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節(jié)
其實李貴強和張仁輔也是膽戰(zhàn)心驚,為什么一定要半夜來亂葬崗? 在三人不情愿中,終于來到了亂葬崗,云世憂脖子縮的更緊,“公子,這地方陰森森的,總感覺有涼氣鉆進脖子里?!?/br> 宋才抓住云世憂的手,“有我在呢,別怕!” “哦!”云世憂感受著手中傳來的溫度,莫名的就害怕了,感覺涼氣也不往自己脖子里跑了,想著,公子真厲害,連鬼神都繞著走。 李貴強和張仁輔也沒好到哪去,紛紛縮著脖子,站在一旁打著哆嗦不知道要做什么。 “二位大人,別愣著了,那些尸體埋在何處只有你們知道,趕快挖出來,我們好盡快回城?!?/br> 二人木然地點點頭,官大一級壓死人,誰讓人家又是侯爺,又是欽差,他們只能被奴役。 李貴強和張仁輔在亂葬崗轉了兩圈,終于確定了當初埋下尸體的方位,等他們挖的時候卻是一驚,“侯爺,侯爺不好了?!?/br> 云世憂聽到這話不樂意了,“誰不好了,侯爺好著呢?!?/br> “額……不是侯爺不好了,是……是那些尸體不見了,被人挖走了?!崩钯F強磕磕巴巴說完話。 宋才聽著這話,皺了皺眉頭,走到李貴強所指被挖的地方,蹲下身子用手捻了下泥土,發(fā)現(xiàn)是剛剛被翻新的,說明尸體是剛剛才被挖走的。那么說明什么?自己身邊有內jian! 或者是李貴強和張仁輔泄露出去的?但是宋才心里覺著不是李貴強和張仁輔,即便他們泄露給身邊的衙役,也沒有誰具有培養(yǎng)死士的能力。 而那日他和云世憂是突然去看程昱尸體的,府衙內的人根本不可能得到消息。而兩次都經歷的人除了他自己,只有云世憂。 想到此處,宋才臉色一寒,他就害怕自己猜的一切變成事實,與云世憂共處的日子雖然不長,但是他真的不愿意相信他是帶著目的來接近他的。 但是在此時此刻,該說的話還是要說得,所以他在這陰森森的亂葬崗就開始質問起來,“二位大人可要與本侯爺好好解釋解釋?!?/br> 李貴強和張仁輔也是嚇的不行,這時候不是對亂葬崗的恐懼,而是對宋才的恐懼,忙跪下叩首,“侯爺啊,下官二人得了您的指示可是誰都沒說啊,晚上悄悄出府,沒驚動府里任何人。侯爺明鑒?。 ?/br> 宋才皺著眉頭,一句話沒說,李貴強和張仁輔覺著冷汗直流,跪在地上的膝蓋也漸漸麻木,才聽到宋才的聲音傳來,“二位大人請起吧,今日的事兒爛在肚子里,如若我發(fā)現(xiàn)外面有任何人傳揚此事,定不輕饒!” 回城的路上宋才一句話沒說,坐在馬背上還用余光瞄了兩眼云世憂,看到那個坐在馬上,一臉坦蕩的少年,宋才又對自己的判斷有了懷疑, 這樣的少年,會是他嗎? 而一臉坦然的云世憂此時也提心吊膽,看到宋才發(fā)怒,他心里一陣波瀾,而宋才問過李貴強和張仁輔后卻沒問他,看來他是猜到是自己傳出的消息。 沒錯,消息是他傳出去的,他是有目的地接近宋才,只為了宋才脖頸上的那塊玉佩。 眼前這件事是自己做的太過著急,沒有考慮周全,即便宋才找到尸體,發(fā)現(xiàn)了那些死士身上南墨國的印記又如何?至少宋才不會懷疑自己。 他現(xiàn)在不禁會想,如果宋才知道那些死士是南墨人,而自己恰巧為他擋了箭,豈不是更好?為什么自己今日要傳信出去讓他們找回尸體,而到如今他還能用什么方法重新獲得宋才的信任? 云世憂明顯感覺到,宋才對他的信任與日俱增,如果今日不是信任自己,又怎么會帶著自己來這亂葬崗。 從宋才找出真正殺害翁老的兇手,到他每日見到宋才如何對自己的下屬,云世憂都覺著他是個好人,其實他并不想傷害他,他只想完成師傅的囑托,然后就天高海闊,自有自己的天地。 沒想到,自己如此小心,還是傷了他。 回到香椿樓,宋才依舊一言不發(fā)地回了房間,云世憂站在樓梯口看著宋才房間的燈一直亮著,亮著,似乎在等待他去敲響房門。 宋才靠在軟榻里,拼命的想說服自己,云世憂不會的,但是…… 突然傳來的敲門聲,打斷了宋才的思緒,“進來?!?/br> 看到是云世憂,宋才內心里松了一口氣,看來應該不是他才對,否則他怎么還不逃跑,反而這個時候來找自己? “你怎么還不睡?”宋才率先問出口。 “我看公子燈還亮著,怕公子無聊,來陪公子聊天??!”云世憂如往常般笑嘻嘻上前。 宋才看著這雙如往日般清澈的雙眸,嬉笑的面龐,心里的陰霾散去不少。他告訴自己,即便云世憂是內jian又如何?畢竟之前他救過自己的性命,是真也好,是做戲也好,云世憂都沒有傷害過自己,說不定他有什么苦衷,還是先放下來再看吧! 而且很有可能是自己猜錯了,萬一冤枉他就不好了。 “我要睡了,你要是喜歡在這坐著,我沒意見?!彼尾虐琢嗽剖缿n一眼,起身躺回床上,扔下一臉尷尬地云世憂。 “呵呵……公子既然要休息,我哪里是那么沒有眼色的人,我給公子熄燈,關門。” 二人就這樣似乎將這件事遺忘一般,再沒提起過。每日行動如常,宋才還是以前的宋才,云世憂還是那個一心粘著自家公子,喜歡撒潑耍橫的小子。 第二日一大早,送走了澤林,輕松的不僅僅是李貴強和張仁輔,還有宋才。 因為早飯的時間澤林又與宋才深度地探討了一番感情問題! 目送著澤林離開,宋才收回目光,看著站在身邊的李貴強和張仁輔,“二位大人,最近府衙里沒有什么事情嗎?” 張仁輔呆頭呆腦沒反應過來,反而是李貴強明白了宋才的意思,這是在趕他們呢!“既然澤林總管已經出發(fā),我等就不叨擾侯爺了。府衙里還有很多事情要辦,下官告辭。” 聽到李貴強這么說,張仁輔才反應過來,連忙拱手,“下官告辭?!?/br> 宋才很滿意李貴強的識趣,不過卻在二人離開后,瞇著眼睛多看了張仁輔一眼。 旁邊的云世憂面色不好,因為他昨晚失眠了,這對他來說簡直是天方夜譚,想他云世憂竟然會失眠? 看著頂著熊貓眼的云世憂,宋才難得地心情不錯。 “卓然,你去查墨雨軒,要查清楚,每個月程昱都買了哪些書,原樣買回來,然后去程昱的書房將同樣的書調換。調換回來的書送到我房里。再做好記錄,看看書房中缺了哪些書!”宋才對卓然吩咐道。 “卓逸和子言,你們去查慶州府里有哪些地方賣十日情,哪些地方賣半邊蓮。還有誰定期買過半邊蓮。再去查查,程昱第一次買十日情的緣由,還有是誰定期在府衙后門遞包裹?!彼尾艑ψ恳莺妥友苑愿赖馈?/br> 云世憂左看看,右看看,都被公子分配出去了,那他怎么辦?“公子,我做什么?” 宋才瞟了一眼云世憂,平淡地說道,“出城!”扔下兩個字宋才往外城內走。 云世憂莫名其妙,不是出城嗎?出城做什么?但是公子為什么往城內走? 云世憂一臉陰郁地跟在宋才身后,苦著一張臉,公子好像不喜歡他了,怎么辦? 宋才半天沒有聽到云世憂的聲音,以為他還沒有跟上來,停下腳步回頭看,發(fā)現(xiàn)那人正低著頭一聲不吭的往前走,連自己停下來都不知道。 悲催的云世憂一心惦念自己在自家公子心中的地位,怎么會注意到突然停下來的宋才,等他發(fā)現(xiàn)的時候已經晚了,一下子撞進了宋才懷里。 ☆、第43章 郭家莊 云世憂抬頭看到宋才一臉溫柔地看著他,頓覺著心情不錯。 宋才看著這樣迷糊的云世憂嘴角微勾, “記得看路?!比酉滤膫€字接著往前走。 自家公子終于說話了, 云世憂高興啊,蹦蹦跶跶往前走, 揉了揉鼻子,磕的還挺疼。 一直走到東門, 宋才不知道從哪里牽來兩匹馬。 云世憂坐在馬上心想, 原來公子都安排好啦?公子對自己還是好的,只有他可以同公子獨自同行。 宋才帶著云世憂一直往東走, 一路上都沒出聲。宋才能忍住,可是云世憂忍不住??!他哪里是那么沉穩(wěn)的性子。 半個時辰后, “公子,我們去哪里, 去做什么?。俊?/br> “我們去郭家莊, 昨日有人說八個月前郭家莊發(fā)生了件怪事兒,你隨我去看看。”宋才緩和了語氣。 云世憂看著自己公子那明媚的笑,自動將一切陰霾全部掃去, 換上往日的嬉皮笑臉, “怪事兒?難道有妖怪?。 ?/br> “你希望有妖怪?” 云世憂連忙搖頭, “妖怪什么的太可怕了?!?/br> 宋才笑了笑,“你功夫那么好, 有妖怪打跑了就是?!?/br> 云世憂聽了宋才的話,目光閃了閃,不過很快隱了下去, “功夫好是為了打人的,不是為了打妖怪!” 云世憂給出一個強有力的理由。 而宋才卻很好奇,這個年紀輕輕的少年,功夫奇高,他明明看著懶散,如果不是有人逼迫,他會去習武嗎? “你總有道理。”宋才瞪了他一眼。 又走了半個多時辰,終于看到一個小村子,村子入口的石頭上刻著郭家莊三個字。 放眼望去,村子不大,村子門口兩顆紅棗樹,棗子已經掛滿枝頭。往里面只有一條主路,路兩旁房屋鱗次櫛比,看上去分外整潔。 “公子,是這里嗎?” “應該是?!彼尾劈c點頭。 “這個村子看著不錯啊,怎么會有怪事兒發(fā)生?!?/br> “進去看看吧!” 剛入村口,一個老漢正在自家門口掃院子,看到陌生人,連忙上前,“二位公子,不知到我郭家莊有什么事兒嗎?” 宋才下馬對老人拱了拱手,“這位老伯,我們是程知府的人,來看看郭雯和郭晴二位姑娘?!?/br> 老人聽到程知府幾個字,眉頭皺了皺,面色明顯不太好。再抬頭看了看說話的年輕人,說話彬彬有禮,模樣也好,那雙眼睛透著真誠。 這樣的年輕人很難讓人拒絕,也很難讓人不相信他的誠意,但是程知府三個字是他們郭家莊的忌諱,不能就這樣放他們進去。 “二位公子,村子里沒有叫郭雯的姑娘,你們怕是找錯地方了?!?/br> 宋才笑容不變,心中卻暗暗計較,自己猜的果然沒錯,這位老漢對程昱有意見,而且是很大意見。因此沒有對他們說實話,越是這樣,越說明有問題。 但是老漢的表現(xiàn)與之前百姓所說程昱為官清廉經常幫助百姓之類的競相矛盾,這又是為何呢? “既然如此,打擾老伯了。告辭。”宋才拱手牽馬離開。 云世憂沒想到他家公子這么快就告辭,那他們豈不是白跑一趟了? 只聽宋才在一旁嘀咕道,“哎,程大人臨終的遺愿就是讓咱們照顧好郭雯和郭晴兩位姑娘,現(xiàn)在人都找不到,恐怕要辜負程大人的囑托了!” 看到宋才一邊說一邊搖晃腦袋,再偷偷瞄了一眼身后的老伯,云世憂突然明白了,他家公子這是做戲給那位老伯看呢! 既然明白了自家公子的意思,云世憂立馬上前大聲安慰道,“公子,咱們也盡力了,程大人泉下有知自當明白公子苦心的,公子不必太難過?!蹦巧らT是能扯多大就有多大,想讓人聽不見都難。 …… 那老漢眼看著宋才二人越走越遠,心里卻有些拿不定注意。聽他們的意思程昱死了? 想到這里,老漢突然上前一步高聲喊道,“二位公子留步。” 宋才轉過身,一臉愁容,“不知老伯還有什么吩咐?” “吩咐不敢當,你們也知道,我郭家莊離慶州府還有一段距離,消息不是很靈通,敢問二位,慶州府的知府大人出了什么事兒?” “你們不知道嗎?程大人前一陣被暗害了,死的很凄慘呢!”云世憂連忙回答道,面上帶著一絲驚奇,意思是連這么大的事兒你們都不知道! 聽到程昱真的死了,老漢有些激動,“能否請二位公子進屋坐坐?你們趕路也累了,喝碗水吧!” 云世憂亮晶晶的眼神,樣子很渴,很想喝水。一臉期盼的看著宋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