺之前試過兩招,知道他內(nèi)力不足,所以不以為意,只用了三分力道要將他震開,誰知手還未碰到崔曄,對方的掌已迅雷般擊在胸口! 蕭子綺渾身巨震,一口氣就凝滯在胸口,痛徹心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