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2節(jié)
書迷正在閱讀:網(wǎng)紅每天都遇襲[古穿今]、兇宅(出書版)、長媳男當、大圣別打我[西游穿越]、快穿之不是人、為何男主老黑化、太后娘娘有喜了、歸鹿、農(nóng)婦山泉有點田、玄學(xué)大師是網(wǎng)紅
目光相對,狄仁杰一點頭,轉(zhuǎn)身走了出去。 敏之則好整以暇道:“袁少卿想怎么樣?公報私仇?刑訊逼供?” 袁恕己道:“我又何必如此大費周章,只要周國公只字不提,自有你人頭落地的時候,我只笑看坐等而已。” 敏之斂笑,冷哼了聲道:“我的確是什么也不記得了,若是知道,難道我不說么?你不必用這拙劣的激將法。” 袁恕己走近他身旁,忽然傾身道:“我知道周國公說的是真的。” “哦?”敏之眉峰一動,看出他并非說笑。 袁恕己仍是傾身盯著他的雙眸:“殿下不如猜一猜……我是如何知道的?” 敏之眼中掠過一絲疑惑之色:“你想說什么?” 袁恕己越發(fā)靠近了幾分,敏之眉頭緊鎖,身子往后傾斜,喝道:“你干什么?離我遠些!” 袁恕己不理,只低低在他耳畔說了幾句話。 袁恕己聲音雖低,敏之聽得明白。 原本怒意勃發(fā)的雙眼里驀地多了無限殺氣:“你……說什么?” 袁恕己輕聲道:“我想我說的很清楚了,害殿下不記得所有、進宮行刺皇后自取滅亡的人,是梁侯?!?/br> 在袁恕己帶阿弦回平康坊的路上,阿弦因知道敏之入宮行刺、且如今人又在大理寺,便順勢將在梁侯府的所見所感,盡數(shù)告訴了袁恕己。 但畢竟這只是出自阿弦所“見”,且如今摩羅王已經(jīng)灰飛煙滅,死無對證。 只能從敏之身上著手。 敏之身子微微發(fā)抖:“如果真是武三思行事,你如何不拿下他,你又如何知道此事……” 袁恕己道:“我當然沒有這種能耐,是有人告訴我的?!?/br> 敏之已經(jīng)猜到,卻仍問道:“誰?” 負在腰后的手不由自主又握緊了些,袁恕己道:“是那個你曾經(jīng)想要害她的人。” 兩個人同樣都是年青氣盛,一個出身軍中,從來養(yǎng)成的驕奢煞氣,另一個出身高門,身份更是尊貴無匹,養(yǎng)成的桀驁不遜性情。此時同樣銳利的雙眸對上,空氣中似乎都有金石交撞發(fā)出的聲響。 半晌,敏之忽然笑了:“原來如此?!?/br> 袁恕己道:“你笑什么?” 敏之語帶揶揄,道:“我忽然發(fā)現(xiàn)了袁少卿你的小秘密,怪不得你肯為了這個人奮不顧身,原來你對他……” 袁恕己喝道:“周國公!” 敏之戛然而止。 定了定神,袁恕己才道:“先前梁侯借口提走了摩羅王,又借用這番僧攝魂之能……想必殿下在不知不覺間中了他的法術(shù),殿下不如再仔細想想哪里有什么可疑,” 只要不去想阿弦,思緒就會極冷靜,袁恕己淡淡又說:“不過殿下如果真的想不起什么來,或許,是殿下真心想行刺皇后,判個斬立決倒也并不辜負?!?/br> “哼!”敏之也回過神來,喃喃道:“武三思……又是武三思!” 他緊皺眉頭,滿面痛苦之色,“又是你們……” 袁恕己道:“殿下且好生想想吧?!?/br> 正邁步欲走,敏之忽然喝道:“你站住?!?/br> 袁恕己回頭,敏之抬起頭來,望向他道:“摩羅王果然已經(jīng)死了么?” “當然,是窺基法師親自誅滅?!?/br> 敏之擰眉想了片刻,道:“既然你告訴我此事,那么我也告訴你一件機密?!?/br> 袁恕己道:“殿下請說?!?/br> 敏之深吸一口氣:“我當初請摩羅王的時候,曾經(jīng)答應(yīng)過他一件事。他這次來到長安,是想借我的力量,幫他自己換一副軀殼?!?/br> 袁恕己濃眉斂起,隱隱不寒而栗:“何為換一副軀殼?” 敏之冷笑:“他的身軀已經(jīng)破朽不堪,他又有那種無雙邪術(shù),想讓我?guī)退乙粋€新鮮的身軀……” 袁恕己道:“殿下相信他有這種能耐?” “他在我府上驗證過,雖然……”眼前掠過那慘死的侍女,敏之道,“只是想不到,我居然也成了他的役使之人,還是為了武三思……” 袁恕己道:“現(xiàn)在番僧已死。應(yīng)該不足為患。” 敏之道:“袁少卿,不要怪我沒提醒你,摩羅王的法術(shù)已半人半魔,他可以將魂魄附在任何活物之上……” 低低笑了兩聲,敏之盯著袁恕己:“正如你所說,我當初為我meimei看中的人,是小十八,摩羅王也曾當著我的面兒稱贊過,說小十八是千載難逢的載魂之器,你不如想一想,倘若摩羅王未曾全滅,他會盯著誰呢?” 袁恕己已無法出聲,猶如在瞬間墜入冰窟。 疾步往外狂奔之時,敏之的聲音從后響起:“好好地看著小十八,畢竟不知什么時候,他就不是你喜歡的那個人了,這可比死去更凄慘百倍呀,哈,哈哈哈……” 狄仁杰在外聽見動靜,進門探看,不妨袁恕己從里撞了過來。幸而狄仁杰急往后退了一步,堪堪避開。 本要問他是否問出什么來,袁恕己卻一言不發(fā),早疾風(fēng)般地遠去了。 這日,阿弦頂著兩只紅腫泡兒眼來到戶部。 戶部的相識見了,盡數(shù)詫異,紛紛來問。 阿弦只道:“沙子迷了眼,揉壞了?!甭曇粢彩俏宋说亍?/br> 昨夜寒氣太重,導(dǎo)致她渾身發(fā)熱,鼻子也有些不通氣兒,時不時地舉手揉一揉,大家瞧了,卻也并未疑心其他。 往庫房而去的時候,阿弦想到昨夜所見,站在廊下徘徊片刻,終于往倉部的衙舍而去。 倉部眾人只有少數(shù)認得她的,見身著戶部公府,也并未阻攔。 阿弦長驅(qū)直入,將到倉部庫房之時,忽地聽到說笑聲隔著院墻傳來。 有人道:“恭喜武給事,誰人能想到令愛才上京不久,就招了這樣一位金龜婿,簡直是天注良緣。” 另一人道:“屋中自有金鳳凰,便不愁沒有如意郎君上門,聽說這位陳司階,年紀輕輕,便是金吾衛(wèi)的要員,多少土生土長的長安本地官宦子弟都比不上呢。前途自然是沒得說。” 阿弦連咽了幾口唾沫,走到院門處往內(nèi)看去,卻見兩人正圍著一道極為矮小傴僂的身影說話。 聽見夸贊,那人笑道:“這位陳司階我也是很中意的,相貌堂堂,年青有為,而且極有眼光……等擇好了黃道吉日,請各位都去府里吃杯水酒吧?” 說著抬頭,露出一張丑陋不堪的臉,氣質(zhì)也甚猥瑣,令人一看便心生嫌惡。 武懿宗說完,便轉(zhuǎn)身往庫房里走去,走路之時身形還似不大穩(wěn)當,背后那兩人見狀,掩口偷笑。 一直等武懿宗走進庫房,這兩人才折身往回:“沒想到金吾衛(wèi)的青年武官,竟看中武鍋背的女兒,實在是咄咄怪事?!?/br> “這女孩兒雖才上京,我是看過的,原先養(yǎng)在鄉(xiāng)下,生得蠢笨,又毫無教養(yǎng),全無絲毫大家閨秀的氣象?!?/br> “你不看看武鍋背是什么樣兒,何況他家里又哪里是什么大家了?別說大家閨秀,小家碧玉四字若擔得起,已經(jīng)謝天謝地了!” “我倒也聽說,那個金吾衛(wèi)的陳基,其實也是個好鉆營之輩,不過這一次只怕他鉆錯了地方,哪里不好去爬,偏來攀附武鍋背這棵歪脖子樹……只怕吊死他!” 這兩名長舌說著,低低而笑,越過月門走遠了。 阿弦躲在門口處,心好像被一只無形的手揪著,幾乎擰出了苦澀如黃連的汁兒。 她暗中調(diào)息正要走開,目光轉(zhuǎn)動間,卻見在庫房門口,站著原先入內(nèi)的“武鍋背”武懿宗。 只見他一改先前呵呵而笑的神情,兩只極小的眼睛里透出狠辣不善的光芒,死死地盯著那兩人離開的方向。 阿弦心頭一震,悄然后退,神不知鬼不覺地自回戶部。 當初第一次見武懿宗的時候,阿弦也被此人的丑陋跟粗鄙震了一跳,但以她過人之能,自然也看出這人將來的造化不淺,地位尊貴甚至在本部尚書之上。 如果那次吃飯,隔壁的金吾衛(wèi)并沒有提起武懿宗跟武馨兒,那么……陳基會不會主動同她說起“戶部的這個人”? 阿弦想了想,答案應(yīng)該是肯定的。 興許……從請她吃酒的時候,他就存了這樣一個念頭。 所以不管怎么樣,他都有一萬種法子把話題引到武懿宗身上,雖然未必料到阿弦知道武懿宗將來的造化,但畢竟是一個機會,可以一試。 阿弦覺著自己有些可笑:之前拒絕袁恕己的時候,她還一相情愿的以為,陳基也許是不喜歡自己故而拒絕。 但是,也許陳基是“另有所愛”呢? 一門得力的婚姻或許會讓他如虎添翼,又怎肯被阿弦這種毫無背景的孤女絆住腳? 其實阿弦早該想到:因為她從來都知道陳基的性格。 他是想要青云直上出人頭地的,為此……或許不惜任何手段。 正如她所見的、崔曄所說的那樣。 抬手拍了拍額頭:“蠢貨!你這蠢貨!這樣一相情愿,自作多情!” 頭卻像是麻木了,渾然不疼,阿弦正要再用幾分力,手腕卻被人狠狠握住。 阿弦抬頭,對上袁恕己含怒帶驚的目光,隱隱幾分殺氣。 他好像來的很急,胸口微微起伏,氣息紊亂,臉上還帶一點慌張。 阿弦吃驚:“少卿?”又問:“你怎么了?” 袁恕己盯緊她,看了半晌才道:“小弦子?” “?。俊卑⑾夷?,“干什么?” 袁恕己閉了閉雙眼,同時長長地出了口氣,厲聲道:“你這混……”還未罵完,就又瞪著眼,“發(fā)什么瘋,為什么自己打自己?” 阿弦懵住,卻又想起昨日兩人“不歡而散”,她本以為他不會再理會自己了,畢竟將心比心,如果她是個這樣壯懷激烈的男子,被人屢次拒絕,也會覺著顏面無存。 阿弦道:“我……我就是覺著自己有點傻……” 袁恕己又瞪起眼:“你……”悻悻道,“你才知道!” 他復(fù)握住阿弦的手腕,拉著她出門。 阿弦身不由己:“喂,少卿,你干什么?這是去哪里?”心里竟有種奇怪的念頭:難道他要把自己送到崇仁坊?還是說氣不忿……要報復(fù)? “給你找個護衛(wèi)?!彼麢M眉怒眼,沒好氣地甩出一句。 “護衛(wèi)?”阿弦啼笑皆非:“什么護衛(wèi)?我需要什么護衛(wèi)?” 袁恕己冷冷道:“貼身護衛(wèi)?!?/br> 作者有話要說: 弦子:什么‘貼身護衛(wèi)’,聽起來又貴又不實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