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長樂真乖。”見了曾外孫女，安泰大長公主心中也是開心，她牽著長樂的手慢慢地走進(jìn)花廳中，看向了坐在正位上的沈?qū)??！皩巸?，你們來怎么也不讓人去通?bào)我一聲？倒讓你們等了那么久的時(shí)間，皇上他人呢？”

    “外祖母年事已高，需要好好休息，所以我才想著不讓人去馬上通報(bào)，等外祖母醒來再說。”沈?qū)幰姞?，起身走到安泰大長公主的身邊，扶著她走回自己方才坐著的位置上，扶著她坐了下來。“皇上人在正廳那里呢，舅舅和我爹正陪著他說話呢?！?/br>
    “你自己帶著長樂來就來了，怎么把皇上也帶出宮來了？”安泰大長公主抱著長樂在自己身上，讓沈?qū)幵谒韨?cè)的座位上坐下。

    “外祖母我身為皇后要出宮，自然是要跟皇上報(bào)備一聲的。他不放心我?guī)еL樂單獨(dú)出宮，又因?yàn)槟旯?jié)里頭他不是很忙，才會(huì)主動(dòng)提出來要和我們一起出來的。”沈?qū)幮χ聪虬蔡┐箝L公主?！盀榱说驼{(diào)行事，我們這才出宮那么早。知道外祖母需要好好地休息，我們就在外頭等著。外祖母現(xiàn)在過來這邊了，外祖父那里醒了嗎？”

    “你外祖父昨夜又發(fā)作了，疼得厲害，是服了鎮(zhèn)痛和助眠的湯藥之后才勉強(qiáng)睡下的。我來時(shí)才問過他的情況，他恐怕還得再睡上一會(huì)兒才能醒過來了?！卑蔡┐箝L公主見現(xiàn)在外邊日頭只是微微亮著，問道?！澳銈儊淼眠@么早？吃過早飯了嗎？”

    “我們沒有在宮里吃，是過來了之后讓舅母幫我們張羅了一些的。”

    “哦，那就好?！卑蔡┐箝L公主看著懷里的長樂，問她?！伴L樂吃飽了嗎？”

    “我吃飽啦，曾外祖母！”長樂很懂事地坐在安泰大長公主的懷里，沒有掙來動(dòng)去的。“曾外祖母，我和母后什么時(shí)候才能去看曾外祖父??？”

    “長樂，曾外祖父還沒有休息好，你先陪著曾外祖母說說話好嗎？”

    “好的！”

    眾人又坐了下來，說了一些話。

    “大長公主，駙馬他醒過來了。”看顧著方彥博的李嬤嬤之前得了安泰大長公主的囑咐，要是方彥博醒來的話就要第一時(shí)間過來花廳稟告。

    “行，我知道了?！?/br>
    “啊，皇后娘娘?！崩顙邒呤前蔡┐箝L公主身邊經(jīng)年伺候的老人兒了，原先也是安泰大長公主在宮里頭服侍她的宮女，當(dāng)年她出嫁帶了一批宮女出宮。李嬤嬤到了年紀(jì)，配了安泰大長公主府里的管事，生了幾個(gè)孩子之后又回了她身邊伺候著。

    因此李嬤嬤自然是熟識(shí)沈?qū)幍模⒖坦蛄讼聛斫o沈?qū)幮卸Y。

    “李嬤嬤起來吧?！鄙?qū)幮χ尷顙邒咂鹕??！拔彝庾娓杆袢涨闆r可還好嗎？”

    “謝皇后娘娘?！崩顙邒咂鹕?，答道?！榜€馬昨夜服了助眠的藥，休息得還算不錯(cuò)，現(xiàn)在看起來精神是不錯(cuò)的?！?/br>
    “外祖母，我先去看看外祖父的情況?！鄙?qū)幝犃T，起身說道，抬手召過了朱砂。

    “母后，我要和你一起去。”長樂見沈?qū)幤鹕硪?，馬上叫了她一聲，掙著就要從安泰大長公主的懷里跳出來。

    “長樂聽話，在這里好好陪著曾外祖母、外祖母說說話?！鄙?qū)幓厣碜叩介L樂面前，俯身對(duì)她叮囑道。“母后先去看看曾外祖父的情況，過會(huì)兒再帶你去看他?！?/br>
    長樂乖乖地點(diǎn)頭，又縮回了安泰大長公主懷里頭。

    沈?qū)帋е焐?，走在李嬤嬤身后?/br>
    “皇后娘娘，這就是駙馬現(xiàn)在歇息的房間?！崩顙邒咦叩揭婚g房間門口處站定，守在門外的丫環(huán)們見了沈?qū)?，嚇得就要跪下來行禮，沈?qū)幨疽庵焐吧锨白柘聛砹怂齻兊膭?dòng)作，讓她動(dòng)作輕些打開了房門。

    沈?qū)幷驹诜块T處，房門一打開了之后，撲面而來的就是一股兒湯藥的苦澀味道。

    “外祖父?！鄙?qū)幾屩焐霸陂T口等著，自己隨著李嬤嬤放輕了腳步走到了房間里，見到了半坐在床頭的方彥博，含淚哽咽著喚了他一聲。

    離著沈?qū)幧弦淮我姷椒綇┎┮呀?jīng)快有一年的時(shí)間了，如今方彥博重病不過月余的時(shí)間，方彥博已然是形銷骨立，瘦得皮包骨頭一般。原本烏黑的頭發(fā)，白了大半。

    “寧兒?！狈綇┎┚徛剞D(zhuǎn)過頭來，看見了站在床前的沈?qū)?，已?jīng)瘦得脫了相的方彥博看著沈?qū)帲挥傻芈冻鲆唤z笑容來?！澳銇砹税?？”

    “外祖父！”沈?qū)帗涞酱策?，一句話的功夫淚水已經(jīng)流了滿臉。“寧兒來遲了?！?/br>
    “沒有沒有，你沒有來遲?！狈綇┎w虛，連說話都乏力，卻仍能對(duì)著沈?qū)幣Φ財(cái)D出笑容來，溫柔地說道。“能在走之前，再見見你和長樂，外祖父也能安心地走了?！?/br>
    第一百九十章 看顧

    “不，外祖父，是我不好，來得那么遲?！鄙?qū)幋故挚奁！拔易鰹槟耐鈱O女，在您重病之時(shí)卻任事不知，是為不孝?！?/br>
    “寧兒，不是你的錯(cuò)。你是皇后，不比你表姐在宮外來往方便?？删褪悄惚斫懔宅樢膊贿^是前幾日聽著舅母說漏了嘴才知道我病重的事情。你們這些小孩子，如今都長得大了，已經(jīng)為人父、為人母，有了自己的家庭。外祖父病重，你們有這個(gè)來看我的心，外祖父就很開心了?！狈綇┎┥斐鲎约旱氖?，輕輕地放在了沈?qū)幍念^頂，依舊十分和藹地說道?！澳闵頌榛屎?，一國之母，出宮會(huì)不會(huì)不方便呢？”

    “沒有什么不方便，皇上聽說外祖父您病重，特意選擇今日一早陪著我和長樂一同出宮來。只是他知道外祖父是重禮法的人，所以就留在正廳沒有親自過來?！鄙?qū)幪痤^看，試探著握住了方彥博骨瘦如柴的手。“我怕自己見了外祖父會(huì)太過失態(tài)，嚇到了長樂，所以來之前把長樂給了我娘和外祖母看著在，自己這才先行過來了?！?/br>
    “哎，要不然就別讓長樂過來了。”方彥博看著沈?qū)?，努力地?cái)D出了一絲笑容來?！巴庾娓妇貌∨P床，形容狼狽得很，長樂還小，別把她嚇到了才好。”

    “外祖父哪里的話，您只是瘦了一些而已，我瞧著您還是原先的那副樣子。”沈?qū)幒瑴I笑著說道?！霸僬f長樂從昨日我說了要帶她出府來看望您，一直就很期待著和您見面呢，您要是不愿意見她，不知道我們長樂會(huì)有多難過呢。”

    “可是......”

    “沒什么可是的了?！鄙?qū)幾诖矀?cè)，轉(zhuǎn)過頭來對(duì)站在一邊兒伺候的李嬤嬤吩咐道?！皠跓├顙邒叨伺锜崴畞?，我服侍著外祖父洗漱一番?！?/br>
    “哎，皇后娘娘可使不得。”李嬤嬤連連擺手說道。“伺候駙馬大人的日常起居是奴婢們的分內(nèi)之事，哪里能勞動(dòng)皇后娘娘親自給駙馬大人洗漱呢?；屎竽锬镉惺裁捶愿溃M管告訴奴婢們就是了。”

    “是啊，寧兒，就讓李嬤嬤她們伺候我吧?！狈綇┎┮舱f道?！澳隳睦锸撬藕蛉说牧?，外祖父真怕你把我這一把胡子都給揪斷了去，那我不得心疼死啊。”

    “外祖父，你可別小看了我去，我如今好歹也把長樂帶到這么大了。嬌弱的小孩子我都能伺候得過來，給你洗漱一下哪里會(huì)是什么難事?！鄙?qū)幷f到這里，停下來了片刻才又接著說道?！拔沂腔屎鬀]錯(cuò)，可我也是您的外孫女啊，給你凈面也算是盡了孝道罷了?！?/br>
    “宮里頭伺候長樂的有乳母、宮女，哪里能讓你這皇后做多少活計(jì)？”方彥博失笑，不過看著沈?qū)巿?jiān)持的模樣，也只好隨了她去?！袄顙邒呷グ褵崴藖戆伞！?/br>
    李嬤嬤見了方彥博都發(fā)話了，只是親自下去打了盆熱水端了上來。

    “皇后娘娘，毛巾。”李嬤嬤把水盆放在床邊的架子上，把拿過來的干毛巾也遞到了沈?qū)幍氖稚蟻怼?/br>
    沈?qū)廃c(diǎn)頭接過了毛巾來，動(dòng)作輕柔地將毛巾慢慢浸入熱水當(dāng)中去，然后再把毛巾取出來擰干了一些，替方彥博凈面。

    待沈?qū)帉⒚碛址呕厮枥镱^去了，李嬤嬤拿了一把梳子過來，沈?qū)幗舆^梳子起身走到方彥博身側(cè)的位置又替他把頭發(fā)給束好了。

    “外祖父，您現(xiàn)在瞧上去就精神很多了?！鄙?qū)幪娣綇┎┐蚶砗昧藘x容，將梳子放在李嬤嬤的手心上?！拔蚁胫L樂現(xiàn)在在花廳那邊兒也應(yīng)該是等急了，我讓李嬤嬤去傳話，讓外祖母把長樂領(lǐng)過來吧?！?/br>
    “好吧?！狈綇┎c(diǎn)點(diǎn)頭。

    李嬤嬤得了沈?qū)幍膰诟溃⒖剔D(zhuǎn)身出了房門往花廳的方向去了。

    房中留下的丫環(huán)拿過來了一把椅子放在了方彥博的床邊，沈?qū)幘妥讼聛砼阒綇┎┱f說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