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2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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兩人談笑風(fēng)生,崔升才漸漸忘了方才的驚悚,眼見將到平康坊,崔升道:“你家中現(xiàn)無人,你如何過活?” 阿弦道:“不妨事,jiejie跟玄影不久就會回來?!?/br> 崔升嘆道:“我同你真是相見恨晚,你若是個男兒,即刻要同你結(jié)拜?!?/br> 這話雖有些唐突,阿弦卻知道崔升乃是懇切之心,但轉(zhuǎn)念間,卻忽地笑道:“就算我是男兒,也不能同你結(jié)拜啦?!?/br> 崔升奇道:“這是為何,難道你瞧不上我?” 阿弦道:“我叫你哥哥‘阿叔’,卻如何跟你結(jié)拜,我們要如何稱呼?” 崔升這才反應(yīng)過來,不由以手加額,笑道:“說的是,卻是我一時昏了頭,給哥哥知道了,定要罵我無狀。不過……” 崔升思忖道:“你叫哥哥阿叔,卻叫我二公子?是不是該叫我二叔?” 崔升是故意玩笑,誰知阿弦卻斂了笑,一言不發(fā)。崔升有些擔(dān)心惹了她不快,才要解釋,卻見阿弦目視前方。 崔升轉(zhuǎn)頭,卻見前方的街口上人來人往,并沒什么異樣:“你在看什么?”問了句,又再細(xì)瞧了會兒,卻見街邊右側(cè)有一人,生得形貌堂堂,看著氣質(zhì)不凡。 崔升脫口道:“啊,那不是金吾衛(wèi)的陳司階么?”驀地又見陳基身旁還有兩名女子,其中一位同他挨得頗近,看著十分親昵。 崔升也知道陳基跟阿弦是鄉(xiāng)黨,便明白阿弦是在看他,因笑道:“這位陳大人,佳期還沒到,卻先陪著逛起街來了……我先前還聽了不少蜚語流言,如今看這般恩愛情形,果然那些話都當(dāng)不得真。” 正說著,那邊陳基已看見兩人,他一怔之下,同身旁女子低語一句,便往此處走來。 阿弦本能地握緊韁繩,本要打馬走開,可轉(zhuǎn)念一想:前事都已經(jīng)如同煙塵,又何必介懷?如今他終于得償所愿,將得到自己所欲求的,而阿弦所做的,或許只有一聲:可喜可賀。 阿弦翻身下馬,崔升隨之。陳基遠(yuǎn)遠(yuǎn)地拱手招呼道:“郎中大人好?!?/br> 崔升笑道:“陳大人好?!?/br> 說話間已走到身邊,陳基這才看向阿弦,四目相對,他的臉上仍掠過一絲不自在,卻仍微笑招呼:“阿弦?!?/br> 阿弦淡笑:“陳大人好?!?/br> 陳基道:“我聽說、聽說圣上昭告天下,我心里很為你高興,恭喜!” 阿弦啞然,原本該是她對陳基說“恭喜”的,沒想到竟給他搶了先:“多謝,陳大人同喜?!?/br> 陳基知道她是在說自己的親事,微笑低頭。 崔升從旁道:“聽說陳大人的好事是月初?算來沒幾天了……” 陳基道:“是。崔郎中若不嫌棄,可去府上吃杯水酒?!?/br> “多謝好意?!贝奚恢每煞瘛?/br> 陳基也并不勉強,只有看向阿弦,嘴唇翕動,正要說話,身后有人脆聲叫道:“大哥……” 正是那原先挨著陳基的女子,也是武懿宗的女兒武馨兒。 阿弦笑道:“陳大人快請回去吧,別怠慢了佳人。” 陳基雙唇緊閉,繼而道:“既然如此,先告辭了?!毕蛑⑾夜笆肿饕?,后退一步,轉(zhuǎn)身往武馨兒身前走去。 崔升同阿弦站在原地,崔升看看阿弦,又看看陳基,忽然低聲道:“你們……怎么了?” 阿弦還在回想方才那聲“大哥”,聞言強打精神:“什么?” 崔升道:“為何覺著有些古怪?!?/br> 阿弦不答。 崔升思忖著又問:“陳司階的好事,可請了你了么?” “?。俊卑⑾乙活D,反應(yīng)過來,“并沒有?!?/br> 崔升道:“方才他還請我去……怎可能不請你?你們不是同鄉(xiāng)么?先前還生死相依……” 未等他說完,阿弦笑道:“那都是過去啦,何必再提,以后且自隨緣就是了,何況我的身份這樣‘特殊’,怎好去人家的婚宴攪亂,到時候只怕沒看別人的了,豈不是搶了他們夫婦的風(fēng)頭?” 崔升原本正略有些猜疑,聞言啞然失笑:“你竟然……照我看,若請你去才是正理呢,正好兒見你們的交情,何況這武家好歹也是皇后的親戚,于公于私都該請你,大概是會正式遞送帖子吧。像是我這種八竿子打不著的,才會在街頭隨便虛與委蛇地招呼一句,你們之間當(dāng)然不同?!?/br> 阿弦也不去解釋分辯。 將到平康坊,阿弦同崔升分別,自回家去,不料還未到門口,就聽見狗叫聲,然后一道黑影從虛掩的門中飛跑出來。 阿弦一見,雙眼有些發(fā)熱:“玄影!”大叫一聲,迎了上去。 久別重逢,阿弦將玄影抱在懷中,玄影的前爪分別搭在她的兩邊肩頭,不停地把尖嘴在她的肩頸上蹭動,又去舔她的臉。 阿弦笑道:“好了好了!”抱著玄影進了院子。 才進門,就見虞娘子從旁邊廚下走了出來,同樣滿眼驚喜交加:“我見玄影跑出去,就知道是你回來了!”上前也半抱了阿弦一把。 阿弦將玄影放下,便問他們怎會這樣及時回來。 虞娘子笑道:“今兒崔府的人去崇仁坊,說是今日你會回來,讓我們也跟著回來?!?/br> 阿弦“啊”了聲,虞娘子道:“只有一件,袁少卿像是不怎地高興,他暗地里跟我說過千百次,讓我說服你搬去崇仁坊呢。” “以前不便,現(xiàn)在更加不便了。”阿弦撓了撓頭。 崔曄今日跟她說的那些話,同樣適用于袁恕己。她如今是正經(jīng)的朝廷女官,如果住在同朝的官員家中,不管說起來還是聽起來,都有些說不清道不明。 將這話同虞娘子一說,她嘆道:“我先前聽了旨意昭告天下,本高興的要瘋了!但是想到……如此一來,將來你的終身大事可怎么著落?我又有些發(fā)愁。” 阿弦大笑:“什么終身,難道所謂‘終身大事’就得是成親生子,侍奉公婆之類?我獨自一個人,坦蕩痛快,頂天立地,如今也有正經(jīng)功名,難道不算是‘終身大事’?” 這一番話聽來似驚世駭俗,但細(xì)細(xì)想來,竟叫人無法回駁。 虞娘子斂了笑,道:“那是我的私心跟淺見,是心疼你畢竟是個女孩兒,本來該似嬌嫩的花枝子般被呵護仔細(xì),如今卻硬生生比個男兒還要奔波cao勞……” 阿弦道:“jiejie,我明白你的心意,只是人各有志,橫豎我雖沒人疼,心里卻是快活自在的。這就比什么都強。” 虞娘子心里有些酸酸楚楚,卻道:“誰說沒人疼?我不是人?” 阿弦笑道:“你雖疼我,奈何不是我的‘終身大事’。” 虞娘子忍不住也笑起來:“從哪里學(xué)壞了,居然學(xué)著會用人家的話來堵人了。” 旨意下后,次日阿弦仍回戶部。 原本她在戶部已經(jīng)混的甚是熟稔,可是因旨意一下,眾人都知道她是女孩,看她的眼神,便像是羊群里發(fā)現(xiàn)了一只牛犢般,有人小心翼翼,有人滿面驚詫,有人背后竊竊私語,有人訕訕而笑……不一而足。 阿弦早有所預(yù)感,但既然已決定走這一條路,就顧不得那各色雜亂的的眼神跟口舌了。 忽地一名書吏來到:“十八……呃,朱主事,侍郎請您去?!?/br> 阿弦笑道:“就仍叫我十八子便是了?!?/br> 待她去后,那書吏吐了吐舌,自言自語嘆道:“真是瞧不出來呀……不過,現(xiàn)在想來,倒的確是太過清秀了些。” 許圉師正同兩名戶部主事說話,見阿弦來到,眾人停口。 阿弦上前行禮,許圉師笑道:“你終于回來了。這一次班休的有些長,幸好不是什么壞事。恭喜啦?!?/br> 阿弦見他仍是言語溫和神情慈藹,心中感激:“多謝侍郎?!逼渌麅擅魇乱搽S著起身道賀。 許圉師道:“你的公服已經(jīng)備好,聽說是禮部為本朝第一位女官特制的,已送到你的公房之中?!?/br> 阿弦稱是,許圉師卻漸露肅然之色,道:“還有一件大事,十分為難?!?/br> 阿弦忙問何事,許圉師道:“從年初開始,水患頻發(fā),六月冀州大雨,七月劍南道十九州大旱,九月江浙又遭暴雨之災(zāi),受難百姓數(shù)不勝數(shù),這幾處的官員焦頭爛額,其人員,房舍,財物等毀損的統(tǒng)計也十分艱難,進度緩慢……今年本該征收的田稅只怕要空缺大部,近來稻谷粟米的價格也由此大漲,饒是如此,據(jù)我所知關(guān)中一些地方已經(jīng)出現(xiàn)谷物短缺的情形,可謂危機重重?!?/br> 阿弦皺眉:“侍郎可有什么應(yīng)對之策?” 許圉師思忖道:“我同工部,吏部,兵部的幾位侍郎都商議過,他們答應(yīng)會配合調(diào)度。如今當(dāng)務(wù)之急,便是先將江南的災(zāi)情穩(wěn)定下來,人口統(tǒng)計等要盡快呈上,之前我已派了人過去,不知為何仍是進度緩慢,江南一帶正是稻谷產(chǎn)地,若不盡早安撫災(zāi)民恢復(fù)重建,只怕會有一場大難,所以我想,派你為特使過去?!?/br> 阿弦雖有些預(yù)感,但聽許圉師說出來,不禁驚道:“侍郎,我并不是怕勞苦,但職位卑微,只恐當(dāng)不起這般大任,辜負(fù)侍郎重用還是其次,只是毫無經(jīng)驗,若耽誤災(zāi)情等就萬死莫辭了?!?/br> 許圉師笑道:“不必這般說,我當(dāng)初是看中你果敢聰明,又不畏權(quán)貴,才千方百計將你要來戶部,如今你又才立功,又蒙圣恩,正是時機,且我先前派過去的也有不少經(jīng)驗豐富的,不知為何并沒給我滿意的呈疏,你是新手,但初生牛犢不怕虎,未必比他們更差!” 阿弦見許圉師竟似意思已決,心思惴惴。許圉師道:“你可再想一想,盡快決斷吧?!?/br> 出門之后,阿弦自回公房,因想著許圉師交代之事,未免恍惚,緩步走到桌旁,落座之時才發(fā)現(xiàn)旁邊桌上的托盤中放著一套衣冠。 阿弦一怔,將官袍拿起來,細(xì)細(xì)一看,有些驚詫。 ——原來本朝的官服,八品以上的官服,按照品級顏色各有不同,而上頭所刺繡的花紋也都不同。直到八品及以下卻并無刺繡。 但是這一件,于袖口處卻儼然繡著兩枚明黃朱紅交織的花紋,定睛看時,卻竟是兩枚從未見過的鳳羽! 這種刺繡顏色,這種似乎只有皇族才有的鳳紋,竟出現(xiàn)在官袍之上!可謂天底下獨一無二。 阿弦竟覺這官袍有些燙手。 原先阿弦聽說是特制給她的官服,心中還打了個頓,甚為擔(dān)心這官服也會是女式樣式,譬如是什么裙子之類…… 但是眼前這件兒,除了袖口的兩枚刺繡,其他都跟男子的官服一模一樣。 猶豫片刻,阿弦入內(nèi)將這袍子換上,手指輕輕撫過袖口的鳳羽,心中有如暗暗潮涌。 阿弦換好官袍,心底卻仍有種不真之感,她邁步出門,望著頭頂燦然日色,轉(zhuǎn)身往昔日庫房方向而去。 小書吏正將卷冊捧著要去歸類,一眼看見阿弦,先是微怔,繼而叫道:“十八子!”把書冊一放,迎了出來,又見阿弦換了官服,比先前隱隱多了幾分貴氣,不由嘖嘖。 在庫房里呆了半晌,阿弦轉(zhuǎn)了出來。 正走間,忽然聽隔墻有人道:“這武鍋背也不看眉眼高低,誰愿意去吃他家的喜酒?大家只做個樣子應(yīng)付,免得他臉上太下不來罷了,他卻當(dāng)了真,難道是怕那日沒有人去,更顯得寒酸難看?” “多半是如此了!我盼著沒有人去才好!” 阿弦皺皺眉,本欲走開,想了想,卻又止步,對著墻那邊揚聲道:“背后如此嚼舌,人品也好不到哪里去,還是適可而止,不要太過了!” 那邊兒兩人沒想到竟隔墻有耳,嚇得噤若寒蟬。阿弦哼了聲,負(fù)手自去了。 陳武聯(lián)姻,婚期定的極為倉促,眼見那些流言還在空中飛舞,月底轉(zhuǎn)瞬而過,佳日已至。 陳基到底并沒有如崔升所說“送帖子過來”,阿弦也顧不上惦記,只因她新被提拔,又是女官,正是眾人目之所及,耳之所聞,關(guān)注的中心人物,是以竟一刻也不得閑。 這日輪到休沐,卻惦記著崔升交代的那件事,正要去陳家一探究竟,走到半路,忽然有人騎馬趕來,將她攔住:“今天是你大哥的好日子,你怎么還在這里游逛,不去道賀么?” 第184章 兩門親事 袁恕己笑吟吟地看著她,又道:“果然是人要衣裝, 不愧是宮里頭御制的, 更顯得一表人才了?!?/br> 阿弦做了個揖:“少卿哪里去?” 袁恕己道:“有個老朋友多日不見, 恐她迷路了, 或不見了, 特去看看?!?/br> 阿弦挑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