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99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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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利貞搖頭嘆道:“少卿目光如炬,斷案如神,何況少卿也知道我那不堪的過去,我敢在您面前說謊,不是自尋死路么?” 袁恕己本以為此人會竭力否認(rèn)過去,不料卻竟一再提起,顯得心下并沒什么齷齪似的。 但他越是如此,袁恕己心中越是警惕。 阿弦曾經(jīng)警告過他,雖然他不肯相信,然而心底卻也暗自警悚提防。 本以為那少年一去,天下之大,只怕再無相逢之日,所謂的那個結(jié)局當(dāng)然不必去在意。 誰知道再次相見,卻是在長安之中,且還是在自己任職的大理寺! 總覺著這像是一個預(yù)兆,好像……距離阿弦的預(yù)言,更近了一步。 袁恕己將此情說罷,阿弦的心始終跳的異樣。 “現(xiàn)在他還在大理寺?”阿弦問。 袁恕己道:“他在我面前毫無異常,反而鎮(zhèn)定坦然的過分。我若想將他趕走雖然易如反掌,但他是周興的義子,只要不是殺了他,長安這樣大,他仍會陰魂不散。所以索性留他在大理寺,我倒要看看他能做出什么來?!?/br> 阿弦不言語,只是靜靜地看著他。 袁恕己瞥見她的眼神,卻又轉(zhuǎn)開頭去:“你仍替我擔(dān)心?”卻不等阿弦回答,袁恕己又道:“當(dāng)然了,畢竟我們是知己朋友一場,你替我擔(dān)心是應(yīng)當(dāng)?shù)??!?/br> 猶如自嘲般飛快笑了笑。 阿弦卻輕聲道:“你放心,我也會盯著他的?!?/br> 袁恕己這才又回過頭來。 阿弦道:“如果我發(fā)現(xiàn)有任何異樣,我絕不會再放過他?!?/br> 雙眼中光芒涌動,袁恕己怪異地笑了兩聲,卻忽然沒頭沒腦地說道:“趙家先前派了人來提親,我已經(jīng)答應(yīng)了。” 阿弦一驚:“?。俊?/br> 青天白日,地氣回暖,街市依舊繁榮,路上行人紛擾如蟻,各行各事,或忙碌,或悠閑。 袁恕己道:“趙監(jiān)察品性端正,我很敬仰他,難得他看上了我……也是我的榮幸。” 他像是在一板一眼的背書,又像是荊軻刺秦一樣,有種風(fēng)蕭蕭兮易水寒的氣質(zhì)。 卻完全不像是在說自己的親事。 過了好一會兒,阿弦道:“那么我……恭喜啦!” 好像袁恕己的那種古怪氣息感染了她,阿弦覺著這兩句有些干巴巴地,不夠表達(dá)自己衷心的祝賀,于是又補充說:“趙姑娘我是知道的,不管是相貌,人品,才學(xué),還是家世……都是無可挑剔的,長安城里沒什么女子能夠比得上……跟少卿也實在是、是天作之合,天生一……” 恭維的詞像是倒了的油瓶里的油,從嘴里滑溜溜地奔了出來,盡管心里略有些尷尬。 “行了?!?/br> 袁恕己不等阿弦身不由己的尷尬奉承說完,就打住了她,他冷冰冰地瞥了阿弦一眼:“我當(dāng)然知道她好,所以才同意了這門親事?!?/br> 阿弦覺著可能是自己低級拙劣的阿諛觸怒了他,只好默默地低下頭去。 袁恕己望著她,看阿弦就像是做錯事一樣低垂著頭,顛簸了一路,她的頭發(fā)又有些毛茸茸的,一如當(dāng)初在桐縣時候的那個古怪的“小毛頭”。 這瞬間,他的心忽然變得很軟,眼中的冰冷也都隨之融化不見。 默默地嘆了口氣,袁恕己笑了,這笑卻是無奈而釋然的笑,他看著面前的阿弦,突然伸出手來,在她的頭頂半輕半重地揉了一把。 阿弦詫異地抬起頭來,對上袁恕己已經(jīng)冰消雪融含笑的雙眼。 “我知道她好,相貌,人品,才學(xué),家……”失笑,這個“家世”么,可以再論。 袁恕己一停,只道:“可天底下只有一個小弦子,你這混賬家伙?!?/br> 最后幾個字,似喃喃咒罵,但卻并非厭惡的口吻,恰好相反。 阿弦不知他是什么意思,看這神情聽他的口吻,不似是生氣了,可…… 正在疑惑地看著袁恕己,他的目光卻突然看向不遠(yuǎn)處,然后傾身過來,在阿弦耳畔低低說了一句話,然后又在她額頭上頗為“寵溺”地一揉。 做完了這些,袁恕己才轉(zhuǎn)身上馬,頭也不回地策馬而去。 阿弦正在莫名,便聽見身后有人道:“女官?!?/br> 回頭看時,卻見竟是崔曄身旁的一名近侍,臉色有些奇異地對她道:“天官有請。” 阿弦轉(zhuǎn)身,突然看見崔曄的轎子正停在身后不遠(yuǎn)處,也不知是什么時候來的。 阿弦半是遲疑半是驚喜地隨著近侍來到轎子旁,正想要不要行禮寒暄,轎子里的人輕聲道:“進(jìn)來?!?/br> “啊?”阿弦意外,不免有些猶豫。 轎子里的人是崔曄無疑,雖然只是淡淡地兩個字,但那把令人心顫的清正嗓音是獨一無二的,但是……同乘一轎?雖然的確是曾經(jīng)有過,但那一次的記憶可不算美妙。 阿弦正在躊躇,崔曄又道:“阿弦。” 半軟半硬的一聲,似祈求,又似命令。 這一聲入耳,心尖一擺,阿弦來不及再想別的,上前撩起轎簾,彎腰走了進(jìn)去。 轎子比馬車有一樣不便,更加狹窄,且似乎更加隱秘。 阿弦才進(jìn)內(nèi),抬頭就見崔曄坐在正中,身上還穿著朝服,赭色的袍子將一張臉襯得越發(fā)之白,猶如清冰淡玉。 但臉上的表情也是淡淡地,不見格外喜歡,也并沒有惱怒,叫人摸不著深淺,不知他的喜憂。 阿弦一見,無端地心頭忐忑,大膽在崔曄旁邊坐了:“阿叔……怎么會忽然在這里?” 崔曄道:“是擾了你的正事了么?” 阿弦笑道:“沒有啊,我跟少卿已經(jīng)說完了。” 轎子里出現(xiàn)了一陣令人不安的沉默。 崔曄的目光往旁邊輕輕地瞥了瞥,才又說道:“我先前遇見狄大人,本以為你跟他一起,可聽狄大人說你跟著少卿走了,怎么,他是有什么要緊事嗎?” 阿弦的心情本來放松下來,一提這個,復(fù)又沉重:“是有件事?!?/br> 崔曄問道:“不知是什么?” 阿弦低頭,手揪著衣袖,考慮該怎么跟他說明。 還未等她開口,崔曄的手探過來,將她左手輕輕攏在掌心:“還疼不疼?” 阿弦忙道:“不疼了?!迸滤麚?dān)心,忙又說:“狄大人很照顧我,在馬車上睡了一路,養(yǎng)的很好。” 崔曄喉頭動了動,雙眸微微閉了起來,頃刻卻又睜開,他的目光仍落在阿弦傷著的手上,手指緩緩地從她的手指上輕輕地?fù)徇^,從指根,到指尖。 隨著他的動作,阿弦也覺著像是有一根羽毛,在自己的心上一寸寸地掠過:“阿叔……”她覺著癢,又有些不好意思,身上發(fā)熱。 偷眼瞥著他正襟危坐的樣子,但是他的手卻像是有了自己的主張,那樣纏綿溫柔而又曖昧地動作。 阿弦的目光從那形狀極好的下頜上滑到他的頸間,目光在雪白的中衣領(lǐng)口逡巡,最后,終于忍無可忍地傾身過去,在他的側(cè)臉上飛快地親了口。 崔曄像是被她的動作驚住了,手勢一下停了。 轎子微微搖晃,弄得人的心也跟著高低起伏,上上下下。 他側(cè)目看向阿弦:“你干什么?” 阿弦心里熱,厚著臉皮回答:“沒干什么?!?/br> 墨畫般的眉峰輕輕蹙起,崔曄道:“你明明干了?!?/br> “咕咚”,是阿弦咽了一口口水,然后她理直氣壯地嗡嗡說道:“平常都是你親我,我親了你一下又有什么問題?” “當(dāng)然有問題,”崔曄哼了聲:“你親的不夠好?!?/br> “嗯?”阿弦歪頭。 他的眉端一揚:“但我可以教你?!?/br> 崔曄轉(zhuǎn)過身來,攏著她的傷手,一手擎起,橫過阿弦肩頭抵在她旁側(cè)的轎壁上。 這樣一來,她就像是籠中鳥,插翅難飛,無處可逃。 崔曄俯首,輕而易舉地俘獲那近在咫尺的櫻唇。 忽然轎子外親隨的聲音傳來:“狄大人?是、是,天官接了……” 阿弦隱隱聽見,一驚掙動,便覺唇間水滑,反而被逼的更緊。 果然無處可逃。 第319章 準(zhǔn)婆婆駕到 ——此后阿弦所得的教訓(xùn)就是, 不要隨時隨地就“輕薄”崔曄,因為結(jié)果往往會超乎她所預(yù)料。 可雖然知道, 有時候面對他,卻仍難免有些情不自禁。 素日里只聽說過“紅顏禍水”, 沒想到這所謂男色泛濫起來, 也是夠禍害人的。 下轎之后, 崔曄同狄仁杰略寒暄幾句,便讓他同阿弦入宮面圣去了。 阿弦在旁, 深表欽佩。 她暗覺天官大人的情緒實在是收放自如, 輕松自在的像是小孩子的情緒,比如前一刻還嚎啕大哭,下一刻就能笑的陽光燦爛, 轉(zhuǎn)圜的天衣無縫,讓人瞠目結(jié)舌。 但她卻沒有這種技能, 不免自慚形穢。 畢竟, 從下轎開始她臉上的紅就沒有退過, 進(jìn)宮后被那凜冽的風(fēng)一吹,冷熱內(nèi)外交激,弄得臉上熱癢的很。 幸好狄仁杰像是選擇性眼盲了, 并沒有留意更加不曾問起來,只同她隨口說:“天官可真是愛護(hù)之情溢于言表啊, 連我們這些旁觀者, 也都忍不住盼著大婚之日到來呀?!?/br> 阿弦用力抓了抓臉, 連連咳嗽, 面對狄仁杰帶笑的目光,阿弦轉(zhuǎn)過頭去:“這風(fēng)可真大啊?!?/br> 原先官員進(jìn)宮復(fù)命,多半都不是高宗親見,只讓武后接見就是了。 然而這一次卻自然不同,高宗從聽說使官某時某刻將進(jìn)城開始,就早就裝束妥當(dāng)。 所以崔曄出宮后發(fā)現(xiàn)阿弦不在,立刻前去尋找,雖然,這其中自也有些“借”公濟(jì)私的意味。 阿弦跟狄仁杰進(jìn)殿后,見高宗跟武后皆都列座,狄仁杰將所寫好的奏疏呈上,又把在雍州的種種皆都說了一遍,包括沛王李賢如何夤夜出城,阻止了一場百姓械斗等等,只是未曾提起那惑心之鬼的事而已。 高宗本是想來見阿弦的,但聽得事情如此兇險,卻也不免咋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