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6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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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弦本以為他會對自己“視而不見”,這樣卻有些意外,見他攔在身前,阿弦道:“陳司戈,勞駕讓讓?!?/br> 陳基垂頭看她,見她板著臉,便道:“我聽說玄影受了傷,可好些了么?” 阿弦道:“不勞cao心,玄影福氣多著呢?!?/br> 陳基笑了笑:“我之前曾去過平康坊……怕你仍生我的氣,就只隔著院門看了幾眼?!?/br> 阿弦詫異,不知如何接話。陳基道:“人家都說,父子無隔夜之仇,你好歹曾叫我大哥,難道真的要記恨我到地老天荒?” 阿弦不由脫口道:“我沒有記恨你?!敝皇恰杂X失望而已。 陳基笑微微地:“我知道你是個不記仇的性子,弦子,我們把過去的不快都忘了好不好?我……我真的不想跟你就像是陌路人一樣?!?/br> 阿弦聽了這句,心里竟有些難過。 正在這時候,卻聽見數(shù)聲吆喝,兩人轉(zhuǎn)頭看時,見一輛華貴非常的馬車從街口疾馳而過,陳基道:“那個像是周國公的車駕?!?/br> 阿弦正也不知賀蘭敏之這一大早是往哪里忙碌,那馬車忽然轉(zhuǎn)了個彎,居然向著他們兩人的方向而來。 阿弦正吃驚,馬車停在跟前兒,賀蘭敏之掀開車簾:“小十八,快上車?!?/br> 阿弦道:“殿下是要去哪里?” 賀蘭敏之道:“進(jìn)宮。” 阿弦只當(dāng)是又有什么急事,才要跟陳基告別,敏之的目光淡淡地在陳基面上瞥過,又對阿弦道:“今日不用你等在丹鳳門外了。” 阿弦一愣:“那我在哪里等?” 敏之笑道:“哪里也不必等,今日你跟我一同進(jìn)宮?!?/br> 阿弦?guī)缀醴磻?yīng)不過來:“什么?” 賀蘭敏之道:“沒有為什么,皇后要見你?!?/br> 耳畔轟然巨響,猶如雷霆乍驚,阿弦問:“你、你說什么?” 陳基在旁,也自滿面震駭,看看敏之,又看向阿弦。 賀蘭敏之輕哼了聲:“小十八,你是呆了傻了不成?咱們的皇后娘娘要見你,還不快些上車?!” 第116章 她 阿弦總算明白了敏之的意思, 但是在認(rèn)真考量之前, 腳下已經(jīng)本能地后退一步:“我,我不去!” 敏之挑眉:“不去?” 阿弦咽了口唾沫, 腦中一片空白:“我、我……” 陳基看出不妥,在旁忙暗中拉了阿弦一把:“弦子!圣后要見你, 這是天大的好事,你是喜歡壞了不知說什么了么?” 阿弦呆呆地望了他一眼, 車上敏之似笑非笑地說道:“小十八,你要真?zhèn)€兒不去,我可就這么去回皇后啦?!?/br> 阿弦還未答應(yīng),陳基道:“弦子!”他低低道:“你若不去就是抗旨,別犯傻!” 當(dāng)初決定來長安的時候,阿弦心里曾隱約地猜測過, ——傳說中的武皇后會是何等的人物?她會不會見到她? 若是見到的話,又到底會是在何等境遇下, 又是怎樣的情形。 但是在先后跟沛王李賢, 太平公主,太子李弘等不期而遇后,體會到那種相見不相親,相見爭如不見的奇異滋味, 這種念想漸漸變得渺茫。 也許在心底的最深處仍有一絲微弱希冀,但不管是現(xiàn)實(shí)還是在她的想象中,仿佛一輩子也不能、也不必再見到那個人了。 在阿弦毫無任何防范跟準(zhǔn)備的情況下,這旨意突如其來, 非但讓她無所適從,甚至有種想要立即逃走的沖動。 馬車從朱雀大街上疾馳而過,直直地往前方的丹鳳門而去,后面便是巍峨的大明宮,靜默恭候。 之前跟著賀蘭敏之來過多少次,本已極熟悉了,但這一次卻不一樣,她不再是置身事外的等候者,而將也隨著走進(jìn)那道門里去。 那是個讓她好奇而又不禁畏懼的地方。 賀蘭敏之望著對面的阿弦:“小十八,你的臉白的像是紙人,怎么,就這么害怕見皇后嗎?” 阿弦只覺無法呼吸:“我、我不知道?!?/br> 敏之道:“你是怕她什么?” 阿弦喃喃:“是啊,我怕她什么?”——她其實(shí)并不是怕,而是不知如何面對。 敏之道:“其實(shí)我若是你,多半也是怕的?!?/br> 阿弦勉強(qiáng)道:“周國公又怕什么?” 敏之笑道:“我怕她心機(jī)深沉,也怕她手腕毒辣,還怕她是一人之下萬萬人之上?!?/br> 阿弦道:“皇后是您的親戚,聽說還十分器重厚待您,甚至還特意封了國公,為什么你還這樣畏懼她?” 敏之道:“爵位她能給,也能褫奪,至于親戚……對皇后而言,只有有用的人跟無用之人?!H戚’對她來說,可有可無而已?!?/br> 阿弦低下頭去。 敏之道:“比如這一次那賊人以太平要挾,廢皇后,得太平,太平是她的心頭rou,但她可曾因此而對皇后之位動搖過分毫?” 阿弦舉手揉了揉眼睛:“這個……” 敏之道:“誠然皇后不是不疼太平,在所有人之中,只怕她最疼的就是太平了,可是這種疼愛,并不足以讓皇后停下自己的腳步,甚至如果對太平的寵愛會影響到皇后的路,只怕皇后會毫不猶豫地舍棄那會阻攔她腳步的東西,小十八,你明白我的意思嗎?” 阿弦當(dāng)然明白。 很奇怪的,敏之這幾句話雖然殘酷,對此刻的阿弦,卻有一種奇異的安撫之能。 是啊,皇后,那是大唐的皇后,那也才是最重要的。 就像是今天的太平一樣,往日的阿弦,就也是攔在她路上的東西,不對,或者說,是對皇后“有用”的東西。 畢竟因?yàn)槟呛⒆拥摹八馈保懦删土怂幕屎笾弧?/br> 之前忐忑的心情神奇的平靜下來了,就仿佛從炎炎夏日驟然迎來寒冬凜冽,所有鼓噪不安的心跳都被冰封雪凍。 阿弦不由笑了笑:“是,我明白?!薄蛟S該感覺榮幸,曾經(jīng)那孩子的“性命”,對皇后來說是有用的東西。 老朱頭對阿弦說,讓她來長安,問一問那女人為什么會這樣狠心害死自己的孩子,為她自己討回一個公道。 但是顯而易見,阿弦已經(jīng)不必再問了。 敏之道:“小十八,不要怪我沒提醒過你,正如你所畏懼的,我們的皇后,的確不是個好相與的人,她特意召見你,也很出乎我的意料,我甚至不知道,這一次召見對你而言是福是禍。一切就看你自己的造化了,你也切記,要好生應(yīng)對?!?/br> 阿弦放松下來,隨口問道:“您的意思,難道是皇后會對我不利嗎?” 敏之道:“這也說不定?!?/br> 阿弦道:“這又是為了什么?我是哪里做錯了?” 敏之道:“恰恰相反,你做的太好了?!?/br> 阿弦搖頭,仍是不解,敏之笑道:“你這傻孩子。太平失蹤這件事,皇后是秘而不宣,你偏偏知道了,不僅知道,還是找到了太平的關(guān)鍵——你覺著皇后會不會疑心什么?” 阿弦道:“皇后疑心什么?總不至于是懷疑我也參與了此事?” 敏之道:“這誰又能說得準(zhǔn),但比起這個,我覺著皇后擔(dān)心的是,你會不會將太平被綁架之事多嘴泄露出去?!?/br> 阿弦這才明白了:“原來周國公的意思,是皇后也許會為了公主的名聲,殺我滅口?” 敏之露出滿意的笑容:“孺子可教,不愧是我看中的人。” 阿弦絲毫無懼,反而笑出了聲:“如果真的這樣,我該算是死得其所了?!?/br> 敏之見她忽然同方才判若兩人,之前的她,忐忑惶恐,手足無措,幾乎如雛鳥初出巢xue般瑟瑟發(fā)抖。 但現(xiàn)在反而有一種過分超然的冷靜。 敏之道:“你這孩子莫非是被嚇傻了?不過你放心,好歹你是我的人,有我在,端不會眼睜睜地看你出事。” 阿弦道:“多謝殿下。” 敏之笑道:“我對你這樣好,你總該也對我說幾句實(shí)話,告訴我,那日在楊府,你是怎么找到太平被藏匿之處的?” 那天在楊府上,楊思儉命管家配合大理寺的差人,搜遍了府中,也并未找到太平公主的蹤跡,一度以為是錢掌柜故布疑陣,太平并不在府上。 正一籌莫展的時候,阿弦卻走出堂下。 其他人倒也罷了,袁恕己是個最知情的,見她舉止有異,忙跟了上去。 阿弦出門,沿著廊下往前,她也并不看路,只是盯著前方。 敏之皺眉,然后也隨著跟上,剩下許圉師楊思儉,對視一眼,忙也跟隨而去。 卻見阿弦離開前廳,一路往后而行,曲曲繞繞,走了許久。 許圉師忍不住問道:“楊兄,這是去哪里的?” 楊思儉皺眉:“看著像是往犬子的住處去,可是……這少年是怎么了?他并沒來過,如何知道路似的?” 許圉師望著阿弦的背影,微微一笑道:“楊兄,英雄出少年,我們便拭目以待就是了?!?/br> 自從上回阿弦前去東宮請見太子李弘,當(dāng)面兒陳情替袁恕己洗脫罪名,條理分明的言辭,不卑不亢的舉止,讓許圉師印象深刻,故而心中早存贊賞之意。 此時眾人不由自主地都隨著阿弦往前,漸漸地過了一條石板橋,有穿過假山,進(jìn)了一處宅院。 楊思儉嘆道:“真是家門不幸,事有異常,他怎么竟到了這里來了?!?/br> 原來此處,乃是長公子楊立少年時候獨(dú)居苦讀的地方,當(dāng)初楊思儉為激勵他成為一名飽學(xué)之士,便于府中開辟這方院落,乃是兩層小樓,上樓之后,底下的樓板便被抽掉,平日里有小廝專門送飯,只用一個竹籃從樓上放下提了上去,除此之外,外人一概不見,此為專心用功之意。 楊思儉回頭問管家:“此處可看過了?” 管家道:“已經(jīng)看過,并無異樣?!?/br> 果然阿弦止步,原來面前的小院兒竟是上了鎖的,袁恕己低聲問了一句,回頭對管家道:“請開門?!?/br> 管家嘆道:“少卿,方才已經(jīng)搜過了的?!?/br> 袁恕己哼道:“再搜一遍也不費(fèi)什么事?!?/br> 管家無奈,又見楊思儉不語,只得翻出鑰匙,上前開鎖。 阿弦邁步走了進(jìn)去,推開底層樓門。 袁恕己躍入其中,抬頭看時,果然見樓板俱無,因問管家:“上面看過了么?” 管家道:“自從長公子不用此處,我們老爺不許閑雜人等進(jìn)入其中,這樓板也早就撤了在庫房里,上面當(dāng)然也無人,且門窗也都好好地,故而沒有看過?!?/br> 袁恕己冷哼了聲,問阿弦道:“可在這里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