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4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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武后道:“但是……敏之不一樣,敏之風流,才華橫溢,相貌俊美出眾,據(jù)我所知,雖然他風流而無情,但長安城里卻仍有許許多多的貴婦少女為他傾心,這其中,包不包括你呢?” 楊尚深吸一口氣,跪地道:“我萬萬不敢?!?/br> 武后俯視著她:“我也是女人,我知道女人會有這種不切實際的想法……所以你那夜見敏之,也許是因為要緩和他跟弘兒、楊立的關系,但是,也許……你也有自己的私心?!?/br> 楊尚的臉上漲紅:“我、我沒有。” 武后道:“有沒有你自己心里知道。不過我倒是有句話要告訴你,你最好聽清楚?!?/br> 武后頓了頓,道:“我問過弘兒,他說你仍是一身清白,且說并不在意你是否被敏之如何,他對你竭力維護。但對我來說,我不想弘兒有個這樣的皇后?!?/br> 楊尚面上的紅有一點點散開,轉作雪白。 楊尚抬頭道:“娘娘明鑒,我委實并無私心私情,是周國公向來的一廂情愿……” 武后不語,只靜靜看她,仿佛看一個溺水之人。 正在此時,殿外有人道:“她說的不錯,都是我一廂情愿,昨晚上的事兒也都是我一時沖動……所以差點犯下大錯而已,跟她無關?!?/br> 這說話之人,赫然正是賀蘭敏之。 之前那傳旨宦官趕去之時,敏之尚有些模糊未醒,神志不清,故而進宮反而慢了一步。 武后抬頭,楊尚卻并未看他:她仿佛有所預感。 敏之上前向著武后一拱手:“皇后明鑒,一切罪責都在我的身上,娘娘若是心火難消,不管是何種懲戒敏之都愿意接受?!?/br> 武后道:“你這是在為楊尚開脫么?” 敏之滿不在乎地笑道:“皇后在說什么?我是那種人么?只不過一人做事一人當而已,我可不愿我做的事,加在一個什么都不知的女孩兒身上。” 殿內(nèi)沉默下來,武后盯了敏之片刻,重轉回桌后,緩緩落座,似在思忖什么。 又過片刻,武后道:“其實你早有心于楊尚,我是知道的。但是弘兒喜歡她……我又覺著她的確是個極好的太子妃人選,所以才想定給弘兒,誰知……” 楊府先是出了景無殤之事,又被人利用窩藏太平,如今在楊府之中竟又生出如此驚世駭俗的丑聞,且看清楊立的沖動,窺知了楊尚的私心,這一切都在挑戰(zhàn)著武后的耐心。 終于她一笑道:“興許,這就是有情人終成眷屬。” 楊尚臉色慘白。 敏之兀自不信:“您在說什么?” 武后淡淡看著他,道:“你不是聰明絕頂么,怎么我在說什么都不知道,我自然是要滿足你的心愿了。” 原先,楊府的楊姑娘被看好是李弘的太子妃之事,雖然未曾降旨,但長安城中幾乎人盡皆知,自以為萬無一失。 可是此事告吹,而楊尚卻又被定給了周國公賀蘭敏之……這件事卻是悄然無聲,只有極少數(shù)消息靈通之人知道。 同時也極少有人知道,因為此事,太子李弘跪在武后面前苦求良久,甚至一度咳血。 但這仍是沒有改變武后的主意。 相比較之前選為太子妃的緩慢未定,楊氏嫁給賀蘭敏之這件事卻“雷厲風行”,幾乎就在坊間才開始盛傳周國公在楊府鬧得很不像話開始……婚事已經(jīng)開始籌備了。 阿弦則覺著這件事實在不可思議。 賀蘭敏之跟未來太子妃糾纏不清,按照阿弦的預計,敏之必然無法全身而退,周國公府跟楊府甚至太子之間,只怕又有一場風起云涌。 誰知在眾人進宮“謁見”過武皇后之后,一場醞釀之中的風暴居然消弭無形,取而代之的是一場“喜氣洋洋”的“婚禮”。 ——武后是怎么做到的,明明定好了要嫁的人,忽然南轅北轍,這般輕易? 對于這種突如其來的變故,整個周國公府也都有些震驚,議論紛紛。 然后開始cao持婚禮所用一切,云綾身為內(nèi)宅管事娘子,忙的不可開交。 倒是敏之曾淡淡地吩咐,叫一切從簡就是了。 也不知是不是因為終于是“訂了親”的人,這段日子,敏之并未出去花天酒地地荒唐胡鬧,收斂了許多,也讓阿弦省心了許多。 期間太子李弘親自來過一次,也不知兩人說了些什么,李弘臨去,臉色慘白,屢屢咳嗽的渾身輕顫。 阿弦看得很不忍心,畢竟她知道李弘是真心喜歡楊尚的,誰知竟會遭遇這種無妄之災。 阿弦眼睜睜看著李弘離開,心里想上前安慰他兩句,但李弘始終心不在焉,更是半分不曾留意到她,阿弦試了幾次,終究還是沉默相送。 半月后,長安城舉行了一場說大不大,說小不小的婚禮。 新郎官兒正是大名鼎鼎的賀蘭敏之,當夜幕降臨,迎親的隊伍行進在朱雀大道之時,甚至有許多人不知道這是哪一家迎親,打聽后才知端倪,卻又問:“原來周國公要成親了?卻不知女方是誰?” 阿弦正也騎在馬上,一身喜服跟在賀蘭敏之身后,這還是她第一次親身參與長安城的婚禮,雖然知道這門親事有些“坎坷”,但聽到喇叭嗩吶之聲,打量圍觀百姓們興高采烈之狀,仍是不由被這種氣氛感染。 將新人迎了進府,交拜天地,敏之略出來陪了幾杯酒后,就仍轉入洞房了。 阿弦起先還在前頭晃,卻不知敏之會如何對待新娘子……心里有些淡淡憂慮,便自往新房而來。 將到新房,卻見云綾領著一干侍女伺候在門外,一個個悄然無聲。 阿弦道:“jiejie……” 還未叫出口,云綾舉手在唇邊一比:“噓。” 阿弦忙噤聲:“怎么……”還沒問出口,就聽到里頭有個聲音羞憤交加道:“別過來!” 阿弦聽出那是楊尚的聲音,卻儼然跟她心中憂慮之事相合,阿弦不由小聲對云綾道:“怎么樣啦?” 楊尚從太子妃變成了周國公的夫人,又曾被敏之那樣對待……兩人不和是理所當然,阿弦正擔心是不是會吵打起來。 云綾極小聲道:“不礙事,你聽就是了?!?/br> 卻聽里頭敏之笑了兩聲:“跑來跑去,還不是跑到我懷里來?” 門口的侍女們聽到這種荒唐邪氣聲音,有幾個已經(jīng)紅了臉。 “你混賬!放開我!”是楊尚的喝罵,卻帶幾分顫意。 阿弦呆了呆,就聽楊尚低呼:“不!” 像是桌椅板凳被碰到,砰砰響動,然后窸窸窣窣,亂作一團。 阿弦自覺心頭噗通噗通亂跳:“他們……” 廊下雖聚著許多人,卻無一出聲,云綾拉著阿弦,此時里頭的聲音便漸漸變了。 阿弦起初還只管側耳傾聽,聽了片刻察覺變了味,心底無端竟想起那天看見敏之拉著一名侍女所做之事。 這才默然醒悟,忙往后跳開。 幾個侍女見她認真地在聽,都忍不住捂嘴而笑,阿弦滿臉通紅,惱恨自己后知后覺。 “笑什么!”云綾怕她臊壞了,忙制止了丫頭們。 她又悄聲對阿弦道:“你到底還小,當然不知道這些……將來總會知道的。” 阿弦皺眉,滿臉嫌棄:“我寧肯一輩子都不知道?!?/br> 云綾不由地也捂著嘴笑:“傻孩子?!?/br> 阿弦怕她更說出什么來,又聽屋內(nèi)的響動越發(fā)大了,當下忙不迭地轉身,只管撒腿飛跑。 前頭廳內(nèi),仍有幾桌酒席,席間無非是些相識滿朝文武,以及幾位風流才子,向來跟敏之又交際的。 阿弦遠遠看了眼,當然不見崔曄,也并無袁恕己,她便沿著廊下想要悄然離開。 不料才走了幾步,身后有人道:“十八小弟?!?/br> 這聲音甚是溫和,阿弦回頭,卻見是戶部侍郎許圉師。 許圉師為人甚好,不管是敏之還是武三思等,都跟他有些交際。是以今晚許圉師也在場。阿弦見他召喚,便止步作揖:“許侍郎好,可是有什么吩咐?” 許圉師笑道:“并不是,我找你是有件正經(jīng)事?!?/br> 阿弦道:“不知何事?” 許圉師道:“我想你進戶部,不知你意下如何?” 阿弦曾從武后口中隱約聽提及此事,因無下文,便未放在心上,此時聽許圉師又提起,大為意外。 阿弦一時并未搭腔,先仔細打量許圉師是否玩笑。 許圉師笑道:“為什么只管盯著我看,莫非不信?” 阿弦才確定他是認真如此:“大人、大人要我進戶部做什么?我可是什么都不懂?!?/br> 許圉師笑道:“你雖說什么不懂,但在我眼里,你比這長安城一半兒以上的官兒都懂呢,你只要回答肯是不肯就是了。” 阿弦眨了眨眼,終于把心一橫道:“我當然肯!只不過……”她遲疑了會兒:“我怕周國公不會答應?!?/br> 許圉師笑道:“這個你放心,我早就已經(jīng)同娘娘稟明。娘娘說只要你答應即可,周國公那邊兒她會去說?!?/br> 阿弦正因為方才無意中的耳聞目睹,很覺難堪,一想到以后或許敏之會變本加厲如此,又怎么活的出來? 正在此刻許圉師仿佛向她伸出了救命之手似的,正中下懷,阿弦即刻答應。 這夜,阿弦回到平康坊,照例同虞娘子說起國公府的事。 她感嘆道:“只盼周國公成親后當真收斂些,可別像是以前那樣胡鬧啦。” 虞氏道:“我看難。畢竟江山易改,稟性難移?!?/br> 阿弦道:“我看周國公像是真心喜歡楊姑娘,若是如此,他興許會肯為了楊姑娘改變。” 虞氏笑道:“哪里有這許多‘真心’,若這世間哪一個人都如你一樣想法,那才是天下太平了呢。” 阿弦卻又想起在新房外聽見響動的那不堪一幕,忙壓下,又將許圉師邀自己去戶部的事說了。 虞氏停了針線活,眼中閃亮:“去戶部,那豈非就是正經(jīng)的官員了?” 阿弦道:“我還不知道呢,只別是又叫我去當跟班兒,不過我毫無經(jīng)驗,當跟班兒也是理所當然?!?/br> 虞氏笑道:“倘若還這樣大材小用的,就不去。不過我看許侍郎誠心誠意地請你,當然不會是因為缺一個跟班而已?!?/br> 阿弦道:“我挺喜歡許侍郎的,所以也才一口答應了他。” 虞氏點頭:“許侍郎是個忠厚好人,其實你跟著他,我……卻也放心些?!?/br> 兩人說話之時,玄影便趴在門口,半閉著眼,仿佛在享受夏夜微風。 忽然玄影“嗚”地一聲,從地上竄起來,又猛地沖了出去。 嚇得阿弦也跟著跳了起來,不知玄影發(fā)現(xiàn)了什么。 跑到屋門口往外一看,卻見玄影在天井里亂竄,仿佛無頭蒼蠅,又像是在低頭捉什么東西…… 虞氏在后看了眼,笑道:“玄影又發(fā)現(xiàn)老鼠了。上次它還捉到一只呢?!?/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