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1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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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弦本是想去門下省找尋明崇儼,可來至門上一問,才知道明大夫今日進(jìn)宮去了。 阿弦無法,正欲怏怏離開,忽然一人從內(nèi)走了出來,阿弦并未看見此人,此人卻看見了她,疾步走到跟前兒招呼道:“女官。” 原來竟是尚書奉御武承嗣,阿弦行了禮,正要走開,武承嗣滿面笑容綻放:“女官今日怎會得閑來此?” 看見了武承嗣,頓時就想起武三思,武懿宗等人……自不免想到心頭刺。 阿弦不愿跟他多話:“來尋個人罷了。正要去?!?/br> “是尋何人?我能幫得上么?”武承嗣一腔熱情。 畢竟“伸手不打笑臉人”,阿弦道:“不必了,多謝奉御。” 武承嗣笑道:“不必謝,又沒有幫得上忙……對了……” 阿弦本已經(jīng)拱手要告辭了,聽他話鋒一轉(zhuǎn),便暫時停下,武承嗣道:“之前進(jìn)忠伯府上年酒,聽說女官跟個人鬧得不快?” 阿弦道:“原來奉御也聽說了?!?/br> 武承嗣道:“這是說真有此事?” 阿弦一笑,道:“只是尋??诮?,不礙事,若是奉御沒有……” “那個胡人我是見過的,”武承嗣不等她說完,皺眉道,“我也很不喜歡此人,有道是‘非我族類,其心必異’,此人居然又惹了女官不喜,實(shí)在罪該萬死?!?/br> 阿弦卻完全想不到武承嗣竟會如此說索元禮……難道他不知道索元禮是武后的人?還是說他敢不在乎? 阿弦心道:“他們都是沆瀣一氣,何必在意此人所說?!币恍Φ溃骸拔疫€有事,先行告辭?!?/br> 武承嗣看著她的笑容,跟著緊走兩步,口中竟道:“女官放心,我必教訓(xùn)這無禮粗莽之人,替你出氣!” 阿弦只當(dāng)沒聽見的。 從門下省乘車往回,阿弦靠在車壁上,閉眸靜想著幾日發(fā)生的事。 忽然崔曄那句話從心底跳出來:或許,阿弦不要再當(dāng)女官了。 阿弦打了個寒噤,一股沒來由的冷意襲來,她以為自己是心寒,誰知睜開眼睛看時,卻看見久違的——賀蘭敏之坐在對面,懶懶散散地望著她,單看這幅表情,就仿佛他不曾“久別”,一直未曾離開一樣。 自打從李賢口中聽說敏之為救自己的所做,阿弦一則感激,一則擔(dān)憂。 畢竟她知道,若是陰魂撞入人的身體之中,對人身雖有損害,但對陰魂也同樣會有影響,所以這段日子敏之并未出現(xiàn),阿弦不知究竟,只好每日讓虞娘子在堂下多上幾炷香,香火之氣善能引魂,且對陰魂有供養(yǎng)之效,只盼對他有益。 “殿下!”喜出望外,阿弦道:“你先前去哪里了?” 敏之笑笑:“去了個好地方?!?/br> 阿弦才要問是去了哪里,敏之忽然轉(zhuǎn)頭,問道:“這是什么?”他看著身旁角落里一個包袱。 阿弦掃了眼,立即飛身撲了過去,迅雷不及掩耳之勢將包袱攬?jiān)趹阎小?/br> 敏之被她突如其來的“惡狗撲食”所震:“護(hù)的這樣緊……一定是好東西了。給我看看?!?/br> 阿弦結(jié)結(jié)巴巴道:“什么好東西,沒有。” 敏之見她臉色漲紅言辭閃爍,笑道:“沒什么你抱得這么緊?難道我會跟你搶?” 阿弦索性將包袱塞到身后,一靠以絕后患:敏之當(dāng)然不能搶,但阿弦怕他會別的。 果然,敏之漫不經(jīng)心道:“不用藏了,小丫頭思春就思春了,有什么可害臊的?!?/br> 阿弦聽到那兩個字,臉上噴血:“誰思春了!” 敏之道:“你那點(diǎn)心思都在臉上了,除非我是瞎子,哼……只是想不到,崔曄竟有這等本事,弄得你神魂顛倒?!?/br> “沒有!”阿弦羞憤,隨手將包袱扔了過去。 敏之哈哈一笑,那包袱穿過他的魂魄,撞在車壁上,包袱一角散開,露出里頭粉白色的綾子裙。 第251章 上司跟兄長 眼見弄巧成拙,阿弦撲過去, 慌忙將裙子重新塞進(jìn)包袱里。 她漲紅著臉, 抬頭對上敏之似笑非笑的眼神,惱羞成怒, 索性說道:“笑什么,我買衣裳穿不成嗎?” “成啊?!泵糁Υ? “我也沒說什么,你不穿都成?!?/br> 阿弦啐道:“你想得美。” 敏之笑意更盛:“你當(dāng)真?我可未必看不到。” 阿弦嚇了一跳, 舉起包袱擋在胸口。 敏之卻又嗤之以鼻:“你怕什么?就算我看的到,也未必會有我想看的。” 他又露出了不懷好意的嘲諷之笑,目光在阿弦身上逡巡。 阿弦低頭盯著胸前, 瞪向敏之。 敏之忍笑, 慢慢望她身邊挪近了些。 阿弦警惕道:“你干什么?” 敏之道:“我是好心才提醒你,你現(xiàn)在又不必女扮男裝了, 里頭那東西趁早兒扔掉,再勒只怕就真沒有了……這樣下去, 將來嫁了人,會被人嫌棄也說不定?!?/br> 阿弦縮了縮肩膀,呆若木雞。 本想罵敏之, 可轉(zhuǎn)念一想,又深深垂頭。 阿弦知道敏之在說的是什么,她原先年紀(jì)小,扮作男裝倒也無妨,自從過了十二歲, 就開始裹胸,甚至習(xí)慣了如此,所以就算恢復(fù)了女兒身份,也并沒有去掉。 敏之見她不語,道:“怎么了,我這可不是輕薄的話,是為了你著想?!?/br> “色鬼?!卑⑾亦止?。 敏之笑道:“真是好心沒好報?!?/br> 阿弦扭頭。 敏之看了她半晌,緩聲又道:“你終究也要長成,如今更有了喜歡的人……如果是崔曄的話,當(dāng)然比先前瞎眼喜歡的陳基好上百倍,我雖想不到崔曄竟有這本事手段……但喜歡一個人并不是羞恥的事,女為悅己者容嘛,你想買裙子穿,也是理所應(yīng)當(dāng),其實(shí)我雖驚奇,卻也……覺著高興。” 阿弦本有些心亂,忽然聽見他這樣掏心掏肺似的話,才又慢慢抬起頭來。 敏之打量她澄澈無邪的雙眸,本能地舉手想在她頭上摸一摸,手掌邊沿擦過她的碎發(fā),卻并未落下。 他的聲音有些艱澀,又有些別樣意味:“我們到底……也是親戚。” 阿弦愣了愣,敏之垂眸道:“當(dāng)然,你或者根本不想認(rèn)?!?/br> “我沒有,”阿弦低聲,“我只是……想不到殿下你會對我說這些……” 敏之才又展顏,得意笑道:“是想不到我會這樣善解人意嗎?” 阿弦揉了揉懷中的包袱,仍覺赧顏。 下雪那夜,崔曄陪她買了一件粉白色狐貍毛的大氅,當(dāng)時那店東捧了這一套衣裙出來,說是一套的,崔曄本想買下,卻被阿弦拒絕了。 那天去探過趙雪瑞,被那股嬌香甜美的女兒氣吸引,竟蠢蠢欲動,難以自制,索性偷偷跑回那店里,終于將這一套裙子也買了下來。 那店東兀自恭維笑說:“您要了這個是要對了!我敢打包票,您穿上這一套,一定驚艷非常,那夜陪著來的那位公子……定也會被迷的神魂顛倒。對了,這套胡姬舞娘的服飾可要么?” 先前那贊美的話乃是生意人慣常說的,半真半假,對阿弦而言卻像是一支箭迎面射來,讓她無法招架。 回想那時的情形,臉上薄紅,阿弦訥訥道:“我不知道……會怎么樣,大概會很可笑?!?/br> 敏之饒有興趣地問道:“你說穿這個?還是說喜歡崔曄的事?” 阿弦不好意思道:“穿女裝啦?!?/br> 敏之嘖嘖笑道:“怕什么,你又不是丑八怪,就算不打扮也比那些庸脂俗粉強(qiáng)上千百倍,只要略一打理,一定顛倒眾生……說起來,我倒是很期待崔曄的反應(yīng)……” 敏之摸著下頜,想入非非,阿弦無地自容,咳嗽了聲道:“不說這個了?!?/br> 阿弦定了定神,道:“我聽沛王殿下說,是你向他報信,那日他才及時趕到……這幾日你并未出現(xiàn),是不是因?yàn)楦缴碇?,有些損傷?” 敏之笑道:“小丫頭也很關(guān)心我呢?!?/br> 先前因賀蘭氏之死,敏之曾想借助摩羅王之力讓賀蘭氏還魂附于阿弦之身,之所以看中阿弦,是因她的體質(zhì)異于常人易于附身。但敏之卻不曉得真正附于人身是何等滋味。 對他來說,這種滋味卻是不提也罷,就像是鉆到了一個極無法適應(yīng)沉重難當(dāng)?shù)臍ぷ永铮瑤缀醪恢绾蝿幼?,且做鬼做久了,沒有為人那一眼一板的習(xí)慣,其中束縛難為,可想而知。 敏之卻不提那些,只笑道:“放心,我這不是好端端的么?” 阿弦本想說一聲“謝”,又覺著太輕了。猶豫片刻道:“殿下,你可知道武三思已經(jīng)被貶去韶州了么?” “知道?!泵糁卣f。 阿弦道:“可是,他的幫兇還在長安。” “你是說索元禮?” 阿弦咬牙:“我真討厭他。” 敏之笑道:“我也討厭他,這人身上煞氣極重,連我都有些忍受不了。不過,你討厭就罷了,可千萬不要去跟他硬抗?!?/br> 阿弦問道:“你也怕我吃虧么?” 敏之道:“還有誰這么說過?”不等阿弦回答,他已知道:“是崔曄勸過你?” 阿弦點(diǎn)點(diǎn)頭:“上次在進(jìn)忠伯家里,我一時沒忍住跟他起了沖突。” 敏之竟不知此事,聞聽略直了直身子,眼中透出憂慮之色。 阿弦看的分明:“我以后不會再這樣了?!?/br> 敏之嘆了聲,卻并未說別的,只道:“我明白你的心……你是因?yàn)槲腋迺稀?/br> 敏之垂了頭,若有所思。 阿弦聽他話甚體貼,一笑低了頭,也未做聲。 如此又過了會兒,敏之才道:“其實(shí),我……有一件事想要告訴你?!?/br> 阿弦道:“什么事?”她察覺敏之語氣凝澀,似乎是什么極重大的事。 敏之抬頭看著阿弦,很緩慢地說道:“你……先前說皇后曾……” 他正忖度說著,忽然語聲模糊,影子也隨著晃動。 阿弦道:“你怎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