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1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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且更不知道崔府的情形如何,崔曄又是如何。 阿弦在聽說這傳言的時候,就想去尋崔玄暐……但轉(zhuǎn)念一想,見了他該如何開口?縱然她有詢問真假之心,慰問安撫之意,然而遇上這種事,卻不是尋常的傷病等可以好心慰撫的,唯恐弄巧成拙才是真。 正猶豫中,下頜被人輕輕一挑。 阿弦抬頭,對上賀蘭敏之帶笑的雙眸:“又在出什么神?” 阿弦將頭轉(zhuǎn)開:“公子,這若是流言自然無礙,若是真的,豈不是人間慘事,又何故是那種幸災(zāi)樂禍的口吻?!?/br> 賀蘭敏之笑道:“這就幸災(zāi)樂禍了?我可還什么都沒說呢?!?/br> 他想到這里,忽然又道:“既然如此,你想不想知道另一件兒更匪夷所思的事?” 敏之個高,微微俯身低頭,在阿弦耳畔道:“你知道么?太平那妮子出事了。”口吻里居然有幾分古怪的得意。 阿弦心頭一顫! 從昨日到現(xiàn)在,除了被崔府的事掛心,阿弦心頭疑惑的還有一件兒,便跟太平公主有關(guān)。 阿弦記得自己看見太平跌倒在地的那一幕,雖然身為旁觀者,但仍覺心驚rou跳,似乎能感覺到那種身臨其境的恐懼。 而且阿弦明明知道,那種恐懼其實并不屬于她自己。 她感受到的是當時太平的感覺。 又加上禁軍出宮,阿弦直覺太平或許出事了,可是所見所聞,并不曾有任何一個字事關(guān)“太平公主”。 沒想到這點疑惑,在此刻被揭開。 阿弦脫口問道:“是什么人對公主不利,公主如今可回宮了么?” 敏之臉上的笑意收了起來,他瞇起雙眸:“我不過是說太平出事,未必是有人對她不利所致,你又如何知道她不在宮中?” 阿弦的心又有些空落而張皇,如同昨日在丹鳳門前的感覺。敏之見她雙眼放空,一把又捏住她的下頜:“說話!” 敏之手上用了三分力,阿弦吃痛,揮手將他的手打落。 賀蘭敏之卻笑道:“你可知道憑著你方才那兩句話,你差不多就是死罪了?” 阿弦道:“為什么?” 敏之道:“太平是皇后娘娘心尖上的人,平日里誰敢彈她一指甲都是死罪,今番太平失蹤,你猜皇后是如何心情?” 阿弦道:“為何外頭毫無消息?” 敏之道:“這也是皇后的高明之處,原本陛下想要滿城搜找?;屎髤s怕逼急了賊人狗急跳墻,故而不許人聲張,只暗暗地加緊搜尋?!?/br> 阿弦低頭,敏之道:“現(xiàn)在你該告訴我,你是為何知道這絕密內(nèi)情的?” 阿弦知道賀蘭敏之不像是崔曄袁恕己一樣相信她的天賦之能,事實上,除了崔玄暐一開始就信她外,袁恕己起初非但不信,幾乎當她是無稽的惡作劇一流,后來也是經(jīng)過數(shù)次經(jīng)驗,才終于對她深信不疑的。 幸而崔玄暐是君子無礙,袁恕己則如阿弦所說,“外厲而內(nèi)熱”,就算知道她的能為,也并無他意。 但是敏之的性情跟以上兩位皆不相同,依稀是個邪大于正,邪意凜然的人,所以阿弦始終對他極有保留,當然也不想在他面前把自己所能一一說明。 如今見敏之問,阿弦便道:“我其實是是猜的。昨兒我在丹鳳門前等待公子,公主正好出宮,還跟我說要去崔府,今日崔夫人出事,故而我便有此聯(lián)想,不料歪打正著了。” 昨日太平勸阿弦跟她的時候,只說了一個“崔”,話未說完就被打斷了,阿弦也并未在意。 如今回想,才知道太平當時要說的是去崔曄府上。 敏之聽了這番說辭,倒是沒什么懷疑:“原來是這樣,你倒也聰明?!?/br> 阿弦道:“公子,如今可有消息了?” 敏之搖頭:“昨兒我甚晚回來,還無任何消息,這會兒也無人送信來,只怕仍是兇多吉少?!?/br> 阿弦道:“是什么人敢對公主下手?” 敏之道:“自然是跟皇后娘娘有深仇大恨的人了。” 阿弦吃了一驚,敏之道:“你不信?你想想看,太平的身份何等尊貴,若是動手的人為求利,不至于冒著誅九族的風(fēng)險,唯一的解釋是有仇,還是大仇。而太平年紀尚小,雖然刁蠻不至于跟人結(jié)下如此血仇,但我那位姨母就不同了?!?/br> 阿弦訥訥道:“怎么不同?” 敏之呵呵道:“這還用問么?天下之大且不必說了,單是這長安城里,只怕就有一大半兒她的仇敵呢,光是長孫無忌他們……” 敏之及時停了下來。 阿弦抬頭,敏之卻不再說下去,只笑道:“總之,我們就只隔岸觀火就好了,他們打的越熱鬧,我越高興?!?/br> 阿弦不由道:“公子,太平公主畢竟是您的表妹,你難道不擔(dān)心她的安危?” 敏之笑道:“我當然擔(dān)心,只是我這個人不善于表達,所以你沒看出來?!?/br> 阿弦叫道:“你方才明明在幸災(zāi)樂禍!” 敏之道:“我天生說話就是那樣的,不然你要我哭么?” 他竟說做就做,立刻換了一副沮喪傷感臉色,掩面道:“我那苦命的表妹,你現(xiàn)在在哪里受苦?哈哈哈!” 阿弦目瞪口呆,怒道:“公子,你太過分了!不管如何,公主都還只是個小孩子而已!” 敏之放下衣袖,衣袖背后的臉仍然極為艷麗,敏之淡淡道:“小孩子又怎么樣?小孩子……就有特赦令么?哼?” 他像是想到什么有趣之事,唇邊多了一絲冷笑,“我看未必,小十八你大概也深有同感,如果小孩子就該被關(guān)愛保護,嬌養(yǎng)的密不透風(fēng),那請問你又是怎么成了孤兒的?” 這明明是歪理,但卻不得不承認,也是一個——歪打正著。 像是有人拿著刀子在心上刮動。 阿弦忍著難過,道:“我的確是個不幸的孤兒,可我絕不會因此而心懷惡毒,以他人的不幸為樂?!?/br> 敏之愣了愣,繼而道:“閉嘴!那是你蠢!” 阿弦道:“那就算我蠢好了。”她不等敏之反應(yīng),轉(zhuǎn)身往門外走去。 敏之叫道:“給我站??!” 阿弦卻頭也不回,一躍出門去了。 一路往南華坊而行,阿弦沒了之前的顧忌,只想快點見到崔曄。 不管是盧氏還是太平的事,沒什么比直接詢問崔玄暐更快了。 崔曄不在府中。 崔府的那些下人卻對阿弦的到來顯出極大的熱心,其中一個自告奮勇道:“我知道大爺現(xiàn)在在吏部,只怕吏部的老爺們不認得十八弟,我?guī)闳ゾ褪橇?。?/br> 阿弦因著急要見崔曄,便不曾推辭。 這人又叫備了兩匹劣馬,領(lǐng)著她一路轉(zhuǎn)過長街短巷,來至吏部。 仆人到門口略一招呼,吏部的門官放行,仆人陪著她入內(nèi),一路也遇見了幾個吏部辦差的公人,見了仆人,都含笑招呼,可見都是認得的。 不多時,仆人止步,往前指著一處院落道:“那是我們爺平日里辦公的所在,十八弟直接過去就是,我便不打擾了。” 阿弦謝過,那人自去。 院子里靜悄悄地,阿弦沿著廊下往前,見到前方有一扇窗戶半開,她折到門口往內(nèi)瞧了一眼,屋內(nèi)并無人影。 阿弦不確定崔曄是否在此,因?qū)嵲谔^肅靜,又不敢貿(mào)然出聲召喚,便悄然邁步入內(nèi),抬頭張望。 正在徘徊,右手邊的里間中徐步走出一個人,身著暗花細麻蒼灰色公服,頭戴進賢之冠,手中捧著一冊書。 一眼看見來者竟是阿弦,崔玄暐將書冊合上。 他的神色如常,并未有什么格外驚喜的意思流露,阿弦對上這樣平靜的眼神,忽然自覺來的唐突。 “阿叔,”阿弦惴惴喚了聲,還未說話,崔曄走過來,舉手在她腕上輕輕一握,引著她到了里間兒。 “來找我是為了何事?”讓阿弦落座,崔曄就在她旁邊坐了。 旁邊的火堆上吊著一個爐子,崔曄舉手提起來,取了個銀杯,倒了半杯茶:“握著?!?/br> 阿弦接了過來,原先的那點兒不安被他在舉手投足間化為烏有,銀杯透出和煦暖意,如同方才被他握著手腕的感覺。 自從來到長安后便暌違良久,阿弦?guī)缀跬怂欢仁忠蕾嚨倪@種感覺。 阿弦定了神:“阿叔,我聽外頭好些奇怪的流言?!?/br> 崔曄道:“原來真的是為了這件事而來?既然是流言,自有消散的一日,你放心就是了?!?/br> “阿叔的意思,是說那些都是假的?”阿弦驚喜交加。 崔曄微微一笑:“謠言止于智者,不過這謠言能讓阿弦親自來找我,我卻是感激他們的?!?/br> “什么時候了還開玩笑?”阿弦不依叫道,“可知我聽說之后擔(dān)心的什么樣?而且、而且是誰散播這樣可惡的流言?阿叔一定要查出來!” 崔曄道:“好了,你來真的只為了這件事?” 阿弦一怔,然后壓低了聲音問道:“還……還有另一件。我……聽說公主殿下出了事,不知是不是真的?” 崔曄眉間也多了一抹憂慮之色:“這個卻是真的,殿下至今尚下落不明。” 阿弦才放下的心又懸了起來,喃喃道:“早知道,我昨兒答應(yīng)她就好了。” 太平昨兒出宮的時候,曾百般廝纏,想阿弦跟她一起。 阿弦卻因太平的身份而一口回絕,誰又能想到竟一去出事?這會兒回想,心中竟十分后悔。 崔曄見她呆呆出神:“你是說,答應(yīng)陪公主同去?” “是,”阿弦低頭道:“我或許……可以保護她?!?/br> 崔曄道:“不必自責(zé),本跟你無關(guān)。何況就算你跟著也是無濟于事,對方武功十分高強,我府里的侍衛(wèi)都傷了三個?!?/br> 阿弦道:“不是,在事發(fā)前,我看見過公主被人追的場景。我本來、本來預(yù)知到她會有危險……” 崔曄略覺意外,旋即道:“阿弦,你將你所見情形,詳細說給我。” ——阿弦所見的不多。 只是太平奔逃而已。此刻竭力回想當時,阿弦道:“像是在黑松林里,公主的裙子被地上的樹枝刮破了,跌在地上……” 太平望向身后,瞳孔之中人影閃爍,她到底是皇室里嬌生慣養(yǎng)的小公主,怒喝道:“你們想干什么?” 回答她的,卻是很利落的一記封xue,太平軟綿綿地倒地,另一人將她攔腰撈起,扛在肩頭:“到手了,退?!?/br> 阿弦說罷,崔曄道:“黑松林……對了,可看清幾人的臉?” 阿弦道:“那三個人都是蒙面的,并看不見。” 崔曄沉吟片刻,忽問:“公主被帶走之時,你可還看見別的什么了?” “別的……什么?”阿弦不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