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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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天帝微笑著看他,又飲了口酒,“這是你應(yīng)得的獎勵。” 曖秋看時候差不多了,側(cè)頭詢問身旁的小狐仙,“咱們的人回來了嗎?北海底下情況如何?” 小狐仙搖搖頭,“啟稟長老,還沒回來?!?/br> 曖秋自言自語道,“都一個時辰過去了,按理說,天劫早該結(jié)束?!边B前天帝都變了臉,唯恐變生肘腋。 “你過去看看情況?!?/br> 小狐仙連忙退下離開,駕云前往北海。 北海龍王抹了把汗,“陛下……海底天劫非同小可。當(dāng)年龍昊拼盡修為攔下,東海仍是死傷慘重,眼下我離開了北海,想必巖漿會在眨眼將將其吞沒,連逃離的時間都沒有。” 前天帝卻笑不出來。 倘若這次失敗了,下一個機會不知要到何年何月,他得像過街老鼠般,小心翼翼地躲藏起來,“再等等吧。” 半個時辰過去后,小狐仙慌張地跑回來,著急地對曖秋道,“長老,北海一片安寧,從海面上看,什么事都沒有?!?/br> “一片安寧?”曖秋的聲音都變調(diào)了,“怎么可能一片安寧?!” “怎么沒可能?”容欽的聲音從屋外傳來。 屋內(nèi)眾人瞬間驚慌失措,前天帝手一抖,酒杯滾落在地,發(fā)出刺耳的碎裂聲。 雖然北海龍王不在,但龍祁攔下了天劫。 容欽這才得以逃離,暗中跟著前來打探的小狐仙,順藤摸瓜地找到此處。 ******** 凡界風(fēng)云驟變,天上的小胖豬卻始終踮著腳,黑溜溜的眼睛細(xì)細(xì)觀察著外界變化,可過了很久,依舊什么都看不見。 她沮喪地坐在那兒,不知道爹、娘到底怎么樣了,她不想一頭豬去青坊鎮(zhèn)找二膽叔。 餓著肚子等到夜里,困意翻天覆地地襲來,小胖豬終于支撐不住了,慢吞吞地走到朱大膽搭好的小窩里躺下。 她爹很貼心,睡覺的地方都藏了零嘴和金子。 零嘴是睡前點心,金子是玩具。 可小胖豬實在太困了,既沒吃,也沒玩,蓋上被子,蹭著軟墊睡著了。 …… 后半夜,一貫睡眠好,很難醒的朱采香忽然覺得腰上有些奇怪的感覺。 她原本想忽視掉,翻個身繼續(xù)會周公,但那不舒服的觸感揮之不去,讓豬格外不舒服。 在持續(xù)一段時間后,小胖豬終于沒辦法忍受了,于是慢騰騰地睜開眼,卻看見了本不該出現(xiàn)在這里的龍忠。 她張嘴,大大地打了個哈欠,還用小蹄子拍拍,以為自己還在做夢。 老龍終于把她弄醒了,的眼底全是淚花,“小香姑娘,殿下他快不行了?!?/br> 作者有話要說: 雙十一已經(jīng)把手剁掉了,所以我現(xiàn)在是用腳碼的字【捂臉】 第48章 訣別 朱采香防備地看著他,默默往后退了一步,小蹄子抓起藏在熱騰騰被窩里的金塊,準(zhǔn)備用來防身。 是頭豬就會懷疑。 她爹千辛萬苦地打造了這個密室用來藏身,龍忠怎么這么輕易就進(jìn)來了?還能迅速找到她在哪兒。 龍忠依舊沉浸在悲傷中,大概是過于痛苦,一時間沒緩過神來。 但作為常年混跡于老江湖的龍,他還是在第一時間就覺察出朱采香眼底的不信任,“小香姑娘,我是忠叔。殿下在您身邊安排了飛魚暗中保護(hù),我順著他們給的線索,才一路找到了這兒?!?/br> 他生怕朱采香反駁,將往事,尤其是小胖豬的諸多糗事抖出,“您還記不記得,您第一次來東海時場景?您當(dāng)時被魚刺卡了喉嚨,殿下以為您被毒害,立刻傳來了魚醫(yī),那會兒就我們?nèi)齻€在場。他還偷偷藏了十幾張您考七分的卷子放在龍宮寶庫,從一年級開始。我這兒分還有一張?!?/br> 龍忠拿出龍祁不當(dāng)心落在自己這兒珍藏多年的絕密寶貝。 朱采香看見滿目的紅叉后,立刻羞窘地?fù)屃诉^來,迅速塞到窩底下。龍祁那條混賬龍,她還說怎么試卷不翼而飛了,原來都被他藏起來了。 “另外……” 朱采香迅速踢了他的膝蓋,不許龍忠往下說。 龍忠見她信了,便小心翼翼地拿出幾片龍鱗,全都被仔細(xì)擦拭干凈,上面一絲血跡都沒,還綁著漂亮的粉色蝴蝶結(jié),很滑稽。 “這是殿下給您的?!?/br> 送龍鱗,是龍族最古老的表白方式。 朱采香碰了一下金光光閃閃的硬片,不甚明白的看向龍忠。這是飛刀嗎? “這是殿下給您的信物,”龍忠把她抱起來,內(nèi)心很酸,難過得說不出話,“您可否和我去看看殿下?” 龍祁說不要勉強她,但龍忠不能讓自己養(yǎng)大的龍崽子獨自處在天劫后的孤獨、寂寞中,就算是用偷的,他都要把小胖豬帶回去。 朱采香想說跟她爹、娘說一聲。 可龍忠像藏什么一般做賊心虛,把朱采香往寬大的袖子一塞,連聲招呼都不打,就把人家閨女給偷走了。 ******** 將前天帝與曖秋分別關(guān)押后,容欽處置完他們的同黨,迅速回到了東海,看龍祁的情況如何。 他站在屋外,對站滿一屋子的醫(yī)者道,“龍王的情況如何?” “陛下,恐怕……不太行?!睘槭椎尼t(yī)圣苦笑著搖搖頭,“天劫太強了,哪怕是龍昊那樣的修為,都命喪于此。龍祁盡管天賦好,但畢竟年輕。強行渡劫,恐怕是熬過不過。” 容欽皺起眉,“難道就只能眼睜睜地看他衰敗而亡?” “強行度化是不可能的?!贬t(yī)圣斟酌著答道,“眼下最好的解決方式是先沉睡休眠。龍族的自愈能力很強,隨著時間的推移,會從中自我修復(fù)。” 容欽負(fù)手而立,思忖半晌問,“龍忠將豬帶回來了嗎?” 他對海龍族的習(xí)俗略知一二,心口處的龍鱗……只有最喜歡的人才能有。 當(dāng)年龍昊娶雅鳶的時候,只是粗粗找了兩篇尾巴上退下來的舊鱗片,那心尖上的龍鱗,給了最喜歡的烏龜。 方才,度完北海天劫的龍祁強撐著,努力不閉上眼,但席卷而來的困意那么強烈,根本無從抵抗,像陷入沼澤般,最終一點一點淪陷其中。 “請您幫我給朱采香。”龍祁知道自己的身體狀況不妙,格外倉促地從胸口處撕下來幾片閃著金光的龍鱗,夾帶血液炙熱的溫度。 他原本是想在一個浪漫的時間,浪漫的場合,用最浪漫的方式親自送給她,一定要把朱采香拿下,手到擒來。 可他實在太困了,摧城拔寨般難以抗拒。 他草草將龍鱗交到龍忠手上,氣息沉重,呼吸吐納間傳來一陣陣疼痛,“我想……想見見朱采香,你幫我問問她,愿不愿意過來看我?” 龍忠的手指被血浸得鮮紅,“殿下,我一定把小香姑娘帶回來?!?/br> “別勉強她。”龍祁虛弱地躺在床上,仿佛玻璃,輕輕碰倒在地,就會碎裂成渣,“記著,不能惹她不高興。” 龍忠心如刀割地退下,“老臣知道了。” 一番商議后,容欽帶著醫(yī)圣重新回房。 醫(yī)圣提議幫龍祁進(jìn)入休眠,讓龍體在海水中自愈。 龍祁捂著心口,側(cè)過頭問他,“自愈需要多少年?” “不好說。少則數(shù)年,多則數(shù)百年,上千年?!贬t(yī)圣看著他,莫名帶了幾絲疼惜,“全憑造化。” 龍祁不愿意,倘若彼時醒來,千年過去,物是人非,他和朱采香興許就再沒能有交集。 可身體不允許他這么做,龍祁清晰地感受到自己的感官在逐漸遲緩,視線模糊,聽力減退,馬上就要撐不住了。 醫(yī)圣自然察覺了,主動提出,“陛下,龍王殿下的情況不太妙,建議立刻進(jìn)入沉眠,否則會傷及自身。” 容欽低下頭,勸他,“龍祁,開始吧?!?/br> 龍忠還沒回來。 可龍祁已經(jīng)撐不下去了,他倉促地點了一下頭,同意醫(yī)圣施法。 容欽守在門外,原本金碧輝煌的東海龍宮內(nèi),昔日不可一世的小龍王緩緩閉上了眼,任由自己被拉入黑暗的深淵。 恍恍惚惚的,她忽然回憶起那天晚上,星星很亮,朱采香在宿舍外欄桿那兒撐著下巴,不知道在想什么,連他站在身后都不知道。 月華流照,照在她白凈凈的臉上,不是多么驚艷的五官,但就是格外耐看,讓龍怦然心動,生怕呼吸聲響了,會打擾到專心賞月的小香豬。 他傻乎乎地站在那兒,一步都挪不開,就想再多看一會兒,再在有她的地方停留一會兒。 龍祁不明白,怎么想起了這些。 可眼下,他要睡了,不確定多久會醒。要是過去上千年,等他姍姍來遲地醒來了,朱采香會不會嫁給了別人……還生下一窩小香豬。 她生的小豬,一定和娘親一般可愛。龍祁咬著牙,好久前,他就想告訴她,他也想要一窩,很想要很想要,幾窩都行。 如果他們不喜歡住在海底,他也可以陪他們一起去陸上生活,跟他們在一塊兒,哪都行,就別讓他一個人。 岳父如果希望孩子姓朱,也是可以的。 龍祁咬著牙,最終失去了意識。 他第一次希望朱大膽說的,要不把朱采香留到一、兩千歲才嫁人的事是真的。一個男人,怎么可以只考察短短幾百年就步入殿堂? 第49章 五年后 五年后,朱采香從仙麓書院順利畢業(yè),其間過程雖然難熬,但結(jié)局還是令豬歡喜。 在告別昔日的同窗,從錦和、珞瑩,到谷靈邵英,還有新認(rèn)識的小伙伴后,朱采香去了自家的天香樓再度就業(yè)。 神仙的壽命太長,所以在這無聊的日子,他們都想盡方法來派遣,吃便是最好的方法之一。 在朱大膽的正確經(jīng)營下,天香樓的生意一年比一年好,堪稱是天界第一家中西合璧,復(fù)合型,全能型的餐館。 你放眼整個三界,哪家飯店能請仙麓書院的畢業(yè)生當(dāng)大廚? 小伙計端著吃干凈地盤子,走向不停忙活的朱采香,好像還沉浸在方才的震驚中,徐徐道,“大小姐,嘉玥陛下說她還餓,大概能再吞下三頭牛。剛才那點還不夠她塞牙縫的。” 朱采香拿著鍋鏟的手一抖,鹽巴全掉了進(jìn)去,顯然是被這龐大的牙縫寬度驚到了,“我……我知道了。” 等她做了全牛宴,讓小伙計端去嘉玥陛下御用的包房后,一個嬌小玲瓏的女孩跑過來,可憐巴巴地看著朱采香,約莫五六歲,隨時能擠出眼淚的模樣,“香香,你怎么才來,我餓了好久?!贝裘葻o害的模樣,仿佛不是傳說中赫赫有名,攪得風(fēng)云變色的魔神嘉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