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17節(jié)
書迷正在閱讀:網(wǎng)紅每天都遇襲[古穿今]、兇宅(出書版)、長媳男當(dāng)、大圣別打我[西游穿越]、快穿之不是人、為何男主老黑化、太后娘娘有喜了、歸鹿、農(nóng)婦山泉有點田、玄學(xué)大師是網(wǎng)紅
阿弦總算發(fā)現(xiàn)了自己的手還在那奇怪的地方,當(dāng)即慌忙放手,又飛快拉起被子遮到肩頭處。 但是就在她不由自主叫出“阿叔”的這一刻,心底忽然掠過好些雜亂荒謬的場景跟聲響。 阿弦偷偷地摸摸額頭上,無意中卻又發(fā)現(xiàn)頭發(fā)竟然是濕的。 那邊崔曄終于走了進(jìn)來,舉手在她額頭上摸了一把,輕聲道:“把這碗湯喝了?!?/br> 阿弦看看他的人,又看那碗湯,口中發(fā)澀:“阿叔,發(fā)生什么事了,我怎么會在這里?” “你……不記得了嗎?”崔曄不動聲色問道,“從沛王殿下府中出來,發(fā)生了何事?” 阿弦目光直了直,終于想起來,那只蹦跳引路的小猴子,以及……忽然攔路挑釁的幾個人。 阿弦驚怒交加:“有幾個壞人設(shè)計我,他們……” “他們怎么樣?” “他們打不過我,好像撒了什么藥粉出來。”阿弦越說越是小聲,驚心,“后來發(fā)生了什么,我就不知道了?!闭f到最后一句,心怦然亂跳,恐懼不期而至。 “阿叔……我怎么在這兒?”阿弦仰頭看著崔曄,伸手握住他的衣袖。 崔曄這才微微一笑道:“沒事,你這不是好端端的么?來,先喝了這碗湯再說話?!?/br> 他的笑容天生有一種撫慰人心的功效,勝過萬語千言。 阿弦乖乖接過湯水,心不在焉喝了半碗才想起來問:“有些苦,是什么湯?” “是……安神的?!贝迺匣卮?。 橫豎他給的不會是什么壞的,阿弦皺著眉頭,索性一氣兒喝光,又舉起袖子擦了擦嘴。 干凈的袖口上頓時多了幾滴水漬,阿弦愣了愣:“這是阿叔的衣裳?” 崔曄將碗接了過去:“是?!?/br> “為什么、為什么我穿了你的衣裳?”阿弦又心虛起來,被子底下的雙腿也有些麻酥酥的。 “才醒過來,就忙著問東問西,先歇會兒再說話就是了?!?/br> 崔曄起身,把碗放回旁邊的桌上。 阿弦趁著他轉(zhuǎn)身的當(dāng)兒,忙掀起被子往底下看了眼,燭光朦朧,雙腿又有些麻了,不知道到底怎么樣,忙又探手進(jìn)去摸了一把……頓時心都涼了。 崔曄回身,正看見阿弦緊緊地壓著被子一角,一臉心懷鬼胎。 他不再靠前,只在桌邊緩緩落座,若有所思地問道:“怎么了?” 阿弦道:“誰、誰給我換衣裳,為什么換了?” 崔曄看了她一會兒,不語垂眸。 阿弦心焦之際,忽然發(fā)現(xiàn)他的唇角似乎有傷,正要定睛細(xì)看,崔曄已微微轉(zhuǎn)頭避開了她的眼神。 “你……當(dāng)真半點兒都不記得了?”他問。 阿弦屏住呼吸,片刻問道:“那些人……所用的藥粉十分厲害,而且,好像……” “怎么樣?” 那些零碎模糊的片段又在腦中無序地跳閃出來。 當(dāng)初在桐縣的時候,跟千紅樓有些教導(dǎo),知道青樓里有一種專門調(diào)教不聽話的姑娘的藥。 阿弦毛骨悚然,縮了縮肩頭,身上發(fā)冷:“我……”她眼角微紅,終于咬牙道:“我是不是被他們給……” “不許胡說?!辈坏人f完,崔曄打斷了她的話。 阿弦抬頭看他,崔曄對上她寫著恐懼的眼神,終于仍起身走到榻前。 他看著眼前的人,雙臂動了動,似是想抱住她,卻仍是克制地垂落。 崔曄溫聲道:“你放心,是康伯及時發(fā)現(xiàn)了不妥,將你救了回來的?!?/br> “康伯?”阿弦忍不住叫了起來,忽然想起當(dāng)時耳畔聽見的那一聲輕哼,“原來……那真的是康伯?!?/br> 崔曄撫過她的額頭:“是啊,小傻子,這下可還擔(dān)心什么?” “那、那為什么我的衣裳都換了?” 崔曄咳嗽了聲:“那是因為……你的衣裳上也沾了藥粉,所以才給你換了?!?/br> “是誰……換的?” “我叫一名牢靠的丫頭幫忙?!?/br> 阿弦長長地松了口氣。 崔曄道:“怎么了?你好像很擔(dān)心……是在擔(dān)心我給你換的么?” 阿弦訕笑道:“我只是不想麻煩了阿叔而已。” “這種麻煩,我還是樂意效勞的。” 阿弦笑道:“我才不要呢?!?/br> 說到這里低頭又看一眼,原來阿弦方才醒來發(fā)現(xiàn)自己的裹胸不見了,沒有了裹胸,就仿佛沒有了屏障似的,無端心慌。 她忙又將被子拉高了些。 崔曄輕輕一哼,漫不經(jīng)心瞟了她一眼。 阿弦因放下心頭大石,轉(zhuǎn)憂為喜:“之前我還求阿叔別讓康伯跟著我了,只因我覺著很大材小用,并不是嫌棄他老人家,沒想到這次卻救了命了?!?/br> 忽然又恨恨道:“其實我能對付那些人,但是他們的手段太卑劣了。” 崔曄將嘴角的話都壓下,掏出帕子為她擦拭仍有些濕潤的頭發(fā):“是,知道你能干。” 他一笑之際,唇角的傷格外明顯,且看著還是新傷。 雖并不怎地嚴(yán)重,但因這地方顯眼,因此叫人無法忽視。 阿弦道:“阿叔怎么受傷了?” 崔曄恍惚:“什么?” 阿弦指了指自己的嘴角,又伸出手指點了點他的唇邊:“這里……” 崔曄舉手在唇上一攏,看著她笑道:“不妨事,是被一只小貓兒給……抓傷了?!?/br> 第262章 更上一層樓 兩人說話間,外頭更鼓聲響。 阿弦朦朧聽了聽, 竟是子時三刻, 阿弦驚道:“今晚上我沒有回去,jiejie一定放心不下。” 崔曄笑道:“如何還cao心這個, 我早派人去告知她了?!?/br> 阿弦知道他辦事妥當(dāng),向來滴水不漏, 總不會叫人失望。放心之余:“jiejie本來就很惦記這件事,我今晚上還不回去, 她不知又要怎么猜了?!?/br> 崔曄道:“惦記的哪件事?” 阿弦拉拉衣裳,不語。 “原來,”崔曄故意又道:“你這樣怕人猜, 所以先前連日都不理我?!?/br> 阿弦聽到這里, 才忙抬頭道:“我不是因為這個不理阿叔?!?/br> “那就是承認(rèn)了有不理我了?”崔曄挑眉。 阿弦語塞,繼而低頭訥訥道:“我不是不理, 只是不知道該如何面對阿叔而已?!?/br> 崔曄問道:“那么,要是我一早就跟你坦白知道你的身世, 你會對我好一些嗎?” 阿弦搖頭:“我不知道。” 夜深人寂,這院內(nèi)的仆人也早睡了,只要兩人不說話, 里外便顯得異常寂靜。 崔曄先前進(jìn)來的時候已經(jīng)將門關(guān)了,這會兒面面相對,雖沉默相對,心情各有不同,但難得如此寧靜安謐地相處, 滋味非常。 爐火溫暖如春,龍涎香細(xì)細(xì),燭影搖晃,羅帳款擺,面對的又是心上念念之人,豈不叫人黯然銷魂。 百轉(zhuǎn)千回,阿弦問道:“今天在沛王府里,阿叔為何要那樣說……是因為,怕我說出真相來么?” “嗯,”崔曄道:“一則是阻止你說出真相,二來,這樣做也出自我的心意?!?/br> 對上她的目光,崔曄道:“上次你匆匆跑去吏部,是不是就要對我說沛王殿下對你……有意之事?我早就猜到幾分了,殿下這人性情淳和,但又有些天生的執(zhí)拗,只要他暗中認(rèn)定的,絕不會輕易放棄,所以除了你的身世那個原因之外,只有這樣做才是最有用的。” 阿弦黯然道:“但愿如此,其實我知道,就算是我告訴殿下真相,他也未必會相信……我只是不想看他傷心,所以……” “你總是這樣為人著想,”崔曄輕聲一嘆,“可惜卻差點因此害了自己?!?/br> 阿弦楞道:“怎么這樣說?” 崔曄道:“你可知今日引你入圈套,對你下毒手的幕后指使是誰?” 因中了迷藥后神智昏沉,阿弦對事情發(fā)生的記憶一片混亂,竭力想了片刻:“我雖不知是誰,但是那小猴子原本是在沛王府里的,阿叔又這樣說,難道是跟殿下有關(guān)?” 她也算是腦筋轉(zhuǎn)動甚快,只不過想到跟李賢有關(guān),未免又難過而已。 崔曄冷道:“是他的那個戶奴所為?!?/br> 阿弦睜大雙眼:“是趙道生?” 崔曄道:“不錯,康伯趕到的時候,他跑的快些自去了,康伯又著急帶你走,便只殺了……那些行兇之人?!?/br> “意圖不軌”四個字臨出口,又生生換成了“行兇”,只是怕阿弦多心不安。 “我知道了,”阿弦失望且惱怒,道:“大概是因為那天在集市上我削了他的顏面,后來又跟殿下說要殿下遠(yuǎn)離此人,他大概不知從哪里知曉,所以記恨在心,不然只因集市上的口角,不至于如深仇大恨似的?!?/br> 崔曄道:“多半就是如此了?!?/br> 阿弦咬唇:“這個人不是好的,可為什么殿下竟不舍得把他打發(fā)了呢?” 崔曄笑了笑,道:“這人雖天性便壞,但是……也許他懂殿下的心意,倒也算是個伴兒,所以殿下暫且不舍得罷了,可出了這件事,他不舍得也得舍得了?!?/br> 最后一句,卻是斂了笑說的,神情肅然,凜冽如刀。 阿弦竭力回想,隱隱驚怒:“我記得有人罵我……什么拋頭露面,什么害他之類的,莫非就是趙道生?” 崔曄則不愿她再想那些不堪,便安撫道:“這件事你不必理會,我已經(jīng)交給康伯去處置了?!?/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