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節(jié)
云世憂盯著菊花糕半晌,問卓然, “你說是公子讓送來給我的?” 卓然點頭。 “這么說來, 公子心里有我,很喜歡我對不對?”一雙眼睛亮晶晶。 卓然撇開腦袋不想看他。 “那公子應該會同意我的提議吧!”自言自語。 卓然有些好奇, “什么提議?” “你小孩,別打聽那么多。公子讓你送東西來什么表情, 心情如何, 可還說了什么?” 小孩?卓然想摔門而出?!皼]有表情,心情不如何, 公子說,既然你喜歡吃, 就別浪費?!比酉逻@句話卓然翩然離去,公子還有任務給他呢! 云世憂搔了搔頭, 有些摸不著頭腦, 公子什么意思?一邊想一邊往嘴里塞菊花糕,想的太入迷,以至于他忘了關門。 恰巧陳小青從門口路過, 恰巧看到云世憂正往嘴里塞東西, 恰巧看到自己早上端的托盤好端端的躺在云世憂房間的桌子上, 自己那個心碎??! 不過陳小青這幾日也看出來了,這位宋公子似乎對云世憂還挺照顧的。如果宋才那邊不好下手, 說不定可以換種方式。 想到這里陳小青輕聲敲了敲云世憂的房門,“世憂,我可以進來嗎?” 叼著糕點的的云世憂聽到聲音轉(zhuǎn)過身, 看到是小青,慌忙咽下嘴里的點心,“小青啊,你快進來,咱們都為公子辦事,不用那么客氣。” 云世憂盯著走進來的陳小青,雖然穿著簡單的服飾,梳著簡單的發(fā)髻,但是她身材高挑,不說有多美,容貌也算的上是清秀。又會做家務,又溫柔體貼,云世憂越想越覺著靠譜。 一臉殷勤的云世憂趕忙讓小青坐下,“小青啊,你覺著咱們公子怎么樣?” 小青畢竟是個女兒家,被云世憂直接這么問有些不好意思,低頭道,“公子自然是好的?!?/br> “那你喜不喜歡公子?” “世憂,你說什么呢?公子那樣的人物哪里是我這等身份的人可以喜歡的,我對公子只有敬重和感恩?!?/br> 哎呀呀,瞧人家說的,多好的姑娘。云世憂心里又嘀咕了半天。 “哦,本以為你喜歡公子,我還想替你們撮合撮合,原來是我會錯意了,就當我沒說。”云世憂煞有其事。 小青聽到云世憂想幫忙撮合,而自己剛才那番話似乎讓云世憂打了退堂鼓,怎么辦?“世憂,你就知道取笑我。” 看著雙頰通紅的小青,云世憂更加確信她愛慕公子,笑嘻嘻上前,“行,我不取笑你,那你跟我說實話?!?/br> “我……我是愛慕公子的,可是我知道自己身份配不上他,只要能一輩子在他身邊端茶倒水侍奉他我就心滿意足了?!?/br> “早說不就得了,這件事兒包在我身上。”信誓旦旦的云世憂沒想到,自己今日的承諾為他日后造成多大的困擾。 這幾日的宋才別提多窩心了,整日里就看見云世憂在陳小青面前小青長小青短,小青你這個好,那個厲害。弄得宋才真想把這兩個人攆的越遠越好,眼不見心不煩。 而對于一直受宋才冷臉的云世憂跟沒事兒人一樣,他內(nèi)心里覺著公子只是不好意思,這個還需要時間。 而每日卓逸和卓然來報,李貴強和張仁輔都沒有任何異動,全都在忙著賑災還有府里其他事情。等到圣旨下達已經(jīng)五日以后了。 傳旨之人直接到慶州府衙,李貴強和張仁輔怎么也沒想到圣旨來的這么快,而且傳旨的人還是倍受兩代皇帝恩寵的御前總管澤林。 這可把他們嚇的不清。 還沒從震驚中緩過神來,又聽說當今圣上所派欽差早就已經(jīng)入住慶州府的香椿樓,李貴強等人更是有些措手不及,連忙派人去香椿樓請人。 澤林身為御前總管,雖是宦官,但是地位也要高出李貴強等人。要知道他們這種人,連皇上的面都沒見過,哪里能和皇上身邊得用的人比。 慶州府衙的人一個個戰(zhàn)戰(zhàn)兢兢,生怕得罪了他。萬一此人回京在皇上面前說些什么,那可比奏折還好用。 “澤林總管,您一路辛苦,先喝杯茶,下官已經(jīng)派人去請宋公子,馬上就來?!?/br> 澤林點點頭,接過茶盞,并未多言語,只是目光沉靜地望著門口。 李貴強暗自擦了擦汗,這位年過四旬的宦官似乎并不如傳言般好相與。見澤林不搭話,他也不知道說什么,只能站在一旁,期待著宋才快點來。 香椿樓里,宋才聽說是皇上身邊的御前總管澤林親自來傳旨也是一驚。要知道,這種級別的宦官除了封王拜相,真的極少領傳旨的差事。 他現(xiàn)在完全沒有關于這位御前總管的印象,璇宇信中也沒提。按理說他和這位御前總管一定認識,但是熟到什么程度只有原主自己知道。 身邊的卓然和卓逸等人也從沒接觸過這位總管,自己得小心些,免得露出破綻。 “你先去外面候著,我換身衣服就來?!彼尾艑韨餍诺男⊙靡壅f道。 關上房門,問卓然,“可有關于這位總管的傳言?” “回公子,這位御前總管先皇賜名澤林,本名叫什么無人知曉入宮之前的更是無跡可尋。據(jù)說從先皇登基不就后,就一直陪在先皇身邊。更為傳奇的是這位總管沒有擔任過除了御前總管以外的其他職位。似乎就是憑空出現(xiàn),而先皇壓制,也無人敢說什么。直到當今圣上登基也不曾換下他,反而更加寵信。但是有一點想不明白,據(jù)說他從不設黨爭,除了皇帝之外從不偏向誰,只忠心皇帝一人,但是在當今圣上奪位之時這位總管卻沒少出力。外面?zhèn)餮源巳碎L相不俗,且心地善良,特別好相與。但只一點,對皇上的任何信息,堅決不外泄?!?/br> 宋才聽罷點點頭,覺得這是個人物,看來自己要警惕些才好。 依舊換了身淡青錦袍,重新束了頭發(fā),一切打理妥當,拿著從不離手的折扇,帶著卓然和卓逸去了府衙。 若問為何沒帶云世憂,三個字,不順眼! 在李貴強和張仁輔等人快堅持不下去的時候,終于看到一青袍男子出現(xiàn)在門口。 陽光映襯下的宋才,晃了眾人的眼睛,與眾人的呆愣相反,澤林看見出現(xiàn)的宋才,難得地臉上浮起笑容。眾人剛剛從宋才的風采中緩過神,卻又迷上了這位總管的笑。從未想過一個宦官的笑容竟然如此純凈。 澤林站起身,上前拱手道,“宋公子別來無恙。” 宋才微微躬身還禮,“總管客氣??偣苓h道而來,宋才理應招待,宣旨過后還請總管賞臉?!?/br> “那是自然,宋公子的面子誰敢不給?!睗闪置嫔系男θ莞哟葠郏路鹗窃诳醋约覂鹤右话?。看的身后眾人一陣莫名其妙。 一邊寒暄,宋才一邊打量著這位御前總管。 總覺著此人有些熟悉,不知道在哪里見過,但是又想不起來。不過卓然說的不錯,此人相貌俊秀,眉眼間透著堅毅,實在不像他印象中的宦官。一身藍色總管服飾,愣是讓他穿出了一絲韻味。沒有拿著讓人尷尬的拂塵,說話聲音也很是好聽,一點沒有書上寫的公鴨嗓的特征。 如果不是知道他身份的人,根本想不到這是一名宦官。整體感覺如沐春風,讓人不由得想要親近。 澤林自然也注意到宋才在打量自己,只是淡笑并沒有聲張。 ☆、第38章 冊封安平侯 “奉天承運,皇帝詔曰:軍師宋才, 有匡扶社稷之功, 助朕安邦之能,屢立戰(zhàn)功, 救天下百姓于水火,特封宋才為安平侯, 食邑八千戶, 璇城賜安平侯府一座。朕今聽聞慶州知府程昱遭人暗害,特命安平侯宋才為欽差大臣, 主理程昱一案,慶州府各官員可隨意調(diào)派, 望爾不負朕之所托,查清此案。欽此!” “宋侯爺, 接旨吧!皇上說了, 如果慶州府內(nèi)有誰阻擋您辦案,可先斬后奏?!?/br> 宋才謝恩后接過圣旨,心中卻不是很痛快。一是自己兩世為人從未跪過什么人, 一直在外面還好, 這要是回京, 動不動磕頭作揖的,心中很是抵觸。 二來, 或許這侯爺?shù)木粑皇莿e人夢寐以求的,但是于他宋才來說卻并沒什么用處,說不定還是牽絆。他雖然沒有了宋才這幾年的記憶, 但是他能感覺出來,宋才此人一定不想接受這些封賞,否則以宋才助璇清登上帝位的功勞,要封賞怎么也不能等到現(xiàn)在,一定是他給推了。 但是現(xiàn)在自己卻推不了,畢竟是皇權至上的時代,不能當著這么多人駁了皇帝的面子。自古伴君如伴虎,雖然都說皇帝禮讓自己三分,但是誰知道哪日看自己不順眼,一刀斬了。 查完案子回京嗎?他是很想念阿念,璇宇來信又讓自己回京一定是有什么棘手的事情??墒侨缃窠恿耸ブ迹约簠s一點都不想回京。 回京后就要面對這位皇帝,日日三跪九叩,真受不了。 收起自己的心思就看到澤林正看著自己,似乎能看穿自己在想什么一般。 身后的人陸陸續(xù)續(xù)都站了起來,李貴強和張仁輔二人連忙上前拍馬屁,“恭喜侯爺,賀喜侯爺。侯爺年紀輕輕便有如此作為,前途無量啊!” 宋才將圣旨交給旁邊的卓然,瞟了那二人一眼,溫聲笑道,“承了你們這句恭喜,日后查案還要仰仗二位大人。” “不敢不敢,侯爺?shù)蟹愿?,莫敢不從。”二人連忙擺手。 “總管一路辛苦,宋某在香椿樓訂了一桌酒席,還請總管賞臉?!?/br> “如此也好,這幾日忙著趕路,確實疲憊,讓侯爺破費了。” “總管客氣。卓然,招呼好這幾位小公公?!彼尾耪泻糁鴿闪滞猛饷孀撸仡^看到張望的李張二人,“二位大人也一起吧,我們正好討論討論案情?!?/br> 那二人確實是想好好與宋才套套近乎,但是又礙于澤林,不太敢上前。宋才看出他們的猶豫,“總管大人應該不介意吧?!?/br> “自然不介意,我也想聽聽慶州的案子到底是怎么回事兒,回頭皇上問起,我也好回答?!睗闪中χc頭。 香椿樓雅間內(nèi),宋才熱情招呼幾人落座。 “咱們一邊吃一邊聊,二位大人不必拘謹。宋某不是什么嚴苛的人,喜歡隨性一點?!彼尾盘匾馀c李張二人說明。 澤林看著這樣的宋才,嘴角微勾,很是欣慰的模樣。 “京城一別,我與宋侯爺有半年未見了。不知侯爺近來可好?” “勞總管惦念,宋才一切都好?!?/br> “我來之前還特意去王府看了阿念,小家伙聽說我要來傳旨,非要跟來,我哪里敢?guī)?,萬一路上出了什么紕漏,皇上和王爺可饒不了我。” “阿念著實調(diào)皮了些,總管多擔待?!碧岬桨⒛?,宋才眉眼間暖意融融。 李貴強和張仁輔聽著話音,原來這位新封的侯爺和這位御前總管相熟啊,看來要好好招待這位侯爺,說不定就可以平步青云了。 可是這位看著溫文爾雅的宋侯爺,卻仿佛總是若即若離,看不清他心中所想,也無處弄清他的喜好,著實麻煩。二人紛紛想著要去問問這香椿樓掌柜的,看看這幾日這位侯爺都有什么動作沒有! 宋才叫來李張二人自然不是單純?yōu)榱顺燥?,他是想盡快結(jié)了這邊的案子。 酒過三巡,“二位大人,關于程大人的案子,宋某有些問題要問?!?/br> “侯爺請說,我等定然知無不言言無不盡?!崩钯F強聽宋才終于問到自己,趕忙表態(tài),張仁輔在一旁沒插上話,也是連忙點頭。 “程大人死亡時間是什么時候?” “九月十七日晚,應該是亥時左右。這個具體時辰下官等人也不好確定,因為等下官得到消息,已經(jīng)是十八日早上了?!?/br> 宋才點點頭接著問,“案發(fā)現(xiàn)場可保護好了?” “一直封存著,沒讓任何人進,每日三班輪崗守著?!?/br> “如此甚好,下午我要去看看案發(fā)現(xiàn)場,你二人陪同,另外,凡是一個半月內(nèi)接觸過程昱的,都到府衙集合?!彼尾胖韵胫币粋€半月以內(nèi)的,是因為按照云世憂的推斷,程昱中毒是在一個月內(nèi)。 “澤林總管,我在香椿樓給您訂了房間,下午您好生休息,明日再趕路吧!” “也好,確實感覺有些疲乏,謝過侯爺。不過侯爺下午與有什么發(fā)現(xiàn),晚上可要與我說說。” “那是自然?!?/br> 聽到這話,李張二人明顯松了口氣,這位總管住在客??偙茸≡诟煤谩Hf一出了紕漏,他們幾個腦袋都不夠砍得。 這位宋侯爺簡直就是知己,由他提出來,即便在客棧發(fā)生了什么,與他二人也無甚干系。 吃過飯后,宋才帶著云世憂和卓然去了府衙,留下卓逸保護澤林。 云世憂從出了香椿樓就苦著一張臉,“公子,吃飯的時候不見你想著我,去看尸體怎么每次都能想起我?” “你若不愿可以自行離去?!彼尾旁谇懊胬淅涞娜映鲆痪湓挕?/br>